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我要当林青霞,不用脱也能卖个好价钱

2013-05-30 10:48惜呀惜呀
爱人坊·金版 2013年11期
关键词:柳岩刘海儿性感

惜呀惜呀

壹·乳房

这对傲人的乳房,其实并不健康。从一个不懂“性”的女孩变身为性感女主播,她越发相信“挺起胸膛”的力量。咒骂打不倒她,但,那几颗纤维瘤会。

胸部一侧几条细细的3毫米伤疤不断地提醒柳岩:她随时会失去它们。

躺在明晃晃的手术台上,她曾听到电刀切片刺啦啦地在耳边作响:一颗、两颗、三颗……她数着,医生把它们装在玻璃瓶中,举给她看。她看见“一些暗灰色的玩意儿,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

这些玩意至今还长在她的胸部,在经历了2007年的纤维瘤手术后,它们并没有完全被消除:又是一颗、两颗……像杂草一样。

她不想再上手术台,即使是微创切口,也会在雪白的乳房两侧留下细小的纹路。她决定吃药打针,定期检查——只要它们不进一步发展。

小时候,柳岩很厌恶自己的胸部。16岁前,只穿一件白背心,之后开始穿BRA,那时觉得成为女人很羞耻;18岁,一个女孩在内衣店告诉她:“你的胸很漂亮,可你一点也不会照顾它们,甚至不知道穿什么罩杯。”

手术后三天她的胸部被勒得紧紧的,这反而让她想得开。“做了三天的太平公主,很痛苦,很后悔自己以前说出讨厌自己胸部的话,做女人真的挺好。”

2008年,27岁的她登上《男人装》封面:脖子以下,被黑色紧身衣绷住的胸部露出浅浅一半,白皙而透明,令人浮想联翩;脖子以上是女孩的甜美笑脸、天真懵懂的眼睛、欲说还休的嘴唇,戴一顶可爱的魔术帽——这是中国女主播最大胆的一组照片。

过去,这本杂志的封面女郎要么是冷酷的诱惑要么是张扬的性感,柳岩糖果般的气息是夹杂在萝莉与御姐间的半熟姿态。

封面照片最后是二选一,另一张空洞迷茫,坐在浴室的窗台上,望着前方。柳岩觉得这张更真实,她并不喜欢最终的封面照,觉得笑得好傻。但摄影师最终说服了她:你并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

在重新被《男人装》定位后,柳岩一下找到了自己的标签:性感女主播。之前她面目模糊,人们常常将她与别人搞混。

照片拍摄不久,柳岩录制一档节目,魔术师刘谦特意买了一本《男人装》跑到后台向她要签名。“我第一次意识到,哦,我也很性感。性感有善意的部分,原来我可以变得更女人一点。”

拍完《男人装》,主编告诉柳岩:“从此以后,你需要准备两件事情。以前是少女,喜欢你的是少男,以后会有中年男子打量你,要习惯;第二件事,你可以涨价了。”

2008年前,柳岩的工作是主持发布会和娱乐节目;之后,陆续有手表、汽车的活动找上她。与刚出道时相比,她的身价涨了10倍。

在镜头前,她变得越发自信,走红地毯时,镜头喜欢拍她的胸部,她轻轻摇晃左手的无名指,用可爱传达“不满”。

她与诋毁和不怀好意相处,在被骂作是鸡的时候泰然回应:“为什么骂我却要侮辱鸡?”

