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生源危机与对策探究

李智水，顾卫兵

近年来，全国各地参加高考的考生数量呈逐年下降的趋势，该现状在江苏省已日益凸显。据江苏教育网站公布的《2011 年江苏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高中阶段教育（含普通高中、职业高中、普通中等专业学校、成人中等专业学校，不含技工学校；下同）共有学校928 所，比上年减少75所；招生71.55 万人，比上年减少8.73 万人。在校生221.16 万人，比上年减少16.54 万人。[1]江苏省生源的减少以及在高职院校中逐步实行的注册入学制度，必将对弱质性的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造成生源危机的困境。因此，探究江苏农业高等职业院校生源现状及其特点，并提出具有可操作性的对策势在必行。

一、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生源危机的表现

所谓生源危机是指报考农业高等职业院校生源数量的减少，以及农业高等职业院校为完成招生计划，降低录取分数线，而导致的生源质量的下降。笔者通过与相关院校招生工作人员的访谈和对大量的可靠性数据分析，认为，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生源危机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高中阶段教育生源逐年减少

江苏省高中阶段教育的生源数量是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基本保障。笔者通过对江苏2007 年至2011 年普通高中教育、中等职业教育的招生数、在校生人数的情况对比分析（见表1）[2]发现，5 年来普通高中教育招生人数和在校生人数，分别由2007 年的50.88 万和153.12 万下降到了2011 年的40.9 万和128.7 万，而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人数和在校生人数也分别由2007 年的51.63 万和152.53 万下降到了2011 年的30.7 万和92.5万。5 年来，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教育生源均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特别是2011 年普高招生数和在校生人数较2010 年分别下降了7.1%和5.2%，中职招生数和在校生人数较上年也分别下降了15.4%和9.3%，其下降速度为历年来之最。可以预测，未来3 到5 年，普高和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人数也同样呈现下降趋势，这对生源构成以高中阶段教育为主的江苏农业高职院校的发展而言，无疑形成了巨大的生源困境。

表1 2007 至2011 年江苏省普高和中职教育招生数、在校生数和毕业生数统计 单位：万人

（二）生源构成的单一化模式面临挑战

高中阶段教育生源的逐步减少对江苏农业高职院校招生工作带来了严峻挑战。因为目前江苏农业高等职业院校生源构成的单一化模式并未完全打破，即生源主要来源于普通高中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阶段的学生，其中以普通高中学校的毕业生为主。据江苏某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招生信息网公布的数据显示，2010 年该校普高计划招生2 550 人，占总招生计划人数的绝大多数。同样，江苏另一所农业职业技术学院2011 年计划招生2 500 人，其中高中生为2 250 人，五年制和三校生共计250 人，即90%以上的学生来自普高。然而，从普高学生的报到率看，并不尽如人意。该校2010年和2011 年普高计划招生分别为2 300 人和2 250 人，但实际报到人数分别是1 986 人和1 972人，实际报到率仅为86.35%和87.64%。而在中等职业学校和其他途径招生方面，虽然占总招生数的少部分，但却圆满完成了招生计划，有的院校甚至超额完成了计划指标。很显然，高中阶段教育生源的逐年减少对江苏农业高职教育生源构成的单一化模式带来较大的冲击和影响，为此，必须要探寻生源构成的多元化路径，否则江苏农业高职院校必将面临生源困境的严峻挑战。

（三）涉农专业招生计划及录取人数萎缩，去农业化倾向明显

江苏农业高职院校涉农专业录取人数均不到当年录取总人数的一半，涉农专业录取人数出现明显萎缩。以个案为例，如江苏农林职业技术学院2007 年入学人数是3 737 人，2007 年涉农专业入学人数仅为660 人；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2007年入学人数是2 297 人，2007 年涉农专业入学人数仅为842 人。[3]在招生计划方面，笔者对江苏某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招生信息网公布的2009 至2011 年各专业计划招生人数进行了大概统计（见表2），通过对数据的梳理分析，该校涉农专业的招生计划数均未超过总计划数的一半，而且2011 年该校涉农专业计划招生数较2010 年出现了显著的萎缩，其涉农专业招生计划数占总计划数的百分比较上年下降了近17 个百分点。而其他几所院校涉农专业招生及录取人数也不到总人数的一半，其他大多数农业职业院校均存在着涉农专业人数不及非农专业学生数的情况。由此可见，江苏农业高职院校逐步向着综合化和去农业化发展的倾向，使原本特色鲜明的农业高等职业院校逐步褪色，难以凸显农业高职教育在服务“三农”方面的价值和优势，这显然与农业高职教育引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是相悖而行的。

