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世治国济民心——访著名财政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何振一教授

2013-07-11 13:08柳光强
财政监督 2013年5期
关键词:财政学术理论

●本刊记者 柳光强 尹 情 杨 卡

何振一,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财政与贸易经济研究所资深研究员、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财政学会顾问。

学术路漫漫,求索心不止

记者:您毕业于吉林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就踏上科学研究道路,可以算科班出身。从事学术研究近60年,应该算是我国最早一批从事财政研究工作的人员,请您谈谈早期的经历。

何教授:我出生于东北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家里靠租种地主几亩土地为生,祖孙三代全是白丁。因为我读书时小学属于义务教育,才勉强上了小学,至于中学当时连想都不敢想,只能在家务农。文化底子这么薄,怎么能说是科班出身呢,甚至连半个科班生都算不上。

日本投降后,我们家乡来了共产党八路军,从他们的言行中,我和父亲都看到了摆脱贫困的希望,相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穷人出苦海。因此,我和父亲都积极参加了解放战争,我被吸收在基层政府当义务通讯员,负责接待过往军政人员的派饭、发放粮草、送通知等。

东北全境解放后,1949年开始战后恢复工作,我们家乡的几所小学也随之要恢复,由于没有教员,政府就派我们几个小学毕业的通讯员去当教员,教语文、数学等课程。由于文化水平太低,1950年春政府又将我们送往城里的中学参加进修。当时中学校长认为我们已经是小学教员了,就将我们安排在高中文科插班学习。实际上我一天中学也没上过,没法接受高中插班的学习,校方便派学生开展“一对一”帮助。不久,美帝国主义入侵朝鲜,并把战火烧到我国辽宁丹东,我向政府表示要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经批准,我被派到中苏联合司令部预备部培训和承担前线的后勤部分工作。至1951年秋战局明朗了,预备部停办,由于国内建设急需干部,我们被派往东北人民大学培训。到大学不久,我又被抽调去长春市搞“三反五反”工作队的纪律检查队工作,1952年夏天才回到学校,正赶上全国进行院校调整,把东北人民大学这个干部培训基地改成正规的四年制综合大学。原来经济系在学的几个班提前毕业分配了工作,唯独我们留下来归到经济系仅保留的一个班内学习。就这样,我连做梦也不敢想的正规大学,国家却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而且是带着供给制学习。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人民对我的期望。还好,我终于取得了全科五分优秀成绩,毕业后被调到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从事财政金融研究工作,一干就是半个多世纪。

记者:您早期的这段经历,对于一位研究者来说是得天独厚的。这对您后期开展研究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吧?

何教授:是的,对我从事科研工作有很大的有益的影响。理论来源于实践。如果没有那段参加解放战争的工作经历和后来从军的实践,我不敢也不能完成国防费用需要量的分析和国防事业费支用效果研究两项科研成果,并能得到有关实践部门的好评。另外,我在大学期间的学习经历也是得天独厚的。我所在的班,经院系调整后,被定性为培养高级研究人才班,校方认为应当多设课程,以最大限度拓展学生的理论知识面,结果设置了34门课,经济学方面涵盖所有学科加上史学及国际经济等就有14门课,把经济史方面的课程加上就达20余门课。当时,有的老师不赞成这样设置课程,因为毕业后不可能都去搞理论研究,然而,这对我的研究工作却有很大的帮助。记者:您既有实践知识,又有理论积累,到研究单位开展研究一开始应该很顺利吧?

何教授:不,我到经济研究所工作后,初次笔试就遇到了困难。我接受的第一件研究工作是著名经济学家狄超白所长交代下来的,他叫我去国务院“五办”找武博山先生接受一项任务。到“五办”后,武先生安排我写一篇关于税制改革的文稿。他讲了他的主要观点,讲完后指示我按他所讲的意图,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基础上拓展成一篇可以操作的研究报告,写好后交给狄所长。

回来后,我反复思考武先生所讲的要求,先拟了一个写作提纲着手写作,结果我发现自己只能运用所学的理论进行抽象说理来表述武先生的观点,至于具体的改革对策建议,我根本没有能力提出。由于只限定三天交稿,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我觉得十分尴尬,向所里的老同事求助,可是他们帮不了我的忙。没办法,我只好去找狄所长报告,说我没有水平完成武先生交办的任务,准备接受他的批评。没想到狄所长听我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他对我说:“没有能力完成不要紧,这件事情就不用干了。你回去干别的吧!”回到办公室之后,我心中仍然不安,想会不会因为任务没有完成所里不要我了。

