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婷婷
抓住春天的尾巴
撰文 婷婷
抓住春天
都怪几百年前的那个唐人杜牧,一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便将清明节涂抹上了凄冷悲哀的灰色调。抬眼看去,窗外正是树梢绽新绿,繁花流异彩的四月天,是任谁都想在春风里、阳光下伸一伸懒腰的好日子,灰色也在划过面颊的春风里,一闪即逝了吧。
每年四月之初的这个日子,让所有中国人有着拥抱春天的机会,更让海边所有的龙子龙孙们有着享受勃勃生机的理由。
清明,原本只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为了提醒农人播种、劳作而设置的。彼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
不过,随着中国历史的发展,清明前后的上巳节和寒食节的诸多风俗,相互融合,逐渐构成了今天清明节“慎终追远、万象更新”的节令风俗。
中国的海岸线绵长,自南向北的沿海相似又不同的清明节。
清明是春天的节日,绿色是春天最明丽的色彩。
汉代规定清明前三日为寒食节,这一天家家户户禁绝烟火,以冷食为主。而且寒食日春祭,香甜可口才好供奉先贤。所以,青团便是江南清明节中最重要的吃食。
清明时节,正是采食螺蛳的最佳时令,因这个时节螺蛳还未繁殖,最为丰满、肥美,故有“清明螺,抵只鹅”之说。螺蛳的绿壳、白肉配上红色的辣椒,美味尚未吃到口,眼睛已经醉了吧?
在上海,清明要喝桃花粥。白米粥中加入粉红桃花瓣略煮,加糖,便是桃花粥。粥白、花红、再来上一小碟菠菜和豆芽同拌的小菜,甜咸配合,清爽味美。
广西的壮族同胞,为了祈求五谷丰登,清明时节家家都做五色糯米饭。他们选好优质糯米,采来紫蕃藤、黄花、枫叶、红蓝草,浸泡出液,分别与糯米同拌,然后合而蒸之。在清明节这个万物复苏繁花似锦的时节,手捧这一碗色彩斑斓、味道香纯的五色糯米饭,便仿佛看到了丰富多姿、五谷丰登的新希望。
泉州人清明吃润饼。“润饼”,更广泛的一种叫法是“春饼”。将时令美食统统包入饼中,两手捧着,大口咬食,痛快淋漓。煦暖的暮春,就该这么狼吞虎咽,神采飞扬。
清明来了,夏天还会远吗?
青团,又叫清明果,是中国江南和上海一带清明节时的祭 祖食品之一,因为其色泽青绿所以叫做青团。创于宋朝,是清明节的寒食名点之一,当时叫做“粉团”,到了明清开始流行于江浙和上海。现代多用来应令尝鲜,青团的祭祖功能逐渐淡薄,更多的被人们用来当春天的时令点心来食用。青团外皮松软肉体松糯,不甜不腻,味道清香有青草香气,有点黏但不粘牙,青团的夹心多为豆沙。传统的多为使用新鲜的艾草做成汁和糯米一起舂合让米粉与汁融合所以为青色,接着包上豆沙、枣泥等内馅,芦叶垫在青团下面放到蒸笼内,熟了后涂上芝麻油。
江南吃青团最早可在周朝找到线索,《周礼》记录当时有“仲春以木铎循火禁于国中”的规矩,于是百姓熄炊而“寒食三日”。寒食三日充饥传统食品中有一种“青精饭”,《琐碎录》:“蜀入遇寒食日,采阳桐叶,细冬青染饭,色青而有光。”明朝《七修类槁》:“古人寒食采杨桐叶,染饭青色以祭,资阳气也,今变而为青白团子,乃此义也”。清代《清嘉录》:“市上卖青团熟藕,为祀先之品,皆可冷食”。
浙江省临海市的青团上色一定要用一种叫“青”的野菜,苏州杭州这些地方一般用用青菜汁、嫩丝瓜叶汁增色,将“青”煮熟捣成汁与糯米粉和在一起。“青”也叫鼠鼬草,正因为有了青使得临海的青团有别于其他地方的香味。临海青团的馅料有咸、甜两个样式,甜的为豆沙,而咸的则是豆腐干丁、笋丁、肉丁、咸菜等,为了能使咸甜两种样式分清甜的包成圆的而咸的包成饺子状。用鲜楮树叶垫到底下用蒸笼蒸15分钟完成。
每到清明时节,泉州人有吃“润饼菜”的风俗。据说,这是古时寒食节食俗之遗风。“润饼菜”的正名应该是春饼。相传开这种吃法之先河的,是明朝总督云贵湖广军务的同安人蔡复一。当时同安属泉州府辖,因此这种吃法便流传开来,在闽南成了家常名品。不过,闽南各地的春饼形式相同,内容却有很大不同。
泉州的“润饼菜”是以面粉为原料擦制烘成薄皮,俗称“润饼”或“擦饼”,食时铺开饼皮,再卷胡萝卜丝、肉丝、蚵煎、芜荽等混锅菜肴,制食皆简单,吃起来甜润可口。晋江的“润饼菜”却复杂许多,主料多种多样,可以摆满一桌。主料菜肴多为:豌豆、豆芽、豆干、鱼丸片、虾 仁、肉丁、海蛎煎、萝卜菜。还有一些配料:油酥海苔、油煎蛋丝、花生敷、芜荽、蒜丝。吃的时候必须卷两张润饼皮才能保证不被撑破。这种脆嫩甘美、醇香可口的美味,一般人2卷足矣。
不过晋江的“润饼菜”并不是最复杂的,论复杂应该是厦门为最。晋江用的主料厦门都有,此外还要加上笋、鱼、油酥扁鱼干、油炒韭,再蘸上芥辣、辣酱、甜酱,这才叫地道的厦门“薄饼”。
各地吃螺蛳的方法不同,据说湖南人吃螺蛳不会啜,只好用针将螺肉挑出,用油炒食。沪杭一带人吃螺蛳自然是用啜的方法。螺尾用剪刀剪去,经烧煮的汤汁浸透,吃起来格外香美。两广人炒螺蛳时,喜欢用蒜头和鲜紫苏叶作佐料,这不仅能使螺肉的味道更加鲜美,而且还有一定的杀菌作用。沪上夜排档,炒螺蛳是看家菜,有趣的是,春后夜排档同螺蛳一同复苏,若没有一盆螺蛳衬底,可能海派风味也要逊色不少。绍兴人则号称“炒螺蛳过老酒,强盗来了不肯走”,嗜食螺蛳,不言而喻。苏北乡里人喜用“螺蛳炒韭菜”招待客人,其味美也能让人垂涎三尺。苏东坡是美食家,可惜苏东坡先生不会吮螺蛳,相传苏东坡用尽内功,却无法吮出螺肉,原来此翁没有将螺尾剪去,只好用竹针挑着吃,不谙食螺之道,落得个“东坡食螺——慢慢挑”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