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S措施影响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实证分析

董银果，褚 潇，赵学刚

（1．上海大学 经济学院，上海 200444；2．复旦大学 经济学院，上海 200433）

一、引言

乌拉圭回合将约占世界贸易13%的农产品贸易纳入多边贸易规制的范畴，在通过《农业协定》的同时，也通过了《卫生与植物检疫协定》（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Agreement，即SPS协定）。WTO承认在农业贸易中，成员国有权采取SPS措施保护本国的消费者食品安全、动植物群体安全和环境安全，但这些措施的使用必须符合WTO／SPS协议的原则和要求。SPS措施是与安全相关的技术性贸易措施，是各国政府为保护消费者食品安全、动植物生命和健康以及生态环境而制定的法规、标准、方法和要求，包括加工和生产方法、检测、检验、出证和批准程序、检疫处理、统计、取样和风险评估方法以及与食品安全直接相关的包装和标签要求等。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疯牛病、口蹄疫、二噁英等食品安全危机事件的爆发，食品安全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因此，致力于消费者食品安全、动植物群体安全和环境安全的SPS措施，以其名义上的合理性、方式的灵活性、手段的隐蔽性以及作用的有效性迅速成为各国政府农产品贸易政策的首选。如SPS措施的通报数从1995年的197件增长到2012年的1 218件，年均递增12．9%。由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的收入、技术以及生产方式的差距，发达国家实行的SPS措施客观上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农产品和食品出口的主要障碍。

中国于2001年12月加入WTO。随着入世后成员国之间关税水平的削减和非关税措施的取缔，中国农产品在较为宽松的环境下，出口增长较快，从2002年的180．2亿美元增加到2012年的625亿美元，年均递增13．2%（见图1）。然而入世前后，恰逢世界各国加紧SPS措施对农产品贸易的保护，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农产品出口也受到国外SPS措施的严重冲击，水产品、蔬菜、茶叶、禽肉等劳动密集型农产品贸易在国外不断遭遇禁止、拒绝或扣留。虽然针对中国农产品的SPS措施通报仅为125项，但主要贸易伙伴的SPS通报势必对农产品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见表1）。2007年出口到美国、日本、欧盟、韩国以及加拿大的农产品有1 763批次遭遇扣留或拒绝，2008年为1 718批次，2009年增至2 298批次（见表2）。2011年，50．8%的中国农产品出口企业受到国外SPS措施影响，直接贸易损失为91．3亿美元，占农产品总出口额的15%［1］。可见，SPS措施已经成为中国农产品在21世纪面临的主要非关税措施。本文关注的问题是，SPS措施如何影响中国农产品出口，农产品的适应周期有多长？农产品如何应对SPS措施？

图1 2002－2012年中国农产品进出口额及其贸易差额趋势图

表1 2002—2012年中国主要贸易伙伴SPS措施通报情况表 （单位：批次）

表2 2002—2012年主要贸易伙伴对中国农产品、食品扣留或拒绝批次表 （单位：批次）

二、文献综述

关于SPS措施的研究主要从理论和实证两个方面展开。理论研究主要探讨SPS措施对贸易的影响机理。Roberts认为SPS有三种贸易效应，即法规保护效应、供给转移效应和需求转移效应［2］。有学者认为，标准在设立之初起到零配额的作用，表现为数量控制机制；标准的作用一旦显现，对进口产品就产生了数量和价格控制的双重作用，相当于一种关税加配额的复合性贸易壁垒。SPS措施的实证研究主要用数据测算SPS措施对贸易的影响程度，采用的度量方法主要有六种，即价格楔方法、存货清单方法、调查方法、重力方法、风险评估基础上的成本收益方法、产业和多市场的数量方法［3］。学者们研究发现，SPS措施对贸易造成较大限制作用，尤其是发达国家的SPS措施成为发展中国家农产品出口的主要障碍［4－5］。Otsuki等采用1989—1998年欧盟15国和非洲9国的数据，运用引力模型研究后发现，欧盟实施的黄曲霉素标准使欧盟国家的死亡率减少百万分之1．4，却导致非洲国家10亿美元的贸易损失，如果欧盟采纳国际标准，则非洲国家的出口可增加64%，并获得6．7亿美元的贸易福利［6］。Moenius采用存货清单法研究12个OECD国家双边标准和单边标准的贸易效应后得出，双边标准能够促进贸易的发展，而进口国单边标准阻碍了贸易的发展，出口国单边标准则提高了产品竞争力进而促进了贸易发展［7］。

