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制：走向内化的生本课堂教学模式

作者简介

中学高级教师，江苏省教育科研先进个人，南通市小学数学学科带头人。近20篇论文发表，著有《走近天下童心》。

一、纪实：一节成功的课例

周五接通知有省教研员来听课，指定课题“圆的认识”。怎样才能使这堂课的教学富有新意、更具研究价值？正好这几天重温了陶行知先生的文集，我决定尝试采用“小先生制”的生本课堂教学模式，将学生请上讲台，让学生真正成为课堂的主体，真正体现“学为主体”的教育。

利用双休日时间，我请全班推举出的四名小老师（黄磊、叶佳峰、高凌峰、赵晗奕）和我共同备课、试讲。整节课由四名小老师轮流执教，教学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展示了小老师的风采，更展示了“全班”同学的精彩！

黄磊小老师联系生活，诱发学习动机

师：同学们，我们曾经在美丽的图形王国里探寻过很多图形的奥秘，说说看，你都认识哪些平面图形？老师把你们的这些图形朋友装到袋子里去啦，谁能很快从袋子中摸出圆形？咦！你是怎么摸到的呢？

生：圆是没有棱角的，边是弯的；圆的边是一条曲线。

师：是啊，圆是平面上的一种曲线图形。找找看，我们的周围哪些物体的面也是圆形的？

（孩子们说出了很多表面为圆形的物体，这时一个孩子说：篮球是圆形的。）

师：其实啊，球是个立体图形，而我们说的圆是个平面图形，所以不是哦。

……

【效果反馈】首先为大家授课的是黄磊老师。备课时她提出，可以不可以将课题的四个字写在圆形彩纸上，而且她已带来了彩纸和圆规、剪刀。考虑得真周到！另外，关于物体运动能形成圆这个环节，她想到用自己的扎头绳旋转可以形成圆。多好的素材啊！黄磊是四个孩子中表现力最强、胆子最大的，她带领全班同学复习平面图形，欣赏生活中的圆，孩子们在她的带领下非常投入，学习的欲望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叶佳峰小老师引发内需，带领学生尝试画圆

师：刚才我们说了这么多圆，看了这么多圆，想不想自己动手画一个圆呢？同学们，你们会画圆吗？

生（响亮地）：会！

师：真自信，下面请同学们以小小组为单位，可以利用带来的工具（硬币、瓶盖、带有空心圆的三角板或直尺……）也可以自己想办法画圆，比一比看哪个小组想到的办法最多！

师：怎样用圆规画圆呢？请每个同学都尝试先来画一个。谁愿意到前面来介绍？何茹蕙，你来吧！（何茹惠先介绍圆规再介绍画法，非常全面、清楚。）

师：刚才何茹惠介绍得怎么样啊？掌声响起来！现在，你能再用圆规画一个圆吗？（生画圆。）

师：先画好的同学，可以帮帮小小组里的其他同学。

师：下面请同一小小组的同学，把你们的作品放在一起比一比，用一句话评价一下小组成员画的圆，好吗？

……

【效果反馈】叶佳峰小老师的教学第一环节是请学生用各种方法画圆，汇报交流时，叶老师重点请一个用牙签和毛线画圆的同学介绍。第二环节是用圆规画圆，在这个环节中，他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请学生介绍画法，自己适时进行补充和点拨。最后，示范画圆。整个过程流畅自然，特别是最后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充分显示了他的实力。

高凌峰小老师引导自学，了解圆各部分名称

师：其实，圆和其他图形一样，各部分也有它自己的名称，下面请同学们把书打开到第94 页。认真看例2，一会儿老师检查一下你们的自学能力怎么样？

学生看书自学。（可以轻声读一读。）

师：通过自学，你知道了什么？

【效果反馈】在这个环节中，高凌峰小老师以他严谨的思维、清晰的表达赢得了学生的热烈掌声。孩子们无论是自学，还是在后来的汇报活动中，都表现得非常认真、积极。

赵晗奕小老师带领学生合作交流，探索圆的特征

师（出示一张圆形纸片）：请同学们拿出你带来的圆形纸片。这张纸上没有标出圆心，你能找出来吗？你还能找出它的直径和半径吗？圆心、半径、直径这当中还蕴含着丰富的规律。同学们想不想自己动手来研究呢？我们大家可以用手头的材料，用圆片、直尺、圆规等作为研究工具。研究方法可以是画一画、比一比、折一折等。为了研究的方便，我给大家提供四个问题。一起看！

