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微晴
我相信我们的友情还未完待续,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会美好的存在着。
欸。你肯定没想到你会这样贸贸然地成为我文章的主角,我的木头人。
我想我和你这样安静内敛的男生是八辈子也沾不上一点关系的,原因在于你太安静,像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我太过于喜欢喧哗,受不了你这个模样的。可老天偏偏给我个机会上演了这么一出很狗血的戏,如许多恶俗的青春小说的剧情那样,新生报到那天我的表坏了导致时间错乱所以如你所想我很不幸地迟到了。走进教室里急忙寻找位置躲避着异样的目光,然后我瞥到一个靠窗的很角落的位置。我特淑女轻声地问道:“那个位置有人坐吗?”话一出,我一阵毛骨悚然。但没办法,你愿意你的同桌是个看似挺淑女其实骨子里都是叛逆因子在肆虐的人吗?你从书本里懒懒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轻说了句“没有”又埋下头继续看你的书。我悻悻地坐下来,好不容易有了容身之处了。可是我没有带书来,我在想肯定今天是我出门没看黄历选个吉时出门。我只好又向你开口:“喂。那谁!随便拿本书借我看。”你低头翻了一下书包,抽出一本生物书放在我的桌上。我翻开了,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看吧,我就在假装我是个好学生给你留个好印象吧。
可能有人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叫你木头人。刚开始我们认识的那会,你从不说话,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在我进行了无数的言语轰炸之后,你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书,我瞬间会有种你是面瘫或是哑巴的恐怖想法。对于你视我如空气的行为我特不爽,感觉自尊心受到挑衅,我大声咆哮:“好吧。我今天说的都是废话,因为……”说到这里,我特意看着你的脸继续说,“因为你就是个废人,我和废人说的话当然就是废话了。”你转过头抛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是很淡定地看自己的书。果然你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果然你就是个木头人,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
这样一次小小的波折,我摊上你这个木头人,从此我的生活不言而喻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某次填校服尺寸,你趴在桌子上透过厚厚的镜片认真地看着我写自己的尺寸。等我交上去后,你眨着眼睛挺无辜又一脸淡定地说:“你的校服填错了。”没有任何的询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我茫然地搔搔头发问:“哪里写错了啊?我记得我没有写错。”谁知你淡淡地从嘴里吐出:“性别写错了。你不该是填男的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我给雷得外焦里嫩的。我全身上下哪一点没有很好地赤裸裸地告诉你我就是个女的?火光在我的心里乱窜,要不是上课铃声及时响起我绝对一脚把你踹去太平洋游泳去。 原来,你安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彪悍的心。
我要看你的作文你死活不肯,所以我只有用着暴力的方式去和你抢,最后你不得不屈服。里面写的都是你的碎碎念,但有一股忧伤在字里行间弥漫。你说你希望在高中生活里能遇到一个真心懂你的朋友。看完我就笑了,很简单的愿望。然后我特大义凛然自告奋勇地说:“我就觉得自己会是你想要寻找的那种朋友,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成为你最好的朋友。”你听到这话时肯定在想这谁家的菇凉这么自恋。你轻轻合上你的作文本,什么也没有说。其实你也不愿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也希望有人去发现你的存在,你也需要有友情的支持与安慰。好吧,本小姐决定了当你最好的红颜,听你吐槽生活带给你的不愉快。你听好了,不允许你嫌弃我。
我無数次听过别人描述曾经的你,他们都说你很安静,从来一句话都不说,连和你的同桌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三句,说你有很深的忧郁症导致你的头发有一部分都白了。我知道他们没有大加渲染,可现在的你竟然能和我抬杠。我向你借2B铅笔,你抬起头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想掐死你的话:“你自己不就是吗?”木头人,你的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彗星的尾巴扫过了?你竟然站在这里和我开着玩笑,并且语出惊人。看来你深藏不露嘛!