表2 2009-2011 年江苏某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涉农与非农专业招生计划统计表 单位：人

（四）入学门槛降低，生源质量下降

高等职业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与高等教育相比具有典型的弱质性。主要凸显在高职院校的招生中，高职院校的招生长期以来都是处于招生层次的末端，在高考招生批次中分为提前批本科、第一、第二、三批本科，最后才是高职院校，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招生计划的有效完成，有的院校为了完成招生计划，不得不再三降分录取。2008 年江苏二次填报志愿资格线为180 分，2010 年降为160 分；2008 年专一省控线为248分，专二为180 分，到2010 年专一省控线降到200分，专二降到120 分。[4]在整个高职教育体系中农业高等职业教育又是高职教育的“弱势群体”，2011 年的江苏农业高等职业院校招生中，个别院校为了完成招生计划，被迫选择降分录取，有的院校甚至临时调整招生计划，多次召集落榜生补填志愿。同时，2011 年江苏省逐步开始实行的注册入学制度，进一步降低了高职院校的入学门槛。降分录取加之注册入学制度的实施，农业高职院校学生基础知识参差不齐，学习的主动性、目标性、积极性都相对较弱；而且学生的责任意识、诚信意识、荣辱观念较为淡薄，自我意识强，抗挫折能力弱，人文素养和思想道德品质较前几届学生均出现下滑态势，生源质量出现了明显下降。

二、生源危机对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影响

（一）生源数量减少，使农业高职院校陷入财务危机

长期以来，国家对整个教育的经费投入不足GDP 总量的4%，教育经费投入的不足，严重制约了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虽然，温家宝总理在2012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2012 年中央财政已按全国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编制预算，地方财政也要相应安排，确保实现这一目标。即使实现4%的目标也是国际最低水平，况且，由于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弱质性，农业职业院校真正能争取到的资金非常有限。农业高等职业教育作为高等职业教育的一个类型，要实现高等职业教育“高端技能型人才”的培养目标，除了与普通高等教育同等的经费投入外，还需加强实习实训环节的建设，其生均投入更高。从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经费来源看，主要靠政府拨款，每年政府根据各院校招生人数，按照生均进行一定拨款。据统计，2010 年江苏省市（县）属高校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1 888.95 元，比上年1 636.55 元，增长15.42%。然而，常州、南通、淮安、盐城、扬州、海门、高邮、泗洪等县（市）2010 年的预算内教育经费占财政支出的比例较2009 年不升反降。[5]虽然2010年的预算内公用经费较上年有所增长，但是与本科的5 748.1 元相差甚远。再加之部分县市较之上年经费投入有所降低，这就更难满足部分市属农业职业院校发展之所需，个别院校为了生存发展不得不依靠学生的学费来弥补政府投入的不足。因此，生源数量的减少，必然导致江苏农业职业院校财务危机，影响农业职业教育的发展，甚至可能进一步演化为生存危机。

（二）生源质量下降，使农业高职教育教学质量下滑

部分农业高职院校通过降低录取分数线，甚至“点招”或“特招”等办法招入一些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学院的招生规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生源质量下降引起的教育教学质量的下滑。据笔者对个别院校专业学生入学成绩的了解，同一班级学生入学成绩平均相差30-50分，例如2011 级某会计班最高入学成绩为305分，而最低成绩只有182 分，二者相差123 分。生源质量的良莠不齐，给当前农业高职教育教学带来了较大的困扰。教师课堂教学无法满足部分学生的学习要求，照顾到基础条件较好的学生就会使得基础较差的学生感到接受困难，打消学习的积极性；反之，考虑到基础较差的学生实际情况，则使基础较好的同学感到学习无趣，教与学的矛盾难以调和，最终影响到整体教学效果。再者，由于学生的基础较差，课堂教学改革往往因得不到学生的积极配合而很难进行或进行后而达不到理想的效果，从而挫伤了教师教学改革的积极性，进一步加速了教育教学质量的下滑，进而必将导致就业质量和就业率的下滑，反过来再次影响招生，形成恶性循环。

