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泉民间杂技:离成熟的文化业态还有多远

2013-04-29 21:28马泉萍
群文天地 2013年8期
关键词:临泉临泉县杂技团

马泉萍

1839平方公里的临泉县,人口已达220万,是全国文化先进县,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

临泉无山水之胜,没有名头很响的名胜古迹旅游资源,他四周没有大城市对它的辐射和托举,传统的农业依然是支柱性产业。它是一个经济相对欠发达的农业大县。

但临泉有着引人瞩目的文化资源,其核心部分是有着悠久传统和深厚根基的杂技。临泉因杂技而名声大噪,摘取了中国民间艺术之乡的桂冠。

2009年、2011年,在临泉先后举办了第一届、第二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全省数十家民间杂技团队、数百家杂技从业人员云集临泉,同台PK,相互切磋,省内外杂技专家到场担任评委,举办民间杂技论坛,对民间杂技的现状和发展趋势进行探讨,提出不少宝贵的建设性意见。两届杂技艺术节都有10 多项活动内容,奠定了临泉作全省民间杂技核心地区的位置。尤其是在第二届省民间杂技节,规模、档次、水平都超越了第一届,显示了以临泉杂技为代表的安徽民间杂技持续发展、明显提升的整体趋势。第二届有46个团队、466人(次)、63个节目进行激烈竞争,其中飞天杂技团的《绳技》、尹氏杂技团的魔术《梦幻之旅》、忠义杂技团的《蹬人》,技巧之高难和整体表现力,都达到省级专业杂技团队的水平。一大批获奖节目都有很好的市场回报。而参与两届杂技节的团队、节目和获奖节目,都以临泉民间杂技为主体。

临泉杂技,在艰难中奋进,在探索中提升,在市场风浪中显示出强劲生命力。

临泉杂技在解放后的60 多年中,几经曲折,几度沉浮,而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得以井喷式发展和壮大。它日益成了临泉县的一个重要产业。其重要性一是表现在杂技团队之多、从业人员之众。据不完全统计,现有杂技团多936个,从业人员2万多人,遍及全县各个乡镇。其中大中型团队47个。近年涌现出韦寨镇韦小庄自然村等杂技(马戏)专业村。韦小庄专业村有杂技团队27个,几乎一家一队(一车)。而在临泉喜欢观看杂技的群众占全县常住人口的80%以上。其二,杂技团队收入不菲。据初步统计,900多个团队年创利润3个亿。有的村庄靠杂技演出而致富。其三,杂技提升了临泉的知名度、辐射力,临泉因杂技而名。一些大中型团队在全国多个大中城市常年演出,有的杂技团队的节目上了银幕和大型文艺晚会,这是给临泉作宣传。临泉现有中国杂技家协会会员3人、省杂技协会会员26人;市级人大代表1人,县政协委员3人。这不仅说明民间杂技艺人政治地位有所提高,同时也说明临泉杂技有着可观的影响力。临泉杂技马戏对周边县产生了辐射,每年都有青少年来临泉拜师学艺,经过三年五载的学习、磨练,他们又将杂技技艺带回各自家乡,在家乡纷纷创办杂技团队,并在全国各地闯荡市场。临泉成了民间杂技艺术一个基地,一粒种子。有人说,全国民间杂技临泉占了半壁江山。此言不虚。

杂技所以能在临泉这块热土上扎根、成长,蔚然壮观,成为全县重要的文化产业,并不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而是植根于久远的历史传统中,与这里的民风民俗和特有的乡土文化息息相关。

杂技,古称百戏,据传兴于汉初,汉武帝时已出现百戏的名目,并在民间广泛流传。上世纪五十年代,临泉县出土一件西汉陶器,谓之“陶戏楼”,楼上演出的正是杂技。这佐证西汉时临泉已有杂技演出活动,迄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汉安帝初年张衡《西京赋》曾述及当时杂技演出的名目,其中有“扛鼎”、“冲狭”、“燕跃”、“跳丸”、“走索”、“吞刀”、“吐火”等,“燕跃”就是今天的“浪桥”, “走索”就是走钢丝,“吞刀”、“吐火”,其名其实延续至今,临泉县一些杂技团的保留节目中就有“吞刀”、“吐火”。可见临泉杂技渊源之深之长。

从汉至明代因无文字记载和实物佐证,难以说明前承后续的连续性。据临泉县杨桥镇一带群众口传,明代中期曾有一杂技团体在临泉的杨桥、长官、沈丘(今临泉县城)等集镇上演出“过河刀山”(杂技),且盛旷空前,每场演出泉河延河两岸聚集万人观看,观众既惊恐万分又得到很大欣赏满足。这至少表明临泉的杂技自汉至明朝代代薪火相传。

临泉位于安徽与河南接壤处,受江淮与中原文化的双重熏陶,人们勤劳、淳厚、粗犷、热爱艺术和武术。或许受“过河刀山”很大影响,不少青壮年和小孩子喜欢在自家门前栓绳索模仿。老人每每看见,惊诧地斥责,可艺术的魅力无穷,不是一句斥责能阻止的。加之平时生活中下腰翻筋头、杂耍、顶技等习好,成为一种人文风尚。杂技活动体现在青少年喜好活动阶段和一批寺院僧侣的宗教活动中,除文场吹、拉、弹、诵经和武场刀枪剑戟,还演练一部分杂耍,实际属于杂技节目。

