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燕 ,陈好远 ,周安方 *
(1.湖北中医药大学,湖北 武汉 430065; 2.江汉大学医学院,湖北 武汉 430056)
临床医学是研究疾病的病因、诊断、治疗和预后,进而提高临床治疗水平、促进人体健康的科学[1]。《黄帝内经》(以下简称《内经》)作为中医主要的经典著作,千百年来为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被尊崇为“医家之宗”[2];该书不仅构建了传统医学的理论体系,还蕴含着丰富的临床医学内容,包括临床医学指导思想、病因病机理论、临床诊察理论、临床辨证理论、临床论治理论等方面。随着《内经》研究的不断深入,其临床医学思想被越来越多的学者重视。现就《内经》临床医学理论的研究概况综述如下。
郭教礼等[3]认为《内经》不仅在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病因病机、诊法治则及方药、腧穴等方面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论述而且在内、外、妇科等方面总结和保存了许多临床医学思想。张玉波[4]认为《内经》较为详细地描述了男性生理特点、阐述了男性病病因病机特点,提出了以“肾”为轴心的男性学说,记载了诸多男性病病名。陈力[5]认为《内经》探讨了眼的解剖、生理、证候、病因病机及治疗等方面内容,是中医眼科之源。荣堃[6]认为《内经》提供了比较丰富的耳鼻喉科临床医学理论思想。
邱幸凡[7-8]认为《内经》提出的早期治疗、治病求本、因势利导、整体治疗、饮食调治、心理治疗等思想组成了一个较完整的思想体系,为后世中医治疗学的形成和发展起了重大作用,是《内经》临床医学理论的重要内容。翟双庆[9]认为《内经》的临床内容包括《内经》原文及理论、《内经》思维、后世注家之论以及《内经》不同学说在临床中的应用等4个方面。
王遂洋[10]认为《内经》从脏腑、经络、病机、诊法、治则等方面对人体生理、病理、诊疗等进行了比较全面的阐述,对中医临床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王庆其[11]认为《内经》不仅建立了中医学理论体系,而且奠定了中医临床医学理论基础。王庆其等[12]从指导思想、病因病机理论、诊法理论、辨证理论、治则治法、治未病理论等方面系统整理了《内经》的临床医学内容。
周安方[13-14]认为《内经》临床医学理论的内容包括临床指导思想、病因病机理论、临床诊察理论、临床辨证理论、临床论治理论等几个方面。《内经》不仅是一部中医基础理论著作,而且在内、外、妇、男、眼、耳鼻喉科等方面均有比较丰富的临床医学理论,是后世中医临床医学理论发展的基石。
张天佐等[15]从“人本思想”角度认识《内经》理论,认为《内经》所反映的人本思想包括生命观、诊治观和养生观,重视、保全人的生命是该书的基本指导思想。
金光亮[16]认为“治未病”是《内经》预防与治疗学的重要理论,对当代中医学的理论与临床发展均有重要指导意义。温海亭等[17]认为“治未病”是预防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未病防病,已病防变,防患于未然,强调的是“预防为主”;升华了中医预防医学,对临床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周仲瑛[18]认为“治未病”可分为治其未生、未成、未发、未传和未变等方面,包括了临床之超早期治疗疾病、治“潜病”、养生疗法、针对性治疗和防治疾病的内容,“治未病”理念对中医临床有重要的指导价值。
