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小白脸

2013-05-14 10:34荼白
飞言情B 2013年8期

荼白

杜雪利养着他,而他则养着常年有病在床的初恋女友。外人同情她,可事实的真相却是他只是她前任的替身,而某一天当她找回了自己的男友,她无情的要他放手了……

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楔子

一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霍廷东面前。

雪利新做了水晶甲,大概是怕弄坏指甲,盖笔帽的时候,尤其小心翼翼。

不用发一言,霍廷东自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知道了?”他不无心虚地问。

是啊,都知道了。

她养着他,而他,则养着常年卧病在床的初恋女友。

真是一出痴情的晚间八点黄金档好戏,可惜女主角不是她杜雪利。

“我可以解释。”霍廷东情急之下,紧紧拽住雪利的胳膊。

雪利仍旧没有说话,她看着他,眼里波澜不惊,如秋日无风的湖面。

相处半年多,霍廷东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雪利的脾性,她若是冲你撒泼骂街不顾形象地发脾气,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么风平浪静,连眉头都不曾皱,便是覆水难收了。

他缓缓将手从她的胳膊上移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霍廷东说完这句,悻悻地转身。

走到门口,又忽地折回来拿走了桌上的支票。

短促的关门声飘过雪利的耳畔,她顺着椅背一下瘫倒在椅子上。

第一章

半年前,霍廷东还只是半岛酒店的侍应生。

闲暇时与一帮侍应生躲在楼道里抽烟,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八卦。

酒店迎来送往,本就是非颇多,何况这种五星级酒店向来聚集着富商名流,简直称得上是内幕发源地。

“杜雪利住在3207,听说她专爱清纯型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运气?”

说完,一众人笑得意味深长。

他们口中的杜雪利,是半岛酒店的常客,家中世代经营餐饮业,资产丰厚,因此男朋友成打成打地换。

那笑声听起来淫邪刺耳,霍廷东有些听不惯。

见他板着脸,便有人拿他调笑道:“廷东,你长得一表人才,去试一下,说不定还真能傍上杜雪利,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愁你那小女友的医药费了!”

霍廷东正待反驳,领班忽地探出头来:“在这儿瞎聊什么?小霍,送两瓶香槟去3207……”

众人作鸟兽散,霍廷东云里雾里地推着餐车进了电梯。

那一晚他进了3207,就整夜都没有再出来。

后来霍廷东火速辞了职,他跟杜雪利之间的故事被改编成各种版本在酒店流传,有人说,她对他一见钟情,花重金包养了他。

流言甚嚣尘上,有人艳羡有人唾骂。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霍廷东,却再清楚不过,事情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

那晚,他站在3207的门口,敲了十来分钟的门也无人应声。

他怕客人出事,慌忙地拧了一下门把,门却并没有锁。

“杜小姐……”霍廷东小心翼翼地探进身去,套房客厅的灯暗着,倒是浴室有光透过来,他大着胆子走进去。

整间浴室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浴缸里正不停地淌着热水,他看见杜雪利穿得整整齐齐地躺在浴缸里,大概是醉得没了意识,连水快淹过脖子也不知道。

霍廷东赶紧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探了一下鼻息,还好,她的呼吸平稳,可能只是醉得睡着了,并无大碍。

“杜小姐。”他用力摇晃她的身子,“你没事吧?”

杜雪利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来,蒙蒙眬眬地看了霍廷东一眼,忽地眸光一闪:“绍华,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霍廷东还没有搞清楚这绍华是谁,便被杜雪利扑上来抱得紧紧的,她那么用力,恨不得将他嵌进身体里。

这个拥抱里的爱意那么沉重,让霍廷东心生痛惜,他任她抱住,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她在等的那个人,其实并没有来。

是她先吻的他,柔软的唇瓣贴上来,带着凛冽的酒气。

霍廷东没有拒绝,这个吻便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了彼此心里的欲望。

先是唇齿交缠,然后他的手就探到了她胸前粉色的蓓蕾上,她低吟着配合,褪去了身上的全部衣物。

那是霍廷东的第一次,完事之后便疲惫睡去,而他万万没想到,醒来时迎接他的将不再是甜蜜的吻。

杜雪利穿了晨衣坐在床沿,冷静地看着那张酷似莫绍华的脸:“你长得很像我前男友,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顺手放了一张支票在他的枕边。

霍廷东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那支票上的数额,嘴角带着讥诮:“你真大方。”

脑海里却忽地飘过一句歌词来——你爱我像谁,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会。

他默认了。

这,便是所谓的真相。

第二章

霍廷东去医院看望顾蓓,只字未提与杜雪利分手的事情。

他坐在床沿,细心地为她削好一个苹果,递到她的嘴边去。

倒是顾蓓按捺不住,没心思吃苹果,只眼巴巴地问道:“你跟杜雪利分手了吗?”