关于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学者们也进行了不懈探索。武玉英等用存货清单法研究表明，欧盟SPS措施对水产品出口产生了明显的阻碍作用［8］。孙东升等利用引力模型研究后发现，欧盟MRLs标准的变化引起茶叶用药成本的增加，茶叶出口欧盟减少0．006%～1．099%［9］。王咏梅认为，虽然长期来看国外严格的SPS措施能提高中国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但短期内对出口增长率和竞争力具有负面效应［10］。Wei和 Huang研究进口国设定的农药最大残留量标准对蜂蜜出口的影响，结果发现尽管产量不断增长，但进口国愈发严格的农药残留标准使蜂蜜出口自2000年以来呈现明显下降趋势［11］。董银果用孔雀石绿作为SPS措施的代理变量，运用引力模型研究日本、欧盟、美国的SPS措施对鳗鱼出口的影响，结果表明国外孔雀石绿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每严格1ppb，鳗鱼出口贸易额减少8．8%［12］。

本文认为，以上学者研究SPS措施采用的主要指标是农兽药最大残留限量，事实上SPS措施不仅表现为农兽药残留限量，还表现为SPS通报数、农产品出口遭遇的拒绝数以及农产品标准数［13］。遗憾的是，国内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看到，因此本文将尝试运用SPS措施的通报数和农产品的拒绝批次量化SPS措施对农产品出口的影响程度。

三、变量、模型及数据

Tinbergen（1962）和Poyhonen（1963）首次将贸易引力模型用于国际贸易流量分析，开创了贸易计量经济学的先河。他们认为，两个国家或地区的贸易流量与其经济总量成正比，与贸易距离成反比，因其有效的现实解释力迅速成为贸易实证研究的流行工具。引力模型是从现实经验的角度分析贸易流量的影响因素，尽管有很强的解释力，但缺少必要的理论基础，这也影响了实证结果的说明力。因此，在模型产生后数十年，经过Anderson、Bergsteand等经济学家不断研究，引力模型理论基础才趋于成熟［14－15］。此后，中外学者又将文化、语言、汇率、人口等各种影响国际贸易的因素引入了引力模型。现在引力模型的一般表达式为：

在式（1）中，Mkij为i国对j国第k种产品的出口量或出口额，b0为常数项，GDPi和GDPj分别是i国和j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代表出口能力和进口能力，Dij为贸易双方之间的距离，Zmij（m＝1，2，…，M）表示汇率、文化、语言等各种反映贸易成本的变量，Ukij为随机扰动项。

引力模型和价格楔方法在SPS措施的研究中被广泛采用。采用价格楔方法必须获得出口产品的FOB价格，本文基于数据可得性考虑，采用引力模型探讨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在应用引力模型时，学者们将SPS措施通报数、SPS拒绝数、农兽药最大残留数等认定为影响贸易成本的因素而引入到模型中，如Otsuki（2001）和 Moenius（2004）等。本文根据这一思路，在引力模型中主要

中国 GDP（X1）。国内生产总值用来表示农产品的出口能力。该变量的数值越大说明生产能力越强，出口值也会相应增多，因此该变量系数的预期符号为正（＋）。为了剔除价格水平影响，本文所用GDP数据均折算为2000年美元数（下同）。

贸易伙伴GDP（X2）。贸易伙伴的国内生产总值用以表示国外市场需求能力。该变量数值越大，表明国外市场需求能力越强，农产品出口也越多，因此该变量系数预期符号为正（＋）。

与贸易伙伴的距离（X3）。贸易双方距离用来表示运输成本。贸易双方距离越远，运费越贵、运输时间越长、运输风险也越大，双方贸易额将会变小，所以该变量系数预期符号为负（－）。

