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
朋友约我在华人聚居的列治文吃晚饭,我趁着还有一个小时的空隙,在该酒楼对面的一个发廊剪头发。发廊虽有四五张椅子,但只有老板兼发型师一个人。他为一个男的理平头,边理边用粤语聊天,仿佛仍是生活在香港或广州一样。
不一会儿,轮到我,我坐上去,师傅用喷筒喷湿了我的头发,接着开动电推子吱吱地推起来,不到10分钟就剃完了。平常我在广州,发型师除了用推子剃剪发脚,大部分是用剪刀一块一块地修剪,如同一个园艺师在精心打理他的作品一样。没有半个小时,你是根本没有办法从理发椅上下来的,虽然我每次都是理平头。
我心里在嘀咕着。望了一下眼前的镜子,马上我又发愁,我总不能满面碎发吃晚饭吧?
转身,我问发型师,你这里有洗头的吗?在广州,发型师不会为顾客洗头的,那是小工做的事。要发型师帮你洗头发,好大的面子啊,而且多少有点大材小用。“如果你忙,我可以自己洗。”我见整个店内都没有一个小工帮忙,只好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不不,你是客人,怎么会让你动手。我们这里当然有洗头这一项,价目表上都注明。不过,每一个进来的男人都不要洗头,我还要多谢你,让我多赚一份洗头的钱。”
这里的人不洗头?
原来,男人大都剪完就走,12元左右剪个发,谁舍得再花10元洗头呀。不仅男人,有些女人也是剪完回家自己洗的。在加拿大,能节省下来1元就算是额外多收入1元了。
我坐上洗头椅,所谓洗头也是随便洗洗,不似在广州,洗头是躺在洗头椅上,洗发、护发,再加头部按摩,是一种享受。一会儿工夫,前后洗了两遍,发型师说好了。
晚饭时我同朋友讲起这段经历,想不到对方瞪大眼望着我:“哇,你那么奢侈,要人帮你洗头。”原来,他也是剪完回家自己洗头。
一般人理一次发才10元左右,我却连剪带洗一共花了28元,太奢侈了,同桌吃饭的几个朋友一齐声讨我。
在加拿大,我又学到了新的一课。
摘自《福州晚报》2013年3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