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于晴了
而来自官方的阴霾随一场盛会
终于有了结果
人们继续劳作
天上的太阳刚好落在皇城
新世纪的雨终究要更现代一点
这是撒种收获的季节
长笛混合着萨克斯
为庄稼秘密隆胸
我吐出全部牙齿,再无咀嚼
吸纳各种声讯
全部时间用于写作、发呆
在毫无国境的沙漠
想象积木拼贴的童年
有人将要幸运地走路
有人在夜间安然眠睡
而昔日要发生的政变依旧如另一场暴雨、飓风
慢慢被薄暮劫持,或者劝回
天晴了,东方红
神作为信使
从回声中觅寻彼此
无须播种、也不关收成
鸟儿自有她的天空
沉默如更年期的阿姨
悄悄凝视镜中爱人
也如一腐败国度
数万民众将要揭竿而起
山涧溪流,浸沉低处
而并非集中的眼神直达星空
俯瞰凡间的墓地
那就做畅游的浪花
随波逐流,直达深水
时辰领着默许已经回家
老鼠窃取了醉意、目光
扔下时间的骨架
少年一边漫步,
一边在几何题中迷失方向
诗篇扎进钢筋、水泥
伴有机器轰鸣
五只倒翻的眼睛
吞噬半个夕阳,手已冰冻
下水道一次次切割、重埋
城市孕育另五个婴儿
凌晨五十三分,
周末迎来肥胖的贵妇人
而你呢,
一切乌有在心里慢慢散开
像空灵的修辞
定有寂寥,从此恬美
黑影吞并各种色彩
林中缕缕光圈,目光绵结
乌有密密地布满岔道
而这一切已够简朴、肃穆
奇峰耸入云端,臀部痉挛
那如此痴迷的想象,并入诗的夜空
薄雾散开,扯动凡间思念
彻底聚为修辞的热量,照爱一程
下辈子做条狗,又似风声
守护一轮明月,茉莉紫色依稀
幻想无味,大音希声
临近下午的洞穴,侧为白昼的线索
一条路走了,另一条路走着
此景略去前世今生,茎叶湿润
一切堤岸阻截潮汐席卷而来
风的面孔遮住圆的另一边
宝藏、泥污静静一躺,俨若千年一瞥
湖泊戴上澄澈的帽子,直至窥见幽暗
河流再无睡意,升起黎明薄雾
峰峦起伏,为红日挑选银白彩练
而树林鸟儿一路晨歌
只留远方缓缓照亮露水的纯度
泉水叮咚,重复时节的呼吸
山谷布满回响,溯向蔚蓝色海底
飞行在季候深处迎娶自然
昙花美如星空,沁香笼罩喜悦的足迹
还有一斜影绵向未知风雪、雷电
它们相视一笑,只留彼此琢磨轮回
我好想完成今夜的习作
从双瞳翻越家乡
明天将会世纪末日
无人相信这些降临如此之近
正如诺言无法说给云雾
向上帝讲尽所有凡世的秘密
而白昼必须劳作、沉默
黑暗与侍奉的灯火紧紧相依
徒步、哭泣、跳舞、吹着口哨
邂逅色彩与悠闲的下午
梦呓一点点夯实诗篇
这里惟独一处空房毗邻星空
只留幻想当作五点钟的夕阳
醉意颇似乳白色笑靥
在凌晨冥思,吸纳树影、错过的往昔
哦,天使!捎来罗盘
冰激凌融化,我的手掌缓缓
溯追儿童的目光
哦,天使!给我安静的时辰
闭眼也望着你的模样
你失踪时刻一并带我而去
那处处受惊的面孔侧成乡村小径
一条去村里看望双亲
一条通向蓝天诉说轮回的心事
想象也将年迈,而诗篇留存
晦涩之处装饰剥落碑文
百年之后是否枯并风影
而幻想的风景此刻提前展现
没有任何色彩,惟于世上或为终老觅寻归路
白天纠缠俗务,夜间偷偷练习修辞
直至斜字、它的目光重叠相拥
倘若给你两天黑暗,延伸错过的五秒
许多影子必会回家,探访近邻
无风,无浪
在海上,在陆地,在茂盛的森林,迎向高空
在梦里走,只留心思之手
像雾一般轻轻拨开闲逸自如的薄云
没有家园,我就放火
在灰烬上识别风的色彩
你的姓氏突然淋湿
像北方大雪窃取少女的纯洁
彼此并无相识
似狂奔的眼神一路哭过
有一少女,颇似我的初恋
而我再无悔意,你我干净地脱掉长衫
把古代迅速抛在脑后
此刻,许多人梦里酣眠
而活着的人早早离去
他们从最初走路的视野依次绕回凝视
空无一物,修辞正值残年
忽然忆起吻,亲亲地从额头
滑向舌尖,枪声响起
一黑影化装白昼的模样
肩上扛着篇章,埋藏年轮的额角
何时沉如信念之鸟
从笔记本上返至抽象的林中
这熟悉的四周一处直达深崖的蹊径
黄昏里掉落它们多余的眼睛
泥土裹着滑陷的色彩,而碎石铺成闪电
它们点亮庙宇灯火,溪水叮咚
一群群奔向更蔚蓝的湖泊
湿透的雾气萦绕涧谷,拨亮绿色植物
钟声点点伴随四处行走的流云
而我像空中弯曲的树影,仿佛诗里冥想
此刻暂住高处,也愿熟稔山上风寒
近处的车鸣
把浅滩上的酥油灯一盏盏拨响
而耸入深水的白塔
则将辉光投向河面
中间是一座桥
从高处迈向低处
我走在岸上,或仅看到一处风景
必经之路竟是多年漫步之处
风雨是晚上的鞋子
而清醒的薄暮犹如双脚
携带我们同一时刻
在荆棘的草丛我试图听出绿的声浪
许多年迈的石头
吸干流水隐匿浓浓雾景
在恍惚之间我的手
像一把刀切开断裂的江水
任凭泥沼捕捉弯曲目光
还有更幽静之处,远向夜海
寂然天幕背离凡世
从诗外潜回沉默地带
只留三五意象
和一些短促飘忽的节奏
点缀遗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