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惯用句和谚语的比较分析

米丽萍，刘仲微

（韶关学院外语学院，广东 韶关 512005）

日语惯用句和谚语的比较分析

米丽萍，刘仲微

（韶关学院外语学院，广东 韶关 512005）

日语惯用句和谚语都是日本人在漫长的社会活动中创造出来的形式简洁、表示特定意思的词组或短句，两者既有互相重叠的部分，也有明显不同的地方。惯用句一般结构紧凑，多使用比喻和引申等修辞手段。谚语是流传至今的教训或者生活经验的凝缩，结构较惯用句复杂，常表示教训警示、讽刺等语义。

日语惯用句；谚语；日本文化

一、引言

日语惯用句是指日本人在漫长的社会活动和语言生活中创造出来的形式简洁、表示特定意思的词组或短句［1］。《日本文法大辞典》将其定义为：两个以上的单词和语句的结合，表示某个固定的意思，在会话和文章上作为定型句被使用［2］。即惯用句是指以特定的习惯表达形式表达特殊意义的连语或词组。一般多用比喻、引申、类比等修辞手段来表达真理、生活常识等内容。宫地裕［3］在《惯用句的意思和用法》一书中指出：惯用句比一般的词组结构紧凑，与格言、谚语不同，不表示教训、警示、讽刺等语义，不表示历史价值观，多用来表现日常行动或者事物状态。惯用句不仅形式上生动活泼，而且形象地反映出日本人的细腻感情、生活情趣、价值取向以及他们的思维习惯。

谚语在任何一国语言中，都是结构简洁、寓意深刻、富有哲理、含义深刻的语言单位。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教训或者生活经验的凝缩，一般都是以口语形式流传于民间的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的短句。日语中有些惯用句和谚语很容易混同，很难分类，所以很多惯用句和谚语既被当作惯用句也被当作谚语收录到各种惯用句和谚语的词典里。一般来说，惯用句和谚语的最简单的区分方法就是，惯用句结构简短，只作为句子的一部分而被使用，多用比喻和引申等修辞手段，使得表达更加形象生动；而谚语结构较惯用句复杂，是以言简意赅的形式表达独立的一句话，常常蕴含发人深省、启发思维、警示世人的作用。

自古以来，日语惯用句和谚语深受日本人的青睐，是日本文化的结晶和精华之所在。在日本人的日常谈话或者文学作品中，由于惯用句和谚语的使用，使得语言妙趣横生，令人忍俊不禁，或者刻画入木三分，极具感染力。如何正确区分和掌握好惯用句和谚语，更加圆熟地使用日语，已成为较高日语水平学习者急需攻克的难关。本文旨在通过分析对比日语惯用句和谚语在内容特征、构成形式、语义特征和形成缘由等方面的区别，以便日语学习者能正确区分惯用句和谚语，不断提高日语水平，加深对日本文化和语言的理解。

二、惯用句和谚语的起源和重叠

许多惯用句和谚语是日本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从社会生活和实践中创造出来的。例如，日本人过去都住在木造结构的和式房子里，房间里有榻榻米和推拉门，穿着肥大袖子的和服，日常的调味料是自家做的酱料，喝酒喜欢加热。日本列岛四面临海，盛产海鲜，生鱼片是日本人非常钟爱的菜肴，日本民族非常喜爱樱花和崇尚武士道精神……语言是对生活的反映，日本民众以其独特的视角来看世界，产生于和日本人生活密切相关的各种领域的惯用句和谚语都有着鲜明的文化烙印。如：女房と畳は新しいほうがいい（妻子和榻榻米新的好）；女房と味噌は古いほどよい（妻子和酱料陈的好）；壁に耳あり、障子に目あり（隔墻有耳）；無い袖は振れな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花は桜木人は武士（最好的花是樱花，最杰出的人是武士，相当于中文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武士に二言はない（武士不说二话，相当于中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磯の鮑の片思い（单相思）；鯖を読む（打马虎眼）。

日本从古代起就积极地学习中国文化，他们把中国的历史故事、文学作品以及汉语中惯用的说法引用到日语中，使日语语言更加丰富多彩。这些源自中国的谚语和惯用语占了日本惯用语和谚语的一大部分，经过长期使用，已经作为日本本国语言被使用了。例如:噂をすれば影がさす（说曹操，曹操到）；渇しても盗泉の水を飲まず（渴而不饮盗泉之水）；千里の道も一歩よ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いたる馬は道を忘れず（老马识途）；三十六計、逃げるに如か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匹夫の勇（匹夫之勇）；三人寄れば文殊の知恵（三个屁臭皮匠，抵个诸葛亮）。