王庆其[19]认为,近来对《内经》临床医学指导思想的讨论,主要是指“以人为本”、“治未病”以及“天人合一、形神一体”的整体观3个方面,它们都体现了《内经》的临床医学思想,对临床有重要指导意义。
周安方[20]认为《内经》的临床医学指导思想包括以人为本思想、以防为主思想、以和为贵思想等3个方面。以人为本思想强调医学要以病人为根本、医生要以病人为中心;以防为主思想强调临床上要做到未病先防、既病防变;以和为贵思想强调调和阴阳气血、恢复阴阳气血平衡协调的生理状态是治病的基本法则。
韩永明等[21]认为《内经》的病因包括了阴阳分类、三部分类,六淫、七情病因的致病特点,以及饮食、房欲、劳倦、虫兽伤致病等内容;《内经》已经认识到体质、自然气候的异常、人体自身精神状态等都可以成为致病因素,因此是“病因学说”的源头。
马小兰[22]认为《内经》的病因涉及时气、疫疠、情志太过、饮食失宜、劳逸无度、起居不节及外伤诸方面,并以阴阳分类法和三部分类法对病因进行分类;《内经》的病机包括阴阳(寒热)病机、表里病机、虚实(邪正盛衰)病机、六气病机、五行病机、精气血津液病机、脏腑病机等方面。宋耀鸿[23]认为《内经》“病机十九条”是把疾病所表现的错综复杂的病状加以综合考察进行病机分析的典范,并具有以下特点:五脏定病位,六气明病性;审病症病因之异同;求有无与虚实。
吴弥漫[24]认为《内经》病因病机认识论和方法论具有以下特点:比较“奇恒”,明辨适度与太过,过则为病;内外病因并重,而机体正邪盛衰只是相对而言;以动态的观点、从整体失衡的角度研究疾病发展变化机理;类比推理,以外揣内;综合归纳,以“证”命病。卢红蓉[25]从论述方法、思维方式、内容共同点等方面研究《内经》病机特点,认为《内经》病机理论具有与人文医学相互渗透;以“证”论“机”,开阖有度;揣度奇恒,以“象”测“机”;注重功能,兼顾形质;提纲挈领,偏重原则等特点。
曾高峰[26]认为《内经》的诊法原理为“以表知里”、“以常衡变”;诊法内容包括望诊、闻诊、问诊、切按诊,而切按诊又包括脉诊、虚里诊、尺肤诊、腹部触诊等。
严慧芳等[27]认为《内经》对舌的解剖、生理、病理都有明晰准确的认识,其“舌诊”理论以经脉络属关系为生理病理基础,以舌象变化作为判断疾病预后吉凶的重要依据,从而构建了舌诊理论的基本框架。杜松[28]认为《内经》的色诊是望诊的中坚内容,包括了望色之神、望色之常、望色之异、五色主病、望色之位、望色之变等内容。
徐振华等[29]认为《内经》以十二经脉病证、奇经八脉病证以及特定穴理论为基础构筑了经络诊察体系,正如《灵枢·终始》所言“审、切、循、扪、按,视其寒温盛衰而调之,是谓因适而为之真也”,经络诊察的方法则有问、审、切、循、按等。
杨杰[30]认为,《内经》诊法以纵向观察疾病发生发展及转归变化,横向以四诊合参诊察病证;其诊法包括脉诊、尺诊、色诊、面诊、身体分部诊、病因诊、情志诊、梦诊、毛发诊、十二经诊、络脉诊、体质诊等近50种诊法。通过对《内经》诊法内涵外延的分析,认为《内经》诊法是以“整体恒动观”为基本理念,具有“因人因时因地”三因特色的诊法。
陈钢[31]认为《内经》理论指导诊治体现在以下方面:对疾病的整体预见功能、临床诊治的认识功能、对疾病现象和治疗的解释与方法功能、提高医生决策能力、批判临床错误观点和拓展诊疗潜力的能力。马赟[32]认为《内经》是“诊、治、调”三位一体的诊治体系,在临床论治上以整体联系、点面结合及防护为主、以人为本为其主要理论特点。
毛旭等[33]认为《内经》治疗学的特征是从整体角度对人体机能状态进行综合调控,这种整体统一观体现在治疗主导思想、治疗原则、治疗方法以及手段中;它主要包括天人相应的整体观、脏腑相关的整体观、经络联系的整体观、全息调控的整体观。而针刺疗法[34]中的“从阴引阳,从阳引阴”、“左病取右,右病取左”等则是《内经》治疗学中整体观思想在针治角度中的体现。
