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敏
夜点一盏风的灯
夜点一盏风的灯,我遇到了流浪的自己,我看清了,女人的命运多么像是一棵草的命运。
风会把你带到何处,我能把风挟持到何处?
夜点一盏风的灯,照亮女人心底的寂寞或悔恨,我回头看穿所行的道路,焦虑、困惑、挣扎都在囚车上颠簸,不要失去脚下的道路,手执火把,把自己照亮,女人站在风吹干净的大地上。祥和安静的女人,为神秘的孕育,徘徊在四季轮回的风中。
风是柔软的语言,在幻境中存在,也在阳光下生长,爱,如闪闪发亮的火种,种植在荒岛与饥饿的山上。一万匹风聚集在森林里,风是季节生存与繁殖的节奏,风是女人内心挣扎的诗歌。
睁开你的美丽的眼睛,看头顶高挂的太阳,太阳里有向日葵的笑声,太阳里有鸟的魂魄,女人,深秋的风会把你暖暖的心脏埋藏,大地空荡荡如一张白纸,
我想举一把斧头,劈开黄昏里乌鸦的叫声。倾听盘踞在风中的古老的悔恨、女人内心的风暴和泪水。为何要想起,你孤单的泪水?为何要想起,神圣而寂寞的一生?越过冬天,就有美好的回忆,女人一生都在寻找火种,把大地的眼泪汇集一处,干涸成一个温暖的胸怀。
高贵的灵魂,无以言说,不要错过与太阳一起燃烧,同归大地的火苗。匆匆长高。明亮的你,站在火焰炼制的大地上。风从你开始,但不会从你结束。
你的挣扎是想赋予这黄昏大地的血色。
我在陌生的河边飞翔很久,为了颠覆宿命。
我的马车在春天上路
我的马车已在春天上路,阴冷的小屋被抛在身后,荒凉的小岛也被抛在身后,一个人的孤影被留在身后。
我听到布谷鸟叫醒收割的人,我看到露珠把霜感化成满盈阳光的眸子。我看到一朵桃花开放了,我仿佛看到了整个春天的灿烂笑靥,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足以充满我的情怀。它追在我身后,久久不肯离去,我邀它乘坐我的马车。
往前方走去,这是我的方向。我把痛剔除,春风的歌拯救着枯萎的心房。在绿幽的青草地,我想举起自己,说,感谢春天,我是被春风吹活的小草。
往前方走去,花红柳绿,春深似海,我追着花草的芳香,不回忆过去。不幻想未来,只想过好这个春天。我的马车游遍春天的美景。虚假的幻境,我只凭借理智,就被扯个粉碎。
转移目光
我知道夜是黑色的,我为此转移了多少目光。
的确,夜幕很重,树冠不能支撑,屋顶不能支撑,我被昏暗的梦魇压着,不能支撑沉甸甸的幕布。它已垂直到地面。
月亮被风沙迷了眼,夜鸟正在睡梦中。这是什么地方,夜黑得我找不到自己。
太阳的光辉把雏菊打开。我被花开的声音惊醒,我必须随太阳升起。此前,我冷若冰霜;此时,我热情洋溢。
我随太阳一起升起,虽然我的大脑还昏昏沉沉,但我已纤尘不染。
我暂且不幻想。我会达到哪里,我把每一天都当作春花秋月度过,我背着手,微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这小小的休憩,就是转移了自己。
遥想故乡
我遥想远方的故乡,是阳光之下的牧场,我想做阳光下的一只鸟,向着我的故乡飞翔。
穿越时空,到达平静的农家谷仓,我从开着的大门望过去,庭院的阳光,都移到了牧场。一片阳光之下的牧场,牛马在吃着草;雾霭,从树林延伸为远景,地平线消失在烟雾的裙裾里。
我空空一人,没有思想、没有目的地随意行走,有时被鸟鸣惊动,好像被一双温暖的手牵着,没有迷途,没有忘返,我快乐地行走。
我的沿途,一路有阳光照耀,我的阳光,不单属于生命,也属于灵魂。
黄昏,鸟从四方飞来,天空不再沉默,风像鸟鸣汹涌。
夕阳西下,我满足地在大地上行走,小草给我引路,花朵静止了我心中汹涌的风暴,我轻轻地放下,我多少年背负的包袱:故乡,亲人。
美人鱼
吹箫的美人鱼,一袭素衣的美人鱼,呼唤我的到来,她的箫声激情如潮,领唱了大海咆哮的歌谣。
她的声音如泣如颂,绽放了大海的浪花。
她的箫声悠扬,把无数座雪山,拥在大海的怀中,让人动心的火焰,穿行在大海上,暖热的双眸,泪已经开成花朵。
她为谁开放最鲜艳的玫瑰,滴着殷红的血滴,她擎起那一把油纸伞,独自徘徊,悠悠地走向远方,走向大海的深处,把海螺当箫。
我取一只海螺就能听到大海的声音。
美丽的鱼,她渴望博大的胸怀,那个令她快乐的天堂,是水,是咆哮的海水。
她展开美丽的腰身,让大海倾情。大海的平静与咆哮,是不是她的情绪?她的爱在大海里漫延,大海多了一份神秘与感动,她把爱散播,拔节为一种风景。
渔火,深蓝的海水,都是她的灯塔。
与蝴蝶聊天
我是原野上奔跑的一阵风,从青涩到成熟的季节,我一路带着阳光行走,一路捡拾着花开的声音,我的身影很浅很浅。
我想穿过森林、河流,到达美丽的山冈,寻找一段前世的梦想。我的好奇,奢望着我能获得幸福的风景。
阳光照在石头上闪闪发光,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我知道,石头的伤疤,像一朵花儿开放。
由于阳光强烈,我看不清许多人的脸。我只看清蝴蝶美丽的身影。
我在荒凉的地方与蝴蝶聊天,它的想象力穿越我的思想,它拿走了我的眼睛的黑暗。
沿途上只剩下阳光,我在光明的路上行走。
我像是尘埃里站起来的花朵,听懂了蝴蝶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