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益需要更多“涟漪人”

2013-04-29 00:44陈楠
环球慈善 2013年7期
关键词:志愿志愿者公益

陈楠

志愿服务精神有很多内容,最核心就是自愿,自发,自内而外。志愿服务不仅仅是一个行为,是一个社会化的需求,也是社会化中每一个个体内心的需求。

今年4月,国家志愿者公益服务支撑平台项目在北京正式启动。

这个项目是国家“十二五”科技支撑项目,将努力构建一套“透明捐助一志愿者统一管理一公益服务与互动一爱心回报”的国家志愿者公益服务模式,制定一个适用于志愿服务的模型及共性支撑技术的算法,建设一个基于云计算技术的新媒体国家志愿者公益服务支撑平台。这意味着,在教育部、科技部等有关部委指导下,将联合高校、企业等项目合作单位,共同探索更加诚信、透明、高效的公益捐助体系和志愿者服务支持体系。

近年来,一个相当令人瞩目的公益模式就是专业志愿服务,这种模式在公益服务中对组织或者个人的专业技能进行动员。而在此次两岸公益论坛上,志愿精神、志愿服务也屡被提及。

志愿服务精神核心是自愿自发

2008年的汶川地震据称有170万名志愿者进入灾区,“中国志愿者元年”一说由此产生。

近年来,像壹基金和友成企业家基金会这样的知名组织通过专业志愿者能力建设项目为推动专业志愿服务做出了努力。甚至政府也对这个议题产生了兴趣。2012年8月,广东省政府发布了《关于发展广东行业志愿服务工作的意见》,要求在“十二五”期末,“广东省注册行业志愿者人数要占到行业总人数的20%以上”。

对此,纳比艺(北京)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华志愿者协会理事王磊深有体会。从2009年开始,他加入志愿服务,每年拿出三分之一的时间做志愿工作,几年下来的志愿服务经历让他受益匪浅。

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王磊第一次接触志愿者这个概念,那时候香港市民为了做志愿服务,花2000块来参加志愿培训班,而王磊那时的工资是56块人民币。他很不理解,在香港这种商业社会里怎么还会自己花钱学怎么帮别人。而当他主动去关注志愿服务,从事志愿服务的时候才有所感悟,其实志愿服务本质上是一种精神的需求,是建立在物质需求相对满足上的需求。

在他看来,志愿服务精神有很多内容,最核心就是自愿、自发、自内而外。志愿服务不仅仅是一个行为,是一个社会化的需求,也是社会化中每一个个体内心的需求。“就一个社会组织来说,它最需要的也是被需要。志愿者协会从官方的角度来说是希望它来管理全国的志愿者,但是我认为志愿者协会要想表现出它的价值,最主要是要满足志愿者的需求,只有这样才能够引导全国的志愿者向良性的方向发展。”

拟建立个人声誉评价体系

2010年12月5日是国际志愿者日,那天,王磊见证了为全国社区志愿者打造的网络平台的启动。为什么要打造这样一个网络平台?王磊言辞恳切:我国大陆的志愿服务体系建设和西方发达国家之间差距很大,和台湾地区也差得很远。在发达国家如果一个公民想从事志愿服务,在周边社区就可以很容易找到,发达国家对志愿者的资助和支持,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有很多具体措施。在美国,一个人的志愿服务可以储蓄,父母的志愿时间可以通过“时间银行”转让给子女,在加拿大一个志愿者做了志愿服务不会有人给他支付报酬,但是会有企业为他的加油卡做补贴。

“而在国内的志愿者,很多志愿组织想组织活动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他们所需要的志愿者。更多的情况是,蓝领、白领有爱心想奉献,但是又没有时间,他们特别渴望找到一些不用花费很多时间,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的志愿服务,来表现自己的爱心。当然,所有志愿者都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权威的公益机构,为他们所做的志愿服务做一个永久的记录”。因此,王磊和他的同道者开发了社区网络服务平台,做了手机客户端,目的是让想参与志愿服务的人很容易地进行志愿服务。这些有爱心的白领、蓝领可以不耗费很多的时间做志愿服务。“这个在香港和台湾就是把志愿融入生活,我们要为这些人提供记录。我们希望让更多的人加入到志愿者行列中来,能够让善良激励善良。”

现在,王磊希望花10年的时间建立一套以志愿服务数据为核心的个人声誉评价体系,集聚一批好人,然后发掘这批好人的群体价值,去满足银行、电信、网商等对好人的需求,反过来为这批好人争得更多的补贴、优惠,让社会上的人看到好人有好报、善有善报,而且现世报,“愿望有些宏伟,但我们在努力着。”

不能忽视的困境 以上这些努力并非一帆风顺。

按照国际通行的分类,志愿者分为基础志愿服务(Hands on Volunteer)、技能志愿服务(Skilled Volunteer)和专业志愿服务(Pro Bono Volunteer)三类。迄今为止中国大部分的志愿者还集中在基础志愿服务层面,虽然部分专业组织已经开始导入技能志愿服务,例如心理咨询和自闭症儿童康复等领域,但战略规划、人力资源管理、筹资、市场推广和法律咨询等专业志愿服务仍处于起步阶段。

