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真币

苑世云

他在这个加油站附近逛很多次了，每次这个加油站的女孩都紧紧地盯着他。他觉得女孩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想，是不是女孩知道了他的企图才盯着他看的？眼看着车快没油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这天傍晚，他见只有女孩一个人在加油站，就把车停到了加油机旁。

女孩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脸色白得怕人。

“你认识我？”他试探道。

“不认识。”女孩摇摇头。

“哦，把油箱加满。”他努力使表情自然些。

“你有钱吗？”女孩问。

“这是什么话？我还会骗你？”他拿出鼓鼓囊囊的钱包，可他心里却在打边鼓。

女孩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给他的车加满油。女孩说：“450元。”

他从钱包里拿出500元，递给女孩。这些钱都是假币，外面的光线很暗，他猜想女孩一时应该看不出什么，当她到里面找钱时，即使看出来端倪，他已趁机开车跑了。

可女孩并没去屋里，也没辨认钱的真假。她随手把钱装进兜里，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钱递给他：“给你的。”

他乐坏了，真没见到过这么傻的女孩，不但给自己加满了油，还让他平白挣了50元。可他把钱拿到手里，却愣住了，那是一张冥币。看着脸色白得瘆人的女孩，他似乎明白了，身体开始发抖，脚也挪不动了：“你……你是鬼？”

“我是鬼？你为什么这么说？”女孩问。

“你不是鬼，为……为什么把冥币找给我？”

“你真的不记得了？”女孩惊诧地看着他。

“我记得什么？”他反问道。他似乎觉得自己对从前某些事的记忆是空白的。

女孩的脸上竟渐渐泛起了红晕，她叹了口气说：“你也怪可怜的，我就告诉你吧。前些天，你拿着几张假币到这里加油，我去里面找钱时，你趁机开车跑了。可你太慌张，开出站不久，就和一辆大卡车撞在一起，后来你死了。可能是头部受到撞击的缘故，你只有死前留下的残缺记忆，并且还是一直开车在加油站附近逛游，总想着用假币加油。我本以为，你是故意来吓我的，所以，我提前准备了一些冥币。我奶奶生前说过，只要给一些钱花，鬼就不会来吓唬你了。假币在那边还是假币，但冥币在那边却是真币，我不骗你。”

选自《故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