第二天,狄所长又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很客气地对我说:“请坐!我想和你讲讲治学道路问题。既然你来到科研机构,就应立志使自己成为有成就的科学家,才不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最近,我了解了一下你的经历,你在大学时学习成绩十分优秀,是全校少有的几名获得全科5分的学生,毕业论文也得到了老师的好评。但是,你学习的都是书本知识,实践知识十分不足。当然你在农村长大,干过农活,又从小参加了解放战争时期基层政府的工作,后面还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这些实践经验虽然宝贵,可是并不能适应你现在所承担的经济科学研究工作需要。再反思你为什么不能完成武先生交给你的任务,原因就在于你不懂工业实际,不懂商业知识,更不懂财政和财务实践知识。我认为你的研究工作路径应该从调研起步,先熟悉国情并大量积累经济实践知识,增加感性认识。希望你能从这次执行任务的失败中吸取教训,不懂实际是写不出可实际操作的对策性研究报告的。你从现在起用两到三年时间,深入基层去调查研究,补上实践知识贫乏这一课,这三年期间不要求你交论文,当然你在调查研究中如果有所发现,有所心得,可以试着写一个调研报告给我。就这样吧!希望你能按照我指给你的这条科研道路走走看。”

与所长谈完话后,我反复思考,觉得所长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我就决心沿着科研之路走走看。因为我是学财政和财务的,所以我首先去财政部门调研。财政部门不仅热情接待了我,还送给我一大批业务资料,并告诉我,他们正要去上海开展税制改革和工商分利的调研工作,欢迎我去参加。从此,我不仅与财税部门结下了不解之缘,它成为我的学习和调研基地,而且在所长的指导下,我踏上了经济科学研究的征程。在同财政部调研班子一起到上海实地调查中,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无法学到的、财政税收实际运行的知识,也学到了许多工业企业的生产与管理的业务知识,并将我头脑中的相关理论知识同这些实践知识结合起来,各个理论范畴从抽象的概念和定义变成活生生的现实,原来在研究中只能进行抽象思维,变成抽象思维与形象思维紧密结合的新思维方法。真有“调研一个月,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回到北京后,我试着写了一篇关于工商争利实质问题的研究报道,报告写成后,我先送给直接领导、我的良师益友——著名经济学家刘国光先生审阅。他看后认为文章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知识,可以打印出来送给狄所长看看。按他的指示,我将文章打印出来送给狄所长,请他批评指正,他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报告留在他那请“五办”人员看看再说,希望我能将调查研究工作坚持下去。

所长虽然对调研报告未加评论,但我感到这个报告可能有点意思。我很高兴,由此得出两条经验:第一,科学研究应当是调查研究先行。从这以后,每当思考理论问题时,我都会立刻与我知道的实践情况联系起来,使我的研究“活”了起来。因此,我进一步体会到书本知识再多,没有丰厚的实践知识是做不好研究工作的。不了解国情,做理论应用性研究所提出的对策建议也只能是灰色的。当然有了实践知识积累,并不意味着可以一劳永逸,研究新课题依然要深入实践调查研究,依然要调研先行。因为实践发展永无止境,事物是不断向前发展变化的。先前积累起来的知识只是过去的经验,如果用过去的知识来解决变化了的新问题,就会陷入经验主义,难以正确认识问题。第二,理论来源于实践,而理论是否正确,还要由实践来检验。所以,每一项研究成果所得出的结论,都必须回到实践中去检验,这样才算是完成了研究的全过程,得出的理论才有希望贴近真理,对实践发挥有益的作用。

开山立论,追求真理

记者:众所周知,您是“社会共同需要论”的创始人,这一理论的提出引发了学界大讨论。当时对您的观点存在很多争议,对持不同意见的学者,您怎么看待?

何教授:“社会共同需要论”理论是以唯物史观为指导,以人类社会财政一般为研究对象的理论体系。它填补了中外学者只研究财政个别而不研究财政一般的理论空白。“社会共同需要论”理论,于1980年在北戴河召开的全国财政基础理论高层研讨会上初露头角,会议结束后在《简报》中将这个新理论命名为“社会共同需要论”,由此引发了学界大讨论。

我认为有不同意见是好事,学术观点的自由争鸣和健康的学术批评,乃是推动理论创新和繁荣哲学社会科学的动力源泉。无数历史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已故著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孙冶方先生关于学术争鸣的一句名言是:“两物相碰会同归于粉碎,两个智慧相碰会迸发出天才的火花”。孙冶方先生在主持科研管理工作中,始终坚持反对学阀,主张包容和尊重与自己学术观点不同的人,努力发动学者之间的理论争鸣,为开展理论争鸣创造良好的条件和氛围。因此,他领导的原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不仅取得了丰硕的、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理论创新成果,而且培育出一大批高端学者和学术领军人才。

