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江琳
《长生殿》第三十六出“看袜”,是很有意思的一出。大致写杨贵妃死后,遗下一只锦袜,被马嵬一位开酒店的老媪拾到。此老极有经营头脑,打出喝酒看袜子的招牌,一时招徕不少看客,生意甚是红火。穿在脚下的袜子,本是极容易出汗发臭的,常人避之不及;但这只穿在贵妃脚下的“袜子”,竟成为寻常百姓的“下酒料”、老媪的“摇钱树”。《长生殿》这一出的设计,可谓风趣特异。然而,它却并非出于洪升的自我点染,而是渊源有自。本文拟对“贵妃袜”的形成流变、文化内蕴略作考论,祈方家指正。
在唐代,杨贵妃有着巨大的社会影响,不论生前死后,都吸引万千目光。人们热衷谈论她“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世容貌,“三千宠爱于一身”的风光爱情,“宛转蛾眉马前死”的悲剧结局。在贵妃生前,民间就流传着“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男不作侯女作妃,看女却为门上楣”等歌谣;马嵬之变后,人们对这位传奇女性的复杂情感,像是受到了一次强烈的刺激,催生出许多传说故事。像贵妃如何死?贵妃有没有死?死后是否升仙?明皇如何寻找贵妃?贵妃和明皇怎样仙圆?……这些传说无非反映了人们对贵妃之死的种种怀想。
“贵妃袜”,正是杨贵妃死后庞大故事群落中的一支。贵妃死时,身边是否留有遗物,遗物怎样处理?揆诸旧新《唐书》等正史,均无所据。《旧唐书》卷五一“后妃传”仅云“瘗于驿西道侧”①,《新唐书》卷七六“后妃传”云“裹尸以紫茵,瘗道侧”②,皆语甚寥寥,言之不详。正史之疏,或源于这个历史事件本身的隐晦和尴尬。但贵妃死时凄凉的景象,却激起了人们无限同情之想象。例如,白居易《长恨歌》有“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句,写贵妃身佩的金雀翠翘、玉搔头等,委落一地,无人收拾;陈鸿《长恨歌传》亦写道:“回眸血下,坠金钿翠羽于地。”③之所以这样写,无非为了烘托贵妃“宛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仓皇、惨淡的结局。人们甚而想象,贵妃死后连尸身都难以寻觅:“花肤雪艳不复见,空有香囊和泪滋”(郑嵎《津阳门诗》)④、“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白居易《长恨歌》)。文学作品的描写、想象,影响到正史记述。《旧唐书》原载玄宗派人为贵妃改葬,启墓时,“肌肤已坏,而香囊仍在”,而《新唐书》则变为“启瘗,故香囊犹在”。“肌肤已坏”四字的删落,说明史家对贵妃尸身不存的传说,也予以了审慎地采掇。对此,有学者说:“关于杨贵妃临终前描写,实际上甚至正统的史书记述也难分难解地混入杂多的小说性虚构修饰表现。”⑤