SPS通报数（X4）。根据SPS协议的透明度原则，WTO成员国必须对新发布的SPS措施或者原有措施的修订向WTO／SPS委员会和WTO成员国进行通报，并接受成员国对该措施修改的评估，以便其他成员能了解和适应其SPS措施的变动，将SPS措施对贸易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因此SPS措施的通报数是反应各国SPS措施的一个指标。本文采用当期贸易伙伴向WTO通报的SPS数目，该变量数值越大，说明进口国实施的SPS措施越多或检验检疫标准越严格，短期内农产品出口受阻的风险也就越大，该变量系数预期符号为负（－）。

SPS措施通报数的滞后项（X4＿lag）。本文认为，短期内SPS措施可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造成限制，但长期而言，外在的压力会迫使中国农产品提高质量安全水平，从而促进农产品出口。本文要探讨的问题是，中国农产品出口企业需要几年才能适应国外SPS措施的通报。若符号为负，说明农产品仍受到限制；若为正，说明农产品已经突破了该措施的限制。具体滞后期数需要在实证检验中加以确定。

贸易伙伴对出口农产品的拒绝数（X5）。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欧盟、日本和美国在边界对不符合要求的进口农产品实行通报、扣留或拒绝，这一数目越大，反映国外SPS措施越严格，农产品出口难度增加，因此该变量系数预期符号为负（－）。

中国向贸易伙伴农产品出口额（Y）。双边贸易流量为被解释变量，为扣除通货膨胀因素，采用2000年美元计价。

根据上述变量构建的引力模型为：选取以下变量：

式（2）中，β0为常数项，U代表随机扰动项，重点考察代表SPS措施的解释变量X4、X4＿lag和X5对被解释变量Y的影响。

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及分析的有效性，本文以2004—2011年与美国、日本、欧盟及加拿大的农产品贸易为样本，其主要原因如下：美、日、欧、加是中国农产品的主要出口市场，对这4个国家和地区的农产品出口占中国农产品总出口的50%左右；美、日、欧、加均为发达国家，是SPS措施最为严格的国家，每年中国均有大批农产品受阻于这些贸易伙伴；这4个国家和地区实施的SPS措施不仅严格，而且变动频繁，中国农产品出口遭遇SPS措施的80%－90%来自于这些国家；关于SPS措施的拒绝和扣留数，仅能获得美、日、欧、加的连续数据。

本文涉及的数据均为年度数据，来源如下：商务部农产品出口月度分析报告①数据来源：http：／／wms．mofcom．gov．cn／subject／ncp／index．shtml。，获取2004—2011年中国对美、日、欧、加的农产品出口额②由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2007年加入欧盟，为了保持数据的一致性，本文均采用欧盟25国的数据。；IMF数据库，获取贸易双方的国内生产总值数据③数据来源：http：／／data．drcnet．com．cn。；时期网④数据来源：http：／／www．timeanddate．com／worldclock／distance．html。，获得中国与贸易伙伴的距离⑤本文采用贸易双方首都之间的直线距离表示两国之间的贸易距离，中国与欧盟的贸易距离是北京到25国首都距离的算术平均值。；WTO／SPS信息管理系统，获取进口国的SPS措施通报数⑥数据来源：http：／／spsims．wto．org／。；国家质检总局技术性贸易壁垒数据库⑦数据来源：http：／／www．tbt－sps．gov．cn／foodsafe／Pages／default．aspx。，整理获得进口国对农产品的扣留批次。具体数据描述见表3。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表

四、回归结果分析

用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分别对式（2）进行

回归分析（见表4、5，＊＊表示5%的显著性，＊＊＊本文数据为面板数据，时间跨度8年，因此首先 表示1%的显著性）。

表4 分别引入1－5期X4滞后项的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表

表5 分别引入1－5期X4滞后项的随机效应模型估计结果表

表6 Hausman检验结果表

由表6可以看出，对于分别引入滞后1、2、3、4、5期的SPS措施通报数后的Hausman检验，均拒绝了随机效应模型，因而需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不过，由于固定效应模型在进行估计时要将不随时间变化的个体效应剔除，而X3变量不随时间变化，所以X3变量被剔除。距离是引力模型十分重要的变量，因此对于本模型，固定效应也不适合。考虑到面板数据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和自相关问题，本文采用可行的广义最小二乘法（FGLS）进行估计，并计算经过异方差和自相关修正的稳健性标准误，确定P值。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分别引入1－5期X4滞后项的FGLS模型估计结果表

