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认识改革的必然性 自觉把握改革的规律性

2013-10-21 21:05杨耕
前线 2013年8期
关键词:生产力规律历史

杨耕

习近平同志指出:“要把党的十八大确立的改革开放重大部署落实好,就要认真回顾和深入总结改革开放的历程,更加深刻地认识改革的必然性,更加自觉地把握改革的规律性,更加坚定地肩负起深化改革的重大责任。”这是一个具有深刻内涵和重要意义的命题。我们要认真学习唯物主义历史观,深刻领会其中的理论内涵和政治意义,深刻理解社会主义是“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改革是解决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必由之路和根本方法。

唯物主义历史观是认识社会历史的唯一科学方法

认识自然,难;认识社会,更难。当一门门自然科学像繁星一样布满在科学的“太空”,把人类智慧之光照射到自然界的深处,不断发现自然规律时,人类对自己及其社会历史的认识却仍然停留在表层,历史规律仍然在人们的视野之外。在马克思之前,唯心主义在历史观中独占鳌头,一统天下几千年。从唯物主义自然观的产生到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创立,人类整整走了两千多年的心路历程。从空间上看,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唯物主义历史观相距很近;从时间上看,唯物主义历史观与唯物主义自然观又相距遥远,可谓“咫尺天涯”。马克思划时代的贡献首先就在于,他发现了社会的基本矛盾,发现了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从而创立了唯物主义历史观。1883年3月17日,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发表的著名演说,高度评价了马克思创立的唯物主义历史观,认为“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3卷,776页)。

人们一般都承认自然规律,因为人们在自然界中看到的是事物的重复性:日月运行、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生生死死……然而,人们往往怀疑甚至否定历史规律,因为人们在历史中看到的是事物的单一性: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中国辛亥革命等历史事件,罗伯斯比尔、林肯、孙中山等历史人物,都是独一无二、不可重复的。可是,就在这种不可重复的单一性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后面却存在着可重复的历史规律。作为历史事件,戊戌变法是“一”,但作为历史现象,改良、改革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并不罕见;作为历史事件,法国大革命是“一”,但作为历史现象,资产阶级革命在近、现代历史上却重复出现;作为历史人物,罗伯斯比尔、林肯、孙中山是“一”,但作为历史现象,时势造英雄却不断重演。这表明,在历史中同样存在着只要具备一定条件就会重复起作用的客观规律。

历史规律的重复性不等于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重复性。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产生是必然性和偶然性共同作用的结果。正是其中的偶然性使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各具特色,不可重复;历史规律重复的只是同类历史现象中共同的本质的东西,不是也不可能是重复其中的偶然因素。明治维新、戊戌变法、罗斯福新政……这一个个不可重复的历史事件的出现,体现的不正是改良、改革的历史规律吗?1640年的英国革命、1789年法国大革命、1911年的中国辛亥革命……这一个个不可重复的历史事件的出现,体现的不正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历史规律吗?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这一个个不可重复的历史人物的出现,体现的不正是时势造英雄的历史规律吗?

实际上,任何事件,包括自然事件都是必然性和偶然性共同作用的结果,因而在严格的意义上说,自然事件也是不可重复的。然而,自然规律不也是在一个个不可重复的自然事件中体现出来的吗?当年莱布尼茨在德国皇家花园给宫女们讲哲学课,首先讲的就是,没有两片绝对一样的树叶,这不正是自然现象的差异性吗?在观察自然时,我们应当从相似中看到相异;在认识历史时,我们应当从相异中看到相同,从单一性中透视出重复性,从而把握历史的规律性。

人是历史的“剧作者”。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物质生产是历史的发源地。唯物主义历史观首先把历史规律归结于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认为历史规律不仅实现于人的活动之中,而且形成于人的活动之中,历史规律就是人的活动的规律。人又是歷史的“剧中人”。人们不能随心所欲地创造历史,人们既不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社会关系,也不能人为地消除历史规律。相反,社会关系决定着人的现实本质,历史规律决定着社会的发展趋势和总体过程。

