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虚拟网络社会需要善治

时伟 孙丽丽

随着信息通讯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来，计算机与网络越来越成为普通家庭的必备工具。中国网民数量于2008年6月已跃居世界第一位，截止到2012年6月底，已达到5.38亿，计算机网络已经渗透到各个行业领域，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学习、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现实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都产生着深刻的影响，网络的不断普及形成了一种新的亚社会形态——虚拟网络社会。

虚拟网络社会是与现实社会紧密联系的亚社会形态

虚拟网络社会不能仅仅被看作是一种与现实世界无关的人们的消遣之处，而应该是与现实社会共存的一种人类社会关系存在的新形式，是现实社会主体以虚拟存在方式在计算机网络中开展活动、相互作用构成的关系体系。如果虚拟网络社会仅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人们的消遣之处，那么便无需对网络社会进行治理，更不用讨论如何才能实现网络社会的善治。但是，现实是虚拟网络社会与现实社会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秩序各个方面紧密联系，已经成为不可分割的共生体。

经济领域，网络经济已经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天猫商城依托淘宝网原有的优势资源，将上万家生产商进行整合，为商家提供整体电子商务解决方案，为消费者提供网购一站式服务。2011年天猫商城聚集的注册买家超过9800万，品牌超过2万，约1.5万商家入驻天猫，全年销售额超过1000亿，而2012年12月3日阿里巴巴集团宣布，淘宝和天猫商城销售额已突破1万亿。此外，京东商城、苏宁易购、亚马逊等网上交易平台的交易额也在不断增长。淘宝网等网上交易的成功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经济运营方式的成功，各系列品牌纷纷重视网上交易平台，将其视为实现战略转型、品牌延伸、渠道扩展、赢得客户的重要手段和途径。

政治领域，网络社会本身固有的身份虚拟性与严肃的政治领域似乎格格不入，但是网络作为快捷的信息传播工具，依然在政治领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舆论导向、舆情控制一直是世界各国政府、政党、政治家在虚拟网络社会中最主要、最传统的政治目标。官方媒体则是进行意识形态宣传和舆论控制的主要工具。此外，各级政府及派出机关的官方网站则是民众了解政府活动、表达民意和政府了解民情、为民服务的重要的渠道。国外政治抗议通过推特、脸谱等社交工具在虚拟网络社会宣传已经比较普遍，而以色列将在加沙地带攻击哈马斯武装分子的战果通过推特进行宣传并@对手，更是使网络社会首次成为国际军事冲突对抗的场所。虚拟网络社会对于中国政治发展的影响，恰如曼纽尔·卡斯特1996年在《网络社会的崛起》中所言， 这一革命之所以具有普遍性，就在于它贯穿了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不仅仅表现为一种外来冲击，而且影响了所有活动的方方面面。我国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受到深刻影响，普通群众的政治参与意识空前高涨。

文化领域，由于虚拟网络社会的跨空间性，人们的交流不受地域的阻隔，而更受所参与的网络社交圈的影响。不同的社交圈对人们社会价值观尤其是未成年人社会价值观的形成有重要影响。网络文化开始深刻地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以“亲”为主要标识的淘宝体在人们日常用语中使用广泛，“十动然拒”正成为2012年的年度网络成语。一个社会的公民文化比经济发展水平更能预测社会未来政治民主的发展程度，因此，当虚拟网络社会的公民文化及价值观存在深刻影响的情况下，虚拟网络社会需要治理，需要善治。

虚拟网络社会治理是一种全新的社会治理领域

相较于现实社会，虚拟网络社会有着明显的自身特征：一是跨地域性和空间的虚拟性。凭借现代通讯技术，身在异地的人们可以实现即时性互动，而不受国界的限制，大大拓展了人们传统的社交空间和范围。二是网络社会的高度开放性和身份虚拟性。虚拟网络社会进入门槛低，人们只需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就能进入这个社会，其中的成员是人们在网络中的虚拟映射，没有三六九等，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不同的社区、圈子之间自由流动。管理自治性是虚拟网络社会治理的重要特征。由于虚拟网络社会中的人们处于平等的地位，往往依据自身爱好、兴趣等价值取向进行互动，并形成虚拟的社交圈。正是具有这种超越空间、超越现实社会等级身份交换信息功能，以及虚拟网络社会的开放性、主体的虚拟性，虚拟网络社会较之传统管理方法，主要依靠成员的自治与自律。

由于自身的特性使然，不能简单地套用复制传统现实社会中的治理思路于虚拟网络社会的治理。在虚拟网络社会，大家所处的群体中大部分是陌生人，在给予他人帮助和恩惠时几乎不可能期望得到回报。在虚拟网络社会中，互助是依靠网络信息快捷、广泛的优势而实现的——人们并不指望得到求助信息的人们都要伸出援手，也不指望某个人一次性帮助解决问题，而是只要得到信息的部分人给予援助，积少成多就能解决问题，而伸出援手的人也并不存有从受助者获得回报的期望。当助人者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将重复上面的过程，同样不存在特定的帮助者。在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的今天，虚拟网络社会这种互助模式的成功运作，成为传统邻里互助的替代选择，使得人们对熟人的依赖明显降低。

