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冉利敏
不敢超凡,但求脱俗记画家邹家驹的艺术风采
文·图/冉利敏
邹家驹,1944年生,江西丰城人。1968年毕业于景德镇陶瓷学院美术系。现为中国书画家研究会会员,中国美术教育研究会会员,江西省美术教育研究会常务理事,江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漆画作品《晨妆》获中国铁路美展一等奖。连环画《野猪林》获中国铁路美展二等奖。漆画作品《良宵》参加达卡五届亚洲艺术双年展。国画作品《跳月》入选“2000年世界华人艺术展”暨现代中国艺术家东京作品展并获奖,为世界华人艺术精品典藏编委会收藏。
时间定格在2012年10月27日,现定居于我国瓷都江西景德镇的邹家驹先生在赴京巡展陶瓷艺术作品的列车上给我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曾几何时,瓷画火了,价格一飞冲天。上世纪60年代与邹家驹先生同毕业于景德镇陶瓷学院的同系校友黄云鹏(中国当代仿古瓷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以及同班同学舒惠娟(景德镇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当时早已在艺术界声名鹊起、富贵有余,而同样身怀绝技的邹家驹先生也并未暴富。
我认识的这位邹家驹先生,是一个非常低调的学院派瓷画家,尽管画工了得,作品获奖连连不说,以中央国家机关,以及海内外私人收藏家收藏着实不少,但他并没有投入暴涨的景德镇瓷画商业大潮,而是将自己的瓷画推到流水线上成为“一条龙商品”。面对功名利禄,他不急不燥,心平如镜,坚持每年只出几件作品,余暇就踏青访友喝茶论道。
他说喜欢这样一介布衣的状态,绿水青山,仙风道骨,古意盎然,画山画水画瓷瓶,悟风云悟翰墨,过着平头百姓自由自在的生活。
每逢节假日,当我收到太多短信云云,自觉落入俗套,而邹家驹先生必是自作小诗一首,风轻云淡,甘醇清爽。
对于自己画家兼诗人的角色,邹家驹先生是这样理解的:一介草民,名不见经传,草根一族。所谓“诗言志”,唯见心存其淡泊,不见志存其高远。史论有云:“文自胡说起,诗自打屁来”,没有任何豪言壮语,有感而发,无病呻吟。不求高古而华丽,力求通俗而传情,尽量规避那些只有在词海中才能觅到的文字,所以也就古诗“不古了”。可见诗作也无名堂也。爱诗如爱画的他将历年所作二百余首整理选编成集,并题名为《无名堂诗抄》。
2009年那年,邹家驹先生参与了江西景德镇“红楼”陶瓷艺术展,当时社会各大媒体均作了报道,好评不断。艺术展结束后,邹家驹先生和志趣相投的三个师兄吴仁赣、管兆平、李纪彬相约成立了“红楼陶社”艺术沙龙。取名“红楼陶社”,缘于这4位年逾七旬的老艺术家对当年母校景德镇陶瓷学院,原最早的美术系教学楼的那幢红砖黛瓦俄式小楼的无限追忆。
家驹先生坦言:“红楼”为景德镇陶瓷学院美术系的学子们打下了中西文化基础,在以后四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教学相长,孜孜以求。于画不敢懈怠,苦耕不辍;于学中西兼备,新旧不避;创新不忘传承,传承不忘师古。
半个多世纪以来,坐落在学院老校区西北一隅的这幢“红楼”培育了一代又一代学者、艺术家和陶瓷艺术骨干。家驹先生在陶瓷艺术的追求中力求保持自己所长,形成独特的艺术风貌,在风格上追汉唐力求大气,不敢超越,但求脱俗。
他大学时期,陶瓷班上只有1 4人。那时学艺条件非常艰苦,没有模特,他们就模仿上届同学,同学之间脱了裤子互相学画,尽管自给自足,自我学习,但他们学得认真,画得拼命。说到裸体画,曾经在刘海粟时代就有过极大争议,但是艺术是不容许有羞涩和拘束的。而这些班上的大男孩子,大家对裸体绘画艺术的认知与实践,有没有不好意思啊?邹家驹先生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那一代人就是那么单纯,简简单单的过来,除了对艺术的喜爱,别无杂念。
因此,上世纪60年代景德镇陶瓷学院陶瓷班毕业时,奔赴全国各地的学生如今大多成为了教授和瓷画工艺美术师。尽管成就斐然,但家驹先生依旧谦逊低调,不炫耀,不膨胀。依旧平凡得如一介“草民”。
谈起过往的艰苦岁月,他才兴致盎然,他说:“虽然过去日子很苦,但我却觉得弥足珍贵,因为艺术源于生活。我曾经是共和国最早的红领巾,经历共和国的各个时期,做过工人,也游历过祖国的名川大河,做教授期间,连续多年带领学生到全国各地古村落文化遗产写生采风,这些经历都成为我厚实的生活积淀,也是我的创作动力。
邹说:“那时候学院很多同学不喜欢陶瓷,以为那仅仅是手艺,与其他绘画艺术难以媲美,也因为那时陶瓷的地位远不及现在,但身为班上团支部书记的我比较关注陶瓷,到处去翻资料,研究古法。”
在校期间,赶上“破四旧”,家驹先生认识了部所的一位研究结晶釉的老师,建立了比较好的关系。“破四旧”结束后,那位老师无私奉献出了多种釉料的手稿。
“后来我又想方设法,四处查找,收集整理了一些釉料配方,花了许多年后编撰了一本《晶莹记》,为保证配方有效,我把那些釉料配方拿到学校窑炉一一试烧,结果全都烧成了,多年的心血总算有了圆满的结果,这无疑是一本陶瓷界的‘葵花宝典’,既是对传统工艺的保护,也是对传统技艺的传承。后来有一位同学因为我的那本书帮他获得了省高工职称。这种红袖添香、成人之美,难道不是一件人间美事么!”
毕业正值“文革”,家驹先生第一次分配,被分到部队农场炊事班,拿画笔的手开始养猪通烟囱。以后又面临再次分配,他选择了铁路,因为觉得铁路饭碗比较铁。可不曾想却被安排修铁路,经常冒着60摄氏度的钢轨温度架枕木,劳动强度特别大。修了路又去巡道,每天几公里铁道走到头,根本没法偷懒。
俗话说“东奔西走不如一技在手”,改革开放后,奔跑了一大圈,邹家驹又回到了原点,拿起笔画画。
或因他跟着铁路跑的缘故,他的画题材广泛,样式多变,奔放豪迈的名山大川仿佛流淌于画面之中,其气势宏伟而精妙,辅以点睛之题。
家驹先生特别希望景德镇在瓷艺上能加强文艺性批评,这样既可以提高品位,亦可引导市场。在这个充斥快餐文化的时代,他自言决不将就市场。虽然“红楼陶社”的艺术家都年届古稀,但仍然想继续在陶瓷艺术上进行不懈的探索。
追梦千里赴京畿,春花过后盼秋实。
心如平湖起涟漪,何求浮华与功利。
从艺五十人已老,唯愿能入时人眼。
恰似梨园一仗藜,一扫门风出藩篱。
一个艺术家的心灵不为金钱名利所牵绊,那他的作品必是洁净高雅,超凡脱俗,这是通识,也是艺术者的人生追求。
编辑:沈海晨 map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