“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脱离了这种关系,它也就不是资本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344页)马克思这一论断表明,使黑人成为奴隶的,不是所谓的黑人的本性,而是黑人生活于其中的特定的社会关系。决定现实的人及其特征的,就是现实的社会关系。社会关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关系,随着生产关系的改变,人们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这就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发展规律,即历史规律。

历史规律是在人的活动中形成的,但我们又不能把人的活动和在人的活动中形成的历史规律等同起来。人的活动可以符合规律,也可能违背规律。这里,关键要把历史规律的形成和实现机制同规律的载体和内容区分开来。比如,商品是价值规律的载体,只要存在商品生产就会产生价值规律;商品又是人生产出来的,是人的劳动的对象化,但我们不能说价值规律是人创造出来的,因为同价值规律直接联系的不是主体——人本身,而是客体——商品。

“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卷,118~119页),个人活动的相互冲突构成了社会发展的“合力”。历史规律正是在个人活动的“合力”作用中形成的,它是人们实践活动和社会要素间的本质关系。个人活动的冲突之所以构成社会发展的“合力”,使社会发展呈现出客观规律性,主要有三点原因:一是他人活动制约某人活动,他人活动就是制约某人活动的客观条件;二是前人活动制约后人活动,前人活动就是制约后人活动的客观条件;三是他人活动在某人活动之外,前人活动在后人活动之前,因而它们都具有非选择性,即不以某人、后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他人活动对某人活动的制约就是生产关系对个人活动的制约,前人活动对后人活动的制约就是作为人们“以往活动产物”的生产力对后人活动的制约。“历史的每一阶段都遇到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的生产力总和,人对自然以及个人之间历史地形成的关系,都遇到前一代传给后一代的大量生产力、资金和环境,尽管一方面这些生产力、资金和环境为新的一代所改变,但另一方面,它们也预先规定新的一代本身的生活条件,使它得到一定的发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92页)

历史规律的特殊性就在于,它形成于人的活动之中,但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反而反过来制约着人的活动。所以,恩格斯认为,个人活动往往产生相互冲突、相互交错的力量,融合为一个总平均数、总的合力,产生一个特定的历史结果,历史结果是“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4卷,697页)。这个“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就是社会发展规律。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作了极其精练、准确无误、清澈见底的阐述:“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我们判断一个人不能以他对自己的看法为根据,同样,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2卷,32~33页)

“顺理而举,易为力;背时而动,难为功。”我们必须认识和把握历史规律,加深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而要认识和把握历史规律,就必须把握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根本方法,即“把社会关系归结于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水平”(《列宁选集》,3版,第1卷,8页)。从马克思的论述可以看出,只要我们把社会关系归结于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发展,就能发现社会形态的秘密所在,就能从总体上把握历史规律及其重复性,就能从记载历史现象进而以严格的科学态度去分析历史现象。唯物主义历史观是认识社会历史的唯一的科学方法,为我们认识社会历史提供了望遠镜和显微镜,使我们看得更远,看得更透。毛泽东早就指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毛泽东文集》第1卷,4页)

改革: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在认识和把握社会发展规律时,我们应当注意,生产力是社会矛盾运动的起点,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引起生产关系的变革;作为经济基础的生产关系的变革又必然推动上层建筑变革,从而引起社会关系和社会形态的变革。社会关系、社会形态的重大变革,都根源于生产力,归根到底是由生产力的发展决定的。生产力不仅直接决定着社会的物质生活,而且规定和制约着社会的政治生活、精神生活。生产力的发展是实现社会发展多重目标的前提条件,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政治文明的不断提高,思想文化的不断进步,人民生活质量的不断改善,人的全面发展的不断提升等目标的实现,最终都取决于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从根本上说,一部社会发展史就是先进生产力不断取代落后生产力的历史。

