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军,胡俊生,郑 兵
Yan’an University,Yan’an 716000,China.
智力运动是一种智慧游戏,是介于竞技与文化之间的文明形态,通常是指以国际象棋(chess)、象棋(xiangqi)、桥牌(bridge)、围棋(weiqi)和国际跳棋(draughts)等为代表的棋牌运动。2005年,世界四大棋牌组织(世界侨牌联合会、国际象棋世界联合会、国际围棋联盟和世界跳棋联合会)共同倡议组建国际智力运动联盟(IMSA),标志着棋牌运动进入新的发展时期。智力运动在我国一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和较高的竞技水平,并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相继举办了各种类型的国际和全国性智力运动赛事。面对当前智力运动发展的新形势、新变化,积极探讨智力运动的发展,是广大体育工作者的社会责任。因此,本研究从生活教育的视角探讨智力运动的价值内涵及教育地位。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实践是人自觉地改造物质世界的创造性的活动。在实践活动中,人把“物”的内容映射到自身中,同时,又把自身的需要以目的的形式渗透于“物”的内容中去,使观念的东西转化为物质的东西,从而使“物”转化成为适合人的需要的存在,在人与物之间建立起一种新的更高的统一关系[15]。智力运动是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产物,是人类意识活动的结果,以及精神需求的体现,一直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之中。
据西汉扬雄《方言》说:“围棋谓之弈。自关而东,齐鲁之间,皆谓之弈。”《孟子·告子上》记载,“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2]。”有关围棋的起源,有《世本》“尧”之说、《博物志》“舜”之说、《潜确居类书》“乌曹”之说。虽说法有所不同,但据尧、舜、乌曹3人的年代进行推算,围棋距今已有4 000多年。中国象棋距今2 000多年,《楚辞·招魂》中记载:“菎蔽象棋,有六簙些。”《史记·苏秦列传》六博注说,“博,著也,行六棋,故曰六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象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1956年被列为国家体育项目。国际象棋有古印度梵文和出土实物为据的“恰图兰格”棋戏之说,有希腊“七贤中名希腊者所造”,有中国李松福《象棋史话》、史良昭《枰声局影》之论。尽管不同民族语境下的智力运动起源各有说辞,但从古文献记载中所洞察到的早期印迹是勿容争辩的历史事实。
1.作为一种休闲方式。《论语·阳货》中记载,孔子认为,如果吃饱了没地方用,也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倒不如去玩玩六博棋戏,会玩博戏,也像圣人。东汉文学家李尤在《围棋赋》中首先提出了“志之空闲,玩弄游意”,“游意”者,追求精神快乐也。魏晋时,白居易《和春深二十首》中“博弈家”的相关记述,进一步说明了智力运动在古时候人们娱乐生活中的重要地位[2]。宋代,随着社会的稳定,才艺超群的宋太宗及以后历代皇帝对围棋大力提倡;居住在都市中的市民阶层,一般生活比较稳定,且有一定的闲暇时间,瓦舍勾栏、茶楼酒肆等,成为市民阶层经常光顾之地,这构成了棋戏存在、发展的社会基础。于是,围棋不仅在皇室、官宦、文人士子阶层中大为盛行,同时,也逐渐由庙堂入民间,获得许多市民的喜爱。
2.作为一种占卜工具。围棋、象棋通常被认为源于中国的术数文化,占卜就是其中典型的一种。杨晓国认为,在早商或先商时期,围棋已被作为卜笙器具使用,主要用于天象、气象和星象一类的观测占卜活动[18]。《史记·日者列传》中记载,“今夫卜者,必法天地,象四时,顺于仁义,分策定卦、旋式正棋。然后言天之利害,事之成败。”始创于春秋之交的中国象棋,常常被占术数家在占盘上用卜具推算日月五星运行和占验人家吉凶祸福,如郑有子产,鲁有梓慎,楚有甘德,魏有石申夫等[10]。慕容宝以樗蒲占卜而得国,韦妃以象棋占卜而康王登大宝,汉代以“博具”祭祀西王母,以六博盘占问婚丧嫁娶、出行吉凶、病恙狱讼等[11]。
