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建设的历史及思考*

王迎胜 （黑龙江大学信息资源管理研究中心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1 早期的俄罗斯农村图书馆事业（18世纪末—1916年）

1.1 教会开启了俄罗斯农村图书馆事业

19世纪以前俄罗斯农村地区的民众教育主要依赖于教会，教会神职人员在进行农村民众教育的同时，还在农村地区组织报刊传播，创办隶属于教区的农村图书馆。俄罗斯教会在农村地区创建的图书馆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教堂图书馆，这类图书馆设立在教堂内部；另一种是隶属于教会中小学的学校图书馆。教会的学校图书馆是俄罗斯最早的农村图书馆类型，教会大规模创办农村中小学图书馆活动始于18世纪末，早期主要集中在圣彼得堡省（当时的首都所在地区）。资料显示，1800年之前，仅圣彼得堡省已经拥有100所教会学校图书馆[1]。圣彼得堡省教会中小学教育委员会设有书库，定期从书库向各教区图书馆发放新书。教会神职人员创办教堂图书馆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收藏宗教类文献以服务于教众，辅助教堂开展礼拜和祈祷仪式；二是可以帮助教众接受世俗教育。农村教堂图书馆通常规模不大，一般有200～300册藏书，其中大部分为宗教类文献，而且以教会出版的定期出版物居多，大约占馆藏总量的50%以上。除了宗教类出版物，还有一部分是世俗类图书。教堂图书馆除了组织祈祷阅读外，在平日和礼拜日还组织教众阅读医疗、农业、识字类的图书，这些阅读活动通常称作“世俗阅读”或“人民阅读”。资料表明，1855年全俄罗斯已经拥有各类教会图书馆10780所[2]。

1.2 沙皇政府加速了农村图书馆事业的发展

俄罗斯世俗社会创办农村图书馆是在19世纪中期以后。1873年8月9日，在圣彼得堡省小学教师代表大会上代表们首次提出了“农村学校创办农村图书馆”的建议。圣彼得堡省地方自治局主席科尔弗男爵接纳了该建议，并开始在圣彼得堡尝试开办自治局农村图书馆，这种图书馆被称为“人民图书馆”，是1917年以前俄罗斯农村地区的主要图书馆类型。沙皇政府为了预防农村文盲率的上升，一方面希望加快农村图书馆建设，另一方面又严密监督农村图书馆建设，并对入藏文献进行严格审查。1884年，沙皇颁布了《大众图书馆与阅览室的开办及馆藏目录的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最高诏令，该文件要求管理人民图书馆的人必须要政治可靠，大众图书馆及阅览室的入藏书目需要通过审查[3]。《办法》颁布以后，俄罗斯人民教育部学术委员会制定的人民图书馆藏书目录获得批准，人民图书馆开始按照该目录装配馆藏。1890年，俄罗斯内务部部长杜尔诺沃又颁布了《关于免费图书馆和阅览室的临时规章》，该规章指定教会、俄罗斯教育部和内务部是人民图书馆的监察者，人民图书馆和阅览室必须严格遵守政府的规章和限制，严格按照人民教育部学术委员会的图书目录装配馆藏。虽然沙皇政府对图书馆事业的管理极为严格，但是人民图书馆还是迅速发展起来了。数据显示，1896年仅在圣彼得堡省已经建有35所人民图书馆，1898年全俄罗斯人民图书馆则达到了3002所[4]。

1.3 社会团体和组织推动了农村图书馆建设

在人民图书馆产生之前，曾经出现过社会图书馆，这类图书馆是由社会各阶层支持的贵族建立、投资和管理。但这种图书馆采取付费的服务模式，在农村地区没有长久的生命力，不久便退出了历史舞台。而人民图书馆虽然是由政府提倡建立的，但实际上也多是由私人、社会组织和地方自治机构共同创办的。在该历史时期内，对人民图书馆建设支持力度最大的是皇家自由经济协会扫盲委员会和人民戒酒慈善救济会。1894年，皇家自由经济协会扫盲委员会建议地方自治局组建人民图书馆网，并承诺为每个图书馆出资250卢布装配图书，但前提条件是地方自治局需要自己或指令地方政府（农村社会或私人）保障图书馆房舍及其活动的资金，同时保证所有读者免费和平等地获取图书馆（阅览室）的图书和报刊，并允许外借。人民戒酒慈善救济会对俄罗斯农村图书馆事业早期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为了让人们摆脱酗酒的恶习，使人们更为高尚地渡过休闲时间，1894年12月20日人民戒酒慈善救济机构委员会颁布条例促进各地人民戒酒慈善机构在农村地区开办农村图书馆。以圣彼得堡省雅母布拉格县为例，到1914年由该组织开办的农村图书馆达到31所，这些图书馆与该县地方自治局的22所人民图书馆构建了单体图书馆，其幅射半径4.5公里的农村图书馆网[1]。