由于日语惯用句和谚语都是日本人在漫长的社会活动中创造出来的，有些既被当做惯用句也被看成是谚语，被收录到各种惯用句和谚语的词典里，它们很容易混同，很难分类。常见的有如下一些：青は藍より出でて藍より青し（青出于蓝胜于蓝）；恩を仇で返す（恩将仇报）；身から出た锖（自作自受）；臍でお茶を沸かす（捧腹大笑）；海老で鯛を釣る（抛砖引玉）；油を壳る（磨洋工）；立て板に水（口若悬河）；月と鼈（不可同日而语）；寝耳に水（晴天霹雳）；団栗の背比べ（半斤八两）。

三、两者内容特征上的区别

日语惯用句是指以特定的习惯表达形式表达特殊意义的连语或词组，多用来生动形象地表现日常行动或者事物状态。日本人自古以来主张「言わぬが花」（少说为佳），很多时候直接以肢体语言来代替所表达的内容，所以产生了很多由身体部位词汇构成的惯用句，它们能生动形象地表达喜怒哀乐等心理状态，引起人的情感共鸣，给人留下深刻鲜明的印象。它的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以［頭、顔、目、鼻、耳、口、手、足、腕、気］等由身体部位词汇构成的惯用句占其中的一大部分［4］。例如：頭が良い（聪明）；腹が煮え返る（怒不可遏，气坏了）；足が速い（畅销）；鼻で使う（待人傲慢）；喉から手が出る（渴望到手，非常想吃）。其次，由动物名称构成的惯用句也很多，例如：犬猿の仲（水火不相容）；生き馬の目を抜く（雁过拔毛）；猫の額（非常窄小）；豚に真珠（明珠暗投）；馬の耳に念仏（当做耳边风）。

谚语是从远古的历史和民间故事，典故中流传下来的教训或者生活经验的凝缩，常常有着发人深省、启发思维、警示世人的作用。涉及的内容方面比惯用句更广泛，多表示家庭、世间人际关系、善恶、劝诫、努力、感情、身体、金钱、胜负、讽刺、为人处世、时间季节岁月、命运信仰等方面。其中表示劝诫、为人处世和语言表现的谚语特别多，几乎占了一大半。下面从各个方面举例来加以说明。

①家庭：子を持って知る親の恩、养子方知父母恩

②人間関係：青は藍より出でて藍より青し（青出于蓝胜于蓝）；壳り言葉に買い言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③善悪：悪事、千里を行く（恶事传千里）。

④劝诫：身から出た锖（自作自受）；口は灾いのもと（祸从口出）；短気は损気（急性子吃亏）；千里の堤も蟻の穴か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のど元過ぎれば熱さを忘れる（好了伤疤忘了痛）。

⑤努力：雨垂れ石を穿つ（滴水穿石）；塵も積もれば山となる（积少成多）。

⑥感情：磯の鮑の片思い（单相思）；あばたもえくぼ（情人眼里出西施）。

⑦身体：寝る子は育つ（睡得香的孩子长得快）。

⑧金钱：地獄の沙汰も金次第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の切れ目が縁の切れ目（钱在人情在，钱尽人情断）。

⑨胜负：柔よく剛を制す（柔能克刚）；おごる者は久しからず（骄兵必败）。

⑩讽刺：猿も木から落ち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かっぱの川流れ（淹死会水的）。

（11）为人处世：言わぬが花（不说为佳）；鯛の尾より鰯の頭（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12）时间岁月：歳月、人を待たず（岁月不待人）；光陰矢の如し（光阴似箭）。

（13）命运：人生、朝露の如し（人生如朝露）；会うは別れの始め（没有不散的宴席）

（14）信仰：鰯の頭も信心から（心诚则灵）；苦しい時の神頼み（急时抱佛脚）。

（15）语言表现。比喻：朝顔の花一時（昙花一现）；井の中の蛙大海を知らず（井底之蛙）；に蜜あり、腹に剣あり（口蜜腹剑）；かめの甲より年の功（姜是老的辣）。

四、两者形式特征上的区别

从形式上来看，日语惯用句和谚语并不像中文的成语那样有明显的规则，构成的字数和长短也没有限制，绝大多数由日本固有的和语词汇构成，汉字一般要求训读。实际上，日语惯用句比谚语在形式上更简短、更有规律一些。日语惯用句主要有动词惯用句、名词惯用句、形容词惯用句和副词惯用句几大类，其中动词惯用句数量最多，通过 “が”、“を”、“に”、“で”等格助词将名词和动词连接起来，表示主谓、宾谓和补谓关系。如：顔が壳れる（出名，沽名钓誉）；頭を抱える（烦恼，伤脑筋）；目に余る（看不下去）；鼻であしらう（爱撘不理）。名词惯用句主要有NN型（表示同格）、NにN型（表示连用修饰）、NのN型（表示连体修饰）、四字熟语惯用句。例如:海千山千(老奸巨猾)；一石二鳥（一箭双雕）；青菜に塩（无精打采）；後の祭り（马后炮）；百年の不作（终身的憾事）等等。形容词惯用句的由名词和形容词“NがN型”构成的主谓结构最多，例如：鼻が高い（得意洋洋，趾高气扬）；お尻が軽い（轻佻，水性杨花）。

