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府去城三十里外有个村镇,唤做王江泾。”王江泾镇是个古老集镇。宋代以前,已形成集镇,因有一闻氏尚书在此居住,故名闻川市。元代,有王、江两大户相继兴起,遂称王江泾。宋至明,丝绸纺织业不断发展,渐成江浙两省交界处一个丝绸贸易集镇。据《秀水县志》记载,“其民多织缯为业,日出千匹,衣被数州郡”。唐佩金的《闻川缀旧诗》又曰,“闻湖俗名王江泾,土产绸绫,机声灯影近连,比户鹄纹柿蒂,广售四方……”。
如今,王江泾的纺织工业已形成了包括织造、化纤、印染、服装生产等现代纺织产业的集群,获得了“中国织造名镇”的称号。全镇纺织业产值占工业经济总量的70%以上,年产各类坯布近35亿米,印染25亿米,是浙江绍兴中国轻纺城、江苏盛泽中国东方丝绸市场、辽宁西柳市场的面料重要原产地,是我国薄型面料的生产基地。
记者近日走访了浙江省嘉兴市秀洲区王江泾镇洪典村,其发展的脉络与这个镇的历史变迁息息相关。
洪典村的所在地,是原来荷花乡的属地,经历两次行政区划调整,并入王江泾镇。而当时的整个荷花乡数村,几乎家家户户有织布机,是为织布之乡。除种植水稻和小麦外,产业由明清、民国时期种桑养蚕织绸,转为织布匹出售,即两头在外的加工业,棉纱化纤来自嘉兴、吴江市场,产品坯布到绍兴出售。
“织机”,成为很多洪典村村民生活的一个关键词,不管是记忆还是现实,或者说是想得到的未来,都和“织机”有关,不管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还是正值青春的年轻人。
洪典村党支部书记夏黎萍隐约记得村里老人讲的织机的故事,那时镇上有条叫筘店弄的街,村民们织机用的筘就到这里买。筘店弄的筘店,应当不止十数家。这其中有卖筘的,有修理制作筘的,也有配置桄子、梭子、篾圈和掌扇的,还有在铺子门口摆一口缸卖猪胰脂,这是用来煮练生丝的。而镇跨秀水、吴江两县地界,这筘店弄东头属秀水,西头与吴江县隔河相望,两县机户都来此买货,头上戴蓝印布包头巾的,戴花帛巾帕的,脚步杂沓,挨挨挤挤。盛泽那边“吾俚、吾俚”,秀水这边“吾奴、吾奴”,乡音嘈嘈,数铜钿讨价还价,市声繁响不绝于耳。
市场化的手工业,使村里种植水稻、小麦的多余劳动力找到了出路,走上了比耕田养殖赚钱更多的富裕之路,而且随着农业技术的改进,农业生产不再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剩余的农村劳动力必须向其他产业转型,而王江泾历史悠久的纺织业,无疑成为很多村民转型的首选,或者买几台织机自己搞生产,或者出去租个店面做和布料有关的销售,再或者,投资建厂,以纺织加工为基础,向其他产业扩展。总之,从地里走出的洪典村人,发家致富的起点,基本都和“织机”有关。
“现在村里90%以上的人都从事工商业,年轻人更是100%了,极少村民还在种地耕田,有也都是五六十岁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我小的时候,地里还以种稻谷、大小麦、油菜为主,后来我们这里的地势下降了1米左右,变得更加低洼,就不利于种植水稻了,搞不好会被淹掉,而且产量也不会很高,到了收割的季节,用工成本大量增加,现在劳动力多贵啊,雇人收割根本雇不起的,靠自己又收割不完,所以很多人宁愿让自家的地荒着,自己出去做生意,也不愿意再从事农业生产。”洪典村党支部副书记李誉华说。
在王店镇农机服务中心工作的岳有生说:“现在这村里,40岁以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家的田在哪里,更别说下地干农活了,基本都不会了,也都没干过。”
“在农村,以家庭式的小作坊为主,以前纺织产业规模小,很多村民用的都是木头做的织机,织布也是人工织的,后来规模逐渐扩大,村民们开始把从上海大型棉纺厂淘汰下来的铁铸织机买回家,3米的、4米的、5米的都有,这样大概经过了十几年,铁铸织机逐渐被喷水织机取代,刚开始喷水织机比较贵,买的人少,后来便宜了,六七万就能买一台了,而且效益大大提高,于是基本家家户户都换成喷水织机了,村民们的收入随之翻倍。喷水织机带来的效益高啊,以前木织机,一天一夜地织也就能出个几十米布,而喷水织机可以一天24小时转,一天出300米到600米的布,这个量肯定上去了,而且还省劳力,一个人盯20台机器没问题,所以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用喷水织机。” 夏黎萍说,在他的记忆里,还清楚地有“纤纤着素手,轧轧弄机杼”这样的生动描绘。
