陈白颖
(浙江树人大学,浙江 杭州 310015)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广泛深入,英语的实际应用功能更为重要.在日益频繁的国际交往中,保留和传播本国文化,同时尊重和接纳异国文化成了新形势下难以回避的内容.这要求英语教学跨越培养纯语言能力的目标,提高学生实际的跨文化交际能力.
一个时期的外语教学目标、内容与方法往往受制于两方面的发展:(1)语言学、心理学、教育学等与外语教学相关学科的理论发展;(2)当时社会发展需要的政治、经济及文化环境.前者是外语教学的理论基础,后者则构成外语教学的外部环境[1].目前,英语教学法中颇有影响且十分流行的主要流派有:基于结构主义语言学和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听说法、基于英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情景法、基于认知心理学和转换生成语法的认知法及基于社会语言学(尤其是HYMES的交际能力理论)以及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的交际法等.因长时间受结构主义和行为主义的影响,我国的英语教育偏重于语言形式,文化认知及交际教育所占的比重偏低.而从外部环境来分析,英语教学面临着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背景:一方面,在高等教育为如何适应新世纪知识经济发展和社会需求而加快改革步伐之际,大学英语教学必须重视语言应用.另一方面,中华文化的全球化愿景也给中国英语教学改革带来了不小的挑战.当今的英语教育必须积极探索文化“输入”与“输出”合理平衡的法则.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广泛深入,跨文化系列课程研究飞速发展.从课程性质来看,它们不仅是英语类课程,也是拓宽知识、了解世界文化的素质教育课程.而从学生的成才规划而言,它们迎合了应用性人才发展规划,是真正面向未来的课程.然而,这些课程的运行方式与社会需求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宏观看来,受学科渊源等因素影响,这些课程的教学尚无统一的规范可循.“跨文化交际”源于美国,其理论建构以普通的交际理论为核心,采用相邻学科的成果建立和发展起来.我国学术界自20世纪80年代前后开始关注这一新兴学科以来,许多学者也纷纷著书撰文探讨英语教学与文化的关系以及英语教学中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但诸多院校在课程的实际操作层面却不同程度地存在问题与争议,课程的目标定位等尚待明晰.微观看来,对于缺乏真实语境的诸多中国学生而言,异文化接触(体验)不常能做到,课程与国际接轨的程度不深.我国的英语跨文化系列课程往往突出理论与概念的输导,教学模式偏颇于“语言(英语)工具性”,实践教学比较薄弱、中西互动不足、人文涵养贫乏.
美国著名语言学家萨丕尔指出,文化可以解释为社会所做的和所想的,而语言则是思想的具体表达方式[2].爱尔伍德则从文化人类学角度出发,认为语言或者是人类文化中最先发生的一部分.语言有提高人们协作程度的功效,因而语言实是“心理模式”(即存在心理的活动法式)传播的媒介,也是其他各种文化的媒介.人类之所以会有文化,是因为具备语言能力,故语言对于文化的关系极为重大[3].欧美的语言学家、文化人类学家们,如:赫尔德、洪堡特、马林诺夫斯基等也有过精彩论述.可见,语言是文化形成的基础,是文化的符号.而文化作为语言创造的动力和表达的内容,也制约着语言的产生和发展方向.
语言与文化紧密联系,外语教学及其理论也必然与文化学牵连.传统的语言教学往往以主体性为主导,强调语言工具化与学生对象化,遮蔽了语言与生命的自觉,造成语言与存在的断裂、生活世界的放逐[4].对此,语言与文化教学强调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有机化合”,旨在实现主体性向主体间性的跨越:首先,它正确把握了语言、人和存在的关系,消解了语言与存在的断裂.语言与文化教学通过外语教学中的文化移入,克服和防止跨文化交际中的文化因素干扰,达成优化学生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之目的.其次,它关注个体在语言中的生命成长以及生命与语言的双向建构,消解了生活世界的放逐.对于众多外语学习者而言,外语只是一种交际语言,与他们的文化身份并无关系.而外语教学是一种文化适应,语言与文化教学重视语言学科知识与身份构建的关联,并以此实现教学由知识课程到生命课程的转变.