果然与霍廷东猜测的一致,他就知道,杜雪利才没那个闲工夫去调查他的底细,多半是顾蓓主动找去的。

“你跟她说你是我的女朋友?”霍廷东叹了一口气,仍旧和颜悦色,她的病时好时坏,受不得刺激。

顾蓓将脸偏到另一侧去暗自赌气,算是默认了。

他们之间关系复杂,千丝万缕,并非一两句能解释得清。

当年,霍廷东的母亲霍青韵因丈夫莫进南在外面有了女人而赌气带孩子离家出走,未曾想到莫进南不但没来找她求和,倒堂而皇之地将小三领进了家门。

霍青韵一气之下,将廷东改姓了霍,带着他远赴新加坡,在当地认识了顾蓓的父亲顾云志,不久就开始同居。

她一介妇人,本不懂投资,错听了顾云志的建议才将所有积蓄拿来炒股,两人赔得血本无归,顾云志带着剩下的少量资金一走了之,却留下了身患败血症的女儿顾蓓。

那时霍廷东尚小,懵懵懂懂的,并不关心这些巨大变故,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顾叔叔来了又走,而妈妈忽然就一病不起了。

家里有两个病人,他只得辍学打工以支付医药费,即便如此,妈妈仍旧在他十六岁那年郁郁而终。

临终之前,霍青韵让他起了两个誓,一是照顾好顾蓓,二是永世不回莫家。

霍廷东虽小,却也隐约明白,妈妈到死也还恨着莫家。

那时候他还并不知道,莫家老太太为了找他,连续十多年登报重金悬赏,却一点音信也无。

他和顾蓓,连名义上的兄妹也算不得,但霍廷东一直谨遵母亲遗言,带她四处求医治病,最后辗转回到了中国。

顾蓓对外宣称是他女朋友,在遇到杜雪利之前,他并没有否认过。

两人相依为命,她又有病在身,即便是任性妄为一点,霍廷东倒也愿意纵容她。

僵持了半晌,到底还是霍廷东先屈服,他伸手碰了碰顾蓓的胳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事本来也不怪你。”

他是知道的,杜雪利跟他分手是迟早的事,有没有顾蓓,结果都一样。

顾蓓气哼哼地转过身来,满脸泪水:“我就是替你不值,她不过拿你当个替身,你何苦还要跟她在一起?”

霍廷东笑了一下,并没有搭话。

即便是替身,可这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她的笑,她的撒娇,她偶尔的小脾气,至少都未曾作假。

无论她爱的是不是他,霍廷东都曾经完整地拥有过她。

他帮顾蓓擦干两颊的泪水,良久之后,很突然地说道:“我要回莫家去,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

顾蓓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回莫家的真正用意,前些天,报纸上铺天盖地,登的全是莫绍华与杜雪利订婚的消息。

“你疯了?”顾蓓挣扎着坐了起来,“为了杜雪利,你居然要违背阿姨的遗训?”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霍廷东沉默着按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他的脸色是少见的严肃,可见是下定了决心,顾蓓虽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却知道此刻劝他也无用。

她满心担忧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飞蛾,振翅飞向烈火。

第三章

觥筹交错,璀璨的水晶灯将众人的脸色映照得一片喜气。

莫家大宴宾客,为的是迎接失散多年的大少爷归家。

霍廷东又重新姓回了莫,他还没穿惯量身定做的西装,坐在莫老太太身旁,总觉得有些别扭。

菜已上齐,莫老太太侧过头去,望了一眼莫进南身边空着的那两个座位,莫家家宴,莫绍华竟敢公然缺席。

“没教养的东西,越来越没有规矩。”莫老太太骂的虽是莫绍华,可责备的却是莫进南夫妇。

话音刚落,莫绍华便出现在了门口。

他并不是一个人,莫绍华的身侧,站着穿一身米白色礼服的杜雪利。

她的手笼进他的臂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远远看去,真是一对璧人。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莫绍华是个聪明人,他没去就坐,却带着杜雪利先到老太太身边道歉,:“奶奶,是我不好,磨磨蹭蹭就耽误了,路上又有些塞车。”

老太太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放柔了语气命大家开动。

兴许是他的错觉,霍廷东总觉得,杜雪利眼角的余光好几次都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

也是,这种场合见着自己的旧情人,换做谁,也难免紧张。

其实紧张的,又何止她一人?

