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莲

王自亮

中午，兴致忽起，抱了儿子，踽踽独行到了这片荷塘。人很少，周围很静。水碧如玉，泛着鳞鳞的波纹，搅起一池柔波，水面上，却浮着一些绿的叶，叶儿圆圆的，豁着嘴，象胖头鱼，又像可爱的胖娃娃咧着嘴巴知呢。这层层叠叠的叶片上，就嵌着了一枝两枝的睡莲，睡莲有白有黄，白是淡白，雅致娴静。黄是嫩黄，象蛋黄儿一样，泛着生动。

花有的蓓蕾未绽，有的欲开还闭，有的灿然怒入，却一色地透着沉静，象晕染了一层梦幻一般。怒放的花瓣层层错落有臻地铺展开来，宛若一个瓷盏儿，又如婷婷的舞女的裙。未绽的通身裹着一层青衣，象昂然向上的箭镞。半露的却半闭半掩，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看过了许多花，有傲放的菊花，有雍容的牧丹，有火辣的月季，有妖娆的桃花，它们或热烈或奔放或孤傲或妖艳，但是，这样沉静的花，这种沉静直逼到人的眼睛，并由眼睛沉淀于心中的花也只有这睡莲了吧。想想看，睡莲，沉睡一样的莲，多少美丽，又是多么安静的名字。

我静静地坐在湖畔，看着湖面上的莲花，它们姿态娴雅，恬淡从容，安详端庄，通身散发着一种静美，难怪佛祖要坐莲花宝座了，这莲花是承托心灵的花，是慰抚人灵魂的花啊。

在莲的怒放中，在沉静中，我感到一种力量，深沉的，素朴的，一点点的聚集，从我的丹田之中，缓缓向上，它平静中透着热烈，淡雅中透着浓郁，大智惹愚，大巧若拙，这就是如莲的境界，如莲的智慧，如莲的喜悦吧。

几杂鱼儿在莲叶间戏耍，红红地象一团火，欢快地象一群孩子，给沉静的湖面洒了几分灵动。“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中，鱼戏莲叶北。”这北朝民歌，在我的心中生动了。

这世上，万物生来，各有功用，各有名分，有人生来是贡献力，有人生来是贡献智慧的，有人生来是行善，有人生来是作恶。莲，这天生的尤物，这集万千风韵宠爱于一身的精灵，它就是美的化身，它来这人世就是为贡献美的吧。

它在难得糊涂中洞察人事万物，万千大相：它在美好中印证高尚，彰显鄙陋。莲莫不就是佛吧。这样想着，你再看，莲瓣上似乎都端坐着一个个的佛呢。

（编辑 一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