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
孩子进入青春期,家长最害怕的一件事莫过于交上坏朋友。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姗姗的青春期几乎是和她的初三一起到来的。要不是接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做家长的大概还不知道女儿在外面结交了不好的朋友。电话是不同的男孩女孩打来的,拨通了,连一句问候也没有,直截了当:找程姗。爸爸脾气烈,听到极不舒服,问过去:你找程珊干吗?我是她爸爸……少废话,我找程姗。电话里,对方毫不示弱,气得爸爸一下子就把电话撂了。妈妈脾气稍好些,她在电话里和风细雨地问:你好,我是姗姗的妈妈,她现在不在……她想说,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可以转达她,话还没出口,对方便把电话挂了。如此三番五次,两位家长才起了怀疑,姗姗都交的什么朋友啊?
姗姗放学归来,进门耳朵里还塞着耳机,里面传出含糊不清的歌声。
“姗姗,你把耳机拿下来,我们谈谈。”妈妈觉得有必要跟女儿好好谈一下了。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就要中考,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姗姗却是理也没理,瞟了妈妈一眼,旁若无人地进到自己房间里,“咣”一下又把门踢上了。
周末—以往的周末,姗姗一般都待在家里写作业或者跟爸妈出去转转,那些天里,她的周末被不同的活动填满了。今天这个同学生日,明天那个同学请客。伸手向爸爸要钱,爸爸掏出20块钱,姗姗接也不接就发了火: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爸爸想发作,旁边的妈妈使个眼色制止了,又从钱包里掏出50块钱塞到女儿手上。姗姗接过钱,转身出了家门。
孩子走了,爸爸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到妈妈身上:孩子都这样了,你还宠她。
“不是我宠她,是我们现在还没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能武断地把孩子一棒子打死。万一她今天真的是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呢?”
接下来的那些天里,姗姗妈妈去学校跟老师沟通,跟同学交流,终于慢慢摸清那些天里姗姗的动向。她果真认识了一幫狐朋狗友,是隔壁技校的孩子。
从学校回家的那天下午,姗姗妈妈觉得世界都黑了。那天晚上,在姗姗的房间里,夫妻俩苦口婆心地劝,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姗姗倒是也听话,他们说什么她都应下来。此后的几天里,姗姗稍稍收敛,变得乖了,每天回房间不再打电话听歌,开始认认真真读书写作业。可那样的好状态,维持不到一周,一周后,故态复萌,她又跟那些朋友搅到一起去了。
这一次,爸爸火了,妈妈和姗姗却哭了。妈妈为姗姗着急,姗姗是觉得自己委屈。她说她最受不了大人们的世故,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她没觉得那帮朋友有什么不好,他们都是讲义气的人。
姗姗妈妈的同事,有一个女儿叫婷婷,与姗姗一个年级,却不在一所学校读书,那是一个各方面表现都很不错的孩子。姗姗妈妈找到那位同事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家姗姗前段时间落下了一些课,你看能不能让婷婷跟姗姗结对帮助她一下?那位同事和她的女儿都是爽快人,一口答应。此后的周末,姗姗再没空出去乱跑。最初,姗姗对妈妈这样的安排还是心有抵触的,对婷婷也爱搭不理。可婷婷是个单纯又热心的小姑娘,她终于用自己的行动感化了姗姗。此后,她到婷婷家,或者婷婷到她家,两个孩子一起温课一起学习,劲头儿越来越足。
接下来的期中考试,姗姗的历史课因为没复习好,考砸了,才考七十几分,婷婷考了九十多。两个孩子再在一起复习功课时,婷婷见姗姗正在埋头背历史,就笑她:这个也要专门拿出时间来背啊,我只要考前看两个小时就解决问题了。姗姗笑笑,没说什么,回家却对妈妈讲:妈妈你看着,到期末考试我和婷婷用成绩说话,我倒要看看她两个小时和我学半个学期到底有没有差别。
期末考试,姗姗成绩果真超出婷婷很多。不服输的又变成了婷婷,她憋足一股子劲要再赶上……
两个旗鼓相当的好朋友,在一起,比成绩、比优秀,其他所有的问题都被忽略了。姗姗那些曾经的“好朋友”,她早就把他们抛到脑后去了。
认识一位银行工作的朋友,说起他们平时练习验假钞的方法,简单得要命:就是不断地让员工点真钞。手上过的一直是真的,有一张假的出来,立马就能辨别出来。同样的,指导孩子交友也是如此,让他们跟正能量的朋友在一起,他自然就知道哪些朋友是该交的,哪些朋友是不该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