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史学兴起的日本影响因素

2013-04-29 05:53杨鹏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3年3期

摘 要:晚清以降,随着留日学人东渡与汉译日文书籍的涌入,一批反映西方现代思想的日语新词汇被介绍到中国,其中包含了诸如进化、文明、近世、国家、社会、国民等具有“一般思想史意义”的史学术语。新的史学术语的出现,为急切改变中国传统史学式微状况的晚清知识精英提供了必要的“概念工具”和“思想资源”,他们利用这些从日本借来的新名词思考和构建新史学,从根本上改变了历史话语的表述系统和书写模式,推动了中国史学近代化的进程。

关键词:新史学 日本影响因素 日译新名词

术语是我们剖析各学科体系生成与发展的一个重要切口,历史学科的演进在一定程度上是与术语意涵的变化联系在一起的。诚如美国学者费正清所说:“每一领域内的现代化进程都是用各该学科的术语加以界说的。”①近代以来,随着西方文明与文化的入侵,中国人感到有必要为他们的历史表述语言补充新词汇,以借助它们形成新的书写方式,从而为树立先进的史学观念,改造中国传统史学的流弊提供前提条件。由此,大量表示现代史学思想和概念的日译术语随着留日学人东渡与汉译日文书籍的翻译被介绍到中国,其中包括进化、文明、近世、民族主义、国家、社会、国民等词,这些由日本人营造的新名词因其“音少;音皆中之所有,无棘剌■格之音;文法疏阔;名物象事,多与中土相同;汉文居十六七”②等优点,在与严复翻译的名词的竞争中胜出,成为现代史学术语中的“永久性”的常用词。笔者着眼于日译新名词的创出及其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的传播,注意对晚清知识精英对新史学术语的使用和意义阐释,最后总结作为“概念工具”和“思想资源”的专门术语对推动中国史学近代化的重要意义。

一、新术语的创造

1868年明治维新后,经历“黑船事件”阵痛后的日本,一改积极学取中国文化的做法,全面效仿欧美,锐意西学。当时,通晓西方语言文字的知识分子为主的启蒙家、政治家、大学教师以及地方议员等精英普遍开展以“洋学”为主轴的业务,他们在引进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翻译出版欧美各国图书、杂志的同时,利用日语片假名直接音译和汉字意译法创造了大量表现西方新事物、新思想的词汇。这些欧美语言来源的新词汇是日本学者苦心经营推敲创造出来的。如果就翻译的哲学、社会科学的新术语加以分析,主要有四种翻译方式:

1. 用纯粹日语翻译的。即日语原有的而非用汉字翻译,如kaiketsu,keiken,ken-inaiyō,shūyō,shinsei,shijō,shuzoku。这些日语词后经中国留日学生翻译介绍到中国,它们的汉语意义为:kaiketsu→解决;keiken→经验;ken-i→权威;naiyō→内容;shūyō→宗教;shinsei→侵害;shijō→执行,shuzoku→种族。

2. 从传教士汉语文本直接搬移过去的。如:(1)民主,democracy(formerly,republican),一、丁韪良(W.A.P. Martin)1864年在其《万国公法》中首度使用复合词“民主”,他将 “republican”(form of government)翻译成词组“民主之国”(minzhu zhiguo),以相对于“monarchic”(form of government)或“junzhu zhiguo”“ 君主之国”。实藤惠秀则指出王芝在其1872年版《海克之谭》中以“民主”来翻译“democracy”。日语的翻译为“minshu”。古汉语用法可以做比:《书·多方》:“天惟时求民主,乃大将显休命于成汤”,谓民之主宰者,多指帝王或官吏。又见《文选·班固(典引)》:“肇命民主,五德初始”,蔡邕注:“民主,天子也。”(2)法律,17世纪被耶稣会传教士用来翻译“law”(艾儒略,1623);1815年马礼逊按此义加注,日语翻译为hōritsu,请比较:《庄子·徐无鬼》:“法律之上广治。”又见《管子》:“夫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法律政令者,吏民规矩绳墨也。”指刑法,律令。二、明胡应麟《诗薮·古体上》:“近体之政,务先法律”,指诗文创作所依据的格式和规律。三、元吴昌龄《张天师》第四折:“岂不知张真人法律精严,早仗剑都驱在五雷坛内,一个个供下状吐出真情”,指道行戒律。等等。

