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安 群
(陕西理工学院 经济与法学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南昌起义的1927年8月1日被新中国政府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建军节,肯定了南昌起义的意义,即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用血与火的行动,宣告了中国共产党人不畏强暴、坚持革命的坚强决心。它在全中国人民面前树立起一面革命武装斗争的旗帜。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独立自主地领导革命战争,武装夺取政权的开始。然而,在上世纪的一个时期对此曾是有争议的。首先是在1964年的大型史诗《东方红》的演出中,就删掉了“南昌起义”这一章。《东方红》的史诗主要描写的是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直到取得胜利的历史,从历史的客观性讲,无论如何是绕不开南昌起义的。而全剧却是从秋收起义开始的。也就是说,对中国共产党领导武装斗争、夺取政权的道路起点的阐述,不是南昌起义,而是秋收起义。而秋收起义和江西根据地的建立及其所代表的道路,与南昌起义无关。对此,陈毅对因周恩来自谦而掩抑南昌起义十分不满,他对周恩来说:“你这个总导演太霸道了,其他领导同志的事迹都表现了,唯独你自己的事,一点也没有。提意见,你还不听。”最后在大家的一再呼吁下,周恩来才勉强同意了在朗诵词中加了一句:“南昌起义的枪声,响起了第一声春雷。”①也许有人会说,大型史诗《东方红》的内容与结构,是送周恩来审查过的,周恩来自己删掉了“南昌起义”这一章。不能否认周恩来为了不突出自己,的确是删掉了这一章。但是彩排是请了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中央政治局常委共同审看的,毛泽东看了全剧后,表示认可,对其中没有南昌起义的不妥之处并未提出异议。很显然,毛泽东自己也认为,南昌起义仅仅是打响了武装起义的第一枪。毛泽东的态度影响了其后对南昌起义的评价。文化大革命中,在中共上层内甚至出现了一股否定南昌起义,要取消“八一”建军节,改将秋收起义定为建军节的意见。尽管这类意见最终被毛泽东所否决,但是,南昌起义只有象征性意义的观点一直存在。②
南昌起义果真只有象征性意义吗?如果从南昌起义对秋收起义的影响和对江西革命根据地建立和扩展过程中的作用来分析,就会发现,即便今天在专业领域对南昌起义的意义的认识也是不够全面的。南昌起义对于中央苏区的存在和发展有着极其重大的贡献。
第一,南昌起义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独立自主地作出建立中共自己的武装并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重大决定。
不能否认的是,共产国际曾指示中共要组织一支五万人的军队,要用革命的武装反对反革命的武装。而举行南昌起义,是1927年7月中旬中央在武汉开会时决定的。但事到临头,即“八·一”起义前夕,共产国际的代表又提出了对起义要慎重等意见,明显有临阵退缩的意图。③
1927年7月26日,当周恩来决定去南昌组织前敌委员会策划起义时,张国焘向他简要传达了新任共产国际代表的要谨慎从事的观点。在前敌委员会成立后,共产国际的顾问们则让起义者同张发奎合作,尽可能把张纳入领导起义的将领之中,从而增加了起义胎死腹中的可能性。30日早晨,当起义箭在弦上之际,张国焘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带来了一份共产国际代表要求推迟起义的电报,干涉行动计划。并提出:起义如有成功把握,可以举行,否则不可动;应该征得张发奎的同意,否则不可动。即仍然倾向于等把张发奎将军争取过来后再行动。为此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以致于谭平山气愤地要求把张国焘捆绑起来。周恩来以其一贯地缓和党内冲突的作法,制止了其他人对张国焘采取暴力行动。同时也说服张国焘,不要以中央代表身份妨碍和阻止起义,张国焘在当时的形势下也作了妥协,同意了起义计划。从而使起义得以进行。