她需要提防女人的嫉妒心,所以在同性面前尽量穿着保守。她警惕自己的说话方式,“一个性感的花瓶如果说话太直接,这样的性感就太张扬了,会让男人不舒服。”

对网络的攻击她不会放在心上:“我的胸100%货真价实,请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要攻击我的人格。我的性感没有问题,因为广电总局的尺度就是我的尺度。”

私下照镜子,她不觉得自己拥有一尊美丽的胴体——她不喜欢漂亮衣服,也不爱打扮自己,“花那么多钱买衣服干嘛?浪费钱。”

对合体的装扮,她最高的自我赞美是:“穿着还行。”她不自恋,不会在家中摆放自己的写真照片。

她分得很清楚,身体只是与走红相连:“我腿短,必须穿高跟鞋;我有锁骨,肩宽,最好露肩;我有胸部,上身要包裹住,要显得瘦。”她语气冷静,像在分析一件商品的优劣。

她的性感开放给大众,而不是某个特定的男人。“我非常明白,我就是用来被消费的。”她说,“就算如此,他们在我的胸前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一粒粒纤维瘤仍在她的乳房内缓慢生长——每次听人谈及乳腺癌,她都会格外恐惧。但事到如今,她已经做好随时失去它们的准备。

“反正拍了那么多美图了,至少那些照片留住了它们,现在想起来,真美好。”她的口气故作轻松,仿佛那些旧日的好时光已经和她美丽的胸部一起一去不复返了。

贰·刘海儿

性感妩媚写在胸脯上,乖巧可爱写在齐刘海儿上。每次出镜前,化妆师都要往柳岩的刘海上涂抹发蜡,让前额的头发服帖整齐,以便挡住额头和眉毛,只留下一对忽闪的大眼睛。

柳岩32岁了,还保持着标志性的少女齐刘海儿。近两年拍照,她曾尝试把刘海儿梳上去,或者变成斜刘海儿。年过30岁的女人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做一枚洋娃娃。

2005年,柳岩签约光线传媒,在出名要趁早的娱乐圈,24岁算得上高龄。通过一次选秀比赛,这家刚刚起步的民营娱乐公司给了她一纸长达8年的主持合约。那时,她直长发、前额敞亮、淡妆、端庄恬静。

第一个任务,是在台下和记者争抢某女明星的群访时间,第二次是采访陈凯歌与他面对面聊《无极》。

镜头前,她问:“如果电影失败,会不会有失尊严?”陈凯歌当场暴怒拂袖而去。她呆住,傻笑,想,也许该收拾包袱走人了。但等待她的却是夸赞。

她获得了高层的注意,造型也显著变化:烫染头发、齐刘海儿、眼睛贴上假睫毛,妆容夸张。公司给她的定位是“谐”,小S那种。

她曾主持过一档名为《美人夜来香》的网络节目,这是中国大陆第一档涉及性话题的网络直播节目。

她被要求穿上护士装,跟嘉宾谈论初夜、一夜情、浪女,除此之外,她还要跳舞。每当在线人数下降时,制片人就大喊:“快跳舞,快跳舞。”她很不自在:“我又不是舞娘。”

在娱乐圈,有两种人会被大众看到:一种是被幸运女神吻了额头,一种是经历了苦苦攀爬才获得旁人的认可。柳岩显然属于后者,她没有经历一夜成名,也曾一路打着吊针全国跑。

在漫长的打拼中,她学会最最重要的事:“我就像一个品牌,最初只能先把量做到,被市场认可。如果一开始就高谈企业理想,那太可笑了。”

柳岩曾在博客上写:我要红、要红、要红……“红”的定义是街上有她的广告、杂志里印着她的照片、打开电视有她的节目。

那时,她上街时最喜欢留意灯箱,看谁又代言了什么?她记得一个主持前辈的教导:有字的东西一定要看,不管是指南还是广告,一定对你有用。

柳岩的经纪人张剑斌与她合作了7年——在娱乐圈,艺人的人品往往和经纪人追随的时间成正比。采访当日,站在嘈杂的街头,张剑斌的手机不断响起。

“有一档节目找你,要你去救场。”“不去,我没那么多时间。”“也许能证明自己?”“不去!”柳岩大声重复着,嗓音嘶哑,“我知道那档节目很烂的。”