你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大家都说你变了好多,变得爱笑爱开玩笑。老班说他特佩服一种人,就是能使一个人变得更好。周围的人都说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你,然后我特自豪地说:“看见没,大家都说是我改变了你,你是不是该感激我一下?”你又扔出大大的白眼,说:“不是你改变了我,那是从前没人了解过我。”看看,你又狡辩了,肯定一下我你会死啊?事实证明,你从来不会肯定我,只会泼冰水。
后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我常常感觉到自己讨厌你,可是又克制这种讨厌。你胃疼了在睡觉,我关心的话一点都没有说出,并且还在生莫名其妙的气,怪你挡着我出去的路。你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低头走路,你也会和一群人边走边笑了,可我在那时深深厌恶着你的笑容。你也不例外,你常常冷嘲热讽我的行为,你常常和我一句话都不说。我们之间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彼此之间固执地伤害着,却没有一个人想先站出来握手言和。
那天你不用去值日,可你满校园地乱跑,我们想回家却找不到你。黑色压了下来,等不到你我们就提前回家了,有股小小的愧疚感让我惴惴不安。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昨天是不是一个人回去的?我们找不到你所以才先回去的。”你默不做声。我开玩笑地说:“你怎么可以无视我?我是个很容易让人无视的人吗?”你紧蹙着眉毛,生气地说:“是你把我给彻底地无视,是你们都把我给彻底地无视了。”看着你的怒容,我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记忆中的你,不常生气,要是生气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记忆开始蜂拥而至。
我记得我胃疼得厉害趴在书桌上睡觉,你拿着水卡放一瓶热水递给我,前桌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像平常一样假装和我作对,拿着热水瓶自顾玩着。你连忙去抢,略带怒意地说:“不要玩了,她胃疼。”前桌悻悻地把热水瓶放在我的桌子上。你把我送回家,从那以后,我赖上你的自行车,你每天要绕远路送我回家。路上飞扬的尘土,有我们的欢声笑语停驻的痕迹。
我记得我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写到很晚才肯回去,可你有个怪癖,从来不在班里写作业,你宁愿浪费大把时间满校园去游荡。黑色泼洒了整片天空,寒意也越来越深了。教室的人都走光了,我叫你先回去吧。你果断地摇了摇头,在图书角停下脚步,安静地看书。指针一圈一圈地转动,像是在诉说无言的感动。
我记得在一个寒意猖狂的早晨,赶上我带读,我把水卡扔给你叫你帮我把水杯放满水。你放的水很热。我说你想烫死我吗?谁知你淡淡地说了声:“谁说是给你喝的?这是给你暖手的,手那么冷。”那份小小的感动盈满了心尖。
我记得班里的人在吃番茄,我激动地抓着你的衣袖说:“番茄啊番茄,我喜欢番茄,我想吃……”看着我一副快要流口水的馋样你笑着说:“我家有。”这句话太含有杀伤力了,我又一次激动地抓着你的衣袖久久不放,同桌这么多天你说的这句话就让我太感激涕零了。第二天你果然就带来给我,并且连平安夜你都送番茄。不带你这样,平安夜要苹果好不?看在你送我喜欢的番茄的份上就算了。
我记得我最失落的时候我整天不说话地望着窗外,那灰色的天际不停地砸下雨点,瓢泼的大雨把我的心都狠狠地淋湿了。你想让我说话,你自顾自地讲了很多的笑话,然后一个人笑得很夸张,见我还是一副淡漠的状态,你又自顾自地说:“看来我要去找些认识你的人商量一下怎么办,看来得给你组织一场‘心理辅导。”听到这句话我想挽起嘴角微笑,这句话没有一点温暖和鼓励的成分,可却像一抹明媚的阳光为我阴霾的生活带来一片明亮。
我记得我赌气的时候总是跟在你身后一直叫着“一二三,木头人……”,高高瘦瘦的你穿越那片浓荫,有些叶子触摸到你的头发,有细碎的阳光在跳跃。我跳起来还是摸不到那些树叶,我更加赌气般地重复着“一二三,木头人”,你不生气只是面带微笑看着我孩童般的幼稚行为,都不知道你在心里鄙视我过多少次了。
……
记忆中的你,像是天使,带给我许多不能描绘的温暖。可我们怎么會到如此针锋相对的境地,那个信誓旦旦地说要当你最好的朋友的我又哪里去了呢?
老班说,不要总是发现别人的缺点,不要太看透世界了要不然自己会受不了的。听到这句话你转过头对着正在轰炸作业的我说:“听到没?不要总是这样。”我微微一怔。是我们看透了彼此的缺点却不能包容才到现在的境地,还是我的行为让你觉得我不是个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才会上演了这出互相伤害的角逐?
分班那天,我含着棒棒糖淡然地看着书,你则在一旁捧腹大笑看着视频。像平时那样我狠狠地打了你几下,你微笑着说:“是不是又手残了?”我抬起头直视着你的眼睛,手又重重地打在你的肩膀上,“不是,要分班了,以后打不到了。”说这句话又多了几分伤感。其实我想说你这个同桌还不错,看到这句话你肯定想反驳我说:“哪里是不错?是很好才对。”看看,还总是在用词上计较。你总是叫我二货,我也会盛气凌人地说你才是二货,然后我们都叫彼此做二货同桌。
我说过你要是选文的话,我们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同班。你想都没想说你要是选文只会在文普班,根本不会在文尖班。我去看了分班情况,我在1班,你在2班,隔了一个教室的距离。我们之间,是注定不能再当同桌了。我的木头人,即使以后不再同一个班,我们还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相信我们的友情还未完待续,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会美好的存在着。
编辑/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