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2013-12-29 00:00:00寇洵
安徽文学 2013年12期

我在后面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见。我觉得我的声音已经够大了,可他妈的,她就是听不见。我只好朝她走过去。

快到她身边时,我又一次喊了她一声。田晓洁。这次,她总算把头回了过来。我这才看见,她两个耳朵里都塞着耳机。她这会儿已经把耳机取了下来。我不知道她刚才在听什么歌,听得那么专心。不过,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田晓洁穿着一条绿裙子,很绿的那种,我很少见女的穿那么绿的裙子。田晓洁不知怎的,最近变端庄了。我记得以前,她老是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出来。那条短裤可真够短的。她的两条腿可真够长的,又细又长,而且还白。她这个样子,就让我有点儿不舒服。你是没有见过,你要是见了,我估计你也忍不住。

田晓洁今天提了一个包,这包是白色的,挺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皮,看样子很好的。田晓洁一看见我,就把包交给了我。她一点都不客气。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挺熟的,也可以说我们很好。我是指我们的关系。老实说,我觉得这还不够。我一直觉得我们还可以更好一点。我们完全可以更好一点。但是,田晓洁不给我这个机会。她可能想着,我们就这样也挺好。可是,我总是不满足。我不满足我们的关系,仅仅停留在吃个饭散个步看个电影的份儿上。我们可以更进一步的,真的。

我之前也没少暗示田晓洁。其实,叫我说,我他妈的根本不需要暗示。大家都是成人,谁不知道咋回事呀,谁要是不知道,回家问自己妈去。田晓洁这个样子,我觉得她应该回家问问她妈。田晓洁也老大不小了,她妈不会不希望她搞对象。我是这么认为的,田晓洁她妈说不定正等她把对象领回家呢。她妈说不定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我这么说的意思,并不是说我想和田晓洁搞对象。搞不搞对象在我看来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都不应该闲着。我已经闲了太久。田晓洁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田晓洁有一次好像跟我说过,她以前谈过两个男朋友。她甚至跟我吹嘘,她以前结过婚。我觉得这个不太靠谱。她这么说,我理解的是,她和她以前的男朋友搞过。田晓洁可能觉得,这样就算是结婚了吧。后来,田晓洁可能觉得我不相信她会结婚,她又换了一种说法。她说,我们都快结婚了。我靠,快结婚跟结过婚那能一样吗?

我不知道田晓洁后来为什么跟她男朋友分开。他们都快结婚了呀。我之前也遇到过一个女的,她也是跟她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却忽然分了手。我开始想不明白,既然都准备结婚了,干吗要分手。但那女的把原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明白了。那女的说,因为他们家怀疑我不会生育。靠,仅仅是怀疑。他们凭什么怀疑呀。有证据吗?那女的,也真是,够老实的。他们家一个怀疑,就把她的幸福断送了。那女的还告诉我,她和男朋友谈了八年。八年呀,想想,抗战都要结束了。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感情还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持续八年。要是感情不好的话,别说八年,就是一年,恐怕也受不了。她这么说,让我觉得她这个男朋友挺王八蛋的。你想想,人家姑娘跟了你八年,你他妈就因为你家里的一个怀疑,就跟女朋友掰了。你他妈良心过得去吗?你他妈能不能有点主见?话说到这里,我觉得,问题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觉得,她男朋友可能已经开始厌倦她了。他可能一直在找机会跟她分手,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可能直到快结婚的那一刻,才把一切都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以后,他就和家里人合伙导演了这么一出戏。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可有点损了。不过,这的确是挺可疑的。你想想,都八年了,难道他以前不知道她不能生育吗?八年了,他们的安全工作真就做得那么好吗?我不信。就说他们安全工作做得再好,那也不至于连一次纰漏都没有吧?假设有一次,他也应该知道她能不能生育。我总觉得,在她能不能生育这个问题上,作为她男朋友,他应该是最早的知情者。如果他一开始就知情,那他当时干什么去了?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女的,在八年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流产,后来导致了不育。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如果是这样,那女孩可真够亏的。田晓洁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我之前认识的这个女的。这个女的已经够倒霉了,我不喜欢田晓洁也是这样。