第二,南昌起义促成了“八·七”会议的召开,从而使秋收起义成为可能。
在南昌起义之前,尽管中共中央已决定举行武装起义,以武装斗争反对武装的反革命来夺取政权。但共产国际对中国问题的态度仍处在矛盾和犹豫之中,仍对在国民党内争取左派的斗争抱有幻想,一方面指示中共中央要武力反抗国民党,另一方面共产国际还指示中共中央发表对时局的宣言,号召共产党员继续留在国民党内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还想争取国民党中真正的左派同汪精卫、蒋介石对抗。这种矛盾态度也严重影响了中共中央和广大党员,从中央到基层的空气是很郁闷的。“周恩来同志领导南昌起义胜利的消息”,使“我们异常兴奋”,④陆定一的回忆反映了当时党内对“八·一”起义的共同心情。可以说,南昌起义打起了一面旗帜,树立了一个榜样,鼓舞全党都要这样来进行革命。也正是南昌起义胜利的消息,促使共产国际改变了对国共合作的态度,这才有了革命转折点的“八·七”会议,坚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总方针。瞿秋白在代表常委会的报告中指出,要通过组织农民暴动来实行土地革命。会议确定要在湘、鄂、粤、赣四省组织秋收暴动。毛泽东正是在“八·七”会议上由候补中央委员增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并作为中央特派员派往湖南领导秋收起义的。也可以说,如果没有南昌起义的胜利,就没有“八·七”会议及秋收起义,
第三,南昌起义时周恩来是团结利用了非共产党的军事将领组织起义。
由于国共合作以后,中共囿于共产国际的基本观点,没有建立自己的武装,所以起义军的主力只能主要借助于不是共产党员(有共产主义倾向)的国民党左派将领领导的军队,这一难度是极大的。从某种意义说,是周恩来运用了自己的魅力和个人关系,打开了起义之路。而作到这一点是一件十分困难之事。最为人称道的是,周恩来大胆启用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贺龙为起义总指挥,北伐名将叶挺为前敌总指挥,将两万人的国民革命军变成了中国共产党自己的武装。尽管南昌起义因各种原因后来失败了(蔡廷锴的第十师反水,共产国际原先许诺的在潮汕地区提供的军援没有兑现,没有及时进行土地革命等),但是他把国民革命军的诸多将领变成了共产党人,贺龙和郭沫若就是在会昌战役后在瑞金入党的,这为其后的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奠定了组织基础。如贺龙就开辟了湘鄂西根据地,成立了红二方面军。
第四,南昌起义诞生了中共领导的第一支正规军,并明确了红军的性质及党军关系,创立了第一块革命根据地。
南昌起义后,起义军挥师南下粤东,受到中央军和广东军阀的重兵围堵。红二十军第一、二师先进入陆丰城,被张发奎部截击;红十一军第二十四师从陆丰东南部转战大安、新田,于1927年10月12日进入高潭中洞,约1 200人。高潭地处惠东县东北部山区,是四县边区的中心地带,这里群峰险嶂,中洞村就位于海拔1400米的莲花山深处,早在1922年秋,革命先驱彭湃就在高潭点燃了农民运动的烈火。1925年5月,中国共产党高潭特别支部成立。1927年8月,“东江革命委员会”成立,中洞成为东江特委和东江革委领导革命斗争的基地。部队安定后,随即开始进行改编。海陆丰县委根据中共广东省委8月发出的《关于暴动后县市工作大纲(决议案)》取消国民革命军的名称,改称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大队,改青天白日旗为中国共产党党旗,表明它是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的部队。
以张太雷为首的中共南方局和广东省委对起义军十分关心,于10月8日、15日在香港先后召开联席会议,讨论当前的形势和起义军余部的改编问题。10月下旬,中共广东省委派颜昌颐到海陆丰,根据联席会议的决定,再次对起义军余部进行改编。主要内容有:(1)南昌起义军余部改称工农革命第二师,改用红旗,以斧镰为标示;(2)工农革命军必须绝对受中央南方局指挥;(3)工农革命军所到之地方“尽死力发动农民武装起来,争夺土地与政权,大杀土豪劣绅”;(4)废除雇佣制,在军队内部实行民主制度设立了团、营、连三级士兵经济委员会,经济公开,官兵平等。