中晚唐时期,人们似乎不甘心这位传奇女性就这般凄凉的离去,或叹息道:“佛屋前头野草春,贵妃轻骨此为尘”(罗隐《马嵬坡》)、“丹壑不闻歌吹夜,玉阶唯有薜萝风”(李益《过马嵬》);或追问:“明眸皓齿今何在”(杜甫《哀江头》)、“桐枯丹穴凤何去”(徐夤《华清宫》)。与贵妃有关的各种场合、事物(如华清宫、贵妃池、霓裳曲、荔枝、臂环等),受到空前的关注,络绎笔端,传诸稗闻。如“先帝贵妃今寂寞,荔枝还复入长安”(杜甫《解闷》)、“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过华清宫》)、“去时留下霓裳曲,总是离宫别馆声”(王建《霓裳辞》)、“此水贵妃曾照影,不堪流入旧宫来”(罗邺《温泉》)、“尘埋粉壁旧花钿,鸟啄风筝碎珠玉”(元稹《连昌宫词》)等,均借物感怀,集体抒发了此一时段对贵妃的各种追思。
“贵妃袜”正是应合这种情感需求而出现的具体细物。据笔者所知,最早记载“看袜”故事的,是中唐诗人刘禹锡《马嵬行》一诗,其中写道:
……贵人饮金屑,倏忽舜英暮。平生服杏丹,颜色真如故。属车尘已远,里巷来窥觑。共爱宿妆妍,君王画眉处。履綦无复有,履组光未灭。不见岩畔人,空见凌波袜。邮童爱踪迹,私手解鞶结。传看千万眼,缕绝香不歇。指环照骨明,首饰敌连城。将入咸阳市,犹得贾胡惊。
对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传奇女性,马嵬乡邻们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待玄宗銮驾远去后,大家纷纷前来窥觑死后的玉容,并拾去了贵妃许多贴身物件,如指环、首饰等。而捡到“贵妃袜”的是驿站旁一个邮童,他私自解结,并将袜子传看众人。此诗不再停留于对贵妃死亡情景的正面描写,而转为对其死后遗物的猎奇。不难看出,随着贵妃的香消玉殒,贵妃的遗物,哪怕是细小物件,也都成为众人追逐之对象。从《长恨歌》的“无人收”,到《马嵬行》的众人拾,“袜子”的出现,正好反映了人们对贵妃死后情感的一种凭托。
《马嵬行》一诗,详细地描写了贵妃死时的身边遗物。其写袜子,“履綦无复有,履组光未灭。不见岩畔人,空见凌波袜”,说明鞋子已脱落,只留有袜子。据李肇《国史补》卷上载:“玄宗幸蜀,至马嵬驿,命高力士缢贵妃于佛堂前梨树下。马嵬店媪收得锦靿一只。”⑥贵妃当时留下的只是一只“锦靿”,即袜筒儿。“靿袜”乃出行所穿,非居家闲服。《隋书·礼仪七》曰:“长靿韤,畋猎豫游则服之。”⑦元萨都剌《一枝花·妓女蹴鞠》有“锦靿袜衬乌靴款蹴金莲”⑧,也是女性专为蹴鞠而著。显然,杨贵妃随驾西行,穿长靿袜更便于赶路。《国史补》此条后为各类文献辗转相袭,或衍为“锦靿袜”,或变为“锦袜”,或直接省为“袜”,则“贵妃袜”已流为成说。
古代女性所著的袜子,有罗袜、凌波袜、锦袜、香袜等别称,既可代指女性轻盈的体态,又隐喻男性对女性的爱慕。曹植《洛神赋》用“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刻画洛神之韵致;李白《玉阶怨》“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描写宫女之怨情。又如,“朝云暮雨会合,罗袜绣被逢迎”(韩偓《六言》)、“端正纤柔如玉削。窄袜宫鞋,暖衬吴绫薄。掌上细看才半搦。巧偷强夺尝春酌”⑨,则在喻指女性的同时,包含了男女情爱的取向。杨贵妃,秉绝世容貌,独占君王之深宠,唐人对她的传说难免不糅杂了些绮丽的想象。