我希望田晓洁跟她男朋友分手,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譬如田晓洁嫌弃那男的没有本事,觉得跟着他没有前途。在她快要结婚的时候,她想明白了,临阵脱逃了。我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这就是我了解的田晓洁。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田晓洁不喜欢没有本事的男人。她觉得一个男人没有本事,那简直就是要命的。没有本事,他怎么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人?老婆孩子会跟着他喝西北风。田晓洁就是这么认为的。她多次在我面前表达了这个意思。我觉得田晓洁有点狭隘。我有一次问她,什么才叫有本事?田晓洁说,有本事就是能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一辈子都花不完,留着给谁花呀。先不说这个。就说赚钱吧。我承认,能赚钱的人,有时候的确需要点本事。但也不绝对,这里面还有运气。运气是个什么东东,不太好说。有运气的人都知道,没有运气的人怕也都有体会。田晓洁一心想找个有钱人,或者说找个有本事的人。田晓洁说,只要他有本事,钱是早晚都会来的。问题是,他没有钱的时候,田晓洁经常看不到他的本事。这,就是田晓洁的矛盾。

田晓洁还在老家的时候,是他们那个城市公交公司的售票员。田晓洁在老家还干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做过售票员。田晓洁说她读书时在他们那个市师范学院外语系。看田晓洁的长相,倒是挺像外语系的学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问题是,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一句外语。这不正常呀。按说,她不应该和我说外语。但是,我觉得一个学外语的女孩,说话时会有意无意,顺带说出几句外语,那才叫正常。田晓洁这多少有点不正常。不说这个了。就说田晓洁真是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的,我觉得她应该去教书或者干点别的什么的。我认识不少外语系的女生,她们毕业后都去做了翻译。田晓洁为什么不去,而偏偏去做了公交车的售票员?这个活儿,我觉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田晓洁一个师范学院的毕业生,去做这个,的确是有点难为情。靠,这谁让她去的,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田晓洁做公交售票员那阵子,我没有见过她。主要是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倒真想去看看她做售票员的样子。车上有这么一个美女售票员,会让人赏心悦目的,我是很乐意去坐一坐那辆车子的。我甚至想了,那时候我要是不认识她,我一定会找机会和她搭讪上。一回,她要是不理我,我就多来坐两回。多坐几回也无所谓,只要她在车上,我来多少次都无所谓。我不厌其烦地跟她要电话号码,不厌其烦地跟她套近乎,不厌其烦地来坐她的车。我不厌其烦地接受她的白眼,她的奚落,甚至她的谩骂。我总觉得,田晓洁急了会骂人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我总觉得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其实也挺大的。我是有这个自信的。譬如说,我有一天去坐公交车,在车上看到了田晓洁,我一下子就被她迷住了。我大着胆子要了她的电话。从那天起,我不厌其烦地跟她联系,不厌其烦地邀请她出来坐坐。田晓洁刚好也对我印象不错,她就出来了。一来二去,我们顺理成章地勾搭在一起。再后来,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再后来,我孩子长大了,有一天,他去坐公交车,在车上看到一个漂亮的售票员。我孩子像我当年一样故伎重演。然后,我孩子和那个漂亮的售票员勾搭在了一起,然后他们结了婚,生了孩子。然后,我孩子又有了孩子,然后,有一天,他又去坐公交车。晕。我怎么和公交车干上了。这不对吗?但是,我仔细想想,这还不是因为田晓洁吗?

我真是想多了,事实上,我一次也没有坐过她的车,这的确挺遗憾的。田晓洁就做了那么一回售票员,她应该去多做几回。

田晓洁总共做了多久的售票员,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她会成为公交车上的一道风景的。像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谁都想多看两眼。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不仅男孩子喜欢看,女孩子也喜欢看。男孩子看了,心里痒痒;女孩子看了,心里嫉妒。还有车上的老大爷,我说老大爷,你也不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该回家抱孙子了。你跑公交车上,瞎瞄什么!你瞧瞧你的眼睛,你看的是地方吗?你再看,你就掉到人家的乳沟里淹死了。你还看人家的大腿,你这老不正经的。你老伴没在,不然非给你两耳刮子,你信不信。还有那些个小青年,你们别总是往人家身边乱挤,瞧你们猴急的样子,谁不知道,你们都想趁机占点小便宜。可这便宜能是你随便占的吗?车上还有那么多咸猪手,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别乱伸呀。要摸回家摸你妈去。靠,刚说过别让你乱伸,可就是有一双手,不知道从他妈哪里伸出来的,在田晓洁的酥胸上触碰了一下。田晓洁本来有点恼火,但这一下让她心里痒痒的。有本事你再碰下去。田晓洁可能心里这么想过。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还有一双手,那是双看不见的手。那双手在田晓洁后面,田晓洁看不到。那双手可能是犹疑的,他一直在试探着,他一直离田晓洁的屁股不远也不近。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公交车在行驶过程中晃了一下,他的手就贴上了田晓洁美丽的翘臀。田晓洁的翘臀浑圆,丰满,摸上去很有质感。他摸了之后,还想再摸。田晓洁就感觉到了。其实,田晓洁在那双她看不见的手刚伸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她本来可以大喊一声。她本来可以转过身怒目而视,用眼光让那家伙知难而退。她甚至可以抓着那双手,让他当众出丑。她甚至可以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你他妈的是来坐公交车的吗?变态。流氓。这些词是适合那双手的主人的。就让他在车上乘客的谴责声中,滚下车去吧。滚。滚。滚。遇到这种事,估计车上的乘客都会跳出来谴责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田晓洁觉得那双手摸上去以后,她很受用。她觉得心里痒痒的,屁股上痒痒的,她浑身上下痒痒的。她任由他摸着。当然,还有一双手。那双手比较黑。那也是一双看不见的手。那双手是我们通常说的第三只手。在公交车的晃动中,第三只手跳了出来。它紧紧地贴着田晓洁美丽的臀部。它紧紧地贴着。它那么有力。这有力有时候会不会变成田晓洁的渴望,我不知道。我想象着。