王敏等[35]认为《内经》极其重视在疾病治疗过程中对正气的顾护,对虚证强调“五虚勿近”,对实证提出“无逢其冲而泻之”;在疾病治疗中以顾护正气为主是《内经》治疗学中重要的指导思想之一。刘永旭等[36]认为《内经》从生理、病理、临床诊治等方面阐述了人体阳气的重要性,扶阳思想是《内经》重要的治疗思想。邹澍宣等[37]认为《内经》扶阳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重视阳气,阳主阴从;《内经》的治病立法首重扶阳,扶阳有助于阴阳平衡的恢复,“使人体阳气宣通、正常强盛”。
冯文林[38]认为《内经》的治则主要为治病求本、协调阴阳、扶正祛邪、因势利导、因时因地因人治宜以及治未病;治法包括药治、刺灸、导引、按摩、外敷、熏洗以及饮食治疗、精神治疗、手术治疗等。蔡旭[39]认为《内经》的论治思想主要为治病求本、谨守病机,主张祛邪外出,强调系统调节、因情治宜、权变疗法以及治未病。
周安方[20]分析《内经》临床医学理论,认为其临床论治理论包括治病求本理论、阴阳求衡理论、气血求和理论、正邪求谐理论、时势求顺理论、五行制胜理论、以此调彼理论、各有所宜理论8个方面。
综上所述,《内经》既是一部中医基础理论经典,又是一部中医临床医学巨著,其临床医学理论内涵丰富,数千年来有效地指导着中医临床实践,有“治病法书”之誉。
综观其临床医学理论的基本内容包括临床指导思想、病因病机理论、临床诊察理论、临床辨证理论、临床论治理论等方面。其临床医学指导思想主要包括“人本思想”、“治未病”、“天人合一、形神一体”的整体观、“以和为贵”等思想。“人本思想”是《内经》的基本指导思想;“治未病”思想、“天人合一、形神一体”的整体观对临床有重要的指导作用;“以和为贵”思想强调调和阴阳气血、恢复阴阳气血平衡协调的生理状态是治病的基本法则。《内经》对病因病机有深刻的认识,对病因明确分类,并且认识到多种病因的致病特点,是“病因学说”的源头;《内经》“病机十九条”是病机分析的典范,具有以五脏定病位,六气明病性;审病症病因之异同等特点。《内经》对病因病机的认识具有比较“奇恒”、明辨适度与太过、过则为病;内外病因并重;以动态的观点、从整体失衡的角度研究疾病发展变化机理;类比推理、以外揣内等特点。其诊法原理为“以表知里”、“以常衡变”;以纵向观察疾病发生发展及转归变化,横向以四诊合参诊察病证;以“整体恒动观”为基本理念;具有“因人因时因地”三因特色的诊法。《内经》临床论治理论是“诊、治、调”三位一体的诊治体系;其治疗学的特征是从整体角度对人体机能状态进行综合调控;《内经》极其重视在疾病治疗过程中对正气的顾护,也阐述了人体阳气的重要性,在疾病治疗中以顾护正气为主、扶阳思想是《内经》重要的治疗思想;《内经》的治则主要包括治病求本、阴阳求衡、气血求和、扶正祛邪、时势求顺、五行制胜、以此调彼、各有所宜、因时因地因人治宜以及治未病等多个方面。
总之,《内经》的临床医学理论内涵非常丰富,值得进一步发掘,并使之发扬光大。
[1]杨辉.全科医学是临床医学二级学科[J].中国全科医学,2010,13(10A):3127-3130.
[2]李弈祺.《内经》临床治疗思想初探[J].现代中医药,2002,22(6):12.
[3]郭教礼.《黄帝内经》临床医学思想初探[J].甘肃中医学院学报,1990,7(3):6-8.
[4]张玉波,石志荣,周庆法,等.浅谈《内经》男性学论述[J].光明中医,2001(4):1-2.
[5]陈力.《内经》眼科理论探析[J].辽宁中医杂志,2005,32(12):1262-1263.
