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爱情里有一段完美的破绽

2013-06-11 05:04
爱人坊·金版 2013年5期
关键词:医疗事故婆婆老婆

我们给你讲述的是最让我们感动的故事,也许它并不精彩,但它直抵心灵。在这些爱情中,隐隐约约的,你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A

结婚第二年,老公到澳大利亚读博士,我有了情人。

我的情人叫苏岩,37岁,已婚,公务员。在这个社会上,像他这类人是个薄情而又纵情的群体,但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各取所需。

苏岩最好的朋友叫李乔伟,是他忠实的小跟班。他发明了一套只有我们三人才懂的语言——如果我想苏岩了,我就给他发短信,以李总开头。而后由他给苏岩打电话,扯各种幌子骗他老婆;如果忽然有事取消约会,我就再给他发条短信,以刘总开头。

李乔伟的老婆从不盘查他的短信,我和苏岩出来玩,经常带上他。他叫我嫂子,会周到地给我端茶斟酒,并且人前背后体贴地替我周旋。我们有共同的隐秘的快乐,那是特殊的友情,因为沾染些隐晦的内涵而比哥们儿更容易有义气。

三年后,老公回国,我和苏岩平静地分手。

女人遗忘的能力是很强的,当她从良后,新生活从此阳光明媚。她相夫教子,过寻常的生活,满脑子只是柴米油盐、子女的喜怒哀乐、老公改不掉的坏习惯、朋友的八卦以及难以处理的婆媳关系。

只是很偶尔地会在某一个瞬间,我忽然想起自己的某一个口头禅,其实是跟苏岩学的,原来他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当然,这种怀想,绝对没有美好或者感恩的心情。只有不为所动的正常,波澜不惊,不过隐隐还会有一些极其轻微地对那段历史的憎恶。

就在这些感觉越来越淡,越来越令我怀疑过往只是场幻梦的时候,我接到了李乔伟打来的电话。

很虚伪地寒暄之后,他吞吞吐吐地说,他爸爸脑袋里检查出来长了恶性肿瘤,住院了。他问:“你婆婆不是副院长吗?”

真有生活,太符合现在这个社会了,他们这个职业群体的人最擅长利用这种关系吧。而且已经擅长到连这样遥远而尴尬的关系也要翻出来动用一下。

我正要回绝,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他憨厚有趣的一张脸。嗯,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再说行个方便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还有,我和他没有半点暧昧,帮他我不应该有罪恶感,对吧?

是的,我答应了。

B

老公听说是朋友的爸爸住院,还是绝症,便一本正经地教育了我:“仅仅走个后门,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是不够的,我们怎么说也得买点礼物去看看。”

正巧李乔伟打电话来说要请我全家还有主治医师吃饭,以表示感激。实在无法推脱,我便忐忑地跟老公一起去买了个大水果篮,拎到病房去看他病榻上的爸爸。

李乔伟憔悴不堪,一看见我们来了,马上满脸堆笑:“这就是你老公,哎呀久仰久仰了。以前总听王曼说起你,从来不肯带我们见见,原来这么一表人才,这次的事真是劳你们费心了……”

我僵硬地笑笑,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到底还是给两边的人马画上了交集。

去吃饭是必须的了,不吃会让老公和婆婆生疑,因为任何感激一向都是以吃饭作为最基本的酬谢。何况哪有他单请医生而中间人不到场的道理?我开始有了一丝丝隐隐的后悔,我无比担心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破事会节外生枝。

在酒店落座后,婆婆出于客气,便开口问道:“小伙子,结婚了吗?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不一起叫来吃饭呢?”

他推说妻子工作忙,这会儿出不来。两分钟后他手机响了。一接电话他就站起来往外走,但是我们还是听到他在轻吼:“不是说让你自己在外面吃吗?”

老公和婆婆都是热心肠,等他折回来,他们便快人快语地说他:“让你妻子一起来吧,既然都是朋友,不必弄得那么生分。”

我头皮有点发紧。

我们相处三年,我无数次听他说起家里的老婆,但从来没见过。因为他认为她只配在家里做饭带孩子,没有资格跟他分享五彩斑斓的生活。

他每次出来跟我们去KTV玩、拼酒,或者是去旅游都没带上过她,那样的场合,谁会带老婆呢?最重要的是,他的婚姻生活顯然过得很小心,他深知让家庭生活和睦的办法是永远不让她看到他的狐朋狗友。

老公继续做好人:“让她来吧……点了这么多菜,咱们几个人怎么吃得完?不要浪费了。”

非常非常复杂的一瞬间,李乔伟把目光瞥向了我。只一眼,却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复杂。而在这一刻,我也正紧张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四目相对之时,原本和谐的宴席忽然电光火石一般被小小震动了一下,连一旁一起来的医生都看出了端倪,半开玩笑:“你看,让你叫你老婆,你看别人干什么?”

婆婆却没有笑,是我太敏感,还是她真的能够感受到我的紧张?

可是我又在紧张什么?我无非是怕他的现实生活与我的现实生活交融。但我们千真万确是朋友关系啊,不可以交融吗?

我们都知道,从那种朋友到这种朋友的互换过程,是煎熬而尴尬的。我硬着头皮笑:“让她来嘛,有一次和刘总吃饭,我见过她的,就是没存她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他还记得李总和刘总的故事吗?