改编明确了工农革命军的性质、任务以及共产党在军队中的领导地位等重大原则问题,为人民军队的创建作出了具有时代意义的贡献。特别是在确立“党指挥枪”这个重大原则上与以后的三湾改编不谋而合,且早于三湾改编,这次改编被称为“中洞改编”。
经过中洞改编,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一支拥有自己番号的正规军——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二师诞生了。红二师的成立极大地加强了当地的武装力量,激发了广大群众革命的热情。东江土地革命斗争迅速向前,高潭中洞一时成为“红色革命心脏”。我军历史上最早的兵工厂、军装场、医院、俱乐部和印刷厂等机构相继在中洞创立扩充。
1928年春,形势急转而下。2月底,广东国民党当局调集大量兵力,分三路攻打海陆丰根据地。东江特委硬拼硬打,实行阵地防御,由于敌我力量悬殊,红二、四师损失惨重。至4月21日红二师只剩140余人,分散于山中各村。东江特委根据广东省委的指示,将外地官兵及重伤转移出广东,撤消了工农革命军第二、四师的番号。至此红二师结束了其短暂而光辉的历史使命。但是其存在的意义及影响是历史性的。
第五,南昌起义掀开了土地革命的新篇章。
南昌起义的目的就是为了土地革命。早在起义之前的第二次准备会议上,周恩来明确指出:应该以土地革命为主要口号。起义领导机关在《中央委员宣言》中就明确宣布这次起义是“继续为反帝国主义与实行解决土地问题而奋斗”⑤。不久后发表的《兼代第二方面军紧急指挥贺龙告全体官兵书》也指出:我们此次的革命行动,就是“为实行土地革命解决农民问题而奋斗”。为着制定土地政纲,起义领导机关曾几次进行过讨论。尤其是彭湃在海陆丰的丰富的土地改革的经验,在南昌起义后更是得到了发扬光大,毛泽东在井冈山时期的土地革命也是受惠于南昌起义后的土地革命的指导思想的。在此,以农村为主要斗争方式积蓄力量继而包围城市的思想萌芽也在孕育之中。
第六,参加南昌起义的部队成了创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主力。
秋收起义要成功,必须要有一支中共领导的正规部队,舍此,仅靠农民武装和工人赤卫队是难以同国民党的正规军抗衡的。对此,毛泽东在1927年8月18日的中共湖南省委会议上讲得很明确:“秋收起义的发展是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但要发动暴动单靠农民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须有军事的帮助。有一两团兵力,否则终归于失败。”毛泽东发动秋收起义的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两团正规军。⑥幸运的是,刚好有一支正规部队驻扎在湘赣交界的修水县,这个团来自武汉,原来是守卫武汉国民政府的警卫团,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团长是卢德铭,黄埔二期毕业生,中共党员。中共在发动“八一”起义时,卢德铭奉命率部开赴南昌,参加起义,当其部队从武汉东下到达黄石时,得知南昌起义部队已退出南昌,只得将部队暂扎于湘鄂赣三省交界的“三不管”地界。在毛泽东的力邀下,卢德铭成为秋收起义的总指挥。他领导的警卫团,成为秋收起义部队的第一团。其余部队分别是由安源工人和醴陵农民组成的第二团,由平江、浏阳农民义勇军组成的第三团,第四团是经过改编的夏斗寅残部。第四团在进军平江的过程中哗变而反水。所以在整个秋收起义中,卢德铭的第一团是绝对主力。其余的两个团虽不能说是乌合之众,却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此外,在起义受挫,讨论进攻长沙与否的会议上,卢德铭投了毛泽东的赞成票,使进攻长沙的错误意见遭到否定。使部队向萍乡方向退却成为可能。尽管在几天后卢德铭遭遇伏击牺牲,但卢德铭给毛泽东的尊重和支持使毛泽东能有效地控制其带来的主力部队,并成了毛泽东秋收起义的中坚力量。虽然在起义失败后的几次战斗中,部队由两千多人骤减到七百多人。而其中的精华则是卢德铭的第一团。这支七百多人的队伍,是毛泽东毕生事业的最初基础,成为燎原之火的早期火种。