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天职是返乡

2014-01-13 05:58邱勇雷
青年文学家 2014年12期
关键词:故乡诗歌

邱勇雷

摘 要:尹马是昭通作家群中一个没有引起重视的作家,他的诗歌以故乡为精神支柱,以故乡语言为诗歌底色,他用诗歌呐喊:“诗人的天职是返乡”。

关键词:尹马;诗歌;故乡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2-0-01

尹马是昭通作家群中一个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的诗人,我喜欢他的诗歌,于是有了以下似是而非的评论。

一、故乡,诗人的精神支柱

“故乡是一个诗人最终的精神支柱,如果今天的诗歌仍然和“歌唱”脱不了干系,我更愿意把自己的写作当成是对故乡的倾诉,或者说我一直在向世人袒露故乡的一切。我的诗歌语言是在故乡无限地域化和边沿化的岁月变迁中定性的,是故乡成长中疼痛和幸福的见证。”

尹马是大山深处成长起来的诗人。物质条件的匮乏,乡村生活的单调,诗人敏感的童年却不匮乏单调,

“在我的童年时光里/开垦着虚伪的幻想/在滇东北起伏的群山夹缝里/我有过无数次来自灵魂的战栗”。

尹马曾经说过,诗歌是一种倾诉。为了对抗内心与生俱来的孤独,对抗自身所处环境中那种天高地远的寂寞,于是他开始写诗。

作为一名曾经长期生活在乡村的诗人,尹马身上天然地流淌着边地泥土的血液。在他的诗作之中,“大堰”、“石头村”、“豆沙关”、“寨上”、“牛栏江”、“野马川”、“扎西”、“镇雄”、“张家坡”、“庙坎”、“盐津”、“威宁”等等诸多地方,是尹马诗歌艺术中特有的美学符号,因为诗人曾经用双脚丈量这些土地,因为诗人曾经用双眸审视这些风景。向着自己的故乡挖掘,是尹马诗歌创作的一个源头。

故乡琐碎的小事,在诗人眼里弥足珍贵。尹马用诗歌将这些琐碎小心翼翼地保留了下来。他关心“一条鱼家族的命运”(《大堰》),眷恋“开着鸽子花/和潋滟波光中的水草”(《野马川》),沉醉于“加粗的林荫道/围住的是天堂/生命中最具体的伊甸园”(《石头村》),也欣喜“最初的春光光临扎西/让她在花朵和掌声中飞翔/一座披满光环的小城沿着河流/淌进我的心里”(《扎西》)。每一件事物,无论宏大或微小,都在他的笔下被赋予了诗意的表达,散发出熠熠光辉。这些琐碎,创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天地,这片天地,是尹马自己的世界。

二、故乡,诗歌的语言底色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诗人解决了写什么的问题,随之而来的是怎样写。对于尹马来说:“任何一种诗学观念的形成,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语言这个因素。就我而言,更加傾向于随性、朴实、故乡的语言底色。”

尹马的诗歌语言随性、朴实,有些诗句饱满、粗粝,直指人心:“人们说有雪漫过山冈/寒风在岩石上种下风暴/那么多森林都现出萧索的影子/那么多湖泊都埋着耀眼的闪电”;有些语言轻盈跳动,充满灵性。尹马的吟唱,让读者感觉贴近大地,感动于久违的泥土及村邻的温暖。迄今,尹马在诗歌的道路上已经整整前行了17个年头。诗歌语言是他构架生活、诠释世界、拷问灵魂、探寻未知的深入思考。他以独特的个性色彩,道法自然的力量,俯身向下的卑微姿态,加上内心深处巨大的悲悯,摒弃了时尚的浮躁与张扬,与那些短暂的流行语言明显地区别开来,故乡语言作为他诗歌的底色是诗人精神支柱的外在表现,这种表现是为人与为文的一致,生命与存在的一致。

除了文本和记忆上的特性,尹马诗歌中那些特有的忧伤力量也总打动读者的心扉,那些无所不在的细腻情愫感召和浸润着麻木的心。乡村若隐若现呈现在我们面前,真切而又迷离。当大家匆匆忙忙急于赶路之时,尹马不声不响地拾起路边的落叶,为日渐老去的村庄拂去越积越厚的尘埃,在鄙陋中发现美好,在喧嚣中分辨寂静。

让我们日益浮躁和倦怠的心灵,在物质世界的伤害和挤压下,也能偶尔听到《天籁》:风吹桑格 熄灭一窗灯火,风吹大野 扬起遍地诗章。风吹我描写的落日 剩下血,风吹我奔跑的影子 留下声音。

三、诗人,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尹马的诗歌虽然用故乡的语言为底色,故乡也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但是尹马说:“这些年来,我一直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故乡和家园一直就在那里。诗人生于斯长于斯,从未远离,而又何来的迷失?——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心里秘密地建构着另外一个故乡,那是一处一旦成型即永远无法改变的诗意居所。诗人之所以反复地写着自己的故乡,“因为我虽然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却永远感觉到自己生活在离故乡很远的‘别处(尹马语)”。

尹马深知,他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乌蒙高原的守望者和记录者,他是故乡这块贫瘠土地的代言人。之所以一路高歌,是因为孤独,因为懂得,因为热爱,因为悲悯。尹马用诗歌品质的纯粹,求证诗人品质的纯粹。

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返乡。”唯有通过返乡,才能抵达与本源的亲近,抵达最真实而亲切的土地。正是怀着对故乡的深刻记忆和深厚感情,所以诗人才一次次返乡,通过身临其境或精神漫游的方式。而每一次的返回,他都再次面对那些活生生的景象,再次确认自己的身份——诗人的身份,乡村出生的身份。

对于热爱文学的人而言,文字是最初的心跳,也是最后的抚慰。当行走在通往家园的泥巴土路上,故乡无疑成为了诗人最后的精神栖息之地,——当生命中所有的爱恋、光阴、记忆终究尘埃落定,尹马,这个滇东北高原的诗歌之子,他既在场,他又不在场;他从未离开,他却一直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参考文献:

[1]访谈录:当代诗歌的语言倾向,《延河》,2008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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