（三）生源危机，促进了农业高职院校的专业优化和小班教学的可行性

在生源危机对农业高职院校的发展造成一系列负面影响的同时，不可否认的是，生源危机也对农业高职教育的发展形成一种“倒逼”之势，为江苏农业高职教育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长期以来实行的高校扩招，使得学生（家长）有了更多的学校和专业选择自主权，名牌院校、重点学科、特色专业成为了学生（家长）的首选。而那些毫无名气、缺乏办学特色、无优势学科和特色专业的农业高职院校势必会被整合，甚至被淘汰。这就迫使农业高职院校要树立品牌意识，调整专业设置，淘汰无市场前景的专业，集中优势发展品牌特色专业，进一步促进了农业高职院校的专业优化。同时，生源的减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使农业高职院校无法实施的小班化教学具有可行性，从而可以提高教学质量，增强教学效果，提升学生毕业后服务社会的能力。

三、化解生源危机的对策分析

（一）建立一批稳固的生源基地

稳固的生源是农业高职教育发展的基本保障，为了确保生源数量和质量，农业高等职业院校可在省内外县市设招生就业处（办），与普高、职高的校长、班主任进行广泛的联系，建立大量的招生网络点。对此，一方面，构建生源基地的常态化联系机制。高职院校相关负责人可以利用假期探访生源基地，做好平时的招生宣传工作，并与生源基地校长、班主任等老师举行生源基地建设的系列研讨会。每年对生源基地建设、新增生源数量和质量进行评估，进行适当的奖励。另一方面，发挥校友会或优秀学生的宣传作用，加强学院招生工作的宣传力度，邀请学生或学生家长到学院参观考察，了解学院软硬件条件和办学特色，提前感受校园文化氛围。

（二）加强内涵建设，凸显学院品牌特色

随着江苏在高职教育阶段注册入学制度的全面实施，必将对那些无重点学科、特色专业、优秀的人才队伍的农业高职院校构成致命的打击。农业高职教育要有发展的后劲，加强学院的内涵建设是关键，是吸引足量、优质生源的根本性保障。目前，江苏几乎所有的农业高职院校都完成了基础设施建设，由规模扩张阶段转向内涵建设阶段，如江苏畜牧兽医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农林职业技术学院等均形成了特色鲜明的办学思路，以特色求生存，以质量求发展，打造核心竞争力，极大地保证了生源数量和质量。农业高职院校要在整个高等教育体系中求得生存和发展，必须凸显自身的优势和特色，重点加强内涵建设，打造一批重点学科和特色专业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专业，将其做大做强，成为该专业或该领域的龙头老大。除此之外，应重点培养一批具有国内领先水平的人才队伍，为教师创造更多的进修培训的机会，着力提高教学质量和教科研水平，树立品牌意识，凸显学院的品牌特色。

（三）拓展生源构成的多元化路径

前文已述，江苏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生源构成以普通高中毕业生为主，生源构成的单一化模式是造成生源危机的重要原因之一。摆脱单一的生源结构，探寻生源构成的多元化路径是解决生源危机的有效方式。（1）实行继续教育，大力开展农民培训，拓展农村教育市场，发挥农业职业教育服务“三农”的作用以及职业教育的终身教育功能。（2）加强校企合作。将企业的“招工”与农业高职院校的“招生”相结合，构建学校与企业的招生与招工一体化模式。具体操作可效仿德国职业教育实行的双轨制，即企业中的实践培训与职业学校的理论培训相结合。（3）加强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江苏农业高职教育经过多年的发展，已具备接受国外留学生的能力。农业高职院校可针对本院的特色专业或重点学科开展合作办学，吸引国外生源。（4）深化对中西部省份的支持力度。从江苏农业高职院校在不同省份的招生名额看，大部分农业高职院校在中西部省份要么无招生计划，要么招生名额非常有限。为此，政府部门应该逐步取消本省农业高职院校在中西部省份的招生限制，通过此途径，不仅拓展了生源空间，而且有力地支持了中西部地区人口素质的提高，也是对东部支持西部发展的方针政策的全面贯彻落实。

（四）建立和完善农业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体制机制

1.加强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教育立法。通过教育立法的形式，可以把国家、省市有关部门制定的方针政策形成制度化、法律化，增强方针政策的权威性和实施的强制性。近年来，有关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陆续出台，但有关农业高职教育的法律法规同促进农业高职教育发展、服务新农村建设的要求还相差甚远。对此，可以借鉴德国发展职业教育的经验，德国联邦《基本法》明确规定其国民生产总值的1.1%、工资收入的2.5%用于职业教育。[6]只有不断加强农业高职教育相关法制，才能从根本上保证农业高等职业教育健康、快速、有效的发展。