（1）在同一个圆里可以画多少条半径，多少条直径？

（2）在同一个圆里，半径的长度都相等吗？直径呢？

（3）同一个圆的直径和半径有什么关系呢？

（4）圆是轴对称图形吗？它有几条对称轴？

赵晗奕：下面请小小组开始活动。

汇报交流，解决问题。

……

【效果反馈】

赵晗奕小老师带领大家发现圆的特征，理解和掌握在同一个圆里半径和直径的关系，这部分内容是本课的重点和难点。虽然时间已过了20分钟，但孩子们还是兴趣盎然，很快就解决了四个问题，突破了本课的难点。

二、缘起：一些零散的思考

（一）来自课程改革的声音

新课改的核心理念是倡导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自主、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关心的焦点之一。小学数学教师不仅承担着让学生真正理解和掌握数学知识的任务，更承担着教育的任务。原国家教育部副部长柳斌曾这样说：“只有让学生主动发展，人才会有多样性，如果都是机械被动地发展，那将来都是一个模子。”教师要促进学生的自主发展，必须着眼于唤醒、开掘和提升学生的潜能。

（二）陶行知“小先生制”的启示

“小先生制”最早由我国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提出，他说“小孩子是最好的先生，不是我，也不是你，是小孩子队伍里最进步的孩子！”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小先生制”对普及教育起着不可磨灭的作用。这是一种“即学即传”的教育方式，其内涵主要是“孩子教孩子”或“孩子教大人”。

“没有自我教育就没有真正的教育”。21世纪的今天，“小先生制”依然放射着夺目的光芒，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当然它的内涵也在不断扩充和发展着：充分地相信和尊重学生，弘扬其主体精神，为学生搭建一个适宜的发展平台，让学生真正参与学习全过程，真正成为发展的主体，成为真正意义上独立的人。

（三）课堂实践的困惑和思考

1.学生到底在为谁而学？

我以为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为老师学，体现了一种向师性。第二层次，为自己学，这需要强大的内驱力，学习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事自己能做好。第三层次，为国家、民族、学校等，体现了一种责任感。

身处教学一线，常常看到一些学生每天苦于完成作业，作业一写完就了事，不愿意检查，觉得这应是老师的事情。还有的学生为了额头的星星，为了香甜的生日蛋糕“努力奋斗”着。

有学生会说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话：譬如说为祖国学习，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学习，等等。说实话，“祖国”这个词对于小学生来讲太过抽象，那种学习的责任感他怎能真正理解？

学习不应是来自外界的力量，而是源于一种内在的需要。他们亟待解决的是“为谁而学”的问题。

2.学生到底该如何去学？

传统的学习方式单一、被动，学生依赖性强，他们在教师统一的口令下“齐步走”，他们被动应付、简单重复、机械呆板地接受着训练，学生的主体性、能动性和独立性不断销蚀和失去。

其实，知识的获得应是一个主动的过程，学生应是获取知识的主动参与者，是学习的主人。理想课堂所倡导的“以学定教”该如何得以贯彻？学生该如何学习，如何成为教学展示的主体？这是教师应该积极思考的。

3.如何才能真正触摸到学生思维和学习的最佳状态？

目前的教育体制下，表面看学生的学习方式有所转变，课堂上也有自主、有合作、有探究，但实质还是学生在被动接受，他们亦步亦趋，老师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我们关注学生、分析学生，甚至奢望着触摸学生思维和学习的最佳动态，可这时的学生只是教师“心中的学生”，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学生。我们的努力和付出听不到回应，究其原因，“以学生发展为中心”往往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教的方法并没有根据学的方法来决定，“以学定教”仍然是一句空话。我们常说要“蹲下身子看学生”，但其实学生的思维我们还是无法真正了解。

