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穿新衣

●白衣书生

不过，谁也没说过，小孩子过年穿了新衣服，就一定不会挨打。有时被大人打，除了淘气之外，还有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穿了新衣。

今天已是2009年新年里的大年初三，没想到，如今的我，也会重蹈穿新衣过年的风俗，穿着新衣服，让店员包了旧衣服，意气风发地向家走去。原本，我是没有想过要在这时节去买新衣的，但正在外面和朋友逛街的二姐，却把我的手机直打得叫个不停，也不知手机里的那个不知名的歌星咋就这么卖力，像是要想挣双倍的演出费。

过年穿新衣，对我而言，更多是在儿时的陈旧记忆里。在那时，每到临近年关，孩子们便心急火燎地直盼着初一的那天早点到来。大年三十放鞭炮，初一穿新衣，这就是那雷打不动的习俗。没有哪家的父母亲这时候会吝啬，无论家境再如何，自己可以不穿，也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的孩子提前去买上一套崭新的衣服，让他们在初一这天穿着，在大人的身前身后蹦蹦跳跳地乱跑着，去附近的亲戚家到处拜年。孩子们穿得光鲜，除了孩子们高兴，大人们也觉得挺有颜面，因此那时的乡村里，到处都洋溢着过年喜气。

我今天被二姐押着去买的新衣，是件老爷车牌的中长鸭绒服，还连着个边上长毛的帽子。平常抛在脑后拖着，像个兜，碰上风雪时往上一拢，就能把整个脑袋给装进去，只露出精巧的五官在外面供人观赏。我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衣服，更没买过老爷车牌子的。在儿时，过年能有新衣穿就已经很不错了。一般也不会贵，大多是棉布的，更不懂得还要去追求什么款式。

不过，谁也没说过，小孩子过年穿了新衣服，就一定不会挨打。有时被大人打，除了淘气之外，还有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穿了新衣。我至今都还记得，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个星期过年，就迫不及待地穿了新衣服跑出去玩，结果被父亲看见后，一边怒骂，一边追着打。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淘气。现在想来，还觉得很好笑。不过，提前穿了新衣要是弄脏了过年没穿的，大人们脸上再怎么也会挂不住的。

有时想起来，还真是觉得现在的孩子们好可怜！孩子们成年不缺新衣穿，到了新年也看不出多大差别。而城里的孩子想玩鞭炮简直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了。现在稍大一点的城市，基本上都是禁放烟花爆竹的。

回想在禁放烟花爆竹之前，每年的除夕夜，都能在烟花爆竹铺天盖地的轰鸣中，听到一路尖叫着的消防车在飞奔。有时，这样刺耳的声音会延续到凌晨。我还记得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在大西街的朋友家里一起打牌守岁，结果不知谁憋不住了，跑出去街边小解，便发现了对面一家铺面的老房子电线走火，而且愈燃愈带劲。我们几个立即撒下手中的麻将牌，又是端盆又是提桶的，扑过去泼了半夜的水，个个都弄得身上新衣服湿渍渍的。火好不容易灭了，大家彼此望着一片狼藉的新衣，脸上只是哆嗦着笑，直到最后也没看见那个店铺的主人有什么反应。不过那时的人，感情都很朴实，能力所能及地做做好事心里便乐滋滋的。

就这样，我穿着刚买的新衣服，居然更多的是对往昔快乐的无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