正因为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所以,对于任何一个社会来说,发展生产力都具有重要意义。对于社会主义社会来说,发展生产力不仅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具有特殊意义。马克思早就指出:共产主义的实现,需要“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没有“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版,第1卷,86页)。社会主义的实践一再证实了马克思这一观点深刻的真理性和巨大的超前性。正是在总结社会主义实践经验教训的基础上,邓小平明确指出:“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使中国人民的生产力获得解放,这是革命,所以革命是解放生产力。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以后,还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是改革,所以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过去,只讲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生产力,没有讲还要通过改革解放生产力,不完全。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邓小平文选》第3卷,370页)

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作为改革的根本任务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客观要求。中国是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直接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较为落后的生产力决定了我们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解决这一矛盾的根本方法只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生产力;而要发展生产力,首先就要变革生产关系,解放生产力。“要发展生产力,靠过去的经济体制不能解决问题。”(《邓小平文选》第3卷,149页)因此,改革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

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作为改革的根本任务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邓小平文选》第3卷,373页)如果说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体现的是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那么,消灭剥削、共同富裕体现的则是社会主义的价值目标。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朝着消灭剥削、共同富裕这个目标迈进,否则,就背离了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同时,我们又必须坚定不移地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把消灭剥削、共同富裕建立在生产力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否则,就违背了社会主义的发展规律。共同富裕这一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实现必须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为前提。所以,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原则,第一是发展生产,第二是共同致富。”(《邓小平文选》第3卷,172页)

生产力具有不同的形态。按照生产力的性质和水平,在总体上可以把生产力区分为先进生产力与落后生产力。先进生产力具有先导性,突出地表现为对整个生产力发展的带动作用,表现为使劳动生产率和经济增长率大幅度提高。在一个社会的生产力体系中,各种生产力的水平参差不齐,只有通过先进生产力的影响和渗透,才能带动其他生产力的发展。

在当代中国,要发展先进生产力,必须以科学技术为“第一”生产力。20世纪中叶以来,以微电子等信息科技、核能等能源科技、超导等新材料科技、人造卫星等空间科技、基因工程等生物科技以及海洋科技的崛起为标志,科学技术的发展进入全面突破、综合创新的阶段,科学技术与生产活动的结合日益紧密,科学技术在生产力发展中的作用发生质的变化,即决定着生产力发展的方向。同时,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以致任何一种生产要素及其作用的变化都是由科学技术引起的,任何一种生产力的变革都是科学技术应用的结果,科学技术已成为生产力发展的突破口、生长点。在生产活动中,科学技术处于主导地位,科学技术的水平直接决定着生产力的整体水平。

因此,我们必须以科技创新发展先进生产力,从全球视野谋划和推动创新,提高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更加注重协同创新,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从而用先进的科学技术改造国民经济。我们应当具有高度的预见力和判断力,善于发现生产力发展的突破口、生长点,善于把握生产力发展的总体性,把在突破口、生长点上取得的成果迅速地扩展到整个生产力之中,从而实现我国生产力的发展跨越。

在当代中国,要发展先进生产力,必须正确把握发展的客体尺度与主体尺度的关系。所谓发展的客体尺度,就是自然规律和生产力本身的发展规律;所谓发展的主体尺度,就是人从自身需要出发对生产发展的现实要求。发展生产力当然是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人们正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才去改造自然的。但是,需要的满足不能违背自然界的客观规律和生产力发展的客觀规律,盲目地征服自然必然遭到自然界的“报复”。雾霾肆虐、环境污染、生态失衡等等实际上是以“天灾”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人祸”。发展的主体尺度必须建立在客观尺度的基础之上,主体性的发挥应当以尊重客观规律为前提。正如习近平同志所说:“我们要按照人口资源环境相均衡、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相统一的原则,整体谋划国土空间开发,科学布局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给自然留下更多修复空间。”

改革: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

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从总体上推动着社会发展。但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在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有不同的解决方法。