[6]荣堃.《内经》耳鼻咽喉科学理论探析及临床[D].济南:山东中医药大学,2005:34.
[7]邱幸凡.《内经》的治疗思想及其对后世的影响(一)[J].湖北中医杂志,1986(4):47-49.
[8]邱幸凡.《内经》的治疗思想及其对后世的影响(二)[J].湖北中医杂志,1986(5):46-48.
[9]翟双庆.《黄帝内经》与临床[N].中国中医药报,2012-01-20(5).
[10]王遂洋.《黄帝内经》指导临床论治探析[J].中医杂志,2010,51(Suppl 2):50-51.
[11]Wang Q Q.Methods for clinical study of Nei Jing[J].Journal of Chinese Integrative Medicine,2008,6(7):678-681.
[12]王庆其.《内经》临床医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13-51.
[13]周安方.阐释医经原旨弘扬医经学术[J].中医文献杂志,2010(4):53-54.
[14]周安方.周安方医论选集[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3:133-144.
[15]张天佐,张其成.《黄帝内经》人本思想探析[J].山西中医,2009,25(8):1-3.
[16]金光亮.《内经》未病概念与“治未病”理论探讨[J].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2006,29(12):804-806.
[17]温海亭,高妮娜,葛兰.浅谈“治未病”在临床上的意义[J].中医药学刊,2006,24(7):1339-1340.
[18]周仲瑛.“治未病”与中医学临床[J].环球中医药,2010,3(2):81-83.
[19]王庆其.试论《内经》的核心理念[J].中医文献杂志,2009(3):27-28.
[20]周安方.《黄帝内经》的临床医学理论[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1,29(10):2182-2185.
[21]韩永明,张六通.《内经》病因学说浅析[J].光明中医,2005,20(4):3-6.
[22]马小兰.《内经》病因病机学说源流研究[D].广州:广州中医药大学,2005:35,80-93.
[23]宋耀鸿.谈《内经》病机十九条三大特点[J].陕西中医函授,2001(2):9-10.
[24]吴弥漫.《内经》病因病机学说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特点[J].广州中医药大学学报,1998,15(1):9-11.
[25]卢红蓉.《内经》病机理论特点研究[J].辽宁中医杂志,2010,37(6):1041-1042.
[26]曾高峰.《内经》诊法学说的起源与形成研究[D].广州:广州中医药大学,2006.
[27]严惠芳,马居里.《内经》舌诊理论探究[J].中医药学刊,2006,24(12):2204-2205.
[28]杜松.略述《内经》色诊[J].辽宁中医杂志,2010,37(2):253-254.
[29]徐振华,符文彬,刘建华.《内经》经络诊察体系及临床应用[J].江西中医学院学报,2007,19(2):46-48.
[30]杨杰.《黄帝内经》中诊法理论体系概要[C].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诊断学分会2007’年会论文集,2007:14-17.
[31]陈钢.《内经》理论指导临床的主要功能[J].山东中医学院学报,1991,15(2):9-11.
[32]马赟.应用《内经》理论临床诊治体会[J].陕西中医,2006,27(12):1550-1552.
[33]毛旭,毛军.顺天应时,以意调之——《黄帝内经》治疗方法的整体观[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2,18(11):1183-1184.
[34]毛军,毛旭,王敏.调阴与阳,精气乃光——《黄帝内经》用针之要的整体治疗观[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1,17(1):94-95.
[35]王敏,邹艳春,臧海涛.《黄帝内经》顾护正气思想在疾病治疗中的指导作用[J].中医药学报,2012,40(2):131-132.
[36]刘永旭,闫也.《黄帝内经》重视阳气思想的源流与应用[J].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2011,13(4):130-131.
[37]邹澍宣,罗洋.《黄帝内经》之扶阳思想阐微[J].天津中医药大学学报,2012,31(1):5-6.
[38]冯文林.《内经》治则治法学说的渊源与形成研究[D].广州:广州中医药大学,2007:29-45.
[39]蔡旭.浅谈《内经》的论治思想[J].中医函授通讯,1990(3):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