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蛾眉”

文/图 _ 高东生

我发现了“蛾眉”

文/图 _ 高东生

最早知道“蛾眉”这个词，是在古代小说中。记得里面形容女子的妆容，常用八个字：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只是我不知道，到底多漂亮的眉毛才能被称为蛾眉。

后来读古诗词，也时常看到有关蛾眉的语句，“蛾眉罢扫月仍新”“懒起画蛾眉”等等。翻开词典，上面是这么解释的：蚕蛾的须细而弯，借指美人细而弯的眉毛。但我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因为触须弯曲而细长的昆虫多的是，如螽斯、天牛，为什么非要拿蚕蛾的须来借指美人细而弯的眉毛呢？

我不喜欢蛾子，比起蝴蝶来，它们显得蠢笨而土气，但考虑到蛾子比较老实、安静，前两天，我把一只重阳木斑蛾作为我的拍摄对象。

两对翅膀略微分开，像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头部能看到间杂的红色，侧着看，腹部也是两种颜色，红黑条纹，还挺上相的。见它一动不动，我得寸进尺，继续挪近镜头。当遮光罩快要触碰到它身体的时候，我看清了它的触须——那不只是两条长而弯的细线，上面还有排列得精致而整齐的绒毛，很像精心描过的眉毛。我心中一动，这就是蛾眉了！

我想，古人一定是在仔细观察之后才创造出“蛾眉”一词的。我们的祖先，他们一辈子只踏踏实实地干一件事，如写字、画画、做木匠活儿、耕田、纺织……不像现在，边开车边打电话，边看电视边吃饼干蘸牛奶，同时还用手机、电脑上着网……就这样，古人细致入微的观察所得被我们忽略了，亿万年才进化出的美丽触须，岂是简单的“弯曲而细长”能够形容的？

“如果你能看，就要看见；如果你能看见，就要仔细观察”，但我们睁着眼睛，却对眼前的很多东西视而不见。

以前我拍“冷烛无烟绿蜡干”的芭蕉，发现了上面那根黑色的“烛芯”。那天，我在摄影手记中激动地写道：“我发现了一首唐诗！”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发现一首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