3.作为一种特殊职业。被社会认可的职业棋士源于两晋南北朝中国最早的官方围棋机构的设立,以人物品第为核心的仕进制度催生了职业化。两晋六朝的品棋制度在唐代没能沿袭,但唐代棋官制度又有了新的演变,即棋侍诏的设置。唐代著名棋侍诏有王积薪、王叔文、王倚、顾师言、滑能、朴球等。棋侍诏与官吏比,地位不高,但相对普通棋手,他们又属于特殊阶层,生活比较安定、富足。耐得翁《都城纪事》说,他们“艺俱不精,专陪涉富家弟子游宴及相伴外宦官员到都干事。”一些棋手以棋谋生,又不愿做门客,则往往在市肆设局,靠陪人对弈或指导人对弈获取收入,这就是所谓的“棋工”。
4.作为一种自我修炼。魏晋时,围棋开始被纳入“艺”的范畴,而到唐代,棋则正式成为琴棋书画“四艺”之一。最早将琴棋书画并称的是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三评介唐初僧人辩才的艺术才能时说:“辩才博学工文,琴、棋、书、画,皆得其妙。”围棋也像琴、书、画一样,成为衡量一个人艺术才能和人生修养的重要方面。这在提高了围棋地位的同时,客观上也影响到了整个社会的风气和文化价值取向,如唐代李讷性急,但下棋时“安详极于宽缓”,每逢发怒时,家人只要把“奕具陈于前”,就“欣然改容,以取其子布弄”。
5.作为一种社交方式。博弈是古时社交场合最常用的一种形式,“棋逢对手”会给人无尽的亲切感,它像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着生客熟友的感情,成为民间交往的工具。也有人以此作为巴结权贵、结交官宦的手段,如《金瓶梅》西门庆下棋陪客,成了他惯用的一招[2]。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世界有国际象棋、国际跳棋、桥牌和围棋的国际性组织400多个,参与者将近5亿人,其中,国际象棋165个国际性组织,会员80万人;桥牌会员组织130个,会员100万人;围棋拥有68个会员国,参与者6 000万人;国际跳棋组织已经接近50个[21];中国象棋在中国更是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爱好者数以亿计;其他尚未列入智力运动会的项目还有着规模庞大的参与者。经过数千年的历史演变,智力运动尽管与以往的形式有所差异,但其本源和文化特质依然没有改变,并伴随社会文明的进步而不断深化和升华,发展成最具代表性、标志性的精神财富和智慧结晶。
教育是培养人的一种社会活动,其目的在于使受教育者在知识、智力、品德、审美、体质诸方面得到提高,同时,使受教育者符合什么社会的需要或为什么阶级的利益服务[13]。智力运动作为一种游戏,它不仅具有较强的娱乐性,能够给人以游戏之后的快乐体验,而且,它还承载着深厚的教育内涵,以游戏的方式影响人、教化人。
1.智力运动注重人格修养,规范人的道德。古训云:“观棋不语”、“胜固欣然、败亦喜”、“落子无悔”、“棋品如人品”、下棋姿势要端正,要轻拿轻放,不下赌博棋。陈毅曾讲过,“棋虽小道,品德最尊”。由于智力运动对抗性较强,为避免纷争,古时候人们规定下棋者“凡骂人者,答一十。互相骂者,各答一十”,“凡弈时腐吟优唱,手舞足蹈,诳惑观听者,俱答五十。”(明王思任《弈律》)。人们非常重视棋德,把棋德视为道德品德高低的试金石。东汉中后期,人们开始从生命意义上认识围棋的价值,把围棋作为自觉得艺术追求,并纳入儒士必备的技艺[5]。11世纪末叶,国际象棋在欧洲较为流行,许多国家都把国际象棋列为骑士教育的“七艺”之一[20]。由此可见,智力运动蕴含的道德规范,有助于人们克服浮躁心态,有助于良好思想品德和心理品质的养成。
2.智力运动注重科学谋算过程,利于培养超常的艺术想象力。智力是指人认识、理解客观事物并运用知识、经验等解决问题的能力,包括记忆、观察、想象、思考、判断等。智力运动对人智力的开发,逻辑思维和辩证分析能力的锻炼,以及培养顽强沉着、机智勇敢的意志品质非常有好处。例如,桥牌是一项汇合数学概率、信息处理、运筹技巧、心理战术和时空概念的项目,打牌过程从始至终充满谋略、斗智斗勇,紧张激烈而又妙趣横生、魅力无穷。被誉为科学、文化、艺术、竞技融为一体的国际象棋,有助于开发智力,培养逻辑思维和想象力,加强分析能力和技艺能力,提高思维的敏捷性和严密性。列宁曾把国际象棋形象地比喻为“智慧的体操”。道家学派的代表尹文在《尹文子》一书中有一条关于弈棋的引喻,“以智力求者,譬如弈棋,进退取与,攻劫收放,在我者也。”这里强调围棋是一种智力竞技游戏,有因物设教的教育功能。博弈的诸种形式,都在以它内在的文化意蕴影响着游戏者。北魏游肇的儒棋、北周武帝的象戏都大量地寓进了仁、义、礼、智、信的儒家说教,其目的正是“因物设教”在棋局中教化世人。2011年,Schultz等认为,顶尖级象棋运动员已经抢先同时使用他的双侧大脑处理棋局任务,而业余运动员也只能用一侧大脑[22]。梁东梅等研究表明,中国象棋大师在逻辑推理、空间工作记忆和运动控制等方面的水平比一级棋士更高[4]。法国《费加罗报》曾介绍,波萨尔公司的两位顾问佛朗西斯·图阿齐和塞西尔热费雷合著的《企业管理学与围棋战略》认为,围棋游戏是对企业外部环境及支配企业日常生活的内部关系的最好的形象化比喻。