3. 利用古代汉语原有的词去“意译”的。如:(1)文明,civilization,一、《易·干》:“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孔颖达疏:“天下文明者,阳气在田,始生万物,故天下有文章而光明也”,指文采焕然。二、《书·舜典》:“浚哲文明,温恭允塞”,孔颖达疏:“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谓文德辉耀。三、前蜀杜光庭《贺黄云表》:“柔远俗以文明,摄凶奴以武略”,谓文明治教化。四、汉焦赣《易林·节之颐》:“文明之世,销峰铸镝”,谓文教昌明。五、《易·明夷》:“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犹明察。(2)革命,revolution,《易·革》:“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孔颖达疏:“夏桀,殷纣,凶狂无度,天既震怒,人亦叛主,殷汤,周武,聪明睿智,上顺天命,下应人心,放桀鸣条,诛纣牧野,革其王命,该其恶俗,故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谓天子受命于天,王者易姓。(3)国民,citizen,《左传·昭公十三年》:“先神命之,国民信之”,谓一国或藩国封所辖百姓。(4)历史,history,《三国志·吴书·吴主传第二》:“纳鲁肃于凡品,是其聪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宋裴松之注:“(吴王)志存经略,虽有余闲,博览书传历史,籍采奇异,不效诸生寻章摘句而已”,指对过去事实的记载。(5)科学,science,宋陈亮《宋叔祖主筠州高要簿序》:“自然学之兴,世之为士者往往困于一日之程文,甚至于老死而成不遇”,谓科举之学。(6)社会,society,《东京梦华录》:“八月秋舍,市学先生,预敛诸生钱作社会,春社重午重九,亦是如是”,又见《梦梁录》:“安排社会,结缚台阁,迎列于道。”《二程全书》亦有“乡民为社会”之语,谓里礼之民,逢节日举行集会行赛之活动。等等。

4. 使用汉字的配合创造的,即使用前缀、后缀构词法,这是日本学者使用汉字的配合创造新词的主要手段。刘禾就曾概括了26种后缀、前缀构词,即以“反”、“为”、“阶级”、“作用”、“时代”、“感”、“主义”、“炎”、“化”、“线”、“法”、“的”、“于”、“点”、“力”、“问题”、“性”、“率”、“型”、“社会”、“学”、“式”、“超”、“论”、“观”、“界”为词尾的构词。这类词语主要有近代、近世、进化、美学、民族主义、反对、刑法、社会学、抽象、概念等。

日语新词成功地适应了时代发展的要求,迅速在日本知识界流传,并渗透进日本各现代学科之中,为日本现代科学的名词体系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人们的思考和书写方式也由此改变。

二、新名词的输入

鸦片战争后,随西方列强的炮火而步入中国大门的西方传教士,通过译书输入宗教和实用知识,继而引入西方哲学社会科学的各种学说,一批外国历史书籍得以陆续翻译出版。甲午战败,亡国之祸迫在眉睫,天朝独尊,民族自大心理再次降温,国民社会心理开始发生重要嬗变,表现为对西学优势地位的认同,近代爱国意识的强化和对清王朝不信任心理的加深。所有这一切都为西学知识、文献在戊戌前后的传播交流提供了接受条件,而学习日本的先进技术、思想并从日本引进西学为当时知识界的普遍共识。康有为就曾提出“以强敌为师”的口号,他断然宣称:“采鉴日本,一切已足”,康氏积极倡导转道日本学习西方,说中国学习日本可以“尽收其利而去其害。何乐不为”,还把日本形象地比喻作为“向导之卒、测水之竿、探险之队、尝药之老农、识途之老马”。③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除了日本在甲午战争的胜利,显示了它向西方学习,实行改革卓有成效,成为中国自强的效仿榜样之外,还由于中日两国地理位置相近,交通方便,文字易懂,生活习俗也相似,向日本学习比去欧美更为简便。所以,清末许多有识之士赴日留学、考察,研究日本、学习日本。

以此作为契机,大批知识精英、留日学生通过创办东文学社、文明书局等翻译出版机构及《译书汇编》《游学汇编》《浙江潮》《湖北学生界》《江苏》等杂志以介绍和编译日书。大量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方面的书籍遂传入中国。据统计,1880—1904年间,翻译日语单行本2204种,其中宗教哲学方面的书籍98种(4%),文学288种(13%),社会科学697种(32%),历史地理257种(11%,其中被译介的史学著作主要有:坪井九马三的《史学研究法》、浮田和民的《史学原论》、那珂通世的《支那通史(汉文本)》、桑原骘藏的《中等东洋史》、田口卯吉的《支那开化小史》、白河次郎与国府种德合著的《支那文明史》等),自然科学267种(12%),应用科学396种(18%),其他201种(10%)。尤其令人注目的是,社会科学占最多,达到总量的三成以上。