1988年5月,占地33300平方米的南方丝绸市场正式开业后,王江泾镇丝织业进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据统计,截至2011年,王江泾全镇共有喷水织机48000多台,进口喷气织机近3500台,织造企业6300多家,拥有500台以上各类织机企业共9家,个体工商户有近6000家,有30000多人从事织造行业,平均每9个家庭就有一户喷水织机经营户,形成了家庭工业与规模企业共同发展格局,织造、印染、化纤、缫丝等纺织产业一条龙的主导产业结构集聚效应进一步显现,成为远近闻名的“织造之镇”。
“前几年,我们家还能看见木织机呢,后来给丢掉了,虽然说喷水织机织布又快又多吧,但还是没有木织机环保,有味道,机器多了就像工厂了,嗡嗡嗡的,吵得人头疼,排出的水还有污染。” 夏黎萍说。“随着技术的发展,后来有了污染少的喷气织机,但是这个织机成本太高,几十万一台,普通纺织户不可能去买这个织机,所以还没有普及。”
作为村民致富的重要来源,喷水织机在为村民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也造成了环境污染。在2000年那一轮纺织行业提档升级背景下,引进喷水织机曾是秀洲区政府鼓励的项目。而现在,在新一轮经济转型升级背景下,环境已经不容许喷水织机行业继续以这种粗放的外延式发展。
嘉兴《南湖晚报》曾在2006年这样描述在王江泾民主村的见闻:“污水管道穿过水泥路面,将作坊内的污水直接排向了稻田。稻田的灌溉水源很多已经受到了污染,乳白色的液体随处可见……而村里的小池塘上则覆盖了一层黑乎乎的黏液。据住在附近的村民介绍,这黑色的黏液其实是油污,也是喷水织机作坊直排出来的,日积月累就黏在一起,把池塘水面全部覆盖了起来。这条河里钓上来的鱼,村里没人敢吃。”河水被污染了,但不少村民还得在这里洗衣服,“衣服洗好后,穿在身上都会很痒。”村民们回忆说。
不仅如此,污水漫过,稻田也成片抛荒,“上面都是油啊,天气好的时候,用打火机一点,肯定能着。”王江泾镇华联村村民胡振东说。同时,村民们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健康受到了影响,根据医疗系统的统计,王江泾地区居民的医病金额明显高于附近王店等镇。
污水治理的漫漫长路
在当地很多人看来,十年过后回头看,发展喷水织机行业,少数人赚钱,却污染了大多数人的生存环境,并由此引发着越来越多的矛盾、纠纷和社会事件。
2004年12月,嘉兴市秀洲区召开了全区环境污染整治动员大会,把喷水织机污染列为重点整治对象。由此,王江泾开始了漫漫“还债”之路,一场声势浩大的治污行动,席卷全镇所有纺织企业。村民们明显地感觉到,环保部门上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管得也越来越严。“一个星期起码要来3次,如果检查不达标,就要停产。”在洪典村北部的南汇村办厂的胡品泉回忆说。
从2005年开始,村里的很多大中型纺织厂被要求自费购买污水处理设备,胡品泉就一共买了3套,花了16万元。即便如此,厂子自己处理污水的热情始终没被调动起来,夏黎萍将根本原因归结为成本太高,“每台设备都要安排一个人,企业是要逐利的,污水处理上的成本大幅增加了,但是产品销售的价格没变,哪个老板还愿意按照规定处理污水?”他说,因为这种压力,不少企业常常私下偷排,“即使处理,也是简单的处理,每家每户房顶上安个大铁桶,里面倒上药剂,厂里排出的污水经过这个铁桶的处理后排到河里,这样排出的水看着是比原来清了一些,但还是有污染的,因为家庭作坊式的纺织厂太多,光靠老板自己,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去进行达标的污水处理,专业技术上也受限制啊”。
从2005年初开始到2007年底,王江泾镇采取“先大户后小户、先集中后分散”的方法,先后建造了6座联建处理站,以及534套治理设施,共治理10台以上喷水织机21194台,涉及582家(户),全镇纺织企业废水集中处理率达到70%以上,之后,又建成9个村级污水处理站,九成纺织户的生产废水被纳入管网集中处理,实现达标排放。
在完成对大户的集中治理后,2008年7月,秀洲区再次出台针对散户(10台以下)喷水织机的污染整治实施方案,累计建成污水集中处理站20座,淘汰散户喷水织机5000多台。“一方面提升废水处理能力,接纳更多散户喷水织机废水入网集中处理;另一方面对拒绝入网的散户喷水织机逐步实施淘汰处理。”秀洲区环保局有关负责人表示,通过“疏”和“堵”结合的方式,解决散户的喷水织机污染问题。