1.4 教会和人民图书馆对农村地区实现了大部分覆盖

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在十月革命以前主要由教会图书馆和人民图书馆构成。数据显示，1855—1914年俄罗斯教会图书馆的数量迅速上升，由1855年的10780所增长到1914年的 33889所（见表1）。

表1 1855—1914年教会图书馆的数量变化情况[2]

而19世纪末期由沙皇政府主导的人民图书馆数量也迅速增长，1892年全国仅有33所，1916年则达到15000所（见表2）。

据统计数据显示，十月革命前全俄罗斯已经拥有各类图书馆7.59万所，其中大部分在农村地区，共有藏书4600万册，其中地方自治人民图书馆13876所，占俄罗斯图书馆总数的18%，藏书940万册；教区图书馆1465所，教堂图书馆31828所，占全俄罗斯图书馆总数的44.1%[2]。

表2 1892—1916年人民图书馆的数量增长情况[2]

2 苏联时期的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发展状况（1917—1991年）

2.1 农村图书馆结构及作用发生了根本改变

1917年以后，大部分农村教堂及其图书馆被关闭，藏书严重损毁或被盗。苏维埃政权利用从贵族、地主及私人那里征用来的图书建立起新型农村图书馆网——木屋阅览室，其成为农村意识形态和政治教育中心，同时承担扫盲工作。1919年1月，人民图书馆被归入人民教育委员会非学校教育部更名为大众图书馆。俄罗斯国内战争开始以后，农村图书馆陷入瘫痪状态，1919年11月俄罗斯联邦教育委员会非学校教育部向地方党组织发了《关于对木屋图书室实施帮助》的函，即便如此，农村居民也很少有在图书馆读书和看报的机会。俄罗斯国内战争及后来所实施的新经济政策给农村图书馆事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1920年人民教育委员会非学校教育部重组到政治教育部，农村图书馆成为推行苏维埃政权、政策的基层堡垒。1921年国家对农村图书馆的财政投入停止，地方预算急剧减少，不再免费发放图书，失去经济来源的农村木屋阅览室大批关闭。资料显示，1921—1923年农村木屋阅览室关闭了90%，农村大众图书馆关闭了60%。20年代中期废除新经济政策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网迅速恢复并达到国内战争以前的水平，到1941年大众图书馆的数量达到了57000所[5]（见表3）。

表3 1916—1941年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数量变化状况[2,5]

2.2 卫国战争期间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状况

苏联卫国战争期间，德国法西斯的军事进攻给苏联图书馆事业带来了重大损失，50%的农村图书馆毁于战火，损失了近亿册文献。农村图书馆损失最为惨重的是苏德军队会战的地区。例如，斯大林格勒州10个区的180所农村图书馆全部毁于战火，损失藏书25万册；库尔斯克州115所农村图书馆被战火毁坏，损失藏书5.5万册[6]。1943年卫国战争有了转机，同年2月国家成立了国家文献基金会。为了恢复农村图书馆的馆藏，该基金会组织出版了52套农村图书馆必备出版物，另外人民教育委员会基金会还对农村图书馆馆藏资源建设进行资助，出版社、图书贸易组织、公民个人也为农村图书馆捐赠了大量文献。各农村图书馆员不畏战争的侵扰，仍然坚持为读者服务。1941—1943年，俄罗斯在欧洲部分的许多村图书馆已经没有馆舍，文献保存在简易棚的柜子中，馆员们不但要完成图书馆的借阅登记工作，而且还要组织一些战争宣传的小册子向读者推荐阅读，如《他们为祖国而战》。此外，在战争期间农村图书馆员还坚持组织动员农业生产，1942年2月24日国家向所有农村图书馆下达了《关于在政治教育机构培训农业人员》的命令，各农村图书馆配备了农业机械维修类的图书，成立了农业机械研究小组，为农业生产做好了准备[7]。