例如,“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白居易《长恨歌》),“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醉乡”(杜牧《华清宫三十韵》),“一条春水漱莓苔,几绕玄宗浴殿回”(罗邺《温泉》),“卷衣轻鬓懒,窥镜澹蛾羞。屏掩芙蓉帐,帘褰玳瑁钩”(温庭筠《过华清宫二十二韵》)等诗句,都写得柔艳绮丽。对于这些宫闱韵事,洪迈曾指出:“唐人歌诗,其于先世及当时事,直辞咏寄,略无避隐。至宫禁嬖昵非外间所应知者,皆反复极言,而上之人亦不以为罪……今之诗人不敢尔也。”⑩应该说,“贵妃袜”的出现,体贵妃之肌肤,存贵妃之温香,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唐代人们对杨贵妃的绮思遐想。
除马嵬媪一说外,“贵妃袜”尚有其他版本的流传。一说遗袜为高力士拾取,后呈唐明皇。王楙《野客丛书》卷二十二“杨妃袜事”载:
《玄宗遗录》又载:高力士于妃子临刑,遗一袜,取而怀之,后玄宗梦妃子云云,询力士曰:“妃子受祸时,遗一袜,汝收乎?”力士因进之。玄宗作《妃子所遗罗袜铭》,有曰:“罗袜罗袜,香尘生不绝。”[11]
此铭文具载于阮阅《诗话总龟》中:
罗袜罗袜,香尘生不绝。细细圆圆,地下得琼钩。窄窄弓弓,手中弄初月。又如脱履露纤圆,恰似同衾见时节。方知清梦事非虚,暗引相思几时歇。[12]
明蒋一葵《尧山堂外纪》亦载这篇铭文。然此说实不可信。贵妃死时,高力士私自取袜怀之,举动不妥,且又等到贵妃托梦,玄宗追问后,方呈之,亦不甚合理。观玄宗所做铭文,直露浅白,风流气太重,非帝王气象所有,倒像是出自坊间俗手。
还有一说,遗袜为晚唐诗人李远所获。《唐才子传》载:“李远,字求古,大和五年杜陟榜进士及第,蜀人也。……初牧湓城,求天宝遗物,得秦僧收杨妃袜一裲,珍袭,呈诸好事者。会李群玉校书自湖湘来,过九江,远厚遇之,谈笑永日。群玉话及向赋《黄陵庙诗》,动朝云暮雨之兴,殊亦可怪。远曰:‘仆自获凌波片玉,软轻香窄,每一见,未尝不在马嵬下也。’遂更相戏笑,各有赋诗。后来颇为法家所短。盖多情少束,亦徒以微辞相感动耳。”[13]李远得袜事,北宋刘斧《青琐高议》的记载有一些出入。贵妃袜非马嵬所遗,乃生前为祷息雨灾,舍衣物货于两街,为庐山僧常秀罄囊购得。此后,“持归江南,以与亲族”,“一锁金函八十秋”。恰李远牧此地,费十万钱,从老僧处购得,“藏诸箧司,以示诸好事者。”李远还专门有诗曰:“……轻香为著红酥践,微绚曾经玉指搆。三十六宫歌舞地,唯君独步占风流。”李群亦题诗云:“……常束凝酥迷圣主,应随玉步浴温汤。如今落在吾兄手,无限幽情付李郎。”[14]
此二说中,拾袜者虽不同,所表达的情感却颇相类。玄宗铭文,以“袜子”影射贵妃纤足,又以纤足影射当年男欢女爱的场面,浓缩了对杨玉环的柔情蜜意。而李远、李群玉的赋诗香艳旖旎,亦表达了文人们对贵妃的情爱幻想,施蛰存《唐诗百话》中甚至说他们的行为简直是“两个诗人的色情狂故事”[15]
“袜子”虽小,却见证了贵妃之死,仿佛是她的化身,成为人们想象她生前韵事的最好凭物。不少围绕“贵妃袜”的诗词题咏,大多停留在这一层面。例如,元末玉山雅集就曾以“杨妃袜”为题分韵赋诗,其中杨维桢的《咏杨妃袜》云:“天宝年来窄袎留,几随锦被煖香篝。月生帘影初弦夜,水浸莲花一瓣秋。尘点翠盘思乱滚,香拈金灯忆微兜。悬知赐浴华清日,花底绷儿碧眼偷。”[16]全诗浓丽绮靡,艳光四射,传达的仍是文人对贵妃连绵不绝的风流想象。
