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林/
依赖收费是在扼杀“中产”
文/曹林/
这种“依赖收费”的公共政策,最终成本大部分会转嫁到本就脆弱的中产阶层身上,让腰包里刚有了点钱的中产阶层不堪重负。
“政府过度依赖收费”是此次两会代表委员热议的一个话题,无论什么社会问题,公共政策最后总是选择“收费”和“增税”去解决。比如针对这一轮力度加大的房市调控,政府使出的杀手锏是增加交易税和酝酿房产税。百姓抱怨城市拥堵,政府酝酿拥堵费。公众批评环境污染,政府开始讨论环境税。
谈起改革时,重庆市长黄奇帆说:“说起改革只知道跟国家要钱,但凡这样的管理者都是懒汉,”他说,真正的改革应该是用一个巧办法、一个好主意实现共赢,没给国家添麻烦,也没给国家制造通货膨胀。我觉得,懒惰的管理者说起改革时不仅是向国家要钱,更是向老百姓要钱,不是收费,就是增税。毕竟,国家还是有“不给钱”的威权的,一旦国家不给钱,政府就理直气壮地掏百姓的腰包。
这种“依赖收费”的公共政策,最终成本大部分会转嫁到本就脆弱的中产阶层身上,让腰包里刚有了点钱的中产阶层不堪重负。
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想买个房迈入中产阶层,高高的门槛让他们望而兴叹,无法通过将自己的收入变成房产从而实现保值增值。想换套大一点儿的房子,卖房子的成本增加了,而那边买房子的成本又增加了,两边受力。
同样,一些地方政府在拥堵上的治理,同样把矛头指向中产阶层。上海一个车牌已经拍到近10万元了,车已经不是中产阶层的身份象征,而是生活的必需品,在买车这个环节上,中产阶层又被狠狠地宰了一刀。汽车的税本身就非常高,而在解决汽车问题的名义下,各种税费还在向本就不堪重负的小汽车上叠加。
从房市、城市拥堵到环境污染的治理,中产阶层一次次地躺着中枪。穷人无钱可收无税可课,富人又有税赋的转嫁能力,可以通过转移资产等方式避税逃费。而分散的中产阶层们是无力转嫁无力回避的,所以成为最大的承受者。税收的功能本在于“征富济贫”,调节收入差距,“提低、扩中、控高”也是收入分配改革的目标。高收入者应成为最大的税源,可据统计,富人的税没有收到,中产阶层交了最多的税。
社会中流行着一个词叫“下流化”,也就是很多事实上属于中产阶层的人,却并没有“中产”的自我认同,而倾向于低估自己的价值,认为自己属于中下层或下层。屌丝是一个流行语,自上而下,人们都自认为属于屌丝那个阶层。这种“下流化”的自我认同,就在于这个阶层太脆弱了。虽然名义上属于中产,但政府的公共政策一调整,增个税或收个费,就可能立刻返贫。加上社会保障的不完善,一场大病,或孩子的教育,都可能让中产家庭陷入困境。
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是两头小中间大,才是稳定的,而当下的中国是两头大中间小。改革最大的问题就是制造了一个富人群体,也制造了一个庞大的穷人群体,而没有制造出一个中产阶层。中产阶层是社会的稳定器。最不希望乱的就是中产阶层,最爱国的也是这个阶层,千万不能把他们当成刀俎上的肉。应该通过减负扩大这个阶层,而不是涸泽而渔。
(作者系媒体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