当然,田晓洁在公交车上还会遇到许多事。譬如找不开钱,她满车厢找乘客换钱;譬如她站不稳,一下子倒在某个乘客身上,这让她觉得挺尴尬的。当然,她在车上还遇到过棘手的事。就拿有一次来说,有一次车上来了几个小混混。街头上常见的那种,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那种。他们可能是听说了某某路公交车上有一个美女,专门来看看,专门来捣乱的。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面对小混混的调戏,田晓洁该如何面对,我觉得这给她出了一个难题。不过,还好,公交车毕竟是一个公共的地方,它天生不是让小混混撒野的地方。公交车司机会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乘客会选择报警。总之,小混混们只要敢在这里闹事,有他们吃一壶的。

公交车上当然发生了很多事。公交车一直在向前开。它似乎从来也不知道疲倦。公交车上发生了很多事,田晓洁开始疲倦了。田晓洁有一天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这时候,窗外华灯闪烁。她看着整个灯红酒绿的城市,看着喧闹的城市,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事物。田晓洁看到了她的青春。她的青春坐着公交车穿过城市。从早晨到黄昏,再到夜晚来临。她的青春在公交车上一闪而过。她忽然就感到了疲惫,她感到深深的厌倦。

田晓洁可能会想,我要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我可能就不用再做售票员了。田晓洁这么想着,她恍惚看见她男朋友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挨家挨户去推销他公司的产品。他不厌其烦地掏出他公司的产品说明书。他不厌其烦地给客户解释。他一次又一次遭受他们的白眼,拒绝。他一个人颓唐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下雨了,他也不知道躲避。田晓洁知道他是爱她的。可仅仅有爱有什么用,她还需要面包。田晓洁想起前一天,他们激情过后,她躺在他怀里。他忽然就提到了结婚。他说,我想跟你结婚。他说,嫁给我吧。他是诚恳的。田晓洁说,嫁给你,我喝西北风呀。他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请你相信我。田晓洁觉得,他有一天也许真像他说的那样,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得一辈子都花不完。但是,她不确定自己能否等到那时候。她觉得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怎么说。她最后说,让我们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吧。

最后一次,田晓洁那么投入。田晓洁觉得,她之前从来也没有像这一次如此投入过。她无比投入。到了最后,她的汗水滚落在他身上。还有她的泪水。田晓洁哭了。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为一个男人流泪了。

那个夜晚过去之后,田晓洁就离开了那个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离开的时候,田晓洁记得,那个城市的天空还像以前一样蓝。公交车还按时发来,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不停地在城市中穿梭。春天的时候,马路两边的樱花开了,开得那么烂漫。夏天到了,有一条路上的悬铃木投下巨大的浓荫。田晓洁很多次从那些浓荫下走过。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埋得很深。有些夜晚,她也会跟朋友们到那里去宵夜。那样的夜晚,空气中总是充满了欢乐的笑语。田晓洁想起,她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了喝酒。秋天到了,田晓洁坐在公交车里,她看到一群大雁飞过城市的天空,它们在天空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又排成个“一”字。它们飞呀飞,飞远了,一直飞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路边树木的树叶就落了,落了一地,金黄的树叶。田晓洁踩着那些树叶走过,在她身后,又有无数的叶子落下来。转眼就到了冬天。冬天里,这个北方的城市,有一大半时间被浓雾笼罩着。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变得很少,大家都躲在屋里不愿意出来。这样的天气,田晓洁也想躲在屋里,围着炉火。这样的天气,田晓洁很不喜欢。她坐在公交车上,透过窗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她在想着,春天什么时候来呀。这时候,天空中正飘下这个冬天的第一朵雪花。雪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眨眼间,整个城市就被包围了。田晓洁觉得,在这里,她会窒息死的。一定会的。