在阶级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是在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基础上展开的,主要表现为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发展到一定程度,即当旧的生产关系已经严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而旧的上层建筑仍在维护旧的经济基础即旧的生产关系时,维护旧的生产关系的阶级同代表新的生产力的阶级必然形成对立、发生对抗。此时,只有通过阶级斗争、社会革命,才能改变旧的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即生产关系,从而解放生产力,推动社会发展。在一定意义上说,近代以来的世界历史就是一部革命史。英国革命、美国革命、法国革命、俄国革命、中国革命……革命根源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具有历史必然性。在阶级社会,革命是无法“告别”的,也是“告别”不了的。“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

在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是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展开的,主要表现为人民内部矛盾。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建立,生产者同生产资料的直接结合,从根本上解决了生产资料私有制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生产关系同生产力、上层建筑同经济基础之间是基本适应的。问题在于,这种基本适应不是一劳永逸的,而是在动态中保持和实现的。社会主义制度不仅在不同的国家可以采取不同的体制,而且在同一个国家的不同发展时期也可以采取不同的体制。问题在于,任何一种经济体制即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都在客观上为生产力的发展规定了一定的界限和范围,只能容许生产力在一定限度内发展。因此,随着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原来适应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同生产力之间就会出现不适应,甚至会严重阻碍生产力的发展。这就需要对经济体制以及政治体制和文化体制进行改革,从而使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的变化,使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协调发展。

这就是说,改革同样根源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在阶级社会,一些有远见的政治家为了本阶级的长治久安也往往实行某些改革,如中国唐朝初期的改革促成了“贞观之治”和“开元之治”,宋代的“王安石变法”促进了经济社会的发展,而美国的“罗斯福新政”则使美国摆脱了当时的经济危机,并为美国经济在20世纪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尽管这些改革只是在极其有限的范围内缓解了社会基本矛盾,但这些改革毕竟加快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如果说革命是为了解决社会制度问题,把生产力从已经不能容纳它发展的旧的生产关系中解放出来,那么,改革则是为了解决社会体制问题,即在根本上维护社会制度的前提下,对经济体制以及政治体制、文化体制进行变革,从而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社会主义社会,解决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矛盾的必由之路和根本方法只能是改革,改革具有以往阶级社会所不能比拟的重大而特殊的意义,这就是,改革是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

当代中国的改革是前无古人的崭新事业。当代中国改革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它把市场化、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改革这三重重大的社会变迁浓缩在同一时空中进行了,构成了一场前无古人、史无前例、艰难复杂而又波澜壮阔的伟大的社会变革;改革又是一次持续的社会变革,它不仅使中国在20世纪后20年实现了持续发展,而且要为21世纪前50年实现持续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因而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历史任务;改革越是向纵深发展,发展中的问题与发展后的问题、一般矛盾与深层矛盾、有待完成的任务与新提出的任务就越是交织叠加、错综复杂,改革的问题、矛盾、任务只能用改革的办法来解决,在这个意义上,改革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面对这一前无古人的崭新事业,肩负深化改革的历史重任,我们必须坚持正确的方法论。一方面,我们需要在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基础上加强宏观思考和顶层设计,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提高改革的前瞻性、预见性;另一方面,我们仍然需要“摸着石头过河”,正如习近平同志所说:“摸着石头过河是富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的改革方法”,这一方法“符合人们对客观规律的认识过程,符合事物从量变到质变的辩证法”。从认识论的角度看,“摸着石头过河”是一种社会实验方法,是试点探索、投石问路的方法。用这样一种方法取得经验、发现规律、形成共识,从而在把握规律、形成共识的基础上进行改革的整体规划和顶层设计,在加强整体规划和顶层设计的前提下推进局部性、阶段性改革。

当代中国的改革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确立之后,其经济体制曾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但这种排斥市场的经济体制后来又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所以,改革不是对原有经济体制枝节的、细微的改变,而是指向经济体制的深层结构和根本问题,即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从而解放生产力。改革使中国成功实现了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历史转折,为生产力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社会空间,使生产力得到快速而持续的发展,综合国力大幅度提升,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国家面貌发生历史性变化。社会主义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市场经济是资源配置的现代形式,我们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

