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兰：华西村“白金酒店”里的朝鲜美女

琴心

眼界大开，“白金酒店”好奢华

皮肤白皙，容貌清丽，身穿齐膝桃红西服套装、黑色高跟鞋，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24岁的金圣兰平日虽不施粉黛，却丽质天生，举手投足间还透着一股端庄和文雅气质。这位朝鲜美女出生在平壤一个干部家庭，2012年5月，大学毕业不久的她通过政审、面试等层层选拔，有幸与另外31名女孩一起，被朝鲜政府公派到中国华西村工作。女孩们个个青春靓丽，能歌善舞，其中大部分是高干子弟，拥有大学学历和1.65～1.7米的身高。

2012年5月18日，金圣兰和另外31名朝鲜女孩从平壤直飞北京，然后转火车、乘大巴奔向华西村。一路上，女孩们饱览中国风光和现代化的建筑，感觉大开眼界。

龙希国际大酒店定位为白金五星级（五星级的更高级别），有74层，高达328米，是江苏省江阴市华士镇华西村的新地标。目前它在全球摩天大楼中排第15位，在中国排第8位。初来华西村时，金圣兰从几十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上，一眼就望见了龙希大酒店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该酒店的主体部分是3个三足鼎立的圆柱体，中间由五行会所连接，一个巨型的金色“明珠”置顶。“明珠”内有亚洲最大的360度空中旋转观光餐厅。“哇！这真像是梦中的场景……”金圣兰禁不住轻声赞叹。当听说她和姐妹们今后就要在这家酒店工作时，女孩开心极了！

“这里比我国最棒的柳京饭店豪华多了！简直像皇宫，是不是哦圣兰？”参观龙希大酒店时，心直口快的朝鲜姑娘李月姬对身旁的金圣兰说。不料话音刚落，负责在中国管理她们的“头儿”、一名年龄稍长的朝鲜女孩狠狠地瞪了李月姬一眼，吓得她再也不敢吭声。

由于来之前已经在国内苦练过汉语，正式上岗后，聪慧的金圣兰显得游刃有余。“这是您要的澳洲牛肉粒、蟹黄小笼包、爆炒三鲜，请各位慢用！”在金碧辉煌的龙希大酒店中餐厅，每上一个菜，她都可以用绝对标准的普通话报出菜名。这时，没有人听得出她是外国人。

只有在与客人交谈时，不标准的发音才会出卖金圣兰。当得知这个端盘子的漂亮姑娘，竟然来自千里之外那个神秘国度朝鲜时，就有客人提出与之合影。“下次吧。”金圣兰用职业笑脸安慰失望的客人。“嘿！这小姑娘还会老练地运用中国式拒绝呢！”客人们又惊奇又佩服。

金圣兰的工作搭档李月姬，就没有这么得心应手了，她的汉语水平只限于报菜名。与客人交流不畅时，怯生生的李月姬会频繁扭头，向金圣兰求助。面对客人，她们的脸上经常浮现出微笑，神态温柔。上菜完毕，两人退回到大厅一侧等待，不时用朝鲜语窃窃私语。当客人杯中的饮料喝到一半，她们就主动上前斟满。

金圣兰在中国也有不适应的地方，比如冬天太冷；酒店员工餐厅的稀饭包子馒头之类的早餐，她和姐妹们也吃不惯。后来酒店应朝方要求，将她们的早餐改成了面包和牛奶。她们还专门带来一个厨师，制作正宗的朝鲜泡菜和冷面。

薪水交公，月薪6000元只逛“一元店”

龙希大酒店的中国服务员，大多来自安徽、贵州等地，以及华西村周边的村庄，文化水平和素质欠佳。对比之下，无论在谈吐、举止还是工作方面，朝鲜姑娘都显得出类拔萃。“中国姑娘上完菜，就在旁边东倒西歪。朝鲜女孩却身体挺直，一直站立，上菜动作也很规范。”据酒店一位中层领导介绍，中方服务员的服务水准远不及朝鲜女孩们。

