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考试

曹延标

“同学们，从明天开始，我们要进行一次特殊的考试。”白老师话刚说完，同学们迫不及待地问开了：“白老师，什么特殊的考试？”

“这次考试，我们不考语文、不考背诵、不考……与知识有关的东西。”白老师故弄玄虚

大家不知白老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竖起耳朵等着听下面的内容。

“这次考试重在考同学们的生活能力，比如买东西。监考老师为你们的爸爸妈妈，看谁最会买东西、打分标准是：公平交易在六十分到八十分之间：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可打九十分以上：花最多的钱买质量不好的东西，也就是说，受人蒙骗，可打不及格……”白老师又反复强调，“如果出现违规现象，成绩不但不及格，我们还要从严处理。我们的原则是：不能被人骗，不能坑害人。”

“老师，你这不是叫我们斤斤计较吗？我大方惯了，还真的小气不起来。”王星说。

“这不是小气。王星，你在用父母的钱时，想到过钱来之不易吗？”

看王星摇摇头，白老师说：“这就对了，我们在花钱时，要多想想，这钱来得不易，要懂得珍惜。”

星期六，白老师班上的学生各自行动起来，他们来到街上，有的臂上挎着篮子买菜，有的手提小包买鞋、买衣服，还有的爸爸妈妈不放心，陪护着。

孔燕提着篮子风风火火地来到菜市场，走到肉摊边，像奶奶说的那样，先看看肉。在买肉之前，爷爷奶奶曾教过孔燕怎样识别好猪肉和病猪肉。眼前的猪肉，瘦肉不是粉红色的，而是红色的，孔燕真是分不清楚是好猪肉还是病猪肉，她傻乎乎地问：“这猪肉好吗？”

“当然好了。”卖肉的随口答道。

“你可别蒙我。”孔燕说，“我的皮肤不好，如果是病猪肉，用过药的，我吃了会有反应，如果出了问题你可要负责任。”

孔燕说得是真话，半年前，她奶奶在街上买了一块猪肉，瘦肉多，非常好，包饺子吃，一家人只有孔燕吃过饺子后，皮肤瘙痒难忍，嘴唇发肿，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过敏反应，用了药才治好。医生说，奶奶买的猪肉可能是病猪肉，用过药，而孔燕对这药水过敏。

“那……你到别处买吧。”卖猪肉的怕出问题，打发她走。不用说，这是病猪肉，卖肉者心虚。

孔燕来到另外一个肉摊边，当卖肉者保证这不是病猪肉时，孔燕开始和他讨价还价。

“8块钱一斤，你卖不卖？”

“小孩比大人还会谈价，10块钱一斤，不谈价。”

“9块，不卖就算了。”孔燕转身就走。

这是奶奶教孔燕砍价的绝招：如果砍价不成，假装离开，看卖者的反应。孔燕以为她一走，就像奶奶说得那样，卖肉者会叫她回来，便宜点卖给她。谁知她错了，卖肉的没有叫她回来，看来这肉的价格是不可以砍的，孔燕只好折回来。

卖肉的动作非常麻利，割下一块肉，放在称上一称。孔燕付过钱，她不放心，又找别人的称称一称。

“妈呀，少了2两。”孔燕拎着肉找到卖肉的，“你再称称看，够数吗？”

“你这孩子，真会计较。”卖肉的把肉又放在盘子称称，随手割了一小块，说，“现在行了吧。”

孔燕走后，王星、耿亮等同学都来了，他们不再为砍价感到脸红。

几天后，大家的成绩出来了，白老师接过家长打的成绩，认真地看起来：“孔燕85分……”

当白老师读到印小辉95分时，同学们“哇”地叫出了声。

“印小辉，你的成绩怎么这么高？买什么东西让你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老师不明白，“印小辉，你说说。”

“我到服装店买衣服，一身衣服，标价200元，被我砍掉150元，你们猜，多少钱被我买下了。”

“这还用问，50元。”印小辉有意卖关子，同学们替他回答。

“你真了不起。”白老师夸赞他，“看来商家也想把衣服脱手，也许亏了哦。”

白老师接着读成绩，当他读到李雷0分时，停了下来。白老师感到奇怪：李雷家里生活并不好，柴米油盐都是后妈让他买的。就买东西而言，李雷应该比别人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老师问李雷，“这分数是你爸爸打的吗？”

李雷点点头，便讲起了他的故事：“昨天，我到街上买菜，在菜市场门口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她手里拿着许多康乃馨，花瓣上还有许多露水珠。看见我，小女孩便走上前，对我说：‘大哥哥，买花吧。我摇摇头。小女孩缠着我不放，我只好给她解释：‘我身上只有十块钱，用来买菜的。”

女孩哭着说：“10块钱一束，买人少。如果花卖不出去，老板会打我的。”

“那你把价格降一下，或者你就别卖了。”

“那也不行，我是外地来的，家里穷，念不起书，出来打工，老板可厉害了。完不成任务就不让吃饭，少卖一毛钱就挨打。你看我身上的伤……”小女孩卷起裤腿给我看。看着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我实在不忍心，只好买了一束花。回到家，爸爸看见我手中的花，很生气，不管我怎么跟他解释，他总是不听。我的能力测试表在他手上，他就给我打了0分。

故事讲完了，李雷走上台，把一束康乃馨送到白老师的手中，说：“我早就想给白老师献花了，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接过李雷手中的花，白老师沉默了一会儿，非常惭愧地说：“本来，我只想测试同学们的生活能力，却忽视了另外一个方面，其实美好的品德比什么都重要。这花我收下了，谢谢你——李雷同学。”白老师收起了能力测试表，不再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