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猫性

2013-04-29 00:44刘丽华
黄河黄土黄种人 2013年8期
关键词:婚姻生活男同学主人

刘丽华

朋友说,有时看到街上一对情侣手挽手在散步,她都会突然流泪,因他连这样的待遇都没给她。我问多久没有了。朋友说自她生了孩子后,他们就没一起出过门。他不屑这样,他也不知他们的婚姻走进了死胡同。

其实,朋友家的书房满壁是书,其中绝大部分是她家那位买的。我就不明白了,好歹一个读书人,怎么就不能与妻子好好沟通?而且他这妻子是我见过的最知书达理的女子,难道他们的婚姻就不能起死回生?所以,我劝朋友与他好好谈谈。朋友说对他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说着,转一段别人的文给我看,说看了我就明白的。

文里說的是一个女人雨夜回家,打电话给男人,要他来接她。男人不耐烦地说雨这么大,你就不能自己打车回来吗?女人听了,心在下雨。女人与男人走在结冰的路面上,女人牵住男人的手,男人却自顾自地往前走。女人心凉如冰。参加聚会,女人叫男人同去,男人说没空。当看到一对对爱侣时,女人打他电话,却听到麻将声。那一刻,女人心如止水。孩子病了,女人告诉了男人,想让他赶快回来帮她一起把孩子送医院。男人不但不安慰她,反而一个劲儿地埋怨她怎么照顾孩子的。此刻的女人,心如刀割……从此,女人再无助也不让男人知道。

大凡女人,身上都有一种猫性。猫只有对在意的主人才会发出咕噜噜声,外人听到的却是喵喵叫;而一旦主人打击了它,它会记住,不再冒犯。如果哪天它用眼神告诉主人,它无须再撒娇,无须得到主人的庇护,那是它准备离开了。很多女人都有着猫一样的自尊,若她凡事都自己扛,有理无理都不与他取闹时,那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我完全懂了朋友。他们夫妻走到今天,是因为他亲手毁了她的猫性。想当年,他在朋友圈里就主张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不要插手。如果男人插手太多,女人会被惯坏,男人会被累坏。所以,我终于明白他们的沟通存在严重障碍。可悲的是,这个男人不以为然,他似乎很满意妻子什么也不麻烦他的婚姻状态,似乎很享受自己一手将一个需要依靠的小女人训练成了超级独立的大女人。

其实,有多少主人明白猫咪为什么离家出走?又有多少男人明白女人的执意离开?有的主人把猫咪当狗狗养,以为可以对它任意呵斥、任意推开,可以对它拳打脚踢,可以不断打击它、否定它。即便这样,它仍会死心塌地地接受主人,跟着主人。有的男人也一样,以为娶进家门的女人有着狗一样的奴性,怎么待她,她都是你的,快与不快,只有摇尾巴与夹尾巴的区别罢了。殊不知,自爱的女人都有猫性,你怠慢她,一次,再次,她都记着。当忍受不了时,她就会逃离。

前些时候,和老婆一起看了电视剧《而立之年》,剧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主人公曹可陈与丛小明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佳偶,他们彼此深爱着,一起在北京奋斗、打拼,买了房,成了家,生了孩子。但他们的婚姻却面临不同生活背景的双方家庭以及房子、车子、事业等重重矛盾的考验。后来,两人竟走到了离婚的地步。最终,虽然在爱情力量的支持下,他们重归于好,但爱的过程却非常痛苦。相比之下,剧中的配角——他们的哥、嫂,婚姻生活无多少波澜,却过得平静安好。看过电视剧后,老婆说:“这主角的一线婚姻过于痛苦,且不长久;倒是配角的二线婚姻反而更加幸福。”

老婆的话让我深思。

电视剧里的二线婚姻相比一线婚姻,没有轰轰烈烈的曲折故事,没有跌宕起伏的动人情节,没有催人泪下的悲剧情调;不追求柏拉图式的唯美,不崇尚金钱至上的利欲,不拘泥于花前月下的浪漫。因此,二线婚姻难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会成为爱情的经典而载入史册。

二线婚姻是柴米油盐浸染的锅碗瓢盆小夜曲,是日日相濡以沫的习惯性生活,是路边花丛中不显眼却在开放着芬芳着的一株小花,是陪伴双方慢慢变老的那张摇椅。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故事与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甚至比电视剧中的还精彩。一些爱情至上的红男绿女总想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收获一线婚姻。但爱情是个古怪的精灵,它总是以一种鬼魅式的魔力诱惑着红男绿女们。

我有一名男同学,是凤凰男。上大学时,他看上了同校的一名城中女。一开始,女生对他并无感觉。他便死缠烂打,说此生一定要来一场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爱情,将他所爱的女生娶回家。每到女生生日或节假日,他不是献花,便是变着花样送礼物。时日一长,女生有所动心,悄悄地与男生来往。女方家长不同意,横加阻挠,竟将女生反锁家中,不让出门。数九寒冬,我那男同学每晚手抱吉他,在女生家的楼下连唱七晚情歌。女生终于下定决心与男生私奔。女方母亲以死相逼。他们只好劳燕分飞。最终,女生抑郁而死,男生随她而去。

他们的爱情故事闹得满城风雨、惊天动地,但幸福并未降临。即便他们能走进婚姻,迎来的也并不一定是幸福的生活。

真正幸福的婚姻生活,未必轰轰烈烈,也无须用眼泪和夸张的情节来渲染。也许,比想象的还要平淡、简单却真实、宁静的婚姻生活,未必不能幸福地过一生。

我目睹过一对贫穷夫妻的二线婚姻生活。

2012年冬天,我在上海火车站转车回陕西老家。在火车站候车时,我对面坐着一对看不出年龄的夫妻。男的皮肤粗黑,头发长而凌乱,但身体却很健壮,像是务工返乡的农民工;女的面部已有些许皱纹,枯黄的头发在脑后随便地扎了一个马尾,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皱皱巴巴的上衣。坐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些饿了,就从包里取出水果、面包和火腿吃了起来。

对面那个男人隔一会儿瞅我一眼,反复几次后,他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快要吃完时,他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烤熟的地瓜,还冒着热气,塞给了那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男人,也什么没说,只是微微一笑,便剥开地瓜的皮大口地吃起来。看得出,她真是饿了。吃到一半时,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地瓜递给男人,冲着他说:“你也吃点儿,我吃饱了。”男人说:“叫你吃你就吃。”女人不吃,说:“你嘴唇还干巴着,也吃点儿嘛。”他俩让来让去,最后,女人将地瓜硬塞给了男人。男人吃完,两个人背对背地靠在一起打起了盹儿。

看着他们,我的心底涌出一些说不出的酸楚,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相比我那名男同学,这对贫寒夫妻的婚姻也算是二线婚姻,他们相爱时肯定不像我那男同学般浪漫刺激,但他们的婚姻生活却充满爱,朴实得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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