金圣兰与朝鲜姐妹们的团结意识，也让人赞赏。一般情况下，中国服务员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收拾完就开始休息聊天。而朝鲜女孩们摆完自己的台，还会再三检查，然后互相帮忙。

实际上，在龙希做服务员只是朝鲜女孩们的兼职，她们的主业是歌舞表演。消费达到一定水平，就能免费观看她们表演的朝鲜歌舞，时长约15分钟。在2楼的中餐厅包厢，可欣赏歌舞的最低消费额是4000元。而在1楼宴会大厅，当酒席达到一定规模，朝鲜美女们也会在巨大的舞台上载歌载舞。如果出价合适，她们还可以离开酒店外出表演。

这些姑娘声音婉转动听，且多才多艺，每个人都会几种诸如手风琴、笛子之类的乐器。她们会唱朝语歌《阿里郎》、《桔梗谣》，汉语歌《在希望的田野上》、《青藏高原》。“声音高亢，感觉简直跟原唱李娜一个水平。”一位听过她们唱《青藏高原》的游客评价说。

金圣兰在中国拥有6000元的月薪，比她在国内工作时高出几十倍。但据知情人透露，她们的工资绝大部分要先上交朝鲜政府，实际到手的不过150元生活费，等到回国时，政府再统一发还个人所得。

每天上午8点45分，金圣兰和她的朝鲜姐妹们从宿舍鱼贯而出，在歌颂社会主义和华西村的主旋律歌声中，通过一条水泥的遮阴长廊，走向龙希国际大酒店；下午2点多的午休时分，再步行5分钟，回到距龙希大酒店200米开外的华西塔群宾馆8号楼宿舍。她们一天工作8个小时，生活基本上两点一线。

每天下班后，这些身穿粉红色上衣的朝鲜女孩就会从龙希大酒店走出来，她们队形整齐，排成三列纵队。很多人挎着时髦的小皮包，有的手牵手。队伍行进速度很快，走过之处留下一阵浓郁的廉价香水气味。尽管金圣兰和姐妹们个个青春逼人、笑靥如花，但在华西村当地人看来，虽近在咫尺，却是雾里看花，朝鲜姑娘与她们的祖国同样神秘。她们绝少单独活动，外出必然结伴，与外界联系极少。

距龙希大酒店数百米的一条商业街，是朝鲜女孩们唯一外出购物的地方。这条街上充斥着安徽、河南、四川、浙江小老板们开的手机店、蛋糕店、小超市、小餐馆。在住别墅、到市区购物、年底分红丰厚的华西村本地人之外，这里是华西村的另一个世界。但因为这条商业街以货品廉价著称，所以就成了朝鲜姑娘的购物天堂。

“来我这里买东西的朝鲜美女特别多，但你问她们在哪里上班，都不肯說。”一位开一元店的老板娘说，她一度对这群朝鲜人的来历迷惑不解。“她们经常去对面的小超市，酷暑季节也只是买1元的棒冰，2元的雪糕都舍不得吃。”此外，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些朝鲜女孩特别会过日子，价格很低的东西也要讨价还价。有的东西说好价钱了也不买，而是放在柜台上，出去多问几家再决定。而且她们的嘴巴特别甜，‘姐姐‘姐姐地喊着，要你降价，不降价有时就不买。”一元店的老板娘往往以妥协告终。

金圣兰说，她和朝鲜姐妹们还喜欢双汇2.5元的韩式烤肠、3元的蒜香烤肠，一般每个周末都会买一两根奖励自己。而去超市买得最多的，则是“劲爽”、“福满多”等价格最低的方便面。当它们在某家超市断货后，朝鲜姑娘就到其他商店苦苦寻觅。时间长了，老板熟悉了她们的消费习惯。一次一位朝鲜姑娘要买脸盆，老板马上想起一种新上市的泡面在搞活动，买5包送一个脸盆。一推荐，对方欣然接受。