用了8年时间,柳岩成为光线一姐,也赢得了说“不”的权力。第一份8年合约结束后,公司在上市时又以股权换取了她3年的时光。他们选中了这个女孩,给她提供舞台,使其成名,同时也在榨取一切利润。

最初,参加一个活动,如果她拿1000的车马费,按照规定和公司三七开,再扣去化妆费用和各类杂费,剩不下多少——前不久,她刚在东三环内买了一个小户型,两年前才买车。

曾经,在公司高层的办公室,她哭诉:“我以前在深圳,有男朋友,不愁吃喝,到北京找到了工作,反而没了爱情,连房子也买不起了。”

但收起眼泪,她明白这是游戏规则,即使残酷不公:“其实谁不想赚更多?但一旦毁约,艺人要赔钱赔名誉,甚至被封杀,陷入合约纠纷几年接不了活。其实,哪里都一样,在大公司前,艺人是弱势的。”

前不久,在公司的一档大型晚会上,柳岩提前退场。她发了高烧嗓子失声,请假去打针。她真的走了,高层发飙了。“我打电话她不接,于是我发短信:请你原谅一个32岁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叁·嘴

这张粉嘟嘟的小嘴着实给人一种错觉,以为在生活中,这也是一个爱撒娇发嗲说漂亮话的姑娘,但一开口偏又不是。

2012年1月柳岩主持一个新书发布会,男作者笑称,“不要只注意她的上围,她真的很聪明。”

台下哄笑一片,柳岩娇嗔:“男生笑得太大声啦。”就把这看做表演性的撒娇吧,这种表演在江苏卫视《非常了得》的台上也不时出现。

2011年6月,经历了3次试录,柳岩PK掉了一干男性知识分子,坐上了江苏卫视《非常了得》的嘉宾席。在这档测谎益智类节目中,柳岩的责任是配合主持人孟非、郭德纲。“扮可爱,用女性的直觉调节紧张的气氛。”

柳岩说,“我的作用是被郭德纲挤兑。”真正录过几期节目后,制片人找她谈:“你说话不要太冷静,太像男人,要时刻提醒自己是个女人。”

但她还是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名号“百搭岩”,她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点儿。很多观众发现她其实并不那么简单。“我靠的是逻辑和经验——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总要有一定阅历。”

她圈内朋友很少,对人始终有距离感,当听到一些让她不愉快的话,会牢牢记在心里,下次见面就写在脸上。

问柳岩,喜欢访谈明星吗?

“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好奇,我干嘛要切入别人的生活别人的思想啊?不礼貌啊,我干嘛要问他们这些?”

问柳岩:是不是跟xx关系不好?

“不好,她骂我……我当时要崩溃了,我快被逼疯了。我不会和她吃饭,也不会再和她做好朋友了,她讲过伤害我的话。”经纪人连连使眼色她装作没看到。

“为什么人们就不相信,在娱乐圈,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孩就靠着苦干能获得成功呢?”一位光线的编导问《人物》记者。

相信这点的至少有个台湾主持人吴宗宪。刚进光线时,柳岩曾作为吴宗宪的搭档参与一档节目,她想开口说话,却被制作人骂了脏话。几年后,吴宗宪对媒体说柳岩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毅,是他见过的最为刻苦努力的女主播代表。

肆·男人

“现在,我妈还总提醒我,你就不是嫁入豪门的命,最好找一个有志青年。”

柳岩在湖南出生,家庭条件仅属“吃得饱饭”,有一个哥哥。因为超生罚款,父亲不得不南下打工开车赚钱。

母亲是语文老师,文艺骨干,清高傲骨,对兄妹管教极严。生活中不许讲方言,不能讲脏话,不能贪图富贵。

为了早点赚钱,她中学毕业就去广州学护理,在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当过一年多的护士。后来,母亲得了癌症,需要钱,她通过一档主持人选拔赛回到湖南。

在湖南一年多的主持经历并不美好,总受排挤。2003年,母亲身体好转,她辞职,回到广州打算嫁给上学时交往的男友,却没嫁成,“男人没准备好,又让我去等,去牺牲,很倒霉。”

