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林朗的第一夜及最后一夜

薛红袖

《爱人坊》箴言：“处男”这两个字，在有心人那里是宝，在无心人那里是草。

十六岁的林朗还是个处男，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并不知道“处男”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在有心人那里它是宝，在无心人那里它是草。

他第一次见到梅姐的地点，是他假期在快餐店打工时负责送外卖的一家公司。梅姐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很贵气的一个女人。

第一次见她，她披了皮毛的大衣，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滑的脖子，挂了长长的耳环。化着热闹的妆，眼神却是寂寞的。

当他小心翼翼地拎着便当盒推开她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对街正在造一栋新楼房，美丽的景色正在一点一点地切断分割。

而梅姐，这个美丽的女人，正倚靠在处于分割点中心的一扇落地窗旁边落寞地吸烟。这幅情景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这个女人不知缘何让他心生怜惜。

那天他骑着送快餐的自行车晕头晕脑地回家，车流人流在身边擦出无数的影子也不自知，思维仍停留在那个美丽女人冷艳的侧影上。

林朗回到他打工的暂住地，这是一间由快餐店后厨改成的简易宿舍，算上他一共住着四位小伙子，都是二十来岁正当年的年纪。林朗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哼哼呀呀的声音。

未经过人事的他听得一头雾水，遂好奇地推开门，这下子弄得脸红脖子粗。原来那几个成年工友正围在一起看A片，彼时屏幕上正有一对男女赤裸裸地缠绕在一起。

工友程仔很热络地拉他到电视机前观摩，林朗臊得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看。他这时才知道，男人的生理器官是可以无限变大的，他们是那样和女人在一起的，一切都是那样那样的……

他自小出生在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家教森严的人，是断然不会让他知道这些的。

那一晚，他破天荒地梦见了梅姐，而且他梦遗了，这让他觉得羞耻。

周一去上课，因晚上没睡好，他显得无精打采的。女同学小优很关心地问他怎么了，还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失眠的原因是万万不能说的，林朗的脸一红，用话随便地给岔了过去。

小优喜欢林朗，全班的同学几乎都知道，可林朗打心里瞧不上这个年纪的女孩，他觉得她们肤浅造作，没有深度，所有女孩的榜样都应该是像梅姐那样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他故意磨蹭晚走了一会儿，自己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写了一篇关于暗恋梅姐的日记，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可第二天早晨，所有的同学都心怀鬼胎地问他梅姐是谁？他的头轰地炸掉了，快步跑到教室，这才发现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林朗暗恋骚女人，不要脸！

那一刹那，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他的脑子上，他在教室里狂喊：是谁？是谁写的？谁这么无耻？偷看我的日记？小优鄙夷的眼神从角落里射出来：无耻的应该是你吧，才多大点年纪就知道爱情了？

是小优！林朗做梦也没料到居然是她将自己的秘密传得人尽皆知的。

林朗一下子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了一个偷窥已婚女人的变态狂。他在学校变得声名狼藉，迫于同学们鄙视的眼神，他不敢去上学了。

程仔知道了他的烦恼安慰他，哥们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爽一爽。因为日记事件，他当时整个人乱得一团糟，便没有反对，但没想到晚上程仔居然带他来到了一家洗头房。

他当然知道这种地方，一到了晚上便灯红酒绿，有各色浓妆艳抹形迹可疑的女子出入。

但他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穿着暴露的叫阿如的洗头妹把他关在了一个格子间里，然后开始脱衣服。

他想逃，但眼前白白嫩嫩的女人身体让他变得激动。他想起了A片上的那些情节，這让他的身体瞬间就变得硬了起来。

阿如嘻嘻地笑了起来：哟，还是个雏呢，姐们今天捡着了，不收你的钱！然后张开双臂牢牢地抱住了他。

他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属于女人身上的体味，这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但当他碰触到那女人的一对豪乳时，他身上立刻就着了火。

他按照A片中的记忆以及那些男人的套路，横冲直撞地冲进了阿如的身体。阿如高一声低一声地叫了起来，也不知是享受还是难受。

可他的身体仍憋得难受，找不到释放的渠道，一直都没有射精。到了最后，阿如一把推开了他，你有完没完，想折腾死老娘啊？

这事传到了程仔耳朵里，让他敬佩得五体投地：行啊，第一次出山就让那娘们求饶，哥们真有你的啊！

林朗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他只觉得羞耻。而且睡过女人后，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下体胀得难受，像是有什么冲不出去一样。

林朗再一次在送外卖的公司里碰到了他心中的女神梅姐，她依旧妆容精致，高贵端庄。林朗站得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就像天使一样不可亵渎。

他拿着她叫的外卖，很小心地捧在胸前。他知道，她每次都会叫上一碗冬瓜莴笋汤，这是一款美容瘦身汤。知道她爱吃莴笋，他特地多放了几支。

他看她进了她的办公室，他远远地跟了过去敲门。推门进去，他看到他的女神正在伏案对着电脑敲击键盘，他将午餐放在她的桌子上，恭敬地说：梅姐，您的午饭。

梅姐点点头，侧脸很美，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他将眼风掠过电脑屏幕，然后转移到她的胸口上。