由表7可以看出，滞后1期、2期、3期的SPS通报数的系数并不显著，从滞后4期开始结果显著，表明中国出口企业短时间内无法适应国外严格的食品安全标准，需要4期时间的过渡期。同时，5个模型估计结果除了X4＿lag和X5之外，其他变量系数显著性几乎都没有变化，鉴于本文的研究目的及观测数量的有限性，本文还采用引入滞后4期的SPS措施通报数的FGLS模型进行了分析。

回归结果显示，自变量联合显著性 Wald值为3 338．69，P值趋于0，这说明引力模型整体通过检验，回归方程是有效的。

X1～X3三个解释变量的符号与预期一致，均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两个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流量与经济实力正相关，与贸易距离反相关。随着经济增长，经济大国间更具有贸易吸引力，因此作为世界第二经济体的中国，其主要贸易伙伴为美、日、欧等国家具有经济上的合理性。运输距离会对贸易产生不利影响，但这种影响随着物流业的发达和运输成本的降低，其作用会越来越小。

X4＿lag变量的系数为0．145，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符号为正。这表明国外本期的SPS措施通报，中国出口企业必须经过4年的适应才能突破其影响。需要说明的是，根据SPS协议的要求，一般SPS措施通报后并不立即实施，而是经过3～6个月的过渡期后才正式实施。也就是说，中国出口企业一般需要3．5～4年的过渡才能适应（遵从）国外的SPS措施通报。日本2002年将蔬菜中毒死蜱的最大残留量从0．1mg／kg降至0．01mg／kg，导致中国对日蔬菜出口从2001年的12．1亿美元减少至11．1亿美元，其中冷冻菠菜几乎遭到完全封杀，但到2004年对日本蔬菜出口达到15亿美元①数据来源：根据国研网对外贸易数据库整理（原始数据为中国海关数据）。统计的蔬菜包括HS07（使用蔬菜、根及块茎）、HS2001（用醋制作蔬菜、果品及植物的其他使用部分）、HS2002（非醋方法制作或保藏的番茄）、HS2003（非醋方法制作或保藏的蘑菇及块菌）、HS2004（非醋方法制作或保藏的其它冷冻蔬菜）、HS2005（非醋方法制作或保藏的其它非冷冻蔬菜）。www．drcnet．com．cn。，冷冻菠菜也开始符合日本要求。2007年6月28日，美国FDA正式对外宣布，加大对来自中国的养殖鲶鱼、绀鱼、虾、鲮鱼、鳗鱼五类产品进口控制，FDA将开始在边境扣留此类产品，并在证明中国出口的养殖水生动物中不含美国禁用的残留药物之后恢复进口，此举使中国对美国水产品出口额从2008年的20．2亿美元骤降至2009年的13亿美元，2011年对美水产品出口额恢复至18亿美元的水平。

中国农产品遵从国外SPS措施通报的周期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一，与进口国相关标准的差异程度。若两国贸易标准越接近，出口国企业越能较快适应进口国的通报数，而差异越大，则越难适应，需要的周期也就越长。目前中国的主要出口市场大多在发达国家，与中国的国家标准差距较大。如日本肯定列表制度针对492种农业化学品制定了33 418项的限量标准，但中国却没有这样的标准；日本74种农业化学品的限量标准（247项）要严于中国，这意味着中国农产品需要较长的周期才能适应日本的肯定列表制度。其二，出口企业获取信息的渠道和信息的准确度。世界银行的一份报告认为，SPS标准的提高并不一定会抑制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对于那些在新标准实施前就已经主动采取应对措施的国家或企业，新标准实施却是抢占市场份额的良好机遇［16］。因此，如果出口企业能很快获得国外SPS措施的通报信息，甚至在信息发布之前就能参与信息的评估，则企业具有充分的时间去适应国外的措施，这样其适应的周期相对较短。其三，企业适应国外SPS措施的技术支持。如果出口企业能获得政府和行业协会的技术支持和帮助，能大大减少他们适应的难度和时间。其四，企业技术革新。适应发达国家的SPS措施意味着企业必须进行技术革新，提高技术含量，对产品实行过程管理，减少生产过程的污染概率。通过国际认证，这个适应过程肯定会增加企业的遵从成本，但是长期来看，对企业是有利的。从以上因素来看，短期内要消除中国和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标准差异相对较难，但是扩大企业的信息来源，减少信息不对称的影响，在技术上帮助和支持企业进行革新则是可行的。

