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地点,同一铁笼,不同的是总统。上次在警察学院受审的是独裁者穆巴拉克,这次是埃及第一任民选总统穆尔西。
11月4日,埃及国家电视台播放了穆尔西和其他14名穆兄会高级领导人受审的简短画面,这是穆尔西自7月被推翻以来首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内。
4日清晨,穆尔西被军用直升机从秘密关押地运送到警察学院。他穿浅色西服上衣和深色长裤,而其他被审人员身着统一白色囚服进入法庭。有媒体报道,在走入法庭之前,“固执”的穆尔西已经因为拒穿囚服闹了一个多小时。
法庭对穆尔西的最主要指控是煽动暴力和杀害示威者,如果罪名成立,穆尔西最高可判死刑。讽刺的是,在穆尔西倒台后,埃及多次发生军民冲突,成百上千的穆尔西支持者被“屠杀”。
法官在核实其“被告”身份后直呼其名。穆尔西回答说:“我是默罕默德·穆尔西博士,共和国的总统。我是埃及的合法总统。”他补充说:“我拒绝被这座法庭审判。”
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穆尔西在审判席上都将是一个人在战斗。此前,穆兄会在一份声明中称,没有人会为穆尔西辩护,因为穆尔西不承认这一审判的合法性。
由于严禁记者将手机、摄像、照相和录音设备带入现场,各路记者只好用纸和笔记下了这场混乱的庭审。庭审才进行了十分钟,穆尔西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就发生了扭打,审判因庭内混乱而中断。在此后长达一个多小时的中断时间中,法庭内的“挺穆”和“倒穆”两派展开攻防,由言语攻讦到肢体冲突,人们甚至踩到了座椅和桌面上互相推搡。
法官最终宣布休庭,直到穆尔西穿上囚服为止。警察学院外也一度发生混乱和冲突,有报道称部分人受伤,但安全部队之后控制住了局势。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并非孤例。10月29日,在押的穆兄会最高领袖巴迪亚受审。但开庭当天,3名负责该案件的法官在审讯一开始便以“良心的原因”为由宣布退出案件。埃及社会的分裂程度,在法庭内外可见一斑。
一些埃及政治观察家评论称,审判穆巴拉克时,他已失去民心和支持,本人也抱着尽量好好表现、争取从宽处理的态度,不会对埃及局势发展产生重大影响。而穆尔西目前仍得到穆兄会的支持,虽然穆兄会在埃及已被宣布为非法组织,主要领导人都已被捕,但其依然拥有一定的群众基础,组织结构仍然存在。
自穆尔西被罢免以来,穆兄会的抗议活动一直没有停止,特别是被宣布为非法组织后,穆兄会加强了与世界穆兄会组织的协调与合作,这对埃及未来的安全稳定构成很大的不确定性。正因为如此,此次审判的安全措施较审判穆巴拉克时更为严密,上次出动了警力8000名,而此次审判则动用了2万多。
具有军方背景的过渡政府和真正的“埃及王”塞西将军显然希望以庭审向世界证明穆尔西有罪,证明推翻穆尔西的行动完全正确。然而,案件的审理却事与愿违,令当局将面临更多麻烦。
外媒分析,审判穆尔西是由军方主导的现政权与穆兄会之间的一场生死较量,前者希望通过审判彻底击垮后者,使其永不翻身,而后者则期望借此机会集聚支持者进行最后一搏,争取东山再起。
事实上,埃及可能比穆巴拉克在台上统治的最后日子还要乱,动乱原因在于军方支持的临时政府把重点放在“消灭”穆兄会上,而不去实施本该作为重点的改革。眼下,塞西将军正在成为将权力集于一身的“新法老”。埃及人在解放广场上闹革命所争取来的,也许不过是又一个专制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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