她一生气,分手,跑到深圳当了外景主持人,又恋爱,这个男人温柔体贴,家境殷实。

现在她说,我深圳的男人就像我生命中的救星……但她还是和他分手了。“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他,那样的我是配不上他的。”

2005年,在工作和爱情间,柳岩选择签约光线,她一直在不断证明自己: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小女人。

“第一次来北京下着大雪,很喜欢。”她将北京视为人生的起步——努力工作,24小时待命,工作排得越满就越有安全感。在一次评片会上,一位节目主编说:“柳岩绝对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这句话她记忆至今。

她不爱谈论过往,觉得苦难一旦被当作谈资就显得格外矫情;她也不是文艺女青年,爱感春伤秋。成名后,她为父母和哥哥买了房子,告诉母亲:“我赚钱就是为了给你看病,你要舍得去照CT,去做化验。”

近几年,不乏高富帅追求柳岩,她也相亲约会过,大多不了了之。她纳闷为什么介绍人都以为她一定会喜欢有钱人:两口子过日子要有话说,没有灵魂的交流怎么相处?

经纪人张剑斌陪她相亲两次,她一看不喜欢,立刻不说话,满脸写着三个字:不高兴。据说,柳岩的择偶标准是幽默聪明的才子型胖子。

她的父母非常中意《非常了得》中的微表情专家姜振宇,试探问:“跟姜老师有没有可能?”“人家结婚了。”柳岩语气很惋惜。

媒体采访,问:你觉得对男人来说,最受用的一个性感诱惑动作是?柳岩: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杀!

伍·时光

柳岩渴望成为演员,所以光线的主业逐渐转移到电影市场,这是一个机会,她觉得自己在演戏方面有天赋。

“我目前出演的角色,经历情绪都比我本人简单。我虽然没有很坎坷,但亲情爱情友情和生离死别都曾体会到。”

2011年,她以女配角的身份出演《画壁》。更早,2008年,在电影《画皮》中,她第一次收起齐刘海儿,露出光洁的额头,摘下假睫毛,眉目清淡——那简直是另外一个人。跟在赵薇身后,讲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台词,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最近,光线要和柳岩再续约3年。

她问:“再签3年,整整11年都在光线度过,我哪还能嫁得出去?”

“你要学习李冰冰,坚持不懈终成巨星。”

“我又不要成为巨星,如果我能撑够10年,必会红,但这要付出多少代价?觉睡不够,爱人找不到,儿子不知道在哪儿。再过几年,就成了过气老艺人,唉,这听起来多伤人。”

柳岩深深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她最脆弱的一刻。前一天她感冒失声,前一小时她还在打吊瓶。这是北京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坐在哈根达斯店里,她在享受难得的闲暇。

“过几年,我妈的身体可能会不好;我侄子要上学;我要找到人结婚。现在……这是我最好的时光。”她没有再提及自己的纤维瘤,此时此刻,她的胸部依然美丽。她提醒记者,“你多放点图片,要不别人不会看。”

从狗的品种聊到度假计划,很快她和经纪人的话题又扯回到工作。因为一件小事,他们争吵起来,当着记者的面,针锋相对地吵了20分钟。

“我哪里还是我?你总是希望我能成为你,你喜欢我更像你的样子。”柳岩的语气冰冷。

也许,她要努力摆脱自己的“乳房、齐刘海儿”和一切外界强加的东西。她期望那些投向她的目光能够再往上瞅一瞅。在“性感可爱”外,她也想为自己添加点别的,比如“聪明成熟”。

她的嘴唇微微上翘,坚定中却有着奇妙的脆弱感,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这位姑娘主宰了生活,也经历了一些故事,总有一些人围绕着她。同时,她也在伤着神,操着心。让她再摆出小女孩的天真,抱歉,这几乎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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