2.3 农村图书馆战后恢复

卫国战争胜利以后，苏联政府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恢复和继续发展农村图书馆网，广泛展开农村居民图书馆服务。1945年，苏维埃俄罗斯联邦和其他加盟共和国开始对农村图书馆进行登记，以便弄清农村图书馆网的战后状况。登记数据显示，50%的区图书馆藏书不足5000册，62.7%的村图书馆馆藏不足1000册，因此国家要求各省制定5年计划，全面恢复农村图书馆网，并且要超过1941年以前的水平[8]。苏维埃俄罗斯联邦向联邦内各州、边疆区布置任务，要求在2～3年内每座村图书馆的馆藏数量要增加到2000～3000册，区图书馆要达到1万册。1948年，俄罗斯联邦24个州（边疆区）和自治共和国的1.7万个农村居住点获得了农村图书馆服务，根据俄罗斯联邦文化教育机构事务委员会统计，各区图书馆的数量达到了1941年的112%，农村图书馆数量达到了战前的97.9%[8]。1950年，农村图书馆的数量比战前增加了3000所，藏书量增加了3万册[5]。到1956年，全国已经拥有农村图书馆6.6万所[5]。战后至20世纪50年代，农村图书馆不但在数量上得到了恢复，而且布局更为合理，图书馆服务更为科学、有序。

2.4 农村图书馆实施集中化管理

集中化管理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80年代末俄罗斯对农村图书馆事业实施的一项的重大改革。根据苏维埃俄罗斯联邦文化部的倡仪，1966年开始组织大众图书馆集中化管理试验，同年苏联文化部批准通过了《组织统一大众图书馆网条例》，要求各加盟共和国文化部协同工会委员会考虑本共和国的民族、自然、地理、经济、文化特征，尝试将大众图书馆联合组成统一的图书馆网。根据该条例的要求，所有农村大众图书馆的藏书、工作人员编制、行政和经济管理都要纳入到统一的图书馆系统中，并且要集中进行文献装配和编目加工，在各市区成立集中图书馆系统的中心图书馆。各州每个区（县级行政单位，绝大部分农村地区集中在区的管辖范围内）设立一所中心图书馆，而各村图书馆则成为中心馆的分馆。根据该条例，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中期，人口较为集中的苏联在欧洲部分的农村图书馆大部分实现了集中化管理，而广大西伯利亚地区和远东地区则保留了原有状态。经过集中管理后的农村图书馆馆藏装配和馆藏利用有所改善，开始以更为经济和先进的方法服务于不同类型的读者。1975年，苏联文化部通过了《国家大众图书馆集中化条例》，该条例要求全苏大众图书馆实施集中化管理，20世纪80年代几乎所有大众图书馆都实现了集中化管理。数据显示，到1989年为止，苏维埃俄罗斯联邦形成了2196个集中图书馆系统，联合了47638所大众图书馆，其中80%以上为农村馆[6]。

3 俄罗斯时代农村图书馆的发展状况（1991年—21世纪初）

3.1 农村图书馆数量逐步趋于稳定

20世纪90年代以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数量呈逐步下降且趋于稳定的态势。这种数量上的逐步缩减主要源于两个原因：一是取消户籍制度，城市化进程加速，农村人口向城市迁徒使得一些村庄人口锐减，大量村庄被撤消或合并；另一个原因是苏联时期自上而下的农村图书馆建设方式和管理方式使农村图书馆建设具有盲目性，片面追求农村图书馆的数量，造成农村图书馆网“大跃进”式的发展。这一时期农村图书馆的数量变化情况特点可以通过表4看出。

表4 1990—2007年俄罗斯农村图书馆数量变化情况[9]

通过表4可以看出，90年代以后农村图书馆的数量呈逐年下降的趋势，这一数字的变化也反映了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建设逐步回归理性。到了2005年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数量基本趋于稳定。以2004年的数据为例，全俄共有农村图书馆3.8万所，占全俄公共图书馆总数的80%以上，平均每100个村庄有25所固定图书馆，52.4%没有图书馆的村庄可以获得流动图书馆服务，还有23.9%的人口极少且较为偏远的村庄仍然没有任何形式的图书馆服务[10]。

3.2 农村图书馆宏观及微观管理模式更趋合理化

20世纪90年代以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组织形式开始向多元化发展。许多农村图书馆不适合集中化管理，90年代中期俄罗斯的农村图书馆开始了“去集中化管理”的进程，在这一过程中，一部分农村分馆成为独立的图书馆，另一部分与农村文化宫或中小学图书馆合并，还有许多地区农村图书馆仍然采用集中管理模式。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俄罗斯实施政治体制改革以后，全部农村图书馆成为自治图书馆，由联邦和地方两级预算提供财政支持。90年代末俄罗斯更加重视农村图书馆的微观管理，更为重视图书馆员的专业水平和文化水平，越来越多的具有图书馆学高等和中等教育学历的人员加入到农村图书馆员的行列。据统计数据显示，2001年农村图书馆员中具有本科学历的人员达到17.9%，具有图书馆学中等专业学历的人员占57.1%，具有非图书馆学专业中专学历的人员占25.5%[11]。为了提高农村图书馆员的专业知识水平和业务能力，更好地进行农村图书馆服务，2000—2003年边疆区的综合图书馆和中心图书馆在20个州成立了农村馆员继续教育中心。俄罗斯图书馆协会及州、边疆区协会经常举办农村图书馆工作学术会议、研讨会，以此来提升农村图书馆服务水平。