三“看袜”故事的形成
尽管“袜子”影射了杨贵妃的情史艳事,也传达出人们某种猎艳的心理。但在“贵妃袜”诸故事的流传过程中,马嵬店媪最终成为拾袜者的定说,余者则纷纷汰落。
马嵬媪的故事,最早出自李肇《国史补》:“玄宗幸蜀,至马嵬驿,命高力士缢贵妃于佛堂前梨树下。马嵬店媪收得锦靿一只,相传过客每一借玩,必须百钱。前后获利极多,媪因至富。”后来,冯贽《记事珠》、乐史《杨太真外传》、李昉《太平广记》等相关记载,也基本相同。与高力士、唐明皇、李远等具名的拾袜者、藏袜者故事相比,店媪一说中“过客每一借玩”,虽也多少流露出“玩物”的狭邪心态,但因玩袜者的泛化,使得某类特定人物的情趣爱好放大为集体的心理表达,从而或多或少消解了其它故事中露骨的香艳色彩。因此,店媪故事流传的深层文化内蕴,不是以“贵妃袜”之韵事为核心,而应包含其它的元素。
店媪故事的重心,实际侧重“玩袜致富”这一情节。其中,袜子是贵妃之化身,店媪是沟通贵妃与平常百姓的中介,而真正的主体乃在于那些形形色色的看客。看客们身份地位不一,而推动他们日盈于门、花钱“借玩”者,实出于对这位谜一般传奇女性的猎奇心理。正如明董纪诗云:“偶然老媪收藏得,犹有痴人费看钱。”
这里虽未明言“痴人”们的具体心态,然在其他题咏中,却可找到诸种情感的表达。宋曾原一《赋杨妃袜》“万骑西行驻马嵬,浚波曾此堕尘埃。谁知一掬香罗小,踏转开元宇宙来”[18],反映对细物玩转乾坤之惊诧;宋吕本中《读太真外传》“锦袜千年恨,皇舆万里程”[19],元人布萨汝弼《风流子·题温泉》词“赖有紫囊泣进,锦袜传看”[20],则语语为太真写恨;宋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五:“张芸叟尝有诗戏僧云:‘不及马嵬袜,犹能致万金’”[21],元张可久《落梅风·天宝补遗》“马嵬坡袜儿得了看钱,太真妃死而无怨”[22],则显含调笑之意。洪昇《长生殿》“看袜”一出,更据此点染,对人们的复杂心态予以了具体的文学想象。该出分别塑造三个不同身份的人物。其中,作为文人代表,书生李謩特来看袜,深为“绝代佳人绝代冤”一掬同情之泪;作为女性与道教人物代表,金陵道姑亦闻讯登门,不仅表达了同情贵妃的心态,而且进一步生发“莫对残丝忆旧踪,须信繁华逐晓风”的人生慨叹;另有野老郭从谨,无意看袜,偶尔及见,不禁痛斥此等“遗臭之物”:“我想天宝皇帝,只为宠爱了贵妃娘娘,朝欢暮乐,弄坏朝纲。致使干戈四起,生民涂炭。老汉残年向尽,遭此乱离。今日见了这锦袜,好不痛恨也。”[23]这无疑是饱受战乱之苦的底层百姓真实情感的宣泄。
以上,“贵妃袜”凝缩了人们对贵妃的不同情感,不同态度,而“店媪”一说从看客角度出发,强化了底层人们对传奇人物的集体热情和大众心理,使此故事不再局限于某人某事,从而具备了受众性强、传播面广的特征。
当然,店媪故事由于羼杂了拾袜、看袜、致富等诸多元素,实际也非最初的形态。相比而言,刘禹锡《马嵬行》中的邮童拾袜大体近似,却更显质朴,应属于贵妃袜的早期蓝本。与马嵬媪一样,“邮童”也是对贵妃传奇感兴趣的下层好事者之一。可是,他的拾袜、看袜属于一种个人的私密行为,并不具备店媪的商业营利性质。那么,邮童拾袜如何流变成马嵬媪的传说呢?
