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政治演讲的人际意义研究

黄蓉

摘 要：韩礼德提出语言的三大元功能是概念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人际功能是说话者作为干预者的意义潜势，是语言的参与功能。人们通过语言表达自我的情感、态度，表示自我的身份地位动机等，实现语言的人际功能。本文运用韩李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理论及马丁的评价系统理论，从人际意义的角度分析蕴含在政治演讲语篇——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一中全会上的讲话中的人际意义体现及实现人际意义的各种方式和手段。

关键词：元功能；汉语政治演讲；人际意义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9-0199-03

一、引言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人们也越来越频繁地依赖于通过语言交流来建立人际关系，变换语言使用的方式手段来达到各种人际目的。因此，对于话语语篇的人际意义的研究是必要的。运用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来研究实际的话语语篇是把握语言各种话语人际意义的重要方法。语言学专家学者对于各类语篇如广告语篇、电视访谈节目语篇、语言学类书评语篇等都作了详细的人际意义研究分析，且大部分语篇的人际意义探索都是集中在研究英语语篇上，而汉语政治演讲语篇的人际意义研究少有人涉及。本文以系统功能语法为理论基础，从语气、人称、情态、评价四个角度对习近平书记的演讲体现的人际意义进行详细的分析讨论，能够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我国领导人的语言交流风采并能更好地学习这种政治类演讲背后暗含的演讲交际策略。

二、理论基础

韩礼德认为语言的性质决定人们对语言的要求，及语言必须完成的功能。这些功能可以归纳为若干个抽象的更具概括性的功能，称为“元功能”或“纯理功能”（metafunction），是语言的普遍特征。

三大元功能是概念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语言具有表达讲话者的亲身经历和内心活动的功能外，还具有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务的推断、判断、和评价等功能。语言的这一功能称作“人际功能”。Halliday指出实现人际功能的主要的词汇语法手段集中在语气、情态和语调系统以及体现在人称系统，态度修饰语和具有隐含意义的词中。人际意义的实现手段呈现的韵律性特征是指人际意义经常围绕主语和小句的限定部分出现，但其实实现人际意义的资源形式多样，可以出现在话语的任何地方。此外，Thompson认为评价也是人际意义的一个方面。

（一）语气

语言的角色各种各样，但最基本的任务只有两个：给予和求取。交际中的交流物也可以分为两类：物品和服务（goods and services）、信息（information）。因此，语言角色和交际物这两个变项组成了四种最主要的语言功能：“提供（offer）”“命令（order）”“陈述（statement）”“提问（question）”。

交际中的言语角色和交换物：

四种语言功能与三种说话的语气紧密联系，分别为陈述语气，疑问语气以及祈使语气。一般情况下，“陈述”功能是由陈述语气来实现（如I have already done the job.），“疑问”功能由疑问语气来表达（如can you tell me your name？），“命令功能”由祈使语气来实现（如go and fetch me some food.），“提供”功能由意态化的疑问句来表达（如Can I help you？）。

（二）情态

人际意义的另一个重要部分则是情态系统，表达说话者对自己所说的话语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断，或者是在言语中要求对方必须要承担的义务，或是在提议中表达出的个人意愿和愿望。根据韩礼德的观点，广义的情态不仅包含情态，还包括意态。

与情态密切相关联的是不同值的概率和频率。

意态与不同值的义务和意愿有关。在提议中，意态体现为规定和禁止。

针对英语表达层面情态化和意态化的表现手段进行阐述的讨论已经有很多。在汉语中，情态和意态的实现手段方面也同英语有很多相似之处。汉语也有相应的情态动词或者助动词来表达情态。彭宣维在《英汉语篇综合对比》一书中列出了汉语的情态量值表，如下表：

以上的列举可以作为本文分析讲话语篇的依据。对于表中列出的各种情态值我们可以将其分为表示情态和表达意态两类。表达情态意义的有：“可能”、“会/能/能够”、“可以”、“可能不”（表示概率）；“难免”、“不免”（表示频率）。表示意态的有：“ 需要”、“不必/不须”、“不需”、“得/应/应该/应当”、“不可能”、“不可/不可以/不能/不得/不应/不该/不许/禁止/严禁”（表示义务）；“需要”、“不需”、“愿意/乐意/乐得”、“不乐意/不愿/不愿意/不肯/不肯”（表示意愿）。

（三）人称

语篇中，人称代词不仅可以体现说话者和听话者的存在，还体现着讲话者和听话者的关系以及相应的人际意义。通过研究语篇中人称代词的选择和使用，我们可以更透彻地理解和判断语篇中人际功能的体现。

语篇中的人称代词指称能告诉我们作者是如何看待语篇涉及到的人物的，这些人称代词有助于建立作者和读者之间一种特定的关系。

（四）评价

马丁等人创建的评价理论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新发展。语言在该系统中是手段，透过对语言的分析评价语言使用者对事态的立场、观点和态度。马丁认为，评价理论是在系统功能语法中把研究的重心从语法的一端转移到词汇的一端。