3.智力运动具有较强的对抗性,通过对抗能激发人的竞争意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竞争是人类进步和社会发展的动力。在社会竞争日益加剧的今天,人们不仅要认识竞争,学习竞争和适应竞争,更要激发自己的竞争意识,培养自身的竞争能力。如孙中山所言,“人生与弈棋、赛球并无二致。只要入局,就应该是一场志在必得的壮烈斗争。”智力运动作为一种竞技体育游戏,有国际公认的比赛规则,以战胜对手为最终目的。比赛时,对抗双方看似一种“凝滞”状态,实则是双方斗智斗谋的博弈过程,充分体现了奥林匹克运动倡导的不断进取、永不满足、敢攀高峰的拼搏精神。同时,智力运动作为一种体育形式,不同于其他以身体练习为主的体育项目,它更注重对人心智的影响。在当前“体育对教育的忽视”中[9],积极发挥智力运动的教育优势,不仅能改善体育对教育的缺陷,而且可以提升人们对体育功能的新认识。
英国著名人类学家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指出:“所谓文化或文明乃是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包括作为社会成员的个人获得的其他任何能力、习惯在内的一种综合体[12]。”文化产生于人类生活实践,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满足人的各种关系而产生的。文化价值是一种关系,体现于主、客体的文化需求,并伴随社会生产力的提升而变得更加明显和强烈。智力运动是一种智慧文化,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是人类思维艺术和博弈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1.承载和传递各民族文化典范的代表——器物价值。人类的意识活动不仅改变了世界,也创造了文化的实体——物的存在。无形中各种形制的物就会融入不同民族、不同时期的文化内涵。通过物的外在感受,艺术家能够更深地理解创作者的思想内涵;历史学家能够洞察远古人类的生活现状;科学家能够理解创造者对自然的了解程度,通过对物的理解实现了文化的传递。智力运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文化承载,它具有明显的民族性、地域性和时代性。例如,围棋形制上的黑子与白子与河图和洛书中的黑点与白点不谋而合;在线上布子与结绳记事中的绳上系圆结相似;周易有阴阳、八卦,围棋有黑白、八星位与之对应,可以说围棋代表了上古时期结绳而治、河图洛书和周易八卦的古文化特征[5]。围棋的形制,奕法等包含着文明母体的基因和特征,体现了中华民族含蓄内敛、追求公平、注重集体的文化特质。国际象棋形制更切近实物原型本身,如皇冠代表皇后,马头代表骑士等,这种形制更能体现西方人思维简洁明了,子力大小反映出西方封建社会等级和皇后权力至高的文化特质。
2.满足不同民族的文化需求与文化认同——精神价值。文化需求是人类需求发展的普适规律,各民族都能从自己的文化宝库中找到满足,而这种文化满足往往受本民族文化特质的影响。儒、释、道家等思想融贯于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决定了这里的人们更喜欢虚静之美、阴柔之美、和谐之美。围棋这种追求静中寓动、道法自然、以柔克刚、将刀光剑影蕴含于无声的“手谈”之中的文化特质,更能与之产生共鸣。利益至上,个人英雄主义影响下的西方文明,人们更喜欢简洁明快,地位的等级差异,国际象棋更容易受到青睐。民族文化需求选择的差异性反映出人类社会活动总是在寻找自我心灵的归宿,并按照自我的文化习俗处世。智力运动较强的民族文化代表性,能够让人们在游戏之中不断地得到本民族文明的洗礼,强化了民族认同感,丰富和满足了人们的精神世界。
