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燕 李中英
在人均GDP10000美元这个建设现代化的新起点上,如何遵循社会结构演变的客观规律,顺时应势,妥善应对,同步推进社会结构的现代化,是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
2012年浙江省人均生产总值达到63266元,首次突破10000美元,成为全国人均GDP超万美元的六省份之一,显示了浙江经济总体实力和竞争力的不断增强。按照世界银行的衡量标准,人均GDP超过10000美元是从发展中状态进入发达状态的标线。这意味着,目前浙江已进入“发达状态”。
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在20世纪60-70年代人均GDP相继超过了10000美元,中国香港、新加坡、中国台湾地区和韩国的人均GDP分别在1987年、1989年、1992年和1995年超过了10000美元。这些国家和地区之所以顺利实现了现代化,不仅依赖于人均GDP水平的提高,而且在推进经济结构转型的同时,同步推进了人口、城乡、就业、收入分配等社会结构的转型,从而形成了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稳定、合理、协调的社会结构。而拉美地区的一些国家也曾经创造过经济发展奇迹,人均GDP达到近万美元,但社会结构转型严重滞后,引发诸多社会矛盾,出现经济徘徊不前及社会动荡的结果。
(一)
随着浙江人均GDP迈入10000美元的重要阶段,浙江的社会结构也呈现出一些新特点。
一是人口老龄化特征更加明显。截止到2011年底,全省60岁以上户籍老年人达823万,占户籍人口总数的17.3%,老龄化程度仅次于上海,浙江老龄化在速度、规模、结构上的扩张均快于全国大部分地区。预计到2015年老年人口总数将达到991万人左右,超过总人口的1/5。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未来浙江的劳动参与率将持续下降,劳动力的“人口红利”优势丧失将不可避免。
二是城乡一体化进程明显加快。随着二、三产业的快速发展,农村人口不断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浙江城市化水平加快提升,2012年城市化率达到63.2%,居于全国各省区第三位。城市化是现代化的必经之路,随着城市数量的增加、规模的扩大,城市的生产生活方式向农村扩散,城市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向农村普及,两者共同作用,推进城乡结构的进一步优化。
三是劳动力结构走向“刘易斯拐点”。和十年前相比,浙江劳动力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数量上看,随着我国产业的梯度转移,省外流入人口增速逐步放缓,而省内人口“少子化”、“老龄化”日益明显,劳动力从过剩走向短缺的转折点逐步逼近,浙江可分享的人口红利正在逐步减弱,“招工难”、“用工荒”渐成常态。从素质上看,人口素质虽稳步提高,但与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要求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全省每10万人中具有大学程度的从2000年的3189人增加到2010年的9330人;全省15-29周岁的人口中,具有高中及以上受教育程度的比重达到51.1%,比2000年的29.1%提高了22.0个百分点,但浙江文盲率比全国平均水平要高1个百分点左右,与浙江经济大省的地位极不相符。
四是收入分配结构出现深刻变化。不论是收入水平还是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都出现了重要的变化。从总量上看,浙江城乡居民收入继续较快增长,2012年浙江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4550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4552元,分别连续12年和28年居全国各省区首位。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看,2012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缩小到2.37:1,为2003年以来最小,意味着浙江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正处于从扩大到缩小的拐点。
(二)
与先发国家社会结构变迁比较,当前浙江社会结构既体现了一般规律性特征,也存在一些滞后的方面。在人均GDP10000美元这个建设现代化的新起点上,如何遵循社会结构演变的客观规律,顺时应势,妥善应对,同步推进社会结构的现代化,是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
一是顺应人口结构的变化,加快实现从“人口红利”到“人才红利”的转变。大力在发展教育上下功夫,在吸引高端人才上下功夫,在优化人力资源结构上下功夫,推动浙江从人力资源大省向人才资源强省迈进,加快形成与产业结构升级相匹配的人才结构。
二是顺应收入分配结构的变化,加快推进“橄榄型”社会阶层结构的形成。加大收入分配改革力度,切实提高“两个比重”,努力实现“两个同步”,创造条件增加城乡居民财产性收入,不断壮大中等收入群体;加强对住房、医疗、教育等领域的调控,维护中产阶层的稳定性,加快推进中等收入者占多数的“橄榄型”社会结构的形成。
三是顺应城市化发展的新趋势,加快推进城乡共同繁荣。城市化是实现现代化的必经之路,要让更多的人民群众享受到美好活,就必须以城乡统筹、节约集约、生态宜居、和谐发展为核心,实行城乡规划、产业布局、基础设施、生态环境保护和公共服务一体化,促进城市生产要素向农村流动,实现城乡互动发展、共同繁荣。
四是顺应社会转型期高风险特征,加快社会管理体制创新。人均GDP突破1万美元以后,老百姓将更多关注公平公正,要把保障和改善民生作为社会管理源头治理的根本,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推进重大建设项目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机制建设,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和谐因素;推动社会组织健康发展,最大限度地激发社会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