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英
人与人的相识相知是要有一定缘分的。
我认识画家刘建中先生是因为先认识了他的夫人,她的父亲是我中学时代未曾谋面的校友。有了这一份亲近,便自然谈起了刘建中。在夫人的眼中,他既不深谙中国的人情世故,也不熟稔居家的洗锅涮碗,他就是一个画痴,一个用画作勾勒芸芸众生的人。绘画是他与这个世界沟通的桥梁。对油画,他有一份特别的执着。
画油画是费心劳神出活又慢的活儿。一幅不大的作品,从素描起稿到着色铺彩到最终舾,画两三遍、三五遍是常事,画一幅满意的作品通常没有几个月的工夫是难以完成的。要想出名成家也不容易,有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什么大进步,因此,中国的油画家中途改行的不少,坚持这一行当且享有盛名的更厨旨可数,如陈逸飞、靳尚谊等人。大多数人仍在努力前行、慢慢崭露头角,这其中就有刘建中先生。
其实,刘建中早年就显露出特有的绘画天赋。素描这一绘画基本功在他身上更多地展现出一种禀赋,准确的结构关系有助于他更容易把握人物复杂的形体变化;对色彩特有的敏感,使他能驾轻就熟运用色差去呈现不同的受光面;而构图能力的敏锐又让他一次次成功地在尺寸不大的画幅上绘制出一个个气势恢宏的场面。这些先天优势加上后天的坚持,最终成就了他在大学油画专业学习中的数个第一,也是他一直钟情于绘画的不竭动力。
当刘建中在中国这片油画移植来的土地上完成最初的学习后,他便踏上了找寻油画渊源的征途。在澳洲短暂停留后,他游历了欧洲、西亚、中亚多处地方,他没有留恋都市里繁华的现代文化,没有去追慕那些耀眼的学府殿堂,而是更像一位行者,扎根于凝重朴素的遗迹旧址、辗转于真实原味的故里乡间,与构成这些文明最基本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朝夕相处,学习他们的语言、感受他们的生活、品味他们的艺术,在农庄、在茶馆、在集市里寻找那些未曾被改变的乡情乡韵,用画笔刻画一张张鲜活的人物面孔、一个个生动的生活场景以及一幕幕难忘的历史瞬间。因而他的画作也广受当地人喜爱和被名人政要收藏。
他的作品多半是把游历中的所思所想流淌在画布上,这就造就了他绘画的人文性。如《风儿吹过上帝的烟囱》,画中描绘的阿纳多卢地区,位于土耳其中部,享有世界第八大自然奇迹的美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这里的地貌铸造得如同仙境,在阳光照耀下,火山岩波涌起伏,颜色千变万化,画家把它定格在自己的画布上。又如《亚美尼亚人的废墟》、《安纳托利亚牧羊女》以及表现宗教诉求的《赞美》、《祈祷》、《祈求》等无不浸透了刘建中对欧亚游历得来的深刻感悟。
他最擅长及钟爱的题材还是人物肖像画。他说在国外,像样的家庭房间里几乎都陈列着家庭成员的肖像油画,这是人们表达爱情、亲情的方式之_,很有品位。
刘建中在国外创作的《姐弟》,把乌兹别克姐弟手足之情的一瞬间定格在画布上,感动了许多观众。而刘建中画的那幅《母亲》,面庞微微向上,眼神平视又微微朝下,那一种慈祥、安康、幸福的神态深深地感染了作者全家。他们把这幅画悬挂在老家的厅堂上供全家敬仰。母亲啊,你是伟大的!她激起人们心里的共鸣,这就是艺术品产生的正能量!
如今,刘建中先生带着游子血液里流淌的那份对故乡的依恋回国了,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机缘,他历经半辈子的文化苦旅,居然是站在丝绸之路的终点往回走,如今终于走到了起点,他激动兴奋之余,又萌生了新的想法,他要再画一批维、藏、蒙、回、汉各民族的人物油画,加上之前在国外完成的作品,用丝绸之路贯穿灿烂的两河流域文明、华夏文明,全景式呈现这条商贸古道的现代生命和光彩,作品集的名字叫《从终点出发》。
刘建中从大學里学到的前苏联的画法,到后来涉猎古典主义、后现代主义、表现主义画法等等,他均抱着了解学习、吸收其精华的态度,但他始终未曾改变他的写实道路,他说,“我要画老百姓看得懂的画。”写实绘画是正根,是绘画艺术的魂,诚如英国著名画家弗洛伊德说过的“我只画我看见的东西”。因此,在表现主义、行为艺术流行的时下,还有一些画家不为所动,坚守自己的信念,的确让人刮目相看、肃然起敬。这里有我所期待的坚持写实道路的油画家刘建中,相信他会给我们奉献更多更好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