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里那些重叠的影子（组诗）

周 娟

红枫叶

我愿意站在秋风里 就是你合成的缕缕相思林

被风景的彩色 无限或尽情地吞噬

像混沌的灵魂 在我的身体内产生的痕迹

又像小提琴 拉出的心海的波澜

那亘古未有的灿烂或恪守玫瑰色的誓约

你给月亮老人送去 火色的花环或北国英雄豪气

我就这样咏颂着 《九歌》式的水兮山兮风兮

不在我的画外 怎么能向我重新走近

你这个 被北方惯坏的孩子

羞怯得像女人 坦然和妩媚的样子

那圣洁的红 像不像我迎娶新娘的日子

那遮住羞答答的红脸蛋儿 盖头或那条示爱的红头巾

亲爱的 不必这样挥洒自如的离去

是你 满足我深入的寻寻觅觅

就如我目光的情人 周而复始地燃烧着自己

在你的怀里 就如艾青先生把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这青春始来的叶子 我想把这爱情浓妆的部分

留下来 写上致爱伦一样的名字

在我的沉寂或叹息里 在眼花缭乱的秋天里

找到了 奔波许久的风中的轮回

总是这样含情脉脉地撩起 缠绵如彩云般的嫁衣

你的生命 总是把一季接一季的语言

连接成森林的姿态 以垂落的名义闪动着交响的声音

或许 那是我心底的百万只飞翔的鸽子

或千万只彩蝶低舞 那飞起又落的一年的悲悯

仿佛 我在倾听篝火堆的傍晚

成为你飘落梦里 最深情或最恋情的影子

我相信 你向我挥别的信念

跟晚霞合并成 北方逝水下的黄昏

逼视秋天的天空或田野 描上最美的诗句

你慈祥的表达 告诉我你的落叶归根

我想就用这样的方式 潜在你目光深入的泛红的记忆

站在那儿 就是一把抒情的火炬

又如我的心跳或灵通的瞬息万变 放飞的天鸟

无论是怎样的柔情 你都将离我而去

随着格言和童话的描写 宣布你八百年的追赶

你可是唐宋的驿马 无情踏碎的消息

你落满了 辽阔或苍凉的弧线上

那些将士的碧血 染红的苍茫大地

这古典的情书 竟然谱写了山盟重叠的谣曲

岁月的长诗 是你的千山万水

梦想绽开的时候 你却经历了春雷夏雨划破的春花秋实

又一次寂然地望断秋水 片刻的沉思

我又奋然而起 那片红霞般的美

让我欲言又止 如我漫漫地伸向静处的弹指

给你 我给你折一片北方的红枫叶

小心些吧 我不愿打扰这梦里迷茫的友谊

在孤芳自赏的清晨 扬起恰同爱情挥别蜜月的彩笔

写下去 就会洇过或跨越深沉的红韵

金玫瑰

我就这样阅读着时光 走过青春的莽林

像何其芳的预言 在他的夜歌里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

他还继续述说着 夜风私语和年轻的神

白云深处 我望尘莫及的白鹤

竟是那辆满载麦穗的马车 走远了的深情的背景

我迷惑着 漫然度过风华的流年

漫然地和你重叠在一起 经过无声的庄严

仿佛 那金彩的果实铿锵的锤击

敲打着时钟滴答之间 更粗放的日子

稻谷黄了 那是成熟的季节

岁月老了 那是爱情的对角线上最殷实的情感

流河边的沙滩 冲没了点缀的足迹

甚至 落叶归根的途径都似穿心的万箭

我在大地方格之外 用梦想造句或阔步我诗歌的田野

驻足吧 或是秋天给予我美妙的沉思

或许 有东坡居士的叹息或迷离在那边

人类在那里 点燃了泰拉星的篝火

那是我找回的永别 或让你永不苍老的永远

记忆犹新的露珠儿 也许闪烁着童贞

苍老就会变成美丽的青春 我在交换着

这从黑夜里诞生的又一个清晨

在旭日和傍晚之间 嵌入期盼的诗句

这金子般的誓言 让我的一生都跳跃着沉寂的火苗