他马上回答:“她这会儿在开发区,就算打车过来,我们这桌饭也凉了。”七嘴八舌的,这件事终于被岔过去了。

忐忑不安地吃完了这顿饭,我感觉到异常疲惫。李乔伟就像我生命中一个巨大的破绽,横在这城市的中央,汹涌的人潮退去,破绽必将弥现。

C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我到幼儿园去接女儿放学,幼儿园的地址就在婆婆工作的医院旁边。我把孩子抱上车,很巧合地就看到拎着个饭盒,骑着电动车的李乔伟。

我按下车窗:“送饭哪?”

他马上停下来:“哎哟,你孩子在这儿上学?这幼儿园不好进呢……”我怕他又要找我托关系,连忙打岔:“我们能进来,也是她爷爷排了一夜的队。”

他哦了一声,明显有点失望,倒也说了句忧伤的话:“我们关系好的时候,都是才结婚不久,那么单纯,哪儿有这些市井的事儿啊?我爸的事儿,真的是要谢谢你啊。”

他告诉我,他爸爸明天手术,我点点头,开车走了。我离过去的生活真的远了,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又不像是陌生人。这纠结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上班,忽然婆婆打电话来,十万火急:“你跟李乔伟是什么关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等我想好怎么编排,她立刻说:“发生了医疗事故,李乔伟一家现在都在医院闹呢,要了天价赔偿。”

我当时真恨不得撞在桌角上一了百了。

第一件事是去翻苏岩的手机号。毕竟开颅手术本身就风险巨大,李乔伟的父亲患的原本就是绝症,医疗事故又不是谁故意为之,他这样不讲义气,后悔已晚。那么苏岩能卖我这个面子吗?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打过去,他佯装诧异:“哦,哦……陈书记啊,你好你好,你怎么换号了啊……”我两眼冒火,听出两个事实来。

一是他如此镇定必然是知道了李乔伟的爸爸出了事;二是他不方便,是和老婆在一起还是和情人在一起?我没有时间来探究这个。只是这冷冰冰的事实,令我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是的,他们玩弄了我,他们利用了我。一旦涉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可以跟我撕破脸皮,任何情面都不讲。

我绝望地开着车到医院,李乔伟坐在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呼天抢地,老人的尸体他们一家人也不让抬走。保安全部出动了,记者也来了。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李乔伟目光如刀:“这就是你说的最好的主刀医生?陪我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连一个帮助过他的人应该得到的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因为在提出赔偿要求之后,他就骂了我一句:“你这个婊子!”

婆婆冲上来拦我:“你别过去,他现在刚死了亲人,情绪肯定失控,骂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我再次嚎啕大哭。

D

医院开始找司法部门做医疗事故鉴定。

等待的过程,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变得异常脆弱,经常会在睡着的时候遽然惊醒,无数次挣扎着想告诉丈夫真相。我早知道李乔伟是个隐患,他老婆没出现只是小事一桩,更大的惊惧在后面。可是谁能料想到事实天大,让人无从招架?

痛苦之中,不明真相的丈夫反而总在安慰我:“有些朋友只是你把他当朋友,但是他并没有把你当朋友,你还是太单纯了……这事儿医院会处理好的,这么大的医院哪能没点医疗事故呢?”

一个半月过去,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医护人员在手术过程中的所有程序都符合规定,患者的意外死亡是不可抗因素。

我感叹苍天有眼!

丈夫打来电话:“李乔伟今天要来医院结算手术费,怕今天再出什么意外,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吧。能劝就劝劝,免得又让咱妈受连累。”

我无法推脱,只能说服他,由我一个人去。

我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前瞄了一眼,李喬伟和一个扁脸的女人坐在一起。看到我,李乔伟指了我一下,跟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拿着费用清单走了出来。

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那个女人向我投来无比鄙夷的一瞥:“真够贱的,自己的男人出国了,你那地方就一会儿也闲不得?”

我怔怔地站在那儿,没有了力量还口。还好他们这一次没有再闹,事情平息下来了。

只要如此,我不在乎自己再受多少委屈。我远远地跟着他们,看他们离开医院我才离开。我对不起婆婆太多,所以再也不能让李乔伟惹来麻烦。

我想,想点好事吧,让自己开心一点。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会理苏岩和他认识的所有人了,新生活就要正式开始了,不是吗?

但还是一面想一面哭了,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原来我在李乔伟心目中,就是因为我曾经做过不道德的女人就成为他随意抨击和出卖的对象?

我真的不是他的朋友,过去不是,永远也不会是。因为我们是那样特别的关系,那些曾被我以为是五彩斑斓的日子,统统都是表象。如果连情人都不值得信任,他的朋友又何以值得?

是的,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一个男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当真情不在,请你一定不要迷信他的朋友,他们只会成为你人生的破绽。

(责任编辑:九公主jinbanairenfang@163.com)

猜你喜欢
医疗事故婆婆老婆
老婆饼
别把婆婆当成妈
别把老婆丢掉
你知道老婆饼的来历吗
潘耀平是否构成医疗事故罪
医疗事故鉴定怎么改进
驾照
献给婆婆
四川省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工作的实践探讨
医疗事故的法律责任与鉴定结论的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