在实际的交际过程中,人们既希望被认可与接纳,也希望自主与区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社会与个人的双重身份.中华文化的国际化也只有同时具备共性与个性的理想特性,才有交际的可能与发展的空间.与之相应,当下的教学改革要在关注学生英语应用能力的基础上,兼顾融入与差别两个层面的客观实际,来顺应时代的发展与需求.
在英语文化的强大攻势下,文化间性主义(interculturalism)寻求世间事物的共性,并提倡不可通译基础上世界文化的和谐与共同发展[5],对当代英语专业学生跨文化能力的培养存在切实的指导意义.较之于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它不挑战强势但强调共赢,其视域关照下的中国英语教育更有利于文化间对话的展开.新形势下的英语培养模式关注学生的跨文化能力,其设计要帮助学生理解英语语言与文化,也要兼顾汉文化融入世界主流文化(共性)与彰显文化特征与差别(个性)两个层面的身份需求,在缓解强势(英语)文化冲击的前提下,推进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进而为世界多元一体的价值建构提供支持.
文化间性视域关照下的学生跨文化能力培养模式研究以“中西文化融合、智慧人格并重”为引领,旨在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本土情怀的高素质人才.它从语言、文化与教学的本质出发,一方面迎合了应用性人才培养所提出的新要求,另一方面也巧妙应对了我国英语教育顽症与文化传播弱势,对英语教学模式改革存在时代意义与现实价值.
英语作为国际通用语的事实说明它已不再仅属于英、美等内圈国家的人们,英语教学的目标也由a native speaker转变为an intercultural person[5].这表明在对待与处理文化内容时,教学实践不仅以英语为母语的文化为主,还应包括学习者的本族文化和世界各地的其他文化.与其它专业不同,英语专业教师的综合能力是建立在语言知识技能、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等基础上.而从阐释学的角度来讲,理解语言的观念与水平是整个交际过程的基础平台.没有恰当的平台,一切对语言的应用都是不无漏洞的.英语教师只有秉承文化间性主义的理念,才会关注与结合英汉语言及各类文化的内涵变化与发展趋势,进而开展共性基础上的比较与拓展教育.
其二,中国的母语学习与英语学习在语言环境上存在很大的差异,中国英语教学的特殊性也对学习者的认知结构、语言文化的迁移、学习潜能、理解能力等都形成了一定的影响.随着全球化的深入,中国人开始在日常生活、感情和文化选择上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原有的价值观念正在被结构进一个完全不同的序列里.但从实际来看,虽然语言传授对人们意识形态的构建作用不可忽视,人们对异国语言与文化的适应从来都是一种复杂的转换机制.文化间性主义的教育理念突出语言媒介上的共性理解与沟通,应该成为新形势下提高学生实际英语应用能力的基本理念.这样的教学理念有利于学生从容应对“英语霸权”,并使他们未来的异文化对话更顺畅、更有尊严.同时,它也有利于英语教师在从事英语教学的研究中,立足本土、博采众长,通过实际研习来创设适合我国英语教学环境及学习者实际的教学模式.
在外语教育中全面推行素质教育,是现代教育理念在教育价值观、质量观与发展观上的集中体现.它主要包含“知识教育”与“文化教育”两个方面.而单就外语教学本身而言,开展语言与文化教学是促进教育“知识物化”和“知识内化”的有效途径和方法,对教育观念的转变以及高素质外语人才的培养十分重要.语言文化教学作为外语素质教育的基础,与素质教育有着一致的目标,也是实现外语素质教育的机制[5].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外语教学界围绕着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关系的问题展开了卓有成效的研究.然而,从现状来看,外语教学还是没有超越主体性,没有真正把与客体对立的主体转化为主体交往的主体.在新时代背景下,跨文化相关课程作为语言与文化教学的先驱课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目前,该课程的主体间性性质激励了诸多英语学习者的批判与自由创造活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英语教育重形式而轻人文的现状,对实现新形势下英语教学的目标有着特殊的意义.