X4回归系数为0．027，符号与预期不符，此时P值为0．477，极为不显著，变量系数的符号已没有多大意义。可能的原因是本文的观测数量有限造成的，当然这基于数据的可得性，是无奈之举，待以后的研究中做进一步检验。

X5变量的系数为－0．165，通过显著性检验且达到预期，表明对农产品的拒绝数量越多，越不利于农产品出口，这是因为国外拒绝农产品的负面消息具有传递效应。其一，从一国传到多国。如中国蜂蜜因为氯霉素问题在欧盟遭到拒绝，世界上包括美国、日本、英国、加拿大等在内的20多个国家加强了对中国蜂蜜的检验。其二，从一种产品传递到多种产品。如欧盟因为中国出口虾仁氯霉素超标而对中国所有动物源产品实行禁令；毒饺子事件后，中国出口日本的大多数农产品受到负面影响，贸易一度中断。其三，产业链的传递效应。一种产品的扣留或拒绝会影响产业链上所有的产品的顺利出口，如欧盟对中国的禽肉禁令导致山东整个养鸡业的巨大损失。其四，拒绝或被扣留的信息经媒体曝光后，影响消费者行为。如中国鳗鱼孔雀石绿超标的信息经日本媒体曝光后，被调查的80%的消费者表示不再购买中国产鳗鱼［12］。因此，农产品遭扣留或拒绝的批次越多，越不利于农产品出口。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引入SPS通报数、农产品出口拒绝数，运用引力模型度量SPS措施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的影响程度。结果显示，中国农产品需要4年才能适应国外SPS措施的通报，国外对农产品的拒绝对农产品出口带来负面影响。

出口应对SPS措施一般有三种策略：申诉、遵从和退出。由于SPS措施具有名义上的合理性和程序上的合法性，因此“申诉”过程漫长而复杂，挑战方必须具有充分的依据证明对方违背了SPS协议，否则即使消耗财力物力也难有胜算。由于美、日、欧、加是中国农产品出口的主要市场，选择“退出”策略的损失无疑很大，况且一旦退出，要想再次进入难乎其难，因此遵从国外的SPS措施是较为理性的选择。尽管遵从发达国家的SPS措施会增加农产品出口的成本，降低价格优势，但却能提升农产品的质量安全水平及国际竞争力，同时也能带动国内市场农产品质量安全水平的提高，保护消费者健康。

为缩短农产品的适应期，对于农产品出口企业而言，应从以下层面入手：第一，加强生产源头控制。出口企业应当在种植、养殖等环节加大投入，控制污染源头。第二，努力获取农产品国际认证。国际认证是企业走向国际市场的通行证，企业应当重视国际权威认证，如实施HACCP等生产过程管理方案等，是进入国际高端市场的基本要求。第三，积极推进技术革新，实施严格的农产品检验制度。建立农产品生产基地，推行标准化生产，检测标准尽量同国外衔接，避免此类问题带来不必要损失。最后，增加农产品深加工，努力构建农产品品牌。

当然，企业的遵从离不开政府支持和帮助。对政府而言，首先尽可能向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信息支持，降低企业遵从难度，同时将出口企业吸纳到对国外SPS措施的评估中，实施“政府、中介组织、企业和科研人员”的四体联动策略，降低信息不对称对企业适应周期的影响。其次，加强对出口企业的检验力度，及早发现问题，将负面影响消除在萌芽状态，防止其扩散到无辜企业。最后，由于每一个出口企业的产品在国外都代表着中国农产品，因此必须加强对企业的管理，增强企业的责任感和自律意识。长期而言，中国必须尽快向国际标准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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