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悬崖上的美丽城

沈海滨

到西班牙，如果不去昆卡，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城市，几乎就是遗世的孤绝。最近笔者慕名前往采风，被那建立在悬崖上的美丽古城所深深吸引，昆卡古城使我赞叹不已而啧啧称奇。面对昆卡这样的古城，似乎将任何华丽的形容词送给它都不过分：惊心动魄，不可思议，风华绝代……昆卡的使命，就是挑战人的视觉神经，它如此特立独行，让你在悬崖的那一方感慨万千。

昆卡古城坐落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以东一百五十多公里，位于卡斯蒂拉拉努尔瓦，在乔卡和胡卡河交汇处的海拔1000米的白垩山脊上。上下昆卡城都建在具有天然防御功能的陡峭的斜坡上。数座桥梁将该城与外界相连。昆卡当年是摩尔人和基督徒交战的必争之地。这座城是由摩尔人在8世纪建造的，基督徒在12世纪夺了过来，16世纪发展到了巅峰状态，其后逐渐衰败，20世纪又开始逐步复苏。历史上的昆卡是军事、农业、制造业和宗教中心。现为昆卡省的省会城市。在被摩尔人征服之后，昆卡成为回教徒的要塞，直至1177年阿方斯八世将其重新征服，并且重建了主教宅邸。摩尔人以防御为目的建造的昆卡城是保存完好的坚固的中世纪城市。12世纪，西班牙卡斯蒂利亚王国收复领土后，昆卡作为皇城和主教富人区，建起了很多建筑，例如西班牙第一座哥特式大教堂和著名的卡萨斯·科尔加达斯，即“悬空房”。悬挂的房子从峻峭的悬崖俯视瓦拉河。正由于它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整个城市从周围的乡村中脱颖而出，格外引人注目。

来到昆卡，就好像穿越岁月风烟走进了西班牙的历史。我住在由16世纪的修道院改建而成的古堡酒店；在昆卡古城的地标悬空之屋，同时也是昆卡最著名的餐厅用餐；夜晚就着昏暗的灯光在古城散步……

提及昆卡，第一印象便是：悬崖上的小镇。这一特质从我所入住的古堡酒店看过去更为明显，一座长长的铁制悬桥连通酒店和古城，顺着斜坡上去，就能近距离接触这些古建筑了。走过悬桥，今夕何夕的感慨开始更为强烈：灰白色的石头墙壁混合着悬崖的土黄色，沉淀的是一段数千年的历史，蔚蓝的天空几乎是此地唯一可见的明艳色彩，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走进苍茫历史中。

昆卡城与周围的景物壮观地融为一体。这些建筑物建在狭小的空间中并适应了地势。城中高耸的中世纪建筑物是昆卡景观的标志，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期的建筑为摩尔人时期的遗迹：巨大的大门和牢固紧凑的房屋、胡卡河岸边的花园、城镇轮廓及其光线效果。房屋突出于峡谷，强调了这个美丽如画的城镇的垂直性布局。

踏上铁桥，向老城的方向走去，实实在在的气势逼人。昆卡的古堡酒店，伫立在悬崖的另一端，地理位置绝佳。过了桥，是一段陡峭的爬坡路。穿过这个门洞，就来到老城了。有人说，昆卡的房子，就好像是从悬崖上长出来的一样。整个老城都是世界遗产，走起来，真是上上下下的享受。昆卡的大教堂很漂亮，它是16世纪哥特式风格的实验品。从悬空房旁边的拱门进城后三拐两拐，就可以到达主教堂和“大广场”。因为我到得早，广场旁的餐厅还没开始营业，露天餐桌椅还没有摆开，只有几个纪念品商店在营业。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露天酒吧、餐厅已经坐满了游客了。说到大广场，几乎每个西班牙城市里都有一个，尺寸要是同中国的广场比起来，简直没得比，就连马德里最著名的“大广场”也很小。环绕大广场的是大教堂等一些老建筑。我在广场边的旅游服务中心取了地图，就开始按图索骥，沿街道向山顶进发，在那里有观景台可以俯瞰全城。路上有几个小地方让我兴致盎然，这个城市只有一条通车的主路，有两条或是三条公交线路，上行、下行的公交车很准时，而且信号灯设置合理，因为在最狭窄的部分，只允许一辆机动车驶过。再有，就是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五颜六色的，而且居民们都很喜欢在窗台上摆上五颜六色的鲜花。在国内，我要是见到这个，肯定说配色太土、太恶俗，可是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和谐。也许是因为这里海拔高、空气质量好，透明度高吧，纯色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大教堂里面的花窗却独树一帜，是很罕见的现代风格。再往上走，可以到达昆卡博物馆，除了可以欣赏里面的展览，还可以在露台上欣赏河谷的景致，位置绝佳。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个个伸向悬崖的悬屋。山坡上尖尖的瘦瘦的树，是西班牙最经典的丝柏树。这时不要走回头路，继续往前，然后下坡，会来到老城最幽静的地方。每个人的第一印象不外乎如此：一排错落有致的房屋，长在几乎同色的垂直的悬崖之上，身后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万丈深渊，再也没有比这更立体的城市了。