在我国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各诸侯国的国君都渴求有能指导他们实现国家富强的理论,因此,他们都十分欢迎有学术成就的人到本国来讲学,充分阐述其理论观点,以便找到利于本国发展的理论,以支持和指导自己的争霸事业。这样就在客观上造就了一种鼓励学术自由争鸣、自由发展的良好社会氛围和社会机制。因此,在春秋战国时期,不仅出现了诸子百家的学术争鸣,创新理论纷呈的哲学社会科学繁荣昌盛局面,也培育出一大批有真知灼见的学术大家,为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留下了光辉灿烂的文化遗产。

秦朝统一中国后,开始实施学术专政,罢黜百家,独尊法家,对持不符合帝王要求的学术观点都一律查禁,实行焚书坑儒的血腥镇压。此后,汉武帝认为,法家观点虽然有利于秦统一中国,但不利于帝王专制的稳定,而儒家理论却十分有利于帝王的专政统治,因此,实行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学术专政。结果导致学者畏于权势的压迫,都采取了对儒家述而不作的态度,致使此后两千多年儒家思想始终居统治地位,整个社会失去了学术创新的动力。

中国共产党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为繁荣哲学社会科学,实行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极大地调动了学术界理论创新的积极性。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后,哲学社会科学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财政学界,为创立适应新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财政建设需要的理论,人人奋进,推出了数不胜数的不同见解的论著。仅在20世纪50年代这十年间就先后推出了许多不同理论体系的财政学新著,有力地支撑了建国初期社会主义财政体系建设和教学的需要。不幸的是,在20世纪60年代至1978年,由于“左”的思潮干扰,学术争鸣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财政学界失去了理论创新的动力和社会氛围,致使除了有关当局肯定的“国家分配论”有所发展之外,财政学的发展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了“拨乱反正”,恢复了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以真理的标准讨论为契机,在社会上又形成了良好的学术自由争鸣的环境,从而迎来了学术发展的春天。

财政学界在这良好的学术发展氛围的激励下,奋力工作,为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再次掀起了财政理论创新高潮,首先勇敢地直指传统的、在财政学界居统治地位的“国家分配论”,将“社会共同需要论”新理论推向社会,以此为契机,财政学界掀起了学术争鸣的高潮。继而,以西方市场经济理论为借鉴的“公共财政论”新理论也勇敢问世,再次引起学术界的激烈大辩论。正是由于有了持续健康的激烈学术争鸣和学术批评,两个新的理论才得以快速成长,对我国财政改革发挥了有力的理论支撑作用。

记者:您从事学术研究已越半个世纪,对我国财政学基础理论发展有何想法?

何教授:我想财政学界应该联起手来创造有中国气派的、中国特色的、完整的、财政一般与财政个别研究有机结合的财政学科理论新体系,为中国财政走向世界创造条件。

遗憾的是,至今一些学者依然坚持旧的研究范式,将三个理论流派看成是绝对不相容、互相排斥的。其实,只要转换研究范式,本着坚持真理但又不固守成见的治学精神,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只唯真理地看待三个理论流派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现在财政学科建设上,三者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在完整的财政学科建设中是完全可以包容的。因为一个完整的财政学科理论体系是由三个层面的理论构成的:财政一般理论体系是基础层次,它是鉴别和认识各个财政个别的特性及运行规律特殊性的尺度,又是财政学科建设的理论基石;第二层次是各个财政特殊的理论体系,它是贴近财政现象形态,用来揭示各个财政个别的特殊属性和特殊运行规律的理论体系;第三层次是最高的一个层次,是关于财政管理理论及方法论的学科体系,是揭示财政体制、财政制度及财政政策构造法则的理论体系。这三个层次缺一都是不完整的财政科学体系,所以现存的三个理论流派,从完整的财政科学建设视角来考察,并不是互相对立的,而是研究实践的不同分工,即分别以人类社会财政体系中的特定方面为研究对象,各自展开不同领域的研究。“社会共同需要论”研究的是财政一般,“公共财政论”研究的是市场经济财政个别,只不过额外涉及国家财政概念一般内涵的研究。三个理论流派在研究中又都兼顾了相应的管理制度与体制及运行效率等问题的研究,因此,可以说现存的三个理论流派的研究成果,已初步覆盖了财政一般与财政个别有机结合的完整学科体系的三个层面。只是三个理论流派的研究都远没有达到完善地步,甚至还存在研究的重要空白。

例如:“国家分配论”没有对不同社会制度下的各个国家财政特殊性和运行规律的特殊性进行系统研究;“公共财政论”忽略了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财政特殊性及其特殊规律的理论研究,因此并没有真正构造起中国特色的公共财政理论体系;“社会共同需要论”的理论体系依然有不少研究的空白点,如此等等。因此,在当前财政研究中,财政学者们只要转变研究范式,把研究的视野转移到人类社会财政发展全部实践上来,正确把握财政一般与特殊的关系,即以考察财政的共性与一般规律为依据,考察财政个别的特性和特殊规律,将三个流派的理论体系进行梳理整合,纠正其理论认识的失误,并填补其研究的空白,就可以取得我国财政学科建设的重大突破、重大理论创新,构造起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全面的、完整的财政学科理论新体系,为中国财政学走向世界创造坚实的条件。

记者:结合这么多年的学术研究经验,您对现在搞学术研究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议?