她一出现,霍廷东的手就抖得厉害,连叉子都没有拿稳。

杜雪利第一次带他吃西餐的时候,他也曾因为不会使刀叉而慌乱不堪,以至于杜雪利陪着他一起用筷子。

他们旁若无人地用筷子夹牛排,那个时候,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而如今,霍廷东悄然望去,恰好看见杜雪利在帮莫绍华夹菜,她偏过头去与莫绍华对视,眼神交错的瞬间,爱意流转。

一早就知道她爱莫绍华,爱到尽人皆知。

他们订婚后,报纸上详尽地报道了他们相爱的经过,她自小暗恋他,和他在一起之后,又分分合合好些年,在分开的那些日子里她曾放浪形骸,但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霍廷东低下头苦笑,他也曾是她放浪形骸的证据之一,所以她不惜支付巨额支票,要将他踢出她的生活。

她也太小看他霍廷东了,哪那么轻易就能将他打发得掉?

他用尽一切办法,偏要在她面前出现,霍廷东固执地停留在她的生活里,非得令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可。

至少这样,她还能多看他一眼。

饭局吃到一半,熟的不熟的人都开始敬起酒来,首次亮相的霍廷东,更是被灌得醉态毕露。

正是因为醉了,他才端起酒杯直直地冲到杜雪利面前去。

“听说你订婚了,恭喜。”霍廷东冲她举杯,却没等她搭话,就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仿佛一杯酒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恭贺之意,他又倒了一杯。

还没来得及喝,却被杜雪利劈手夺了过去:“大少爷,你醉了。”

她看着他,和那天一样,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很快便有人过来将他拉开,要扶他去二楼卧室休息。

霍廷东被人架着缓缓往二楼走,所有人都以为他醉了,他却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若是他醉了,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看见莫绍华牵着杜雪利的手,那交缠的十指,牢牢地紧握,坚不可摧的样子。

霍廷东忽然发现,他们的爱像一座城堡,他根本无法攻破。

可他想了千千万万遍,却还是没有办法放弃。

第四章

一睡,便睡到深夜才醒。

月光照得满屋清亮,霍廷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床头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十分。

他竟睡了这么久?

自打回到莫家,他总是恍然如梦,卧室极尽奢华,但却令他觉得陌生。

从前跟杜雪利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卧室却简单得很,一床一书桌而已,床上用品也尽是黑白灰,全是跟她同样冷冽的颜色,可即便如此,他照旧觉得亲切。

霍廷东这么想着,环视四周,忽然发现杜雪利就坐在他卧室的沙发上。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急匆匆地翻身下床,直到手掌触摸到她冰凉的肌肤,才确认这并不是梦。

“雪利。”霍廷东紧紧抓住她的手,眸光闪亮,看来她还是有些在乎他的。

杜雪利轻轻挣脱他的手,她穿一件黑色丝质睡衣,又坐在阴影处,以至于五官有些朦胧,霍廷东看不清她的表情。

过了许久,她才偏过头来看着他,语气冷冷的:“别傻了,你放弃吧!”

她这一偏头,霍廷东才借着月光将她看清楚了些,她越发瘦了,下巴尖削,表情语气配合到一起,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放弃?他又何尝没想过放弃?

收到她巨额支票的那一天,霍廷东也想过就这么带着顾蓓回新加坡,甚至连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可一看到她跟莫绍华订婚的新闻,他却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不是做不到成全,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莫绍华根本就不爱她。

她说他傻,自己又何尝聪明过?

他们都傻,傻到明知不可能,却仍旧放不开手。

“雪利。”霍廷东轻声唤她,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刘海拂至耳后,“那晚在酒店,你是想要自杀吧?”

那天晚上她喝了那么多酒,又开着浴缸的水,后来霍廷东还在浴室的角落里找到了刀片。

他去网上查过资料,说是在浴缸里自杀,痛楚会少许多。

她妄图以死胁迫,可莫绍华终究还是没有来,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被说中心事,杜雪利有些恼羞成怒,她腾地站起身来,说话时舌尖有些发颤:“那又怎样?”

霍廷东也随着她站起来,将她紧紧拥进怀里:“雪利,他不爱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已经回到莫家,很快就有能力照顾你了。”

他不再是她的附属品,终于可以平等地站在她面前,向她许诺。

杜雪利嘴角一撇,忽地笑了,带着浓浓的讥诮:“照顾我?你拿什么来照顾我?霍廷东,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

她把他的诺言当个笑话听。

霍廷东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肩膀:“你爱过我吗?”

四目相对,杜雪利的眸光迅速地暗淡下去,她很快垂下头,并没有回答这问题,却是说道:“你斗不过莫绍华的,带着顾蓓,回新加坡吧!”