经过几千年的传承与发展,临泉民间杂技马戏节目十分丰富,目前精品节目达百余种。既体现中原的粗犷,又兼含江南的柔媚,以新、奇、巧、险著称。比较著名的项目有,一是继承传统精华,如上刀山、吐火等,从汉代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二是源于生产生活实践的提炼,如蹬技中的蹬缸、蹬人,顶技中的顶杆、双人顶、对头顶、抛碗,柔术中的咬花、鉆桶、滚杯,车技中的高台定车、高车踢碗,集体功夫中的转体翻、叠罗汉,马术中的马上倒立、马上射箭、训马等,具有地域性原生态特点;三是注重交流与学习,如空中节目中的空中的空中转人、浪桥飞人,走索中的单车走钢丝,杂耍中集晃板、蹬梯、顶技于一体的晃板七节瓶,魔术中的巧解绳索、分身术等,都是借鉴外地再加以创新,别具一格。丰富的节目储备,是临泉民间走产业化之路的必须具备的条件。

近年来,临泉杂技在以杂技文化为载体的艺术内涵挖掘和精品打造上,坚持走将具有丰厚文化底蕴的传统节目品牌化,以几近失传的绝招绝活舞台化,以展现浓郁临泉杂技氛围的节目民俗化,以惊险奇绝著称的舞台节目国际化的发展路子,先后推出了“梦幻魔术”、“绸吊”、“仙人摘豆”等精品节目;相继在国外、上海、长春、武汉、广东、浙江(横店)、中央7 套电视节目中演出。

2009-2011年安徽省第一、两届民间杂技艺术节在临泉成功举办,进一步推动了临泉民间杂技的发展。

临泉县委、县政府重视杂技这一支文化产业,积极成功承办两届安徽省民间杂技艺术节。省文化厅近两年对民营艺术团体拨了扶持基金60多万元,用于杂技团队的道具、服装添置。但是,从整体来看,临泉县杂技产业规模不大,发展水平不高,仍处在初级阶段。与吴桥、濮阳等地的杂技产业相比差距很大,而差距主要不在文化资源上,也不完全在人才上,关键是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的束缚。

(一)是没有把文化产业作为全县支柱产业和优势产业予以足够重视。我县仅仅提出推进文化建设和促进文化旅游,没有把发展杂技文化产业提升到全县支柱产业和优势产业的高度认识,对文化产业的整体发展缺乏明确的定位和目标,缺乏品牌意识和争取国家、省级资金扶持的机遇意识,而以文化底蕴深厚自居,固步自封,严重阻碍了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过去30年临泉杂技团队一直处于沿街玩杂耍的状态,发展缓慢,自生自灭。如果提前抓杂技事业的传承、发展、创新,临泉县的杂技技艺可能已有一个巨大的飞跃。

(二)推动文化产业快速发着呢的体制和机制还未完全建立,扶持政策尚未形成体系,做大做强文化产业的突破口尚未找到。发展文化产业和发展经济一样,需要政府起主导作用。没有政府是宏观指导、倾力扶持、资金投入、政策优惠,很难做大做强。目前我县推动文化产业快速发展的有效体制和机制还没有建立。县扶持文化产业发展的政策不能说没有,但没有落实到位,更缺乏象经济招商引资那样的诸如在财政税收、土地使用、投资融资等方面系列优惠政策,远不能起到推动文化产业快速发展的作用。

(三)文化资源优势和潜力尚未得到有效挖掘,辐射力和影响力与其文化价值和意义远不相符。虽然我县文化历史悠久、底蕴深厚、资源众多、名气不小,但由于没有得到有效的整合、挖掘、利用,资源上的强大优势还没有变为现实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发展的优势,没有形成现实的生产力。杂技团队虽多,精品节目也有,但缺乏与市场的深度结合,变成文化产品的少。不少文化旅游项目文化内涵欠深厚。

(四)雜技人才教育所面临的困难。如杂技基础性设施匮乏,主要表现在演出和排练场地严重不足。我县2009年创办了两所民办杂技学校,都是个人投资,条件较差。两校不能纳入9年制义务教育,家长不愿把孩子培养成“重技艺轻文化”的畸形人才。由于以上原因,杂技生源匮乏,后继人才跟不上,制约杂技事业的可持续性发展。

同时,从事杂技理论研究的人很少,杂技教育缺乏系统研究和专业人才支撑,这已成为束缚杂技教育发展的另外一个瓶颈。

目前,人才匮乏是制约临泉县文化产业发展的一大难题。因此,引进人才、留住人才、培养人才,特别是培养复合型人才的问题亟待解决。

第一,为了进一步壮大临泉以杂技为主体的文化产业,热切希望县委、政府领导建立推动文化产业快速发展的体制和机制,借鉴濮阳杂技学校办学的经验,尽快建一所国办杂技学校、一所民办杂技学校和在我县职业高中设一个杂技班。政府在用地、政策、资金上给予扶持。第二,尽快建一个杂技排演厅,演员即可排演杂技节目又可演出。第三,打造一台杂技精品,既要有艺术本体的创新,又要注重科技创新,作为文化的支撑点,以文化产业带动我县旅游业快速发展。第四,在县城建一个杂技广场,让临泉杂技团队有一个演出活动的平台。

参考文献:

[1]内部刊物《安徽文化工作》2012年总第46期(双月刊 4)

(作者单位:安徽省临泉县文化广电新闻出版旅游局)

猜你喜欢
临泉临泉县杂技团
职工书画
武汉杂技团杂技剧《英雄之城》
中国杂技团杂技剧《呼叫4921》
山东省德州市杂技团《蹬伞》
蛀虫和蛀牙
春天的孩子
临泉起跳
一个定理的多种证法探究
贵州黔西县临泉镇美丽乡村规划研究
借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