三、文本人际意义分析

（一）语气

在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中，“给予”和“求取“两种语言功能表现得十分明显。演讲者不仅要像听众提供具体的信息，表明自己的态度和主张；而且要呼吁听众采取行动，按照演讲者的意图做事。在讲话中，总书记感谢了记者朋友们的报道，介绍了七位中央政治局常委，阐明了共产党领导班子肩负的重要责任并提出了当下我们面临的巨大挑战以及各种危险。在讲话最后，他也呼吁全国人们一起努力，呼吁记者朋友继续为中国与世界的交流了解做出努力。

与这两种语言功能紧密联系的是语气系统，包括直陈式和命令式。一般来说，陈述功能由陈述句表达，用于提供信息；提问功能由疑问句表达，是要求取得信息；命令功能由祈使句表达，是要求采取行动。由于演讲主要是提供信息和采取行动，所以以陈述句和祈使句为主。在本次的讲话中，全篇基本上都是陈述句，以陈述句为主。陈述句的主要功能就是用来提供信息。讲话刚开始，习近平书记先是用朴实的陈述句向记者们表达了忠诚的感谢，作为讲话的开篇，展现了书记对于工作人员辛勤工作的理解与肯定，同时也树立了自己的亲民形象。

例1：这些天来，各位记者朋友们对这次大会作了大量报道，向世界各国传递了许多“中国声音”。大家很敬业、很专业、很辛苦，在此，我代表十八大大会秘书处，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讲话中，习书记还以简单的陈述句给大家指明了肩上的责任并对未来的发展的蓝图做出了承诺。

例2：我们的责任，就是要团结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接过历史的接力棒，继续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使中华民族更加坚强有力地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为人类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陈述句除了可以用于提供信息以外，还可以用于展望未来。在讲话最后，书记对未来进行了展望和期待，希望大家为美好生活一起做出努力。

例3：我们深深知道：每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二）人称

语篇中的人称代词指称能告诉我们作者是如何看待语篇涉及到的人物的。演讲语篇中的人称的使用关系到演讲者和听众之间的关系。在演讲语篇中，第一人称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其他人称。习书记的讲话也不例外，全篇以第一人称为主。因此，本文也以第一人称的人际意义分析为重点内容。

1.复数第一人称“我们”

复数第一人称的使用主要可以维系三层关系：书记本人和听众，书记本人和政府，书记本人和国家。

例4：人民是伟大的人民。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中国人民依靠自己的勤劳、勇敢、智慧，开创了民族和睦共处的美好家园，培育了历久弥新的优秀文化。

例5：定要始终与人民心心相印、与人民同甘共苦、与人民团结奋斗，夙夜在公，勤勉工作，努力向历史、向人民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例6：我代表新一届中央领导机构成员，衷心感谢全党同志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这三句话分别体现了上述三层关系。

2.单数第一人称“我”

与复数第一人称相比，单数第一人称在演讲语篇中使用则少很多，体现的人际意义也相对较少，本文将不做详细讨论。

（三）情态

讲话中运用情态手段来实现人际意义的手段主要集中在意态化方面，这与政治演讲本身对领导人的要求也是密不可分的。

例6：我们一定不负重托，不辱使命！

这一句是习书记在介绍完6位常委同事后，代表六位书记做出了承诺。这里“一定不”体现了意态化中表达“意愿”的人际功能，表明了习书记以及其他5位委员为人民服务的坚决的决心和担负起历史重任的坚定的信念。

例7：尤其是一些党员干部中发生的贪污腐败、脱离群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必须下大气力解决。全党必须警醒起来。

通过表示义务的情态词“必须”，习书记为广大的党员干部提出了潜在的问题并给与警示，对党员们提出严格要求，要求大家谨遵自己的义务，更好地服务于群众。

（四）评价

Thompson指出评价是任何语篇的意义的一个核心部分，任何语篇的人际意义的分析都必须涉及其中的评价。同时他指出在讨论评价时，到了语法的边缘，很多评价是由词语构成的，用语法结构本身表达评价相当少。所以本文从词语的角度对评价加以分析。

在演讲中，很多形容词、副词、动词等都能体现演讲者的态度和观点，并且演讲者使用了很多形容词比较级或是最高级来体现他的观点。

例7：大家很敬业、很专业、很辛苦。

上面一例是习近平书记形容记者们的工作，体现习书记对记者们的赞扬和肯定。

例8：我们的人民是伟大的人民。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中国人民依靠自己的勤劳、勇敢、智慧，开创了民族和睦共处的美好家园，培育了历久弥新的优秀文化。

这一例是习书记对中国广大的劳动人民进行赞美，表达了他对劳动人民的尊重爱戴之情。

四、结论

通过对习近平总书记讲话的人际意义的分析，可以看出人际意义的实现侧重于语气、情态、人称和评价等各种手段， 这些手段可以在传达信息的同时，能够更加有效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赢得广大群众的支持，也鼓励大家树立信心，为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而奋斗努力。

参考文献：

〔1〕Halliday， 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London Edward Armold，1994.

〔2〕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3〕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刘立华.评价理论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

〔5〕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6〕李战子.评价理论在话语分析中的应用和问题[J].外语研究，2004.

〔7〕彭宣维.英汉语篇综合对比[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8〕王和私，尹丕安，王芙蓉.中英文政治演说的情态对比研究[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1（6）.

〔9〕钟声.奥巴马就职演讲的人际意义研究[J].哈尔滨学院学报，2009（10）.

（责任编辑 张海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