而彼时,由芦山地震而带来的志愿者是帮忙还是添乱的争议在互联网上尚未落幕。

芦山地震关于志愿者的争论,也从一个侧面揭示了志愿者团体在中国的尴尬处境。一方面是中NINGO尚不成熟,常常因为筹资和具体实施的困境而无法维持,不少NGO仅有一两名全职工作人员,大量对组织生存和发展至关重要的专业工作由志愿者承担,包括财务管理和项目管理。另一方面是志愿服务被长期边缘化,志愿者许多情况下成为免费或廉价劳动力的代名词。

对此,长期关注公民社会领域志愿服务问题的北京惠泽人咨询服务中心主任翟燕曾公开强调,专业志愿服务刚刚开始在中国出现,还远未成为志愿服务的主流模式。志愿服务在中国还集中在诸如帮助粉刷房间或者陪伴儿童玩耍的短期或者休闲式的活动上。“人们从事志愿服务时,总不愿去重复他们成天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中所做的事情,志愿者想从志愿活动中找到乐趣。”因此,要将专业志愿服务适用于本土并非易事,需要参与的合作各方投入多种资源才能推动。

因此,如果换一种角度,我们不妨认为,芦山地震的志愿者难题,实际上是被充分动员和释放的民间爱心和行动力,对相对滞后的民间组织定位和政府社会管理职能的隔空喊话,是新媒体助力下志愿者的快速反应,倒逼缺乏准备的NGO的协调和组织能力,甚而倒逼缺乏意识的政府部门的管理能力。

如何开启繁荣之门 来自台湾的故事给人启迪和希望。

义工出现在台湾的每个角落里,台北101大楼、故宫、阿里山、太鲁阁、士林官邸、国父纪念馆、中台禅寺以及公共汽车站排队处等,到处见到佩戴明显标志的义工,他们默默地扮演着各种角色,有的捡拾垃圾,有的用布擦洗公共场所的用具和标志牌匾,有的在携扶老人上车,有的东张西望寻找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来自于社会,生长于社会,都代表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和态度。

台湾政治大学公民社会暨地方治理研究中心的创办人江明修教授将“涟漪人”的概念带人大陆。“其实很多人表示自己内心曾萌发过好的念头,但真正去付诸实践的却并不多。”推动社会事业进步就是需要更多的公众甘愿做“涟漪人”。在他看来,任何个体的一点点改变和坚持都能在整个社会泛起阵阵涟漪,而从事社会事业的每一个人都是“涟漪”的起点。“只有越来越多的公众愿意做一名‘涟漪人,愿意让自己成为涟漪的起点,才能激发更多的社会创新,才会对整体社会进步产生巨大的影响,进而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

身处不断重构和解构的时代,面对屡屡被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所撕裂的社会,志愿者这种热情和行动力更显得弥足珍贵,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决定了中国公益事业的未来发展。距离台湾并不遥远的广州正在进行着学习和追赶。

2012年12月6日,第二届志愿服务广交会落幕。在为期两天的志愿服务广交会上,共有501个优秀志愿服务项目参展,吸引了300多家爱心企业到场慷慨解囊,汇聚爱心资金达1219万元。粤港澳及内地众多知名公益组织云集展会现场,让志愿服务广交会成为一场“国家级”的志愿公益文化盛会。

广州正在用经营“百年老店”的理念发展志愿服务。如果把发展志愿服务比作经营一个事业,团广州市委书记魏国华认为,志愿服务是核心“产品”,广大市民是“产品用户”,而“企业效益”取决于“用户”对“产品”的满意度。

曾在2010年广州亚运会时期开设的“阶段性”服务站点,如今成了“门店式、常态化”的社会管理创新实践基地。每逢周末,广州市中山纪念堂志愿驿站总有一群身穿绿马甲的志愿者为游客提供热情服务。常态化“开门营业”以来,这里每天都会有志愿者值班,周末上岗的志愿者更超过100人次。

从“为赛事服务”转为“服务市民”,志愿者也从“委派型”转变为“自发型”。更多志愿服务组织进驻,这意味着,原生态的“作坊管理”模式已无法适应志愿服务事业现代化发展的要求。

据了解,广州正在优化“运营模式”:在培育成熟的志愿组织中推广“法人治理模式”;提升“产品质量”,以“志愿时”管理系统为智慧中枢,从项目策划、志愿者培训等各个环节做好质量把控;拓展“销售渠道”,深入社区建立“志愿驿站”等一系列常态化服务阵地;增强“品牌认同”,通过广州独特的志愿文化吸引公众的关注和参与。

对此,中国社工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赵蓬奇表示,这种运作模式打破了以往松散型管理模式,强化了志愿者“主人翁”意识,推动实现了驿站自我管理监督、自主运行发展,这种将法人治理模式引入社会组织管理的探索对于全国都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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