何教授:建议谈不上,谈点多年来的治学心得,供参考吧!

第一条,做学问必须首先做好人。不少做学问的人都推崇王国维大师的治学三个境界,认为个人治学要做出艰苦努力和付出,才能取得学术收获。然而做学问,做好学问,除了要经过王国维所说的三个境界外,更重要的是人的高素质,就是说做学问首先要做好人。孔子曰:“修身治国平天下”。修身是做好学问的前提,修身就是要树立科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要有一颗淡泊名利、甘于平凡,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坐得住冷板凳,心无旁骛的、为国家和人民利益献出毕生精力的赤诚之心。马克思之所以能完成伟大的著作《资本论》,除了他的天才和勤奋,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树立了科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为了天下劳苦大众,放弃了自己完全可以取得的功名利禄,忍饥挨饿,耐得清贫,四十年如一日为人类谋幸福的赤心不改;司马迁为真理不畏艰险,耐得清贫,不顾个人安危,历时十八年撰写了不朽著作《史记》。因此,励志做学问者都应学习这种精神,方能取得有益于人类的学术成就。

第二条,社会科学工作者做学问要调查研究先行。简单地说就是要以马克思主义实践论、认识论为指导。毛泽东同志对理论工作做过定性说明,他说:“马克思在实际斗争中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研究,概括了各种东西,得到的结论又拿到实际斗争中去加以证明,这样的工作就叫做理论工作。”搞一个研究课题,仅仅是翻翻几本书,上网搜索一下,然后坐下来关门苦苦思索,不可能得出有真知灼见的理论创新之作,也做不出能指导宏观决策的研究成果来。我所完成的对策性理论成果中,凡是认真按照马克思主义实践论去做的,无一不被有关政府当局采纳;凡是没有认真去做的,尽管媒体欢迎并刊载,但对改革实践都没有起到真正的理论支撑作用,最多发挥点宣传作用。

第三条,科学思维,即要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用其立场、观点和方法进行思维,切忌片面。对研究的课题要全视角地考察和思考,得出结论时要换位思考,站在反对者的立场上对自己的结论进行拷问,看是否站得住脚,敢于思维,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即不怕权势、不怕权威、不迷信书本知识,用于探索真理,用于坚持真理,但又不固执己见,勇于吸收反对自己观点人的有益东西。如果讨论中发现自己的结论不全面或者错了,要闻过则喜,勇于修正或改变自己的结论,服从真理。

第四条,要谦虚,善于从别人那里学习长处,不耻下问,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人不可能什么都懂,必有自己的短板。孔夫子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的每项较为成功的研究成果,无不是经过求教诸多的老师才取得的。例如我的《理论财政学》专著,它涉及社会发展史学、人类学、民族学、考古学等学科知识,这些知识对我来说都是短板,仅靠翻阅书本无法满足我的研究需要,唯一的途径就是找这方面的专家请教。为此,我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找这方面的专家请教和探讨,并到史前遗址去考察,向遗址管理者请教,以取得实证资料,才逐渐形成财政产生于史前的结论。以我的经验,做好一项学问,取得好的成果,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总是在众多人的直接或间接帮助下才得以成功的,做学问千万不可固步自封。

第五条,要积极借助和欢迎学术批评。健康的学术争鸣和学术批评,乃是推动理论创新的动力。我的那本《理论财政学》就是经历学术界几年的热烈的学术批评和学术争鸣的推动和帮助才完成的。

第六条,要有正确的研究方法。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辩证唯物主义是指导我们社会科学研究工作者从事研究的最基本的科学方法。我们必须牢牢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宇宙观和方法论,以它来指导科研工作。

第七条,要不断积累和充实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古人说“读破万卷书”,书本知识是前人实践知识的积累,非常重要,但真知来自实践。对研究工作者来说,实践知识更为重要。只有通过到实践中调查研究取得第一手材料,才能不断地充实自己的知识,才能为理论创新提供物质性支撑。最后,用一句话来结束我的治学心得:“凡事欲成功,必须付出代价——奋斗”(爱迪生语)。

何教授指导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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