谚语中也不泛形式简短的谚语，如：短気は損気（急性子吃亏）；秋風が立つ（刮秋风，指男女之间感情变淡）；ごまをする（阿谀，拍马）；糠に釘（徒劳无功）；対岸の火事（对岸观火）；痘痕も笑窪(情人眼里出西施)。其中“NのN型”的谚语最多，如：糟糠の妻（糟糠之妻）；俎上の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阿吽の呼吸（心领神会）；他山の石（他山之石）等等。其次就是“NにN型”，如：花に嵐（好事多磨）；渡りに船（雪中送炭）等等。

大部分谚语的构成形式比惯用句要复杂得多，不但包含有主语、谓语、宾语等句子主干，还包含有状语、定语和补语等修饰语。如：坊主憎けりゃ袈裟まで憎い（恨和尚看到袈裟也来气)；疾風に勁草を知る（疾风知劲草）；江戸のかたきを長崎で討つ（江户的仇在长崎报）；門前の小僧習わぬ経を読む （耳濡目染）；あしたはあしたの風が吹く（明天刮明天的风）；火のないところに煙は立たない（无风不起浪）。

日语中还有很多并列和对比句式的谚语，例如：鬼も十八，番茶も出花（丑女十八也好看，粗茶新沏味也香）；当る八卦当るらぬも八卦（打卦算命一半儿不灵）；旅は道連れ世は情け（出门靠旅伴、处世靠人情）；目には目を、歯に歯を（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借りる時の地蔵顔、返す時の閻魔顔(えんまがお)（借时满脸笑容、还时面目狰狞）。

五、两者意义特征上的区别

两者在语义方面也有区别，惯用句是指以特定的习惯表达形式表达特殊意义的连语或词组，即词语组合的表面意义不成立，只有其作为「惯用句」时特有的意义。词汇的原来的意思被扩大、转用、引申或用于比喻［5］。如“手を切る”作为惯用句时不是“切手”的意思，而是引申为“断绝关系”；“雀の”作为惯用句时用来比喻“…数量极少”。惯用句使用比喻和引申等修辞手法，能使语言表达更加形象生动，贴切逼真，增添幽默感和感染力。另外，惯用句常常作为句子的组成成分，不单独构成句子。例如：こんなところで油を壳っていて、いいのかい（在这个时候偷懒，行吗？）。

虽然不少的谚语也像惯用句一样使用比喻、引申等修辞手段，但是由于很多谚语来自于历史典故和民间故事，或者是社会生活经验的凝缩和社会现象的高度概括，这类的谚语的语义也即是它们的字面意思，不能轻易的随语境而改变其语义，它们既可以作为句子的组成成分，也可以单独成句。如：

○手紙の返事を一日千秋の思いで待つ （一日三秋般的焦急地等着回信）

○偉そうに言うが、君だって彼とは同じ穴の貉じゃないか（那么神气活现的说，你和他不是一丘之貉吗？）

○苦肉の策を講じて、なんとかその場を切り抜ける（采取苦肉计，想方设法摆脱困境）

○時は金なりだから、無駄に費やしてはいけない（时间就是金钱，不要浪费时间）

日语惯用句和谚语都来自社会生活，它们丰富多彩的，是日本文化的结晶。两者既有相同之处也有很明显的区别，对日语学习者来说，如果能正确区分和使用它们，不仅能提高日语学习者自身的日语水平，也能领会到日语的精髓，使得日语学习变得更加生动有趣。此外，在日语教学中教会学生对惯用句和谚语的正确理解和灵活运用，也是广大日语教师传授语言的一个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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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胡以男.日语惯用句浅析［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2(2):30-33.

［2］松村明.日本文法大辞典［M］.东京：明治書院,1983:150.

［3］宮地裕.慣用句の意味と用法［M］.东京：明治書院,1988:238.

［4］谢家贵.日本語の慣用句に関する表現及び身体語彙の日中対象［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4,25(10):320-323.

［5］孙满绪.日语和日本文化［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311.

Comparative Analysis between Japanese Idioms and Proverbs

MI Li-ping1,LIU Zhong-wei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aoguan University,Shaoguan 512005,Guangdong,China）

Both Japanese idioms and proverbs are simple-formed phrases and short sentences expressing particular meaning which are created by Japanese in long history of social activities.There are overlapping parts and also distinguished parts between them.Idioms are always compact-structured and mainly use metaphor and extension while proverbs are lessons as they have come clown to modern times and condensed life experiences which are more complicated than idioms in structure.Proverbs usually expresses experience,caution and satire.

Japanese idioms;proverbs;Japanese culture

H36

1007-5348（2013）01-0116-04

2012-09-16

韶关学院2011年度科研项目“利用认知理论指导日语课堂教学的实证研究”（韶院2011-23）阶段性研究成果

米丽萍（1972-），女，湖南邵阳人，韶关学院外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二语习得与日本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明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