昆卡的地标——空中悬屋建于14世纪，是当时的皇家别墅，位于绝壁顶上，阳台伸到了峡谷外面，看上去摇摇欲坠。悬屋如今是古城的美术馆和城中最著名的餐厅，只提供晚餐，并且需要提前预订。在昆卡，能深刻地感受这是人类城市与原始纯真的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完美典范，加上政府与市民对古城的完美保护，昆卡以其独特的姿态与风貌，成为人类遗产城市。

昆卡古城，位于悬崖之上，浑然天成，是西班牙13座世界遗产城市之一。荒山野外居然有个卖五颜六色陶瓷的小摊档，这种反差之美让人惊艳。让我难忘的不止是那些地标悬屋、古老而琳琅满目的博物馆，而是那些鲜活的人群，他们在古老的城市，过着真实又悠闲的生活，犹如一部老电影中的画面，让我念念不忘向往不已。市政厅附近彩色房子门前的那排下午茶座椅，一到12点就是满满的人群，那些情侣同事朋友们，一坐便是三五个小时，情愿停工、打烊也不放弃自己的休闲时光；有坐在昆卡大教堂门前啃着面包顺便喂鸽子的年轻人；也有在黄昏时叩响小礼品店的古老门楣走进去的游人；深夜12点还点着橄榄油、举着葡萄酒杯的饕餮过客。他们都是古城中鲜活的风景，优雅的历史人文建筑以及优雅的生活方式，成就了优雅的昆卡古城。

必须要说，我最喜欢的是夜色下的昆卡，此时的古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为神秘，其古老、寂静、幽暗和惊悚的氛围更浓。我走在石板路上，触摸着古老的墙壁，感觉每一栋建筑里面似乎都藏着一个老故事。当然，与我最紧密相关的还是我们所入住的古堡酒店，这栋由16世纪修道院改建而成的酒店，里边该发生过多少神秘的故事呢？我在走过悬桥时向帅哥导游咨询，他说：“真的有故事，从前……”想到等下要一个人住一间房，对于鬼故事颇为叶公好龙的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够了别说了！”即使如此，当夜我也是抱着酒店对面山顶上的耶稣像会保佑我的意愿而睡着的。泥土与石块筑成的古堡，几乎不加任何修饰，却显得如此温馨。

说到古堡酒店，其实这是西班牙国营连锁酒店系列，已然成为西班牙旅游业的金色招牌。这些古堡酒店均由古迹改建而成，或是皇宫，或是修道院，或是监狱或是医院，几乎每一间都有历史悠久的神秘故事，一般都位于偏远的小镇或奇险的山区。昆卡的古堡酒店几乎集所有优点于一身，古老、神秘，占据绝佳地理位置，有无敌的窗外风景，改建过后的酒店恬静又温馨。

在城里最后一站，是钟塔。这座钟塔从十五世纪开始就为城里的居民报时了，我到它的脚下的时候，刚好12点，报时的音乐和钟声很是悦耳。其时，天上的云彩开始多了起来，四周安静极了，那一瞬间，我不自觉地产生了幻觉，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昆卡，抽象，纯真，它是白银的颜色，是潇洒的岩石，是发现和遗忘——正如爱情一般；它立体，中世纪，优雅而断肠。这是西班牙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卡米洛·何塞·塞拉笔下的昆卡。回来之后时时想起这句话，立体，中世纪，优雅而断肠。可能确实是昆卡最好的注解。人们说昆卡犹如一座中了魔法的城市，可能主要因为其由于河川冲刷侵蚀而成断崖险壁的壮观景致，然而对于我们过客而言，来过一次，犹如中了昆卡的魔法，时时在心里梦里。

（编辑 刘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