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转型升级背景下高职教育人才培养目标的重新认识

李晓东，宋科凡

人才培养目标不仅决定了一种教育的性质，也决定了该类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方向。2000年，教育部《关于加强高职高专教育人才培养工作的意见》对于高职教育培养人才的定位有这样的表述：“高职高专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培养拥护党的基本路线，适应生产、建设、管理、服务第一线需要的，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的高等技术应用性专门人才”；2005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对职业教育提出总的培养目标是：“职业教育要为我国走新型工业化道路、调整经济结构和转变增长方式服务，……实施国家技能型人才培养培训工程，加快生产、服务一线急需的技能型人才的培养，特别是现代制造业、现代服务业紧缺的高素质高技能专门人才的培养”；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职业教育要“面向人人、面向社会，着力培养学生的职业道德、职业技能和就业创业能力，……满足经济社会对高素质劳动者和技能型人才的需要”。[1]

根据相关研究，如果将整个工业化进程按照工业化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阶段划分，并将每个时期划分为前半阶段和后半阶段，根据构造的工业化水平综合指数，从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三次产业产值比例、制造业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比重、三次产业就业比例、人口城市化率5个指标评价，我国整体上已进入工业化中期的后半阶段。

具体来说，上海、北京已处于后工业化阶段，天津、广东已处于工业化后期后半阶段，浙江、江苏、山东已处于工业化后期前半阶段，辽宁、福建处于工业化中期后半阶段，山西、内蒙古等10省份处于工业化中期前半阶段，河南、湖南等10省份处于工业化初期后半阶段，贵州处于工业化初期前半阶段，西藏尚处于前工业化阶段。

经济发展方式在转型升级，职业教育的发展方式也必然转型升级，以适应当地社会经济发展要求。中国幅员辽阔，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工业化发展不平衡，发达地区已跨过劳动密集型工业阶段，进入技能密集型工业阶段，科技密集型企业也大量涌现，如东部沿海地区产业结构已经发生重大变化，从劳动密集型到技能密集型，再到技术密集型和创新密集型，生产一线紧缺的人才除了高技能人才，还包括大量的务实型工程师或技术师，即管理工程师。

在经济转型升级背景下，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目标和人才培养规格是否应该多样和多层次，有必要重新思考高职人才培养目标问题。

一、来自新加坡理工学院的启示

新加坡的教育体系分为大学、理工学院、工艺教育学院、初级学院（高中）、中学（初中）、小学等6个层次。公立大学4所，其中的新加坡国立大学和南洋理工大学是世界知名大学。理工学院和工艺教育学院属于职业教育中的两个层次，公立工艺教育学院10所，相当于我国的中等职业学校，学制2年，培养技能型人才；公立理工学院5所，相当于我国的高等职业技术学院，学制3年，培养技术应用型人才，按照建校时间顺序有新加坡理工学院（1954年）、义安理工学院（1963年）、淡马锡理工学院（1990年）、南洋理工学院（1992年）、共和理工学院（2002年）。

目前新加坡中学毕业生中，25%学习成绩最好的精英进入初级学院学习，基本上可以直接升入新加坡国内或国外大学；40%学习成绩较好的进入理工学院学习；25%学习成绩较差的进入工艺教育学院学习；另有部分人（约5%）直接参加培训后进入工作阶段。工艺教育学院学生毕业后可以到理工学院二年级就读，理工学院的学生60%～70%升入大学本科二年级学习或到国外大学就读本科或研究生。

（一）培养目标和专业设置与经济社会转型升级背景密切关联

新加坡开办的理工学院的发展是与新加坡经济发展密切关联的，新加坡工业经济60年代主要是劳动密集工业，70年代进入技能密集型工业阶段，80年代进入科技密集型工业阶段，90年代后进入创新及科研工业阶段。新加坡高等职业教育仅仅通过10～20多年时间的发展，就已跻身世界高等职业教育发达国家行列，鉴于新加坡是世界公认的超前规划和设计，而且实践证明非常成功，因此，今天新加坡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现状，可能就是我国今后等职业教育的发展的未来，有许多值得借鉴和思考的地方。新加坡三所理工学院的基本情况见表1，比较新加坡理工学院和我国高职专业设置和培养目标，可以明显看出经济社会转型升级背景的影响，新加坡的经济发展已经进入到创新及科研工业阶段，正在全力建设高科技、高工艺、高增值、集约型现代产业，各理工学院的专业学系设置紧跟社会经济发展步伐，培养目标是工程师助理或经理助理，属于管理层或“灰领”，传统专业与现代科技技术结合跨度大。

