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
母亲跟我说她在不知道什么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
于是我_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怎么样的青春,才能够让我对得起或者弥补母亲所丢失的东西。是一定要按照母亲的想法过活,还是碌碌无为做我自己?
可惜在我还停留在思考的空当,青春就那么走了,就像它来的时候那样,不声不响,甚至于让我还来不及抓住它的尾巴。
当真相如同一块饼一样砸向我的时候,首先的感觉是疼痛。
然后会瓜分这个饼。
前者与后者的区别就是,前者即使是你想分走或者直接离弃,这全都不能够;后者就是,你完全想占为己有的时候,如果你不够强大,你会被抢夺得一点渣都不剩。
从时间学概念来说,青春与饼又同时可以互换。时间就是跟你抢饼的那个人。
时间走了,青春没了。最悲哀的不是青春没了,而是时间走了之后你感觉到自己仍旧一无是处。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
那绝然不是没有积淀的爆红,而是说,人一定要趁早理解到自己的价值应当体现在什么地方。
青春一向是一块非常好的挡箭牌,青春无罪。青春自然是无罪的,这甚至于是人类一生之中最美妙的时光。
有错的是那些浪费了青春却总爱拿青春说事的人。
我身边的一些女同学往往在看见比她们更加年轻的人后,总是说,我老了。
她真的老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她的脸蛋还很稚嫩,她的思想也还很稚嫩。
她们总是想要表现出一种老的姿态,把青春当作玩笑。一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有些时候,我也会开这种玩笑,并且在一阵无意识的笑声之中把它渐渐遗忘。后来,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人知道青春是什么。她们也不知道什么叫作美。
那个乡村是我见过的最为落败的乡村。没有城乡规划的道路,泥泞的山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或者小孩。
他们仍旧处在女主内的时代。女人一般在家做家务,或者做些零碎的杂工。
穿瓶盖,二厘钱—个。
在现在连角这个计量单位都逐渐被人遗弃的时候她们还数着厘。一分等于十厘。一角等于十分。
女人不懂得字的人又很多,但是她们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当我们团队以支教的名义到达那里的时候,受到空前的欢迎。
不帅的男生,不美的女生,作为支教的名义,都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带队的是那个村的校长,听村民们说,他本就是村里的一个初中生,这些年来只在农闲的时候聚集一些小孩子认识认识字。
我也是一个乡村的孩子,从小被我妈带在市里生活,偶尔在放假或者节日的时候才回去看看外公外婆,他们生活着的乡村。
门还是木头做的,门背面不是铁锁,而是门闩。
小住几日,随着外公在田埂上,看着他劳作。看着来来往往背着锄头,跟外公一般年纪的人。
我从来没有问过外公关于青春的问题,他们那个时候都还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些,他们的眼里,是生存,是生活下去,仔仔细细地。
我忽然就明白了一点,我为什么非要追逐青春的成就感,为什么非把这些当作是自己的成绩单。
只要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偶尔,能够有所感悟,这就是生活。
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死亡,或者哗众取宠,就如写作,如果有人能够看懂我的文字,并且能够将我的文字引用上他自己的文章。
这也就是我的成功。
每个人的青春都在否决中度过,这是一种螺旋式上升的过程,就像社会的进步,也会是这样一个过程。
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社会,有人的地方,才会有希望。
青春,就像随风而逝的空气,流通着我们所看不见的神采,但它是那么迫切地被我们所需要。
这就是青春的意义。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