当代中国的改革是一场全面的社会变革。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不可避免地要在资源配置方式、生产组织方式、企业管理方式、个人分配方式等方面引起重大变化,不可避免地要在人的生存方式、活动方式、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方面引起重大变化,因而不可避免地要在多方面改变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既包括经济体制,又包括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既涉及生产力,又涉及生产关系,既涉及经济基础,又涉及上层建筑,每一项改革都会对其他改革产生重要影响,每一项改革又都需要其他改革协同配合。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化和拓展,改革的关联性和互动性日益增强。这就需要我们把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的改革有机衔接起来,把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方面的创新有机衔接起来,全面深化改革,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加快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和文化生产经营机制,加快形成科学有效的社会管理体制,加快建立生态文明体制。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进程中,我们必须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以“壮士断腕”的精神,不失时机深化重要领域改革,破除一切妨碍科学发展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当代中国的改革是和发展、稳定相统一的过程。改革、发展、稳定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三个重要支点。稳定是前提,只有社会稳定,改革、发展才能不断推进;改革是动力,只有通过改革,才能解决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才能使社会稳定获得可靠的制度保障;发展是关键,只有通过发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才能使改革得以持续进行下去,才能使社会稳定获得坚实的物质基础。我们必须明白,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基本国情没有变,人民群众日益增長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一社会主要矛盾没有变,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这一国际地位没有变,这就必须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我国目前既处于发展的战略机遇期,同时又处于社会矛盾的凸显期,在社会稳定中深化改革、推进发展尤为重要。为此,我们要加强改革措施、发展措施、稳定措施的协调性,把握好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与全局利益、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关系,营造良好的促进改革、发展、稳定相统一的社会氛围;要把改革的力度、发展的速度和人们可承受的程度结合起来,把改善人民生活作为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结合点,在保持社会稳定中深化改革、推进发展,通过改革、发展促进社会稳定。

当代中国的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如果说“改革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这个命题规定了改革的作用和地位,那么,“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这一命题则规定了改革的性质和方向。社会发展道路是曲折的,但社会发展有其总趋势,正如邓小平所说,“封建社会代替奴隶社会,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邓小平文选》第3卷,382~383页)。我们必须从社会发展的总趋势,从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的高度来认识改革,坚持改革的正确方向,沿着正确道路推进改革,既要以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保证改革的正确方向,又要通过改革赋予社会主义基本原则新的时代内涵,从而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制度。

中国跨越资本主义阶段,直接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既是历史的必然,又是中国人民的自觉选择。近代以来,为改变国家积贫积弱的状况,中国人民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各种主义、各种道路都尝试了,但都失败了;各种组织、各种政党都登台了,但都谢幕了。直到找到了科学社会主义、诞生了中国共产党,才真正改变了中国的命运。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中国选择了社会主义道路,这与中国共产党人对历史规律以及本民族特点的把握有着直接联系。这是在中国社会发展的多种可能性中所作出的最佳选择,是一次自觉的历史选择,是一次合规律的科学选择。

中国实行改革,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是历史的必然,又是中国人民的自觉选择。自1978年以来,中国进入了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新的历史时期。从那时起,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以一往无前的进取精神和波澜壮阔的创新实践,谱写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奋进的壮丽史诗,中国人民的面貌、中国社会主义的面貌、中国共产党的面貌发生了历史性变化。今天,一个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社会主义中国巍然屹立在世界东方。只有改革才能发展社会主义,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改革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这同样是一次自觉的历史选择,是一次合规律的科学选择。

就深度、广度和历史地位而言,改革是一场深刻而全面的社会变革,从实践上回答了像中国这样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国家如何巩固、建设和发展社会主义的问题,使我们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条道路既不是“传统的”,也不是“苏式的”,更不是“西化的”,而是中国共产党人通过艰辛的探索、艰难的实践“独创的”。这是一条“人间正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作者: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教授)

责任编辑:王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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