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超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劳动经济学院,北京 100070)
从1993年起,最低工资制度在我国开始实行,北京市自1994年开始就建立了最低工资制度,至今已有19年,从1994年至2012年,月最低工资标准调整了19次。自实行最低工资制度以来,北京市的最低工资标准几乎每年都有调整,但是近两年的调整幅度加大。2011年,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首次突破1000元,2013年1月1日起,最低工资为每月1400元。最低工资标准通常以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为依据进行调整,这样可以消除物价上涨带来的影响。2004年颁布《最低工资规定》以后,北京市最低工资标准增速高于CPI增长幅度,这说明最低工资能够较好的发挥保障作用。作为最低工资政策的制定者,政府部门在上调最低工资标准时不仅要考虑到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得到更好的保障,而且也要关注最低工资对就业产生的影响。有关最低工资对就业的影响效应,国内外学术界观点不一。
最低工资制度是各国政府管制劳动市场的重要手段之一。张五常(2008)反对强化最低工资标准的执行,认为工资应该由市场决定,政府实施最低工资,其实就是一种价格管制,会导致市场信号失真。尤其是对低端制造业的影响,会导致成本优势的损失,进而导致失业的增多。[1]他还指出要发挥最低工资制度的保障作用,是需要一套健全的社会保障机制共同配合才能实现。张丽宾、杨涛、常凯等(2006)认为,我国正处在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过渡的转型时期,实行最低工资政策并不会导致失业的增加。[2]他们的观点对问题的解决无疑都具有重要的作用,但也都缺乏有力的经验证据,而且在实证研究方面国内的实证分析尚不多见。周培煌,朱飞(2009)以广东制造业就业水平为研究对象,研究结果表明,广东最低工资每提高10个百分点,将导致广东制造业就业水平下降6.64个百分点,显著高于国外下降1~3个百分点的普遍结论。[3]而Card and K rueger(1994)通过对新泽西州410家快餐店的观察发现,在最低工资提高之后,就业实际上增加了13%。[4]罗小兰(2007)采用面板数据变截距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最低工资标准对农民工就业的影响,结果表明,最低工资标准对农民工就业存在一个阈值,在该阈值之前,最低工资标准具有正作用,而且弹性较大;超过该阈值后,农民工就业会随着最低工资标准的提高而减少。[5]这些文章用同一数据研究,却得出不同的结论,除了所关注的人群不同外,面板数据的粗糙性可能也是导致结果不同的原因。此外研究范围太过宏观,忽略了行业、地域、经济增长以及产业结构变化等因素,也可能是导致研究结果的不同的原因。已有的研究表明,影响就业的因素有很多,最低工资政策并不是唯一的影响因素。采用不同的变量进行分析,其结果可能会存在差异,因此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本文将以北京地区的制造业为研究对象,分析最低工资政策对北京市制造业就业的影响。
国内外关于最低工资就业效应的实证分析通常是控制其他影响就业的因素不变,对就业、最低工资及人均GDP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本文也将使用这一模型对北京市的制造业进行实证分析。本文用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平均工资的比率这一指标——MW作为自变量,探讨最低工资对北京市制造业就业水平的影响。采用该指标主要基于以下考虑:首先,MW实质上是最低工资对制造业平均工资的相对价格,综合考虑了最低工资和制造业工资的变化情况;其次,MW是个比值,消除了物价变动因素,增加了数据的可信度。因变量指标——EMP用北京市制造业年末从业人数与北京从业人口的比例来表示。该指标表示在其他有关影响就业的因素不变时,最低工资对制造业就业水平的影响可以通过制造业就业人数与经济活动人数的比值变动来体现。为了保证跨年度数据的可比性,本文根据1994年不变价格对数据进行了价格指数处理。
其中,因变量指标EMP用北京市制造业年末从业人数与北京从业人口的比例来表示,自变量指标MW为最低工资与制造业平均工资的比率,GDP为北京市人均国内生产总值,a、b分别表示最低工资及GDP增长对就业的影响系数,其他影响就业的因素为控制变量,ε为期望为零的随机误差项。本文采用《北京市统计年鉴》(2012)的时间序列数据。
通过观察MW、GDP的偏相关系数来具体确定它们对制造业就业的影响。对上述估计方程作OLS回归,估计结果表明,DW值为1.827,反应方程的残差序列存在一定的相关,这会导致参数估计不准确。因此我们使用CO迭代估计法,经过模型转换后的DW值改进为1.89。对处理后的模型检验,发现残差项已无自相关,也不存在异方差,表明该模型优于原模型。根据估计结果可知,最低工资对制造业就业具有正作用,变量系数为0.495,说明最低工资相对于制造业的平均工资每提高1个百分点,则制造业就业人数比重将会增加0.495%。
表1 最低工资就业效应的估计结果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在1995年~2011年期间,北京市最低工资政策对其制造业就业水平具有正效应,即在其他影响就业不变的情况下,最低工资水平每提高1个百分点,将会使北京制造业就业水平上升0.495个百分点。其原因分析如下:第一,北京市第二产业从业人员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而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有明显的上升趋势,产业结构的变动对北京市就业结构的影响非常明显,北京的制造业主要是以高端制造业为主,最低工资不会影响这部分从业人员的就业。第二,由于制造业工资水平低于北京市职工行平均工资水平,因此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可能会使更多的劳动者选择从事制造业。
结论表明通过提高最低工资来改善低收入者的收入水平不会以就业的损失为代价。继续获得职位的劳动者将从最低工资中继续获益,而且新加入制造业的劳动者也会得到比以前更高的报酬。其次,北京市由于从事第三产业的人数占比重较高达到72%,最低工资可以影响的就业群体较小,政府提高劳动者的报酬,最低工资政策必不可少,但需要多种政策的协调配合才能达到好的效果,企业的获得利润是劳动者加薪的重要前提,政府更需要做的是给企业创造更好的经营环境,让企业获得更多的利润,真正做到藏富于民。同时在某个行业内或某个区域制定最低工资标准时,需要相应地考虑生产价格指数、产业行业特征等因素。最低工资制度的执行还要慎重考虑中小企业的承受能力,因为这些企业受劳动力成本的影响较大。
[1]张五常.新卖橘者言[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307~312.
[2]张丽宾,杨涛,常凯.中国该不该实行最低工资标准.第一财经日报,2006-11-28(A07).
[3]周培煌,朱飞.最低工资对广东制造业就业效应的实证研究[J].广东行政学院学报,2009(4).
[4]Card,David,and Alan B.Krueger.M inimum W ages and Employment:A Case Study of the Fast-Food industry in New Jersey and Pennsylvania:Reply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0,90:1397-1420.
[5]罗小兰.我国最低工资标准农民工就业效应分析——对全国、地区及行业的实证研究[J].财经研究,200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