3.调和不同民族间的文化冲突——行为价值。随着国际经济一体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各民族之间交流日益频繁,民族间的文化冲突更加显著。未来世界以什么样的方式共处,是摆在世人面前的问题,加强民族互信,增进民族理解将成为解决这一问题的突破口。智力运动通过国与国之间的体育文化交流,在潜移默化中实现各民族的文化理解与互信。例如,中国围棋时刻面临着地与势、先与后、攻与守、得与失、弃与取、局部与整体的种种矛盾,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达到各种矛盾间的均衡、调和。正如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所言,“美是数的和谐”,和谐包含着秩序、匀称、各因素之间的协调。朱清源先生认为,21世纪的围棋将是六合之棋,即天地东南西北之调和。围棋的最高境界不是冲突,而是和谐,吴先生谈得既是棋,也是一种文化,中国文化追求的境界恰恰就是和谐[2]。
人类发展到20世纪,工业与技术革命的成功使科学与理性的作用被无限夸大,人们似乎遗忘了身边的生活世界。当胡塞尔、海德格尔、列菲伏尔等主要哲学流派开始反省科技究竟给人类的生存环境带来了什么时,现代教育也从根本上反省自身给人类生活带来了什么[19]。杜威强调,教育即生活,教育的作用在于充实与改造生活;陶行知认为,教育应以生活为中心,而近年来,随着市场化水平越来越高,教育的经济功能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很多人认为成功意味着拥有财富和地位。不少青少年对本民族文化缺少必要的认识和尊重,甚至出现对本民族文化认同的淡化乃至信心丧失[1]。有学者指出,教育是培养人的,人的根基在世界,没有“世界”的教育是“无根”的教育。人在“世界中”生活,这是教育的基本事实,是教育的起点,亦是教育的归宿[6]。
教育回归生活是教育本位的体现,生活教育是现代教育发展的历史必然。一方面,教育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生活过程;另一方面,教育的终极目的是教人学会生活。当然,生活教育并不是一切生活元素都可以不加评判,不经加工地成为一种教育素材,而是要有选择地、有目的地加以利用。智力运动成为一种教育手段,对人的影响是积极的、自然的和易接受的,是教育生活化的完美体现。
1.智力运动作为一种游戏,它是人们生活之所需。18世纪,德国人席勒在《美育书简》中指出,人生最高、最完美的境界就是游戏,只有当人充分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是完整的人。游戏的魅力在于它能给人以直接的快乐体验,使人精神得到满足。正是因为人“以积极的态度不断地追求精神生活,克服其非精神的本质[7]”,人们才感受到生活的意义。智力运动在很久以前就常被用来调节人们的生活,譬如,关羽下棋刮骨疗毒;诸葛亮行军下棋;费祎常以朝哺听事,期间接纳宾客,饮事嬉戏,加之博弈;拿破仑多年军旅生活,国际跳棋总是形影不离,有空就下棋。如今,无论是青少年、中老年,还是政府机关、基层农村,随处可见智力运动的“身影”,它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对于成长期的青少年而言,阳光与快乐,激情与挑战,个性张扬与释放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好玩、好胜、叛逆是这一时期青少年的个性写照。智力运动在满足他们这种生活需求的同时,也提供了一个证明自我、展示自我的方式,而且,这是一种积极的、没有肢体接触的内心冲动的释放。
2.智力运动是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教人学会生活。一个人要进入社会,要取得生存权利,就好像是一个狼孩要进入森林,取得行猎权利一样,首先要懂得社会生存法则,懂得社会生存的技能[3]。学会生活应该包括品行、责任心、团队精神、自我发展能力、常识、科学精神、创造力、毅力和健康9个方面[16]。智力运动表现出的布局、控制、均衡、全局观等概念,有利于学生形成正确的处世哲学。譬如,围棋作为一种静文化,有助于克服浮躁的社会心态;作为一种德文化,有利于培养良好的思想品德意志和心理品质[5];中国象棋中的“折兵保帅”,围棋中的“弃小子,保大局”等主导思想,使学生懂得生活应有主次,应懂得舍弃,懂得不因小失大的道理;桥牌是一项非常讲究团队协作的项目,学生打牌的过程实则是心灵沟通的过程,能够使他们在胜败得失的争辩中、在喜怒哀乐的情绪宣泄中,逐渐领悟与人相处的人生真谛。智力运动通过棋之品行、棋之思想、棋之变化、牌之协作等内涵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它对人的教化蕴含于游戏之中,是一种“附学习”过程,这种方式“可能比正式学习来得更为根本、更为重要”,而且它是自然的、易接受的,尤其是成长中的青少年。