表1 新加坡三所理工学院的基本情况

（二）人才培养模式注重创新和团队协作能力培养

新加坡各理工学院的人才培养定位与我国高职的人才培养定位不同，所以新加坡各理工学院的课程设置比我们宽泛，实验实训条件建设侧重创新项目实施，教学实施过程重在培养学生创新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表2和表3是南洋理工学院和义安理工学院某一专业说明人才培养模式的表，在专业人才培养模式与课程体系构建顶层设计上非常清晰，表述上简单明了，实施上对应特点突出，非常值得学习和借鉴。而且明显反映出了2所理工学院的办学特点，一个重实践和创新能力培养，一个重学科教育，在新加坡均有自己的稳定就业市场需求。

与新加坡理工学院相比，我国高职学生入学时的水平高于他们，他们是初中毕业生，我们是高中毕业生，学习时间同为三年，但毕业时，整体水平相比，我们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尤其是创新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这一点，比较新加坡各理工学院学生的毕业作品就可以看得出来，见图1。

表2 南洋理工学院人才培养模式（机电一体化工程专业）人才培养模式：宽基础、重实践、备专能、求创新

表3 义安理工学院人才培养模式（石油化工专业）人才培养模式：二年半基础广泛核心领域训练，半年专题作业或工厂实习

（三）在教与学的有效途径上适应Y世代

在目前教与学矛盾日益突出的教学组织困境中，我们更多的是指责学生，怀念过去，新加坡各理工学院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新加坡各理工学院中比较接受的教学改革理论是体验式学习大师DavidKolb（1984）的经验学习圈理论（experiential learning）,注重研究关注学习者和学习型态，而不总是强调教授者和行为。

图1 新加坡各理工学院学生毕业作品

对Y世代学生来说，教与学的有效途径是：引用对学生个人发展有好处的事物；说明达到学习目标的步骤；利用已知的事说明未知的领域；记得教师权威是挣来的；利用问题强化新知识的内化；给学生表现的机会；肯定正确的表现，问出问题所在；要求表现达到学习目标的形式；能把抽离式学习成果体现在综合式的现实世界里。要“少教多学”，减少理论讲授的时间并将学生的学习由“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学习”，给学生表现的机会，体验到学习成功的快乐。

新的时代教师权威是建立在教师要在专业领域具有较高的市场价值，通过各种有效途径，有意识地保持与提升这种市场价值。企业认为，学院教师的市场价值高于本单位专业技术人员的市场价值，就信任学院的科技开发和技术服务能力，就能将本单位的项目和技术难题交给学院，请求学院的技术支持。教师有了真实企业项目，就可以将自己的市场价值展现给学生，并获得当代学生的的认可和尊重。

二、来自某学院毕业生就业数据

（一）有13.6%的半年后毕业生从事技术管理工作

某学院委托麦可思公司实施2011届毕业生毕业后半年社会需求与培养质量评估项目，该学院2011届毕业生主要就业地域集中在辽宁省，就业量最大的前6个城市是盘锦19.1%、沈阳11.6%、锦州10.5、大连6.6、阜新3.6、南京3.6。尽管学生仅仅毕业才半年，已经有13.6%的毕业生在从事技术管理工作，集中于个人技能发挥余地比较大的专业，见表3、表5。

表4 某学院2011 届毕业生就业量最大的前8 位职业及优势

（二）来自企业对高职学校进一步提高培养质量的调研数据

2011年底，通过座谈、访谈和发放问卷的形式，某学院对8家国有和5家民营石油化工企业的115位人事部门领导和车间生产管理人员进行调研，来自企业对高职学校进一步提高培养质量的最强烈要求是：培养学生具备技术应用自学能力；培养学生具备技术应用小团队的管理能力（见表6）。

三、基本结论

通过调查得出以下四点结论：（1）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根据学院所处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或所办专业培养人才服务区域经济发展工业化阶段情况，或所办专业依托的行业技术进步水平，将培养目标从“培养一线操作高素质人才”调整到“培养技术应用型人才”，突出应用性创新能力培养，毕业生规格提高到技术管理“助理”层面，或称“灰领”，改变职业技术教育落后经济发展的状况，以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速度；（2）研究开发新的培养目标下的人才培养方案时，由于超前于经济发展，以岗位或岗位群为逻辑起点开发人才培养方案的方法要创新；（3）要探索建立适应技术应用创新能力培养的教学模式、方法、手段；（4）教学实训条件建设的思路要改变，一味强调建设生产性实训装置的思路要改变。

表5 某学院2011 届各专业毕业生从事的主要职业

表6 来自企业对高职学校进一步提高培养质量的调研数据

[1]陈佳贵，等.中国工业化进程报告（1995-2005）[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