对比这两个故事,最重要的区别在于“贵妃袜”是否成为了商品。《马嵬行》中邮童尚无借袜营利的举措;而到店媪故事,就打出了“贵妃袜”的金字招牌,发家致富。这一变化,说明关于杨贵妃的传说在民间的推衍和想象中愈演愈烈。店媪因袜致富,也应属于民间传说通过夸大其事,引起轰动效应的渲染之法。
其实,《马嵬行》一诗已略微透露出贵妃遗物潜在的商业价值。贵妃死后,马嵬的捡拾者们带着贵妃的指环、首饰“将入咸阳市”,引起了“贾胡惊”。商贾们惊讶的恐怕不只是贵妃饰物的昂贵,更重要的是对它的潜在价值的认定。当然,那些像“贵妃袜”等价值无几的物品,当时还属于私人收藏,没能转卖。可是随着贵妃传说的盛行,袜子也因穿著对象的传奇性和不可复制性,凭空生发出巨大的升值空间。《青琐高议》载,李远是从私藏贵妃袜的老僧处高价购得,《唐才子传》虽变庐山僧为“秦僧”,却均说明了这些“天宝遗物”因为具有极高的历史人文价值,已开始成为“好事者”们猎奇争购的商品对象。这就为店媪“看袜致富”的故事形成,提供了丰厚的文化土壤。
同为贵妃遗物的收藏,元人伊世珍《嫏嬛記》中也留下了一条材料,值得玩味:“马嵬老媪拾得太真袜以致富。其女名玉飞,得凤头履一只,真珠饰口,以薄檀为苴,长仅三寸。玉飞奉为异宝,不轻示人。”[24]马嵬媪拾太真袜,媪女拾贵妃鞋,此显然附会店媪传说而产生。然媪女故事流传不广,远不能比其母之说。究其因,就在于她“不轻示人”,甚至比邮童拾袜还显私密。因此,这个衍生的“贵妃鞋”故事最后也只能消失于历史尘埃之中。
综上所述,“贵妃袜”的故事大约出现于中晚唐时期,属于杨贵妃死后传说的一支。它以人们对杨贵妃的复杂文化心理为依托,从个人性的拾袜、藏袜,发展到大众性的看袜,进而演变为红红火火的商业化行为。对这个具体故事的梳理,有助于我们了解历史人物传说的流变与形成。
①刘昫《旧唐书》卷五十一“后妃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2180页。
②欧阳修《新唐书》卷七十六“后妃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3495页。
③李昉《文苑英华》卷七九四附《丽情集》,中华书局1966年版,第4202页。
④郑嵎《津阳门诗》,见《全唐诗》卷567,中华书局1960年,第6564页。以下引用唐人诗句皆出此版本《全唐诗》,仅随文标出作者和诗题。
⑤竹村则行、康保成《长生殿笺注》,中州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404页。
⑥李肇《国史补》卷上,《四库全书》第1035册,第420页。
⑦魏徴《隋书》卷十二《礼仪七》,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267页。
⑧隋树森《全元散曲》,中华书局1964年版,第699页。
⑨杨无咎《蝶恋花》,见《全宋词》卷一七二,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184页。
⑩洪迈《容斋续笔》卷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236-237页。
[11]王楙《野客丛书》卷二十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247页。
[12]阮阅《诗话总龟》卷三十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341页。
[13]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卷七,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224-225页。
[14]刘斧《青琐高议》前集卷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67—68页。
[15]施蛰存《唐诗百话·李群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661页。
[16]顾嗣立《元诗选》初集,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2033页。
[17]董纪《西郊笑端集》卷一,《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31册,第769页。
[18]曾原一《赋杨妃袜》,见厉鹗《宋诗纪事》卷六十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611页。
[19]吕本中《东莱诗集》卷三《读太真外传》,《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36册,第679页。
[20]布萨汝弼《风流子·题温泉》,见《陕西通志》卷九十七,《文渊阁四库全书》第556册,第675页。
[21]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五,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75页。
[22]隋树森《全元散曲》,中华书局1964年版,第812页。
[23]竹村则行、康保成《长生殿笺注》,第256-259页。
[24]陶宗仪《说郛》卷三十二,《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7册,第69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