3.3 农村图书馆的硬件设施向现代化升级

进入21世纪以后俄罗斯的经济开始复苏，农村图书馆的财政条件有了明显的改善，国家和地方财政预算开始增加对农村图书馆的投入。2000年，俄罗斯联邦文化部通过与索罗斯基金《开放社会》研究所合作，开始对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实施现代化升级工程。其目标是通过区域和地方政府与索罗斯基金《开放社会》研究所共同投资实施《农村图书馆》计划，逐步更新农村图书馆的硬件设施及补充馆藏，在其基础上形成农村现代信息和教育中心，缩小城乡文化发展的差距。俄罗斯共有85个联邦主体（州级行政区）参加了该计划，2000—2003年在该计划的框架内，为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出资补充馆藏文献500万册，免费赠送图书50万册。2003—2004年俄罗斯联邦文化部与索罗斯基金《开放社会》研究所在萨玛拉州、特维尔州、梁赞州、楚瓦什共和国境内实现了对250个农村图书馆的现代化升级[10]，为这些农村图书馆购置了计算机、打印机、电视机、复印机、传真机等硬件设备，并开通了互联网。升级后的农村图书馆功能受到更多村民的欢迎，因此用户的数量开始增加，并且更为频繁地到访图书馆。农村图书馆在农村社会的作用开始显现，用户的结构趋向多元化，有村政府的工作人员、大中小学生、企业家、退休人员、失业者等。

3.4 农村图书馆的社会作用更为多元化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社会作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逐步改变了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功能定位——强化意识形态和实施政治教育。农村图书馆开始成为联系自治区、州和国家图书馆系统的纽带，通过馆际互借和互联网为地方居民获得本馆没有的文献和信息。90年代末，许多农村图书馆成立了法律信息和法制教育中心，为农村公民收集整理法律信息，提供法制教育。图书馆在农村社会还充当居民与政府的交流媒介，一方面，图书馆将农村居民的意见转达给政府；另一方面，将地方政府的决策信息和资料传递给农村居民。农村图书馆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收集俄罗斯联邦、州和地方政府的官方文件，并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农村居民，实现了建设公民社会的基本任务之一——政府信息公开[12]。此外，图书馆还为居民获得地方社会生活所有领域的信息提供保障，包括地方预算与税收、自治财产与地方政权结构、公民的权利与自由等信息和文件。此外农村图书馆还广泛参与农村社会生活，帮助儿童、青年、老人、失业者克服信息真空和心理封闭综合症。农村图书馆还通过收集整理地方历史资料，恢复民族传统，将地方文化作为人类存在的价值体系予以保护。

4 几点思考

第一，农村图书馆建设的历史延续性是其发展成熟的关键。纵观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发展史，从18世纪末至今，俄罗斯经历了多次大规模战争和重大历史变革，但期间农村图书馆建设从未中断。这种农村图书馆建设的历史延续保证了经验的积累，使图书馆与农村社会形成了不可分割的血肉联系。

第二，农村图书馆对农村社会的实际作用是其存在的基础。通过了解俄罗斯农村图书馆近200年的发展演变历史，我们发现，无论是早期辅助宗教生活的教会图书馆，提升农民文化水平的人民图书馆，还是以意识形态宣传为中心的木屋阅览室和为了构建公民社会而努力的农村新型图书馆，都在一定历史时期发挥了特定的作用。

第三，微观管理是农村图书馆价值实现的前提。农村图书馆的微观管理主要是通过图书馆员实现的，农村图书馆的馆藏建设、读者工作、图书馆文化活动和社会工作都离不开农村图书馆员。综观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历史，无论是早期的教会图书馆，还是世俗社会的图书馆始终都有专职图书馆员的身影，农村图书馆员日复一日的琐碎工作编织出了农村图书馆的价值，使其成为农村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载体。

第四，全社会的认可是农村图书馆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建设和发展的历史来看，俄罗斯农村图书馆发展到今天，主要依赖于社会各阶层的共同支持。政府管理层对农村图书馆建设的关注、社会精英阶层和团体的扶持、农村社会对图书馆的内在需求决定了农村图书馆事业的可持续性。从俄罗斯农村图书馆的历史来看，农村图书馆服务在社会精英阶层和政府的引导下产生和发展，今天，图书馆已经成为俄罗斯农村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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