1.教育受传统认识偏见的影响依然严重。众所周知,中国教育受儒家教育思想影响至深,主张“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积极入世态度,在这一思想的影响下,各种休闲娱乐活动常被视为不务正业之事。在古代,人们博戏时总少不了要带些彩头,这在某种程度上使博戏成了一部分人获取钱财的重要手段,受到当时贤明统治者和正统士大夫的谴责,常被视为学识浅薄、没有操行[17];在现代,随着上世纪70年代末我国高考制度的恢复,应试教育影响了几代人的教育观;在这种氛围下,智力运动也难免会遭受冷遇。另一方面,学校体育的根本目的是强身健体,而智力运动“重智力、轻体力”的天然阈限,很容易让人对其体育本性产生质疑。加之20多年来我国学生体质连续下降,一些学者担心智力运动会影响到我国学校体育的走向,甚至会衍生出“智力体育”的怪胎[14]。因此,智力运动真正成为教育的一种可能,还有很多路要走。
2.“四位一体”发展模式处于探索阶段。2011年,国家体育总局棋牌中心负责人在全国棋牌工作座谈会上指出,今后我国智力运动将走普及、竞技、文化、产业四位一体的发展模式。这一模式的提出,不仅要求既要关注竞技的发展水平,还要关注智力文化的社会价值、产业效益,更要关注作为基础的普及状况(不能排除广大在校青少年学生)。然而,还有很多人认为智力运动是有智力障碍的人参加的运动,加之文化、产业、普及方面的工作基本处于探索阶段,良好的社会发展氛围还未形成等,都将成为影响我国智力运动未来发展的不利因素。
1.保强扶弱,均衡发展,不断提升我国棋牌项目的国际竞争力。我国在围棋、国际象棋方面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竞技水平,而桥牌、国际跳棋却相对较弱不利于项目竞技水平的整体发挥,因此,在确保优势项目平稳健康发展的基础上,通过送出去,引进来的方式,加大对弱势项目的扶持力度。同时,积极探索以校园为中心的后备竞技人才培养模式,逐步形成小学、中学到大学的人才培养体系,不断提升我国竞技人才的综合实力。
2.鼓励发展,积极引导,充分发挥棋牌组织的社会影响力。我国社会组织的职能作用正不断加强,可通过政策引导、经费支持,鼓励各类棋牌组织的组建与活动开展,吸引更多的爱好者参与进来,不断壮大棋牌队伍。力争做到老年在社区,中年在网络,青少年在校园的多样化组织发展形式。特别是,应把青少年群体的普及工作放在首位,进一步加大校园棋牌课程的开设,充实和提高师资队伍,将棋牌活动的开展作为评价学校课外文体活动的重要内容。
3.挖掘内涵,营造氛围,突出棋牌项目的文化特色。利用社会力量挖掘棋牌项目的文化内涵,不断加深人们对棋牌文化内涵的理解。注重棋牌文化在服务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最大限度地发挥棋牌项目在青少年教育方面的育人功能。不断拓展高校承办智力运动会的发展思路,通过举办智力运动会、文化博览会、名人走基层等营造良好的棋牌文化氛围。
4.突出重点,拓展合作,增强棋牌运动产业化发展的生命力。棋牌产业是文化产业,其核心是为消费者提供精神产品。由于棋牌项目比赛的特殊性,观众临场观赛的机会很少,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赛事的观赏性,因此,当前我国棋牌产业的发展重点是对赛事观赏性的开发。可借鉴韩国竞技游戏比赛模式,将一些关键性比赛放在户外进行,通过视频同步播放,增加棋迷爱好者观看比赛的机会,同时,也为企业与赛事合作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智力运动这种古老而文明的智慧游戏,经历了数千年的文化洗礼依然生生不息,是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一种值得教育关注的生活元素。当人类文明的历史长卷再次翻开新的篇章,它以不可覆灭的生命力植根于人们的心灵深处,并绽放出“新的”智慧之花,然而,智力运动这株“幼苗”还很年轻、脆弱。关注智力运动,需要多一些耐心,多一种尝试,多一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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