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念的碎碎念

2013-04-12 00:00:00水或柒
中学生博览 2013年22期

2013.1.21

火车站里特别吵,我站在站台上抓着你的手絮絮叨叨。其实无非也就是些“保重身体”“好好生活”之类的废话。我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在我的世界你一直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现在小孩独自一个人踏上异地求学的道路,我看着依旧嘻嘻哈哈的你,竟然有了“好像嫁女儿”的念头。这念头一出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而你也很有默契地冒出一句:“你好像我妈。”

火车到的时候你随着人流往前挤,转身得干脆利落。我看着你的天蓝色发卡渐渐模糊,心中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失落。你在上车前的一瞬回头,冲着我用力地挥手。隔了那么远我还是看清了你嘴唇蠕动着说“要想我”,隔了那么久我还是记得你脸上张扬的笑容,像下雨后湛蓝的天空投向地面的第一缕阳光。

2013.2.13

自己一个人去逛超市,耳机里男人的声线温柔地覆盖耳朵,不像两个人一人一边即使再声嘶力竭的音乐也隔绝不了世界的喧嚣。

在一家小店里看见一个两人拥抱的胶套本,打开时,被扉页的一句话打动。“活在这个珍贵的人间,感情和雨水一样重要。”于是掏钱买下。回家后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拿起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写道:“2013.2.13,雨,想写信给你……”

那本子有惊人的厚度,所以我可以写满高中三年,对你的思念。顺便,也可以为我的青春做个见证。

2013.2.21

我被送去寄宿,不想和别人说话,于是活该的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知道你看见这样的我会不会惊讶,毕竟初中时长袖善舞可以和所有人迅速打成一片的我和现在差别真的很大。可能是厌倦了朋友那么多知心的却没几个的可悲处境,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不好。某浅说这样的我更真实,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委屈自己,反而让爱我的人更加高兴。

只是想到你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还是希望你会出现。很傻气的念头。想起你时总感觉很温暖,即使不在身边了也会有安全感。

2013.3.7

听见你在电话里提起她,小心翼翼的口吻让我怔了神。我曾经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固执在于我从不轻易放弃一个人,但是一旦我不要了,就再也不会回头。”她那时为了一个男生在校门口骂我混蛋让我滚,起因只是因为我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很好笑的,我陪她三年,竟然比不过一个视她为陌生人的他。你看着我红着眼眶烧了写给她的信,看着我和她偶然遇见时像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后来她来找我,我们像两个傻子般在校门口失声痛哭,但最后我还是推开了她。你在一旁沉默的眼神,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针。

印象中的你下巴高抬笑容不可一世,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我知道我和她的事情让你多无奈难过。挂了电话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登上那个尘封已久的QQ号,在她空间留了言。

然后,就和好了。

你为了我们和好的事高兴了很久,却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转了心意。

2013.3.17

无意中翻出你送我的画,画上三个女孩放肆地笑着。我偶尔会向周围的人炫耀,你会画画,你数学可以拿一个吓人的分数,你很优秀,对我很好之类的,惹来周围嘘声一片。

很久之前,你还在我身边的一个晚上,我不知怎么了,心血来潮地趴在桌子上,花了三个小时画了幅画。当我展开一半的时候你看着孤零零的一个月亮一只鱼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我微微一笑展开另一半,空白处是一首诗,时间隔了很久前面的我不太记得,只有最后一句我记得很牢,“温暖永驻鱼的泪光”。这是我用了四年的空间名。你盯着那首诗发愣,说我倒是挺有写作天赋的,将来我写书你配图,双剑合璧闯荡江湖。你侧过身,在以为挡住我的视线之后,悄悄擦了擦眼角。

书上说在乎的人QQ上是有备注,我看着高悬在最上端的“青鱼”分组不屑一顾。

2013.4.1

我说今天是我生日,他们说这是一个不成功的谎言。我笑着狡辩:“四月初一本来就是我的生日。”

其实我对生日这个东西还是很怨念的,不仅仅是因为好多人都说过我的出生就是个笑话,你,她,某浅,宅宅,四个人的生日从九月排到十二月,紧紧地挨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悬在五月。直到很久以后热衷于星座这个玩意,知道金牛和天蝎是何等的密切相关后,心情才变得很好。

后排那个一米八三的男生捏着嗓子嚎《我很快乐》,惊悚的声线让我瞬间想到了你。你说话时还算动听的声音仿佛天生和音乐过不去,你扯着嗓子在我面前吼时,那个被我手一抖摔得粉碎的陶瓷杯就是我对你的歌声的评价。

上帝如果为你打开一扇窗,那么他肯定先关了你一道门。关于唱歌这事你还是放弃吧,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2013.5.17

晚上有暴雨,我很可悲地没有打伞,于是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其实也没有什么“眼泪在雨中就看不见”“雨水划过脸颊刺痛心脏”这样的矫情缘由,就是忽然感觉雨打在身上很舒服,雨水刚开始是冰冷的但滑进衣袖后居然很温暖。想起之前三个人傻气的约定,在一个夏日的夜晚一起淋雨。

现在我和她在一座城的两端,你在不遥远的远方,如果你那边也下雨了,不知三个人会不会一起想起这个约定。

这么想着,手中忽然被塞了一把伞,我错愕地抬头,是班上一个并不熟的同学。她冲我笑笑,摆摆手钻进旁边的伞里,渐渐走远,背影在哗哗的雨丝下很快消失了。

我打着伞一路笑着回了宿舍,看见某浅托人带的伞静静地躺在床上。

怎么说呢,躲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温暖得想掉眼泪。

2013.7.13

暑假被硬生生延迟了13天,说好要去看你的计划也被补课生生阻断了。我在电话这头不住地道歉,你在那头只是沉默半晌,僵硬地开口:“没关系啊,我也要补课的。”

但是话语中的失望是掩不住的,我嗫嚅半天,说了句:“高三毕业我肯定去看你!”就挂了电话。

之后,两个人像有一层东西隔着似的,我看着你亮着的头像犹豫很久还是没有点击。

写给你本子的日期就凝固在7月13日。

很久以后,离现在不久,我从角落里翻出这个本子。拥抱的小孩被厚厚的灰尘掩盖了,我拿着纸仔细地擦拭。读完后我忽然有了想写点什么的冲动。我拿着笔翻过新的一页写下日期,笔尖就凝固住写不下一个字。我想起码我得让它有存在的价值,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章。支离破碎没有逻辑和故事情节,就像零零碎碎的烟火。

现在我们很少联系,身边也都有了其他人陪伴,但我从未怀疑你会消失在我的世界,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推移,给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好吧,我只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