一瞬间他惊呆了，他看到了她完美的胸部曲线，那是任什么都无法遮挡住的山山水水，在他的眼里显出美轮美奂的轮廓。

梅姐偶一抬头，看到他正痴傻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看，脸上便显现出了一丝不满，再看他穿着沾满油渍的工作服就更让这不满转换成了鄙夷。

她啪地一合电脑，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当林朗从梅姐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天碎了。是她眼中的鄙夷深深刺伤了他，他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回到打工宿舍，林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上次的那个洗头妹阿如，她正和程仔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交头接耳。一看到他进屋，两人立刻有所顾忌地噤声不语。

程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还以为你有多么无敌呢，居然能让阿如讨饶，原来是身体有毛病！

旁边的阿如也看着他，将窃笑隐在眼底，但那明目张胆的嘲讽还是让他如针芒刺背。

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一把揪住程仔的衣领：你说谁有毛病？

程仔个子矮小，断不是他的对手，高一声低一声地讨着饶这才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原委：原来阿如在那一夜发现他是包皮过长，而包皮过长是不能射精的，这也就难怪他那次忍得那么辛苦了。

林朗的脸渐渐变得惨白，程仔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安慰他：哥们，别急，包皮过长不是什么病，做手术就可以痊愈，你别有心理负担。

但是林朗没理会程仔，他狂叫一声，冲进了夜色中。

林朗开始憎恨这世上的一切，他尤其憎恨小优，是小优把他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生理的缺憾，心理的失落让他陡然觉得人生没有意义，这极端的情绪让他急需找到一个突破口。

当天晚上，他等到小优放学，顺着黑夜的小路跟踪了她。当小优发现是他的时候尖叫一声夺路而逃，但他用一块板砖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头部，小优软软地倒下了。

他将她劫持到一个废弃的民房里，剥光了她，大大地分开了她的双腿。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还是和上次一样，他依然无法射精，他依然憋得难受。

最后，已然癫狂的他将一只破碎的啤酒瓶塞进了小优的下体。

林朗知道女神梅姐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因为他之前经常给她送夜宵吃。

这回他守在她的办公楼下，默默地盯着梅姐工作的窗子，他已经买好了一张到外地的车票。

他打伤了小优，警察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要在离开前向女神表露心迹，然后去外地隐姓埋名，打工赚钱，治好自己的病后再回来找女神。

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彼时已是午夜，他知道他的女神正在伏案工作。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梅姐清丽的脸在楼道灯光的照映下有些惊异，她说：我并没有叫夜宵，你怎么来了？

林朗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我是来找你的。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紧张和尖利起来：找我？我并不认识你。

他不顾她的抗拒，絮絮地向她诉说着自己对她的仰慕之情，她脸上的惊疑与厌恶在一层一层地扩大。她用手指向门外，声严色疾地说：请你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林朗害怕了，他没想到他的女神会这样的抗拒他，他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边，乞求她能接受他。岂料她居然嫌恶地退后，继而惊恐地大喊：来人啊，有人要强奸啊！

这喊声瞬间让他的脑袋充血，他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强奸犯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是一个有着健壮体魄的年轻男人。

林朗认识他，他是公司的保安姚哥，他送外卖时常常和他打招呼的。

梅姐一看到他便仿若看到了救星，一把扑到了姚哥的怀里，娇声呼救：他要强奸我！

姚哥冷眼看了他一眼，一拳就抡了过来：小杂种，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碰我的女人！

林朗被这一拳打得晃了一个趔趄，他抹抹嘴角渗出的血迹，凄惨地笑了。这就是他的女神，他每日每夜都顶礼膜拜的女神，她居然一直和一个不入流的保安偷情。

梅姐和姚哥看他毫无征兆地狂笑，不由得面面相觑，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狂症。

这时灯光大作，这几个见不得光的人瞬间被照得原形毕露。

梅姐和姚哥向灯光处望去，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是公司老板，一个光头的老男人，梅姐的原配，他正怒发冲冠地瞪视着这对狗男女。

你个贱人！老板一个大耳光煽了过来，梅姐像个陀螺一样滚倒在地。她扑在老板的脚边失声痛哭地解释，无非是自己没有抵抗住年轻男人的诱惑……

林朗站在一旁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表情无悲无喜。

是他向老板通风报信的，那天他在给梅姐送外卖时，无意中看到了她在网上的聊天内容。当时她正在与姚哥调情，字字肉麻直刺他心。

他不但看到了这些，还看到了他们下次偷情的时间和地点。

是的，当时他失态了，惊了好一阵，却并不是因为窥到了梅姐的胸前风光，而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一个让他崩溃的秘密。

而之后的包皮过长更让他的负面情绪雪上加霜，这才做出了伤害小优的举动。

他笑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淫荡的女人？

他狂跑下楼，没跑多久，就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抓住了。听说，小优因为伤势严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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