在翻译日本书籍的同时,大量的现代日语词汇也随之介绍过来。实藤惠秀氏在其所著《中国人日本留学史》中曾列专章探讨过日译新语入华的问题。他综合中国学界的各种意见,并将上文所介绍的《现代汉语外来词研究》及《现代汉语从日本借来的词汇》中所出现的日译汉语加以整理,除去了重复的词汇,将其他中国学者认为来自中国古语的词汇做了标记,制成一个“中国人承认来自日语的现代汉语词汇表”(表中列举来自日语的单词784个。后来,当实藤氏之书被译成中文时,由于原著者实藤及译者谭汝谦、林启彦氏又发现了新的资料,将出现在现代汉语中的日译名词增至1063个,这大概是对入华日译新语的一次较完备的统计)。中国学者对日译新名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们纷然在自己的文章中使用这些表现西方新学理的词汇。梁启超在戊戌变法运动失败后东渡日本,于横滨出版了《清议报》和《新民丛报》,这两种报刊上的文章中,就曾使用过大量的日语词。无独有偶,与《新民丛报》展开思想论战的《民报》所发表的文章中,也曾用过许多日语词。1911年,上海国学扶轮社出版的黄摩西编《普通百科新大词典》的凡例直陈:“吾国新名词大半由日本过渡输入。”可见,日译新词引入的规模之大、渗透力之强。

这些日源词多属“形而上”层面的语汇(日源词的说法见于清末民初编写的汉外辞书,如1905年京师译学馆出版的《汉译新法律词典》及《普通百科新大词典》等书,这些日源词中固然许多确为日本创制,却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幕末、明治间日本人从早期汉文西书、晚期汉文西书以及入华传教士编纂的汉外辞书中借取的,又重新介绍到中国来,但其间词义又发生了若干的变化)。如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哲学、法学、美学、心理学、宗教学等学科名目,主观、客观、抽象、具体、概念、命题、定义、现象、本质、认识等人文、社会科学术语,对中国学术文化造成的影响非同日而语。1905年,王国维在谈到日本创制的汉字新语进入清末文学界的情状时感慨道:“十年以前(1895年以前),西洋学术之输入,限于形而下学之方面,故虽有新字新语,于文学上尚未有显著之影响也。数年以来,形而上之学渐入于中国,而又有一日本焉,为之中间之驿骑,于是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以混混之势而侵入我国之文学界……至于讲一学、治一艺,则非增新语不可。而日本之学者既先我而定之矣,则沿而用之,何不可之有?”④可见,借用日译词在19世纪末20世纪的前十年间已成为梁启超、王国维等一代学人的共同选择,以改造其时的学术弱势。

三、“新史学”的塑造

日源术语不仅在文学界使用,同样也大量进入史学领域。诸如:进化、历史、文明、文化、地理、国家、国民、社会、民族、民族主义、革命、侵略、伦理、政治、主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封建制度、思想等,这些与史学相关的日译新术语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地渗入汉语的历史学词汇系统,并逐渐归化为其有机组成部分,最终形成了一套史学范型或话语表达体系,从此逐渐改变了旧的思考范畴,使中国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史学传统的国家,获得了书写历史的新方式,其象征即体现在将中国纳入“普遍历史”。

1898年,罗振玉、蒋黻、汪康年等在上海创立东文学社,该社以培养通晓日文、日语人才及翻译日文书报人员为主旨,王国维进入这所新式日文学堂学习,听日本教师的讲课,开始系统地学习西方科学文化知识。“国家”、“国民”、“社会”等词汇在经过日本人之手而后反馈王国维之后,他即借此而开始反省传统史学究竟是不是“国家”、“国民”、“社会”的历史。他为《支那通史》作序,称中国“二十余代载籍如海,欲藉此以知一时之政治、风俗、学术,譬诸石层千仞,所存僵石不过一二”,大部分史书则“只为帝王将相状事实作谱系,信如斯宾塞氏‘东家产猫之喻,事非不实,其不关体要亦巳甚矣”。王国维指出,中国的旧史书忽视了文化之进退,民智之开塞,社会生活之变化。新史家的工作并非只有褒善贬恶,传信后世,而应持文明进化的历史观,注重探究一国之政治、风俗、学术的流迁,涵盖“政府”、“民众”以及“智识阶层”等方面的内容。

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梁启超流亡日本。置身日本的文化土壤,他强烈感受到中国知识界与日本现实的差距与不同。稍能读东文后,梁启超便开始体验并吸收了明治时代的文化成果。于是新思想、新知识,“应接不暇,脑质为之改易,思想言论,与前者判若两人”,思想上的改变促使他积极吸收日译新词汇,并借此甩掉“托古改制”的外衣,鲜明地提倡改革中国的旧思想和旧文化,而当时泰西通行诸学科中,为中国所固有的传统史学首当其冲,成为他展开对封建君主专制批判的对象。

1902年2月至11月,梁启超在《新民丛报》第1至20号刊登了划时代宏文《新史学》,高揭“新史学”旗号,系统地对旧史学展开了清算。梁氏直指旧史学的陋弊,即一般学人耳熟能详的“四病二蔽”。