不准恋爱，3年后必須归国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朝鲜姑娘也不例外。她们在服装、发型和化妆品上的消费，会稍微大方一些，舍得买几十元的帽子和香水，或者花100元拉直头发，但总要砍一二十元价。时间久了，店主们知道了她们的来历和工作。有的店主看到她们一进门，就在电脑上播朝鲜语的歌曲，这时姑娘们就会特别激动，随着音乐手舞足蹈。

工作之外，金圣兰爱好不多，除了与姐妹们一起苦练汉语，就是躲在宿舍里看电视。她们住的是3人间，没有电脑，朝方管理者不准她们上网。但有华西村提供的电视，她们所看的电视频道并没有像中方同事传言的那样“受限制”。至于手机，金圣兰和姐妹们平时都不用。“这项纪律主要是怕女孩子被腐蚀。”她认真地说。

在金圣兰宿舍的窗外，除了近在咫尺的龙希大酒店、几座塔楼外，还可以俯瞰华西村的另一处著名景观幸福园。园里有和华西村“天下第一村”匹配的“天下第一钟”。它由青铜浇铸，重达148吨，据称耗资1998万元。撞钟3次收费100元。如果有旅游团前来，房间里的朝鲜姑娘有时会听到钟声。

允许在她们胸牌上的中文名字之外，增加了一个朝语名字。后来当朝鲜女孩们纷纷提出，要在自己的宿舍挂上一幅金正日的大幅画像，酒店给予了批准，没有再拒绝。

一家小超市的老板，曾用店里的摄像头为金圣兰拍过一张照片，并为人像PS上了万里长城作背景。但等他询问姑娘家里有没有电脑或QQ号，以便帮她把图片发给爸爸妈妈时，金圣兰的反应出人意料：先是明显地吃了一惊，随即告诉他：“我家里没有电脑，请立即删除照片。”他被劈头泼了一盆冷水。

被这些朝鲜姑娘泼冷水的还有一些搭讪者，比如龙希大酒店一位帅气的保安，刚开始分不清朝鲜和韩国，曾经在金圣兰的上班路上亲切地和她打招呼，继而问她：“你是从韩国来的吗？”没想到，听了这话，全体朝鲜姑娘都对他怒目而视，小伙子满头雾水地呆立在现场，不知所措。

金圣兰一直对外宣称，她们是被朝鲜政府派到中国“实习”的，“实习期”3年。而在此期间，她们是不能回国的，期满后则必须回到朝鲜。女孩们也不准与中国人恋爱。

这些朝鲜女孩留给华西村人的一致印象是节俭、贤惠、漂亮，所以不少当地青年都对金圣兰和她的姐妹们倾慕不已。还有人坦陈，如果政策允许，他很乐意娶一名朝鲜女孩为妻，因为她们身上有一种现在的中国女孩都已经失去了的东西。“每天我抽掉的40元烟钱给她就够了，花掉10元，还能帮她存30元。”但朝鲜女孩们却从来不与陌生的当地男人接触，甚至一句话都不会说。

更有中国男孩对朝鲜姑娘一见钟情，并付诸行动的。在龙希大酒店工作的广东小伙阿亮，第一次看到金圣兰时，就觉得“挺有气质的，有点清冷的感觉”。他放下手头的活儿，主动与之搭讪。但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并不理睬。“如果可以谈恋爱，我这个近水楼台必将先得其中一月。”他不无遗憾地表示。

无人知晓，这些风华正茂的漂亮姑娘是否曾对酒店的某个中国男孩动心，外人很难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即使有，她们也不会讲出来。国情摆在那里，必须压抑着。”阿亮感慨地说。

朝鲜姑娘们对自己在华西村的生活很满意，因为“这里的条件太好了！回国后，就会变成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中国深深的眷恋。毫无疑问，如果政策允许，这30多名朝鲜女孩中的不少人，都会有留在华西村的意愿。

但这个“超级奢侈”的梦想注定无法实现。尽管如此，金圣兰还是颇为知足地表示，外面的世界已经开阔了她和姐妹们的视野，并给她们带来了某些思想上的触动和改变。“相信这段在中国工作的经历，会让我们受益一生！”

编辑 / 孙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