田晓洁是到这个城市之后认识我的。我们认识那会儿,她刚应聘到一家设计院做总经理助理。田晓洁竟然一下子成了设计院的总经理助理,这的确让人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的确不能不让我多想。据田晓洁跟我说,她的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可能因为事业太成功了,就玩起了婚外情。玩得大了,就和老婆离了婚,跟一个比他小了差不多二十岁的女的结了婚。照田晓洁这么说,这个男的可真够可以的。田晓洁这么跟我说的时候,她可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多想了。田晓洁有这么一个经理,不能不让人多想,他既然做得出这种事,难保别的事他做不出来。他上来就把田晓洁弄成了总经理助理,他的目的何在?田晓洁我是了解的,她除了姿色,有什么能耐做总经理助理呢,她会什么?要知道,她原来就是一个售票员。就田晓洁这样,她的老板给她这么一个职位,他究竟想干什么?我曾经怀疑过,但田晓洁说,你想太多了。我觉得我不想多,那才不正常呢。我难保,田晓洁的经理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即便真做过什么,我估计田晓洁也不会跟我说。

田晓洁在那个设计院待了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这个也挺难理解的。不知道是她经理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先搁在一边。我想说的是,田晓洁跟我走得最近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也就是说,她从原来的公司出来以后,过了一段坐吃山空的日子,基本上就把手里的一点点积蓄给捣腾干了。捣腾干了以后,田晓洁已经不具备再在家里待下去的条件了。她开始出来找工作。她希望我给她介绍一份工作。我觉得,依我的能耐,给她介绍个工作,问题不是很大。问题是,她会干什么?我有时候觉得,她什么也不会干。问题就出来了。就她这样,你让我怎么给她介绍工作呀。我就想推脱。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

我以为田晓洁会在这个事情上和我生气。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和我生气的意思。她该来找我还是来找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找我,我又不是她所说的有钱人。我有没有本事,依她的智商,她不一定能看得出来。但她就是喜欢找我玩。这让我觉得,我不知道我哪里的魅力吸引了她。就我本人来说,田晓洁能来找我,我是有点求之不得。田晓洁虽然其他各方面都平平,但她有姿色呀。现在像她这么有姿色的女的,也不是很多。谁不喜欢有点姿色的女的,我觉得没必要挑剔。再挑剔,那就是我有问题了。用田晓洁爱说的一句话来说,你脑子有病。田晓洁不说脑残。她说脑子有病,挺有意思。

我当然没病了,我什么病都没有。我跟田晓洁在一起还有一层意思,我已经单身了这么多年,我身边一直缺少一个像田晓洁这么有姿色的女的。当然,如果田晓洁的智商和情商再高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我知道,这个事情是不能苛求的。智商和情商高的女的,现在不是很缺,但问题是,她们有几个有田晓洁这样的姿色?我喜欢拿这些来比较。比较来,比较去,我觉得还是田晓洁比较靠谱些。

跟田晓洁走在一起,那感觉其实挺美好的。再说了,外人又看不出来她的情商和智商。外人看到我跟这样一个女的走在一起,说不定还会羡慕嫉妒恨呢。他们说不定还会对我另眼相看,觉得我这个男人一定有过人之处。通常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和田晓洁走在一起。

我记得田晓洁上一次来找我的时候,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它那么白,裹着田晓洁玲珑的曲线。田晓洁走在我身边,我感觉她就是一只白色的蝴蝶。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想把这只蝴蝶打开。我想看看她美丽的翅膀。我想看看她是怎么飞的,怎么滑翔的,怎么翩跹的,怎么起舞的。她怎么会那么轻盈,她怎么会那么美妙。

田晓洁今天穿着一条绿裙子,我前面已经说过,很绿的那种。我问,你怎么穿着一条绿裙子出来了?她说,又不是绿帽子。靠,她怎么能这么说。我跟她说,这个绿帽子肯定不是给我戴的。她忽然说,你要想戴也可以的。这么说了之后,她就往前走了。她那么轻盈,那么美妙,我忽然觉得她像一只绿色的蝴蝶。

责任编辑 张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