借助于信息网络化的加速，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各国的经济结构以及社会关系的调整都得到了极大的促进。与此同时，这个过程也将会使社会成员拥有更多的权利和机会来接触甚至是拥有信息，从而也相应地促进社会分化的有效整合。但事实往往与理想是有所差距的，网络的迅猛发展以及网络虚拟社会反而引致了一种新的社会区隔的形成，这种新的社会区隔存在于能否上网的人之间，我们通常称这种社会区隔为数字鸿沟或者称之为信息鸿沟。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形成不同的利益群体，鉴于信息网络化的加速发展极大地改变了社会生产和生活方式，因而信息鸿沟将有可能会使得人与人之间的疏离疏远程度扩大化，使群体分化和人际关系冷漠化更为突出明显，而社会形态的不同必然导致社会治理方式的转变。

加强虚拟网络社会管理的对策建议

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大大提高了公民言论表达、信息传递的便捷性。作为治理主体中最重要一环的政府在面对网络社会的迅速发展的形势时，不仅不能逃避，相反更应该积极参与其中，因势利导，以现实社会管理方式和机制一体化推进为基础，以现实社会的和谐稳定促进虚拟网络社会的更加有序，从而反哺现实社会的成熟健康。

建立完善的虚拟网络社会管理法律体系。法律健全是社会治理的第一步，也是建设法治国家的前提和基础。只有在完善的法律体系下，一种社会形态才有可能做到有法可依，虚拟网络社会管理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当务之急就在于完善网络治理的法律体系。当前，我国已出台了一些互联网管理法规，但还远远不够。而完善的虚拟网络社会管理法律体系，要在传统的既有法律法规基础上进行展开，从而制定出更为详细和具体的法律法规，根据既有的社会环境和互联网的发展形势，在与当前政策保持渐进性和连贯性的前提下，促进较为成熟的监管环境的形成，以此来促成虚拟网络社会的有序状态的形成。

增强虚拟社会治理观念，健全网络安全技术管理手段。虚拟网络中的每个虚拟单元背后都是现实中的个体，因而虚拟网络社会治理也离不开现实世界治理的改善。而虚拟社会是以与现实社会紧密联系的集合体而存在，参与其中的人们的生存和思维方式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现实社会的深刻影响。在对传统行政管理经验的诘问中要充分认识到，虚拟网络社会管理无论是管理对象还是管理方式都较现实社会管理更趋复杂。因此，应在广大人民群众可接受的范围内积极探索虚拟网络社会管理教育，如通过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协同合作，宣传与网络安全相关的法律法规，提高虚拟网络社会监管者和网民的道德素质修养，进而培育监管部门和监管者的虚拟网络社会管理理念，树立开放、多元和协调的网络管理理念。

拓宽网民有序民主参与的渠道。网民能否进行有序民主的政治参与在社会公众政治参与水平的促进方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可以根据网络社会权威分散的特性率先实现多中心治理，并为现实社会中的治理提供借鉴。首先要保障公民的参与权，形成制度性保障，这既是网民有效理性政治参与的基础，也是政府组织机构监督和吸纳民意的重要过程。第二，要充分发挥互联网的信息传播功能，通过这种功能的发挥使得公民的知情权与参与权得到保障。政府可以通过门户网站的建设和政务信息公开的方式来构建开放性的论坛，以此来保障公民的知情权并引导网民提高其网络素养。

加快网络伦理道德建设，建设有效的应急处置机制。保障制度和渠道以及政府共共组织机构方面的积极作为确实是虚拟网络社会积极发展的重要因素，但归根结底，其主体才是网络社会能否得到积极健康发展的关键所在。网络社会健康发展的程度也取决于网民。网民的自愿参与和配合，以及网民自觉创造的和谐稳定才是真正的社会稳定。构建适合中国国情的网络伦理，必须在立足于我国历史传统的基础上，加快网络道德的建设进程。对于网络舆情走向的及时掌控，是防止舆论失控的重要方法之一。因此，在面对突发事件时，政府部门要在第一时间做出正面有效的回应，避免信息盲点甚至是信息变形走样所带来的恶果。

目前，我国的虚拟网络社会的管理人才队伍建设明显滞后，缺乏一支在技术和管理方面都精通的复合型人才队伍，在面对日益复杂的虚拟网络社会时，既无法有效应对，也无法保证虚拟网络社会的健康发展。因而，要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把培养高素质的虚拟网络社会管理人员作为一项重要的任务，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建立起完善的选人、管理培训和激励机制，为有序管理虚拟网络社会提供相应的人才保障。

（作者单位：中共江苏省委党校；南京晓庄学院）

责任编辑：李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