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
再次来到林语堂纪念馆。午后无阳清凉,增添行览乐趣。想起林语堂先生曾说道“我经常思念起自己儿时常去的河边,听河水流荡的声音,仰望高山,看山顶云彩的变幻。”又满怀欣喜开始探历。
朱红色的栈道,通往墨绿的蕉园。清风拂过,催生前行的热情。步入栈道,脚下即踏起了韵致有声的节奏。缓缓地走,感受栈道下渗透而上的泥土的气息,满满的乡味。悠长的栈道渐远,把人们推送至美丽深处。
行至道中,放眼而望,充盈了满眼的便是繁密错落的绿蕉。深褐色的泥土上升转换为深墨绿的蕉林,满园的绿蕉犹如一潭墨绿的清湖蓄于中央。随着地势的高低起伏,蕉林的分布也随之伏涌。像一阵地动掀起的由下往上的涌动,翻跃着地上深深泥土的气息。
镶嵌于其中的灰白民居,像一片锦白的镶饰,把广阔蕉园分饰成了不同的妆容。这一片的绿蕉还未长成结果,瘦挺地站立,断厚的叶片静静覆盖,暗藏着生长的力量;而另一片,骄傲地亮出了年来的果实,浅绿的香蕉就娇羞地依靠在枝下。真有“一叶遮天扇绿葱,黄金满树满金风”之感。沿道而行,淡淡鲜嫩的蕉叶香混伴着泥土的深厚,伴着微风,悄悄送至脚下。
拾阶而上,多情的绿蕉还不舍离开人群,就静默地伴于阶旁。新长的绿蕉还不足一米,却早早地露出了叶片上细密的纹理。晶莹的露珠把嫩蕉装扮得清新淡雅。
奔至丘顶,则是“极尽视听之娱”的畅然。银蓝的天空,轻笼着一方小城。细密游行的公路,密集繁缀的楼区,还有远处或高或矮的丘峦遥相呼应。而眼前朱红的林语堂纪念馆则如玉环镶嵌。置高于蕉林,则又如“弯弯金月蕉林笑,如画如诗怡梦中。”扑面而来的便是生活的气息,是漳州人日夜眷守的生活呼吸。
静坐石椅,遥望远方。路前缓走上一位白发阿婆。阿婆挑着一担青绿香蕉,手里还提着一串金黄的熟蕉。该是当地蕉农刚采摘完在此停憩。
阿婆用闽南音和我们谈聊。“你们从市区来啊!我儿子在市区上班。这片都是我的蕉园!”说着,轻快的笑声便如风般萦绕。阿婆便热情地将熟蕉递与我们,便又含笑着说:“来,这串香蕉熟了。”众人推辞,阿婆又愉快地介绍起自己的香蕉:“这是刚摘下来的!全用土肥。”阿婆满意地笑了。有人应道:“到了天宝就要吃个天宝香蕉!”
众人欢笑,争先恐后地摘下香蕉尽食。甜糯的蕉肉,松软的口感,即解路程攀爬劳累,又恰宜这满山满天的美景。真是“饱览”!有人提出要付钱给阿婆,阿婆忙摇手,用闽南音喊着:“不要!不要钱!好吃就好!”一行人还在辞让,阿婆便又挑着担沿路而下。瘦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绿园中,不知一路又会有如何的奇遇!也许在园中,还有很多默默耕种的蕉农,同样的勤劳,同样的质朴。难得林语堂先生会感叹道“看前山慢慢沉入夜色的朦胧里,下面天母灯光闪烁,清风徐来,若有所思,若无所思。不亦快哉!”
愈渐黄昏,星火渐起,留恋着返回。伴着松散的木栈节奏,倚着鲜嫩的蕉影,缓缓而回。味蕾间,萦绕着甜蕉的余味;耳畔,回荡着沙哑浅淡的闽南乡音;脚下,延伸至漳州小城。一方蕉园盛接着香蕉果实的甜美和蕉农淳朴美好的热情;而一方漳州城,则更洋溢着丰富花果的浓香和乡土人情的淳厚。
(作者为漳州一中高二年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