据时任秀洲区环保局局长周大水介绍,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喷水织机的行情一度急转直下,同时借着“两分两换”工程(注:“两分两换”被视为嘉兴市将农民宅基地和承包土地流转进入农村土地大承包市场的独创。“两分”,指的是“宅基地和承包地分开、征地和拆迁分开”。“两换”,指的是“以宅基地置换城镇住房”和“以土地承包经营权置换社会保障”)实施和农房向新市镇集聚的契机,通过在整治中配合实行以奖代补措施,对实行集中建站整治的每台喷水织机奖励1000元、联建整治的喷水织机每台奖励500元、实行限期永久淘汰的喷水织机每台奖励500元,一举淘汰6000多台喷水织机,政策收效良好。
在洪典村村委会的对面,就有一座村级污水处理站,全村2300多台喷水织机中,90%的织机排放出的污水,都汇集到这里,进行统一处理。“一共有五道工序,专业的说法我也说不太准确,但是有个指标我是牢记的,进去的污水COD含量达到500 mg/L,出来的水,COD只有60 mg/L左右,这是符合标准的。(注,COD是水质监测的一项重要指标,根据《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GB18918-2002),一级A标为50mg/L,一级B标为60mg/L)”夏黎萍说。
“污水处理站刚建起来,我们就加入进去了。”胡品泉说自己压力小了不少,不仅可以少养几个人,经济成本也降低了不少,有纺织户还算了一笔账:光设备维修费、药剂费每月就省了1万多元,自己处理要100块一天,废水处理站集中处理,只要80块一天。折算起来,每吨污水处理费用至少下降20%。此外,他们也少了不少接待任务,以前每当环保部门来检查,纺织户总要陪在旁边。甚至有村民还说,“排污的事情交给村里处理,今后看见环保人员再也不用心慌了。”
“这个污水带来的苦头,我们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江南鱼米之乡,水是我们的生命啊,当水都变得乳白恶臭了,那我们还有什么生存发展的基础呢?”夏黎萍回忆起织机带来的污染,依然激动不已。
“一定要要回绿水青山!”如今已成为王江泾镇很多村落叫得响亮的口号。
在注重打造环境之前,洪典村村委会首先考虑的是如何让农民富裕起来,“我们讲的是村美民富,这也是我理解的美丽乡村中的美丽之意,农民增收富裕是基础,不能说为了恢复环境而限制了村民的发展,让其生活水平下降,那样是不可行的,也是我们的失职。”洪典村村民委主任吴水根说。
一直以来,洪典村都有种植水稻的传统,但其地处秀洲区北部,河网密布、地势低洼,农田时常受淹,每亩水稻的产出甚至还不抵每年用于排涝的费用,所以村里的人不是外出经商就是在家经营织机,在田里干农活的基本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而老人由于体力有限,种植也仅限于自给自足,很少有用于对外出售的大面积种植,因此农田抛荒现象严重。
“随着社会变迁和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农业产业化经营已是大势所趋。”李誉华分析道。
洪典村顺应这一趋势,2011年开始实行土地整村流转,共流转土地2317亩,成为秀洲区第一个实现土地整村流转的行政村。洪典村村干部算了一笔账:每亩水稻现在净利润是400-500元,承包出去后,每亩地的租金就有800元,村民还能腾出时间和精力挣其他的钱,而且土地租金三年一涨,而那些闲暇老人还能去给种植大户打工,每天平均有50元钱收入。原本村里的机埠管理费、水沟的杂草清除费等杂费现在都摊到了种植大户身上,以前每年光给水稻排涝电费就要花去12万元,现在也不需要了,村里的农田管理费降低了,村民收入也明显增加了。村里还打算三年后向种植户收取每亩50元的基础设施费,这样一年就能有10多万元收入。整村土地流转除了给村民带来实实在在的收益外,还增加了不少村集体经济的收入。
在洪典村2500多亩的耕地面积中,水田面积多达2300多亩,从最初的340多亩,到如今的2300多亩,洪典村因地制宜,种植莲藕荷花。“推行土地整村流转后,我就一直在想怎样做好‘湿地农业的文章,把过去地势低洼、水涝不断的劣势变为优势,莲藕让我们找到了出路,还实现了农业的产业化和现代化,以后还可能发展休闲观光农业。”夏黎萍说。
4年前,安徽巢湖农民魏道长来到洪典村,一下承包了300多亩水田,开启了他在洪典的莲藕种植之路。“我从1994年开始,就在上海的农村承包土地种植莲藕了,最近几年由于上海土地紧张,我开始考虑在周边承包土地了,洪典这里的土壤杂质少,泥土松弛,适合种植莲藕,而且离上海很近,才95公里,市场销路不用担心,所以我决定扎根洪典了。”