2.建立学费普惠制和毕业生务农准备金制度。目前，大部分农业高等职业院校的学生都要缴纳学费，而且农业高职院校的学费与本科院校相差不大。高职学历充其量不过是从事社会劳动的准入证，其“含金量”其实是颇低的——与之相对应的学杂费却一直居高不下，相比之下，“性价比”不大。[7]很显然，接受农业高职教育的投入成本与其回报率不成正比，因此，亟需对农业高职教育的收费进行改革。一方面，在国家还无条件对接受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学生实施全免学费的情况下，省政府或当地市政府可以针对涉农专业学生实行半免或全免学费制，因国家政策造成的农业职业院校学费收入减少的部分，由政府全额补足。另一方面，为充分发挥农业职业教育在服务地方经济、服务“三农”方面的积极作用，真正使农业职业院校毕业生愿意并有能力回农村就业或创业，政府可以对毕业后准备从事农业生产的学生提供务农准备金，帮助他们解决毕业后从事农业生产资金不足的问题；对毕业后从事农业生产3 年或5 年的学生，若能及时将农业科技成果及时应用到生产中去，并提高农产品的科技含量和农业科技成果的转化率，政府应加大奖励力度。

3.实行就业资格准入制度。现阶段，实行就业资格准入制度的行业和岗位日益增多，而唯独农业劳动者无准入门槛。走新型现代化农业道路必须要加大科技支农的力度，依靠一大批高素质的农业产业队伍加快农业科技成果的转化率，提高农产品的科技含量，为保证农业高等职业教育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的作用，应制定相关的法律或政策，对从事农业产业的劳动者进行资格准入制度的要求。例如，在德国，有一共识：教育是对未来的投资，没有经过职业教育的人不能进入工作岗位。[8]倘若要求现有从事农业生产的技术人员或管理者除具备基本的学历文凭外，必须接受相应的职业资格教育，并通过考核，对合格的农业从业人员颁发职业资格证书，然后才能进入工作岗位。这样以来，不仅拓宽了农业职业院校的生源路径，保证了生源数量，而更重要的是促进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

4.构建中高职有效衔接机制。《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明确提出“形成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协调发展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要求，随后，《教育部关于推进高等职业教育改革创新引领职业教育科学发展的若干意见》进一步提出具体措施，要求“增加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对口升学比例，拓宽高等职业学校应届毕业生进入本科学校应用性专业继续学习的渠道”。打破了原先的“高校对口招收中职毕业生计划按不超过当年应届中职毕业生5%的比例”的安排，这就意味着国家已经从政策层面进行中高职教育衔接的有效探索。江苏农业职业院校应该充分抓住难得的历史机遇，制定中高职衔接的长效机制，贯彻落实教育部副部长鲁昕在2011 年度全国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重点做好“培养目标、专业设置、课程体系与教材、教学资源、教学过程、招生制度、评价机制、教师培养、行业指导、集团化办学”等十个衔接。可就区域内职业高中或中等职业学校与农业高职院校就对应的优势专业两两对接，共同制定各项具体制度、设计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对课程进行重组、分阶段实施、统筹安排，避免不必要的重复，提高衔接的整体效益和教育的实效。实践证明，并不是所有专业都适合中高职贯通培养，在专业选择上应根据市场对人才的需要，重点针对行业岗位技术含量高的专业先进行衔接试点，待时机成熟时在进一步扩宽专业衔接领域。

[1]江苏省教育厅，江苏省统计局.2011 年江苏省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EB/OL].http://www.ec.js.edu.cn/art/2012/3/6/art_4567_66222.html.

[2]江苏省统计局.2007 年至2011 年江苏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http://www.jssb.gov.cn/jstj/djgb/

[3]邰沛沛,丁鸿.新农村建设背景下农业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J].高职教育：2008(4)：130-132.

[4]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招生信息网.2009-2011 年分省分专业招生计划表[EB/OL].http://www.szai.com/zhao sheng/article.asp?cat_id=9.

[4]徐耀生.高职生源状况及化解困局的对策[J].职教论坛，2011(29)：94-96.

[5]江苏省教育厅,江苏省统计局,江苏省财政厅.关于2010年全省地方教育经费执行情况统计公告[EB/OL].http://www.ec.js.edu.cn/art/2011/10/24/art_4269_58455.html.

[6]江西省城镇职教师资培训中心.德国职业教育的法制体系[J].职教论坛，2002(1).

[7]汪注.职教院校生源枯竭危机的应对策略[J].金华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10)：5-7.

[8]谢康华,兰希.德国职业教育的启示[J].中外企业家，2002(11):4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