对于跨文化系列课程而言,文化既是英语学习的手段,又是英语学习的目的.在新时代背景下,它更应致力于颠覆“主体—客体”认知观为主导的外语课程价值取向,突出以语言为中介的、内在的关联性.这种关联性让学生以主体的身份投入到课程的学习过程中,与课程文化展开“我你”对话,并在此基础上对自己、人生、社会、历史的价值与意义作出解释.在教学的方法手段上,英语跨文化系列课程一方面要综合运用外语听说法、情景法、认知法、交际法以及案例分析、影视欣赏等形式来提高学生的语言能力,另一方面则解读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凭借跨文化交际的理论构建与实践体验来培养学生的全球意识.在教学内容方面,这些课程首先是要教会学生学会观察不同的文化,帮助学生比较语言文化特性并认知多元文化;其次是要适当涵盖汉文化知识与跨文化背景知识;其三则要有针对性地结合行业文化,使学生学有所有.课程设计应以英语为载体,引导学生在分析研究世界主流文化的同时,注意中国文化的融入与个性,促进跨文化认知到行动的转变.
美国作为跨文化交际学术研究的重要力量,在外语教学方面的模式值得我们借鉴.它在21世纪的外语教育目标可归纳为5个以C开头的单词(Communication、Cultures、Connections、Comparisons和Communities),即:运用外语交际、认知多元文化、贯连其他学科、比较语言文化特性、应用于国内外多元社区.5C将文化看作是一个由主观、客观和行为三方面相互作用的整体和系统,而不是文化知识和事实的总和,从而确定了文化教学的系统性和多层次性.此外,美国学者在教授文化时非常强调与目标文化进行亲身接触.Kolb, John Dewey, Kurt Lewin, Moran等都认为体验在人类学习和发展理论中占有中心地位[6].中美存在现实差异,但其在外语人才培养中重视文化感悟和交际实践,其渐进性、灵活性及实用性等都十分值得我们参考学习.
网络时代的到来使得人类的文化传播再没有空间的隔阂.英语亦从文化角度介入到了全球经济
资源再分配的竞争.在中国与国际接轨并逐渐融入国际社会的过程中,本土文化的实体性受到了世界主流文化与自身发展需求的双重挑战.我们要培养的英语人才不只是既定文化的接受者,还应该是未来文化的积极创造者与主动建构者.
对于诸多中国学生,要与多元的目标文化充分接触尚不现实.纵观全局,英语课程体验要以应用为主旨,以就业为导向,有针对性地打造融汇中西、学以致用的文化体验模式:一则,文化实践应坚持相互了解和平等价值观的精神.我们要设计一系列跨文化体验活动来帮助学生实现认知到行动的转变.这些体验活动的设计不能盲目地追求新奇性,要以跨文化理论为依托,循序渐进地引导学生将知识(认知、比较)转化为能力.为避免文化“失语症”,英语课程应同时要求学生熟记中国文化的对应表达,并筹划一系列以应用为目的文化实践活动.二则,教学实践要尽可能地与学生的就业接轨.在学生就业调研分析基础上的行业实践往往使学生参与教学的热情更高、专业成就感更强、创新意识也更迫切.学生将在共同交往的实践过程中体会到,保留和传播本国文化、同时尊重和接纳异国文化对他们迎接未来挑战并自信生活的重要性.
综上所述,新时代背景下的英语教学模式致力于解决或缓解当前英语教育所面临的系列问题,以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结合、课程规划与学生成长的结合为推手,努力培养为社会所需的英语人才.它以提高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意识为出发点,尽可能地创造跨文化体验的机会,提升他们的知识素养与应用能力.
参考文献:
[1] 张红玲.跨文化外语教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1,16,189.
[2] SAPIR E. LANGUAGE. An Introduction to Study of Speech[M]. NewYork :Harhcount,Brance and Company,1921:221.
[3] EllWOOD C.A.Cultural Evolution: A Study of Social Origins and Development[M]. New York,London: Century CO., 1927.
[4] 白臻贤.语言与存在的断裂:外语课程文化自觉价值取向检视[J].外语学刊,2012(5):117.
[5] 赵爱国.应用语言文化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346-347.
[6] KOLB.A.Y.,KOLB.D.A..Learning Style and Learning Spaces: Enhancing experience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J].Academy of Managemen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2005,4(2): 193-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