所谓四病:“一曰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家”。二十四史不过是“二十四姓家谱”,记载的只是“有权者兴亡隆替之事”,“可谓地球上空前绝后之一斫书”。“二曰知有个人而不知有群体”,中国封建正史,不是把人物作为“历史材料”,而是把历史人物变成人物的“画像”;不是把人物作为“时代之代表”,而是把时代变成“人物之附属” 结果,二十四史的本纪、列传,一篇篇就像“海岸之石,乱堆错落”,显示不出群体“进化之状”。二十四史不过是无数个人的“墓志铭”的合集而已。“三曰知有陈迹而不知有今务”。中国封建正史,只是以往历史的刻板记录,“知古个如今”,不敢面对现实,根本不能为“经世之用”。“四曰知有事实而不知有理想”。史之理想在于分析历史因果,“鉴既注之大例,示将来之风潮”。中国封建正史却仅仅机械地记载某些事实,对于事实的前因后果,以及“其事之影响于他事或他日者”,皆“莫能言”。这样的旧史“非益民智之具,而耗民智之具也”。

所谓“二蔽”,一是“能铺叙而不能别裁”,即不能辨别史实的轻重主次,记载的皆“邻猫生子”的琐碎之事;二是“能因袭而不能创作”,除司马迁、杜佑、郑樵、黄宗羲等少数人外,其余旧史家只会仿效前人,没有创造性。

正鉴于此,梁启超提出了创新史学的界说:第一,历史应以万物的进化为对象;第二,历史应叙述人群之进化;第三,历史应探究人群进化之公理、公例。而社会进化观念、人类群体中心以及用各种社会人文乃至自然科学为参照,则是达到上述目的的主要凭借。⑤

王国维、梁启超的疾呼在当时学术界起了振聋发聩的作用,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和响应。许多近代学者也从日译新术语中获得了启发,开始反省旧史学能不能成为史学,中国究竟“有史”还是“无史”。1902年,邓实在当时国内影响很大的《政艺通报》中也指出:“呜呼!吾读中国之历史,两千年来只为一姓兴亡之历史,而非天下兴亡之历史。”⑥留日学生曾鲲化,署名“横阳翼天氏”,自命“国史氏”,由东新译社出版《中国历史》,在其首编“总序”第一章“历史之要质”中指出,中国过去“所谓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书,皆数千年王家年谱、军人战纪,非我国民全部历代竞争进化之国史也。”⑦1902年10月,《新民丛报》转载一篇没有作者、署名为“星架坡天南新报”所写的《私史》一文指出,中国旧史不过是“王公之纪年”,“为君主贵族而设”,“实非国民任许之历史”。“是一家之史,非全国之史,一时之史,非万世之史。”“以是为史,谓之无史可也。”⑧同年,马君武为译著《法兰西今世史》作序,指斥:“吾中国尘尘四千年乃有朝廷而无国家,有君谱而无历史,有虐政而无义务,至于今日。”⑨

通过认知和利用日译新术语,王国维、梁启超等知识精英们强烈的感受到以往中国历史的书写只是帝王将相、一姓一朝之事,没有国民运动、发展之史。历史记载要打破过于关注中枢系统以成为“皇帝教科书”的藩篱,帮助普通民众了解自己的身份,形成对国家、世界的认知,以唤醒他们的国民身份意识。新史家的责任即在于打破中国“无史”的状态,使史学起到国民资治通鉴的作用。

“言语者,思想之代表也。故新思想之输入,即新言语输入之意味。”⑩语言是思想文化的物质载体,研究新史学话语“现代性”生成的过程,以及在这些从日本转道而来的符号意义介入中国历史表述过程中晚清知识分子的能动性反应,对我们理解近代中日史学交流的实态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① [美]费正清:《剑桥中国晚清史(1800—1911)》(下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6页。

②⑤ 梁启超:《梁启超全集》,北京出版社1997年版,第50页、第737页—第741页。

③ 蒋贵麟主编:《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十),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976年版。

④ 姚淦铭等编:《王国维文集》(第3卷),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40页。

⑥ 邓实:《政治通论内篇·通论八》,《政艺通报》1902年第12期。

⑦ 《猛回头——陈天华·邹容集》,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12页。

⑧ 《私史》,《新民丛报》第十九号,1902年,第99页。

⑨ 莫世祥编:《马君武集》,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4页。

⑩ 《静庵文集》,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18页。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青年基金项目“中国近代史学兴起发展中的日本影响因素研究”(12YJC770063);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博士基金项目“近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兴起发展中的日本影响因素研究”( 编号:(Z109021105)

作 者:杨鹏,历史学博士,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思政部讲师。

编 辑:赵红玉 E?鄄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