4.带着“镣铐”的课堂如何关注到每一个学生的发展？

在我看来，理想的课堂应是充满生命活力的、健康向上的、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发展的课堂，知识目标不应是唯一的目标。可是，很多时候，这样的教育理想还是只能作为奋斗的目标。我们努力仰望着、奋力追寻着，课堂却还是带着镣铐的。

陶行知先生曾经形象地说：“松树和牡丹花所需要的肥料是不同的，区别不同情况给以施肥、浇水和培养教育，这就是‘因材施教’。” 那么，带着“镣铐”的课堂该如何关注到每一个学生？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考。

三、分享：几点喜人的成效

（一）小先生制的实施，改变了学生的学习方式。

小先生制的实践和研究表明：学生可以主动去改变自己的学习方式，去创新自己的学习方式。在学生参与备课和独立备课、小组共同备课、课堂展示交流的过程中，同学们的数学学习热情明显提高，回答问题思路开阔，观点新颖，自主学习、探究学习的能力也有了很大提高，更利于“自主、合作、交流”。冯佑良同学写道：“这种方法可能比以前‘古板’的方法更好，直径、半径等知识点都深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谢谢！”

（二）小先生制的实施，创新了传统的备课模式。

本文所说的小先生制定义在教学层面，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学生教学生，课前备课时“小先生”提前暴露学习过程中的问题，有利于教师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小先生制”试图把学生和教师回归到真正平等的环境，邀请学生真正参与教师的备课全过程，他们能帮助教师准确把握和制定符合学生特征和需求的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手段，对于激发学生内在的学习动机，增强学生自主、合作和探究意识，提高学生学习能力和学习效果，促进师生关系更融洽等方面起到了良好的作用。因为学生备课，更多地从学的角度备课，更有利于学生的接受；学生备课，更利于帮助取舍教材，哪些可以不讲，哪些可以少讲，哪些要重点讲，那些要补充等。

袁嘉晟同学说：“这堂课更奇妙的是讲课的老师，都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他们站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解，我都能听懂，讲得真好，我十分喜欢。如果有机会，我也要和老师一起备课，走上讲台当当小老师。”顾睿同学在日记里写道：“其实，我也特想给同学们上课，相信只要努力，我也会成功的！”这一切都表明：小先生制这样的一种教学形式是孩子们非常渴望去尝试的一种全新的模式。

（三）小先生制的实施，实现了课内外无缝对接。

传统的课堂，更多强调“师道尊严”，课堂很多时候是教师一人的“倾情表演”，学生始终被控制、被支配，师生关系极端不平等。但是，学生上课，情况却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陶行知这样说：“他在做上教。他一面做，一面学，一面教，他的教育力量有时比教师大得多。”是的，学生更能理解学生，他们朝夕相处，相互之间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无论是语言还是心理上都比较接近，彼此的沟通变得更容易，课堂上的互动显得更自然。

（四）小先生制的实施，关注每一个孩子的发展。

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学生之间的差异其实也是一种资源，这已经不是一个很新鲜的话题。小先生制正视孩子的个性差异，努力开发和利用这种差异资源，让所有的孩子都能积极主动地参与学习活动，充分发挥每个孩子的学习潜能，真正做到了关注每一个孩子的发展。

备课时，由于“小先生”的参与，教师能更好地注意在教学设计中留有“弹性区间”。上课时，无论是“小先生”还是教师，都尽最大的力量给予每个孩子以爱和尊重，亲切的形象使孩子亲而近之，和善的言语给孩子以信任和期待。“皮格马利翁效应”实验也清楚地表明：当教师用一颗挚爱的心，对学生抱有良好的“期待”，那么被期待的学生就会朝着你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小先生制的实施，让我们有更多的可能去关注每一个孩子，倾听不同的声音。

20世纪初的陶行知先生尚能如此相信孩子，给孩子展示自我的舞台，今天的我们更没有理由质疑孩子的能力。推行“小先生”制，正是缘于对孩子的信任，让学生真正参与学习全过程，真正成为发展的主体。它使我更相信教育的力量，相信每一个孩子发展的潜能。（作者单位：江苏省南通开发区实验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