我眺望弧线上的遥远 透过拂拭目光的柳丝

劈波斩浪的群山 擎起沧桑的晚霞

那沸腾的灿烂和梦想的火焰

滚烫的年轮 碾过秋风或青春奔跑的声音

我居然看破我的身后 浩渺的爱情燃烧起来

那金戈铁马 激荡地踏过金色的秋光

把时间的树 植入八月苍茫的大地

我终于获得了 有更多财富般的喜悦

这些回放的交响曲 我看到了祖国和我的亲人

我赴岁月之约 走进了蹉跎的岁月

沉寂 那竟是琴键打击而出的激昂的往事

凋落的叶子 给了我飞红的风景

有多少不小心 让我踏入黄昏的深渊

天边 有一朵被夕阳笑开的金玫瑰

我需要它的指引 才能诠释摩尔斯密码打开人生的记忆

不要问我的姓名 我乘兴而来又幸福地消失

心灵的火车 向北极星指引的方向奔驰而去

嘶叫着狂风暴雨 高声鸣笛驰过的原野

多少年了 就这样在我的记忆里漫然地消失着沉寂

总让我想起那些流浪的人 或那朵浪漫的玫瑰

霞光里那些重叠的影子

我心灵的流水 或许就是你的远去

莫非 这些沉寂或重叠的影子

以水的方式 关闭着情感的城门

我想砸破它 重新组合爱情琵琶上的旋律

以它的静 或拭目以待历史的回音

欲拒还迎的孤独 总是这样闪动着述说的双唇

我时常想起 我的祖先

还有那些相对与世纪遥远的亲人

是否 让你们看见了我的怀念或眷爱

这些流水的日子 就这样飘着诗歌的叶子

湮没在流水或村落积淀的阁楼

窗口屹立的影子 漫然着生花妙笔和梦想或沉思

是你们不朽的躯干支起的岁月

容颜依旧光鲜 将太阳花捆成一束

高擎在胸口 或堆砌在那里满足我的默许

抚慰或祭拜英雄的创举 这一切

跟失眠有关的静寂 像那丛蓬勃的草

生生不息 延续时代或开创未来的记忆

墙头草张望着超前的倾斜

沿着烟岚燃起 或期待着熄灭

一行行足印 饱满而归来的鸟巢的黄昏

拥抱牧笛与粮田梦幻的苍茫珍藏年代

必然有许多重叠的往事 在时间的土地里生根

那里 重复着诸多拥有的手势

如昨年里的景致 与今昔雷同

过去的生活 跟我重叠在一起

曾生息过 灯盏光彩下的美丽

我的俯首或遥指 总让我带着流年的寒风或忧虑

葱郁了老树 划出它年轻的年轮

果实成熟的样子 是我在家园的土地或庄稼院落里

重叠为女人 像老外婆又像我的母亲

我眼前飘荡着浮云或东逝的流水

随着消逝 必然衔接着遥远的雷霆万钧

有多少悄无声息 茫然遁世

我想把全世界的镜子全部砸碎

铸成一把闪光的钉子 钉住飘荡的浮云或高山流水

那幅辽阔的画面 静止了

然而 它终止不了生命的穿透力的灵魂

这是梦中情人 反复借用云水经过的潜台词

现世它的倩丽 凋零或妩媚

给历史梳妆的句子 都是绚烂仪容淑影的虚

构或无语

千百个花花世界 给予我梦想的芳菲

那朵上品的玫瑰 豁达或倾诉的美

虽然苍老会给你 在面颊上布满沧桑的皱纹

灯火与光明 却炫耀着你们心灵的跳跃

随后 便亭亭玉立或俊俏帅朗成长为雨天的晶粒

随后在爱人心上 种植一朵兰洁或爱丽

同样的岁月 同样的花儿 也同样会老去

在魂断蓝桥的傍晚 幸运的我啊

缠绕着 毕生之爱而历练证明自己

又一个不朽的记载 千古传承下来

我一边望着峰峦 一边亲吻着悠然的白云

水环抱着山 并依偎着山的忠诚不渝的誓言

有多少阵守望的风 已垒砌成大地的挚爱

净土里 红花菲菲或爱亦延年

那把抒情的梅度镜 像妖娆的美

红颜的纤纤玉指 牵起年轮丰碑

禅境的经纶 那特别的红尘

并不是岁月的苍老 而是奔跑的青春

有些归心似箭 便是浮云过后流水的感叹

爱情阳光下 又有行色匆匆而走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