声音低低的,像是疲惫至极的样子。

没等霍廷东反应过来,她便又一次从他的手心挣脱,很快地闪身出去。

他有些不知就里,杜雪利半夜造访,就是为了劝他离开?这哪里是她的作风?她以前惯常向他发号施令,令出必行,毫无商量余地。

手心空空的,还残余着她的体温。

霍廷东失眠了。

第五章

杜雪利气势汹汹地冲进霍廷东的办公室,将一沓文件甩在他面前:“你也太幼稚了。”

那是一份股份认购合同。

她说他斗不过莫绍华,他就偏要试给她看一下。

当年霍青韵只是离家出走,并没有跟莫进南离婚,霍廷东是莫家的长孙,又失散多年,老太太格外地宠爱,将自己手里持有的股份全部给了他。

加之他又偷偷收购了其他小股东的一些股份,算是有资本跟莫绍华抗衡。

“你是爱我的,是吗?”霍廷东不理会她的指责,心底微微窃喜。

她若不爱他,又怎么会如此关心他的动向,连他秘密收购莫氏股份的事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杜雪利梗着脖子,瞳孔渐渐缩紧,有些紧张的样子。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常,语气照旧冷冷的:“我不过是要你放手,这跟爱不爱你是两码事。”

能放手,不早就放了吗?

霍廷东苦涩地一笑:“如果我放不下呢?”

“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杜雪利定定地望着他,眼神坚决锐不可当。

她拽起他的手,将他拖到茶几边上去。

啪的一声,杜雪利将煮茶的按钮打开,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只有水在茶壶里咕噜作响,直至达到沸点,在水壶里翻滚沸腾。

杜雪利递一个杯子给他,让他握在手里,然后不停地往里面倒水。

滚烫的水,渐渐从杯子里溢出来,流遍他的指间,整只右手被烫得通红,钻心地疼。

霍廷东知道她的用意,这个烂俗的故事在网上流传已久,归结起来是一句话——痛了,自然就会放下。

痛感是真实的,可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

他看着她,禁不住双眼通红:“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雪利,我放不下。”

被烫伤处已经开始起泡,她不过是想让他明白,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唯一,要放,总归是放得下的。

可是他固执得超乎想象。

杜雪利慌忙将他拖到办公室后面的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细心地为他的伤处降温。

“廷东。”她忽然放柔了语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如果爱我会让你一无所有,你还会选择爱我吗?”

霍廷东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会。”

杜雪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躲闪,她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偏过头去说道:“代价太大了,霍廷东,你不值得为我这样。”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那晚在酒店,她再多一点勇气,也许就能用刀片划破手腕。

一切就在那晚结束,其实也挺好,至少,不用将霍廷东无辜地牵扯进来。

莫绍华忍了这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他快步走到雪利的背后,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刚碰到她的衣襟,黑洞洞的枪口便对准了他的前胸。

莫绍华全身一僵,嘴唇有些发抖:“雪利,我是绍华,你最爱的绍华……”

他话还没说完,被杜雪利生生地打断,她回头瞟了一眼霍廷东,凄切地笑了一下:“那都是曾经了。”

曾经她爱他,爱得肝脑涂地,可那也只是曾经了。

莫绍华以为她要冲他开枪,正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将她制住,可是杜雪利忽然将抢撤了回去。

枪砰的一声摔落在地,杜雪利眼神直直地看向他:“像你这样的人,死了跟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虽然恨他,却并不想杀他,因为就在将枪口对准他的瞬间,雪利明白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爱一个人,可以陪他去死。

恨一个人,就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尾声

莫绍华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

二十八层,俯瞰时会有些许的眩晕,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有恐高症。

莫绍华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既然恐高,当初又为何费尽心思要爬今天这样的高度呢?

整个办公室装修简单得很,是杜雪利会喜欢的风格,他的办公桌上干净无比,唯一的相框里,放的也是她的照片。

人总是这样,直到真正失去,才知道爱已深入骨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杜雪利的呢?或许是在他开始不能控制她的时候。

他控制杜雪利,很多很多年。

要她哭便哭,要她笑便笑,甚至他还可以要她死。

他们分分合合,他也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一个电话,即便是天涯海角,她也会立马回到他身旁。

直到她认识了霍廷东。

她不再是他的牵线木偶,再也不听从他的召唤了。

他被忌妒蒙了心,才会暗中让志恒集团陷入困境,从而逼迫她离开霍廷东。

她回到他身边,可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霍廷东的葬礼过后,她只身去了新加坡,除了他的骨灰盒,什么也没带。

赢了全世界,却到底还是输了她。

莫绍华轻轻抚摸着杜雪利的照片,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求而不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