夏黎萍笑着说:“我们就希望吸引像道长这样有经验的种植大户,他们一次承包几百亩田,不仅技术有保证,资金销路也有保证,而且还降低了沟通协商的成本。农业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是规模化,没有规模赚不了钱”。
在洪典村,像魏道长这样的种植大户有11个,2300多亩的莲藕种植面积中,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在尝试采用种养结合的方式发展。“荷花塘里养甲鱼、泥鳅、黑鱼等,不仅能提高亩均产出的效益,还能提高莲藕的品质,而且养出的泥鳅甲鱼味道更加鲜美,更加绿色天然。”夏黎萍说,洪典村试图进一步推广种养结合的面积,发展生态循环的湿地农业,减少化肥、农药的使用,进一步改善村庄的环境。
“莲藕浑身都是宝,但是村里的种植户对莲藕的利用率太低,深加工不够,因为外观的原因,挑剩的藕往往就烂在地里,大把的藕叶也没法处理。”夏黎萍跟魏道长这些莲藕种植大户盘算着,以后在村里就地成立一家公司,对莲藕进行深加工,生产藕粉、藕片等,不仅能够减少浪费,降低种植户的成本,还可以解决村里的一部分劳动力问题。
洪典村,在经历了纺织业带来的财富欢喜和污染忧愁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拥有清澈的溪水、旺盛的莲蓬和遍野的青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美丽乡村建设,不是建统一的高楼大厦,不是建车库洋房,而是要回归农村的本来面貌,找回我们的溪水和青草,找回我们的莲蓬和河荡。”夏黎萍说,所以,他和很多村里的干部为洪典想了一个不错的前缀——水墨,村里宁静而致远的生活,成为他们的追求。
2012年3月,秀洲区委组织部开展了一项名为“助雁领飞”的活动,将14名村(社区)党组织书记,分别派往绍兴县各个先进村及南湖区城市社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挂职锻炼。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都市景区里的农民。”到绍兴县杨汛桥镇麒麟村挂职锻炼后,夏黎萍对洪典村的发展方向有了更清晰的思路,那就是要通过加强美丽乡村建设,努力使洪典村变成像麒麟村这样“实力强、环境美、风气正”的先进村。根据“荷塘叶色”的总体规划,洪典村的目标是成为秀洲区北部湿地新城的“后花园”。
夏黎萍和全体村干部一起,制定了一个发展规划:建设种养结合基地,合理安排间作、套作,综合利用水面,达到种间互利;建设藕鱼共生休闲基地,并建设曲桥长廊、垂钓凉亭,发展休闲观光农业;培育营销加工企业,培育企业开发生产保鲜、水煮、速冻、休闲食品,藕粉、藕汁饮料等系列产品,延长产业链,提高产品附加值;主推具有“江南水乡”、“民俗、宗教文化”特色的水乡风情游,打造新农村建设的“村美民富”示范区。
“以前农村生活不注重文化的发掘,现在见识越来越多后,不管是干部还是村民,都越来越觉得文化底蕴的挖掘重要了,其实农村的文化根基是很深的。”夏黎萍挖掘洪典村的文化,是从一次刺激开始的,“有一次一个教授来我们村考察,问我们村名字的由来,当时可把我给问住了,我说祖祖辈辈就这么叫的,也没想过为啥这么叫。后来我自己跑到档案馆啊博物馆去查,结果还真查到了呢,说是以前有个叫洪甫的富商,想为村里造座桥,当时称包工头这个行当为‘典,桥建成后,就取名为洪典桥,至今这座老桥还在呢,这个村子也就叫洪典村了。”
从找村名开始,夏黎萍带领村民找回了洪典村几十年前的村部旧址,找回了村里老铁匠的铁铺,找回了村里明清时留下的老建筑,而这些,都已经废弃了多年,并且在洪典村过去十几年的发展过程中,是被忽视的,现在,他们越来越意识到,光有经济的发展是不够的,环境要跟上,文化也要跟上。
现在,美丽乡村的整治效果图被画在村里一面几米高的墙上,每个村民都可以看到这个村庄的未来发展,并且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在效果图的下面,十几米长的墙被称为洪典村的“名人墙”,上面写着“最美妈妈”吴菊萍、洪典村走出的博士唐菊兴、商人唐金根等人的故事和介绍,还为他们做了画像,而旁边,记录了一些洪典村已经或正在逝去的风俗及娱乐项目,包括挑花篮、灶头画、打莲湘(霸王鞭)、打花篮灶等。
“误入藕花深处,沉醉不知归路”……十里荷塘的江南美景,曾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宠儿,而今洪典村要打造的荷塘叶色,不仅要有一点书卷气,更要多些寻常农家的烟火味,正如夏黎萍说的,“要让洪典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