而这支队伍的核心,是一批既有革命信仰,又有战争才干的大学生,年龄皆在25岁左右,成了毛泽东麾下的骨干:如何挺颖(1925年入上海大学,同年加入中共,参加过北伐)、伍中豪(1922年入北京大学,1924年加入中共;1925年入黄埔军校,参加过北伐)、何长工(1922年留法,同年加入中共,1924年任中共湖南省委华容地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宛希先(黄埔军校毕业)、张子清(湖南讲武堂毕业)、罗荣桓(中山大学毕业生)等。在三湾改编时,当时十个连队的党代表,有七个是大学生,皆来自这支部队。更为重要的是毛泽东的队伍之所以能在井冈山站住脚,并形成中央苏区根据地,与朱德会师是极其重要的原因。
三湾改编时,毛泽东只有七百余兵力,即便改编了井冈山的袁文才和王佐的部队,也总共只有一千余人,还不到一个正规团的兵力。加上井冈山的地广人稀,扩大队伍也有很大的困难。而没有规模优势,就很难对付湘、赣、粤三省军阀的会剿,能否生存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扩大根据地,红军的规模对井冈山根据地的存在和发展,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它有决定性的作用。这一点,毛泽东在其早期代表性著作《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分析了红色区域能够存在的五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有相当力量的红军”⑦。在朱德带领部队上井冈山之前,毛泽东领导的一千余红军基本上没有较大的战役行动,顶多打打县乡的团防队,不敢与地方政府军交战,更不要说对付中央军了。⑧其中的重要原因是毛泽东虽然从袁文才、王佐的“山大王”战术的启示中学会了“打圈圈”,但要会打仗,还要有足够规模的军队。古语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毛泽东即便是既会“打圈”,又会打仗,没有一定数量的军队,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也只能望敌兴叹,徒唤奈何。这也是为什么与朱德会师前毛泽东的部队少有建树的原因。而朱德在井冈山会师之前,于1928年春天,两打湖南耒阳,打败过国民党第十九军军长胡宗铎的人马,歼敌一千余人。此战反映出朱德领导的军队之素质是高于毛泽东的部队的(南昌起义后,三河坝分兵随朱德上井冈山的就是周恩来指示聂荣臻、从马回岭拉回来参加南昌起义的第四军第二十五师)。
自从与朱德的部队会师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首战遂川,先吃掉了江西民团三千余人,接着又歼灭了国民党一个正规营和一个靖卫团,占领遂川县城和宁冈县新城。也就是说朱毛会师以后毛泽东才有了“米”,这个“巧妇”才有了用武之地。之所以如此,是朱德为之创造了这个条件。朱德带来的部队,通过湖南暴动,兵力已超过8 000人,其中参加过南昌起义的精兵,就超过1 500人。这些部队,即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久经战阵,有很高的军事素养,是一支数量可观的生力军。朱毛两军合在一起一下子扩大到一万多人,有了相当力量的红军,这才有了开辟根据地的基本条件,形成了扩大红军与扩大根据地的良性循环。红军在井冈山地区的一系列战役杰作,如1928年5月打败江西“两只羊”(杨如轩、杨池生)的第一次反三省“会剿”,都是在朱毛会师以后不久,这决不是偶然的,它反映出“有相当数量的红军”所具有的规模优势。更能说明规模优势对红军存在与发展的重要性的是第一次反围剿的开局之战,1930年12月30日,红一方面军集中四万兵力,以4:1的绝对优势全歼国民党军第八师9000余人。如果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力,能否打破第一次围剿,活捉张辉赞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七,南昌起义为革命军队的建设汇聚了大部分高级将领,奠定了中国革命胜利的人才基础。
八一南昌起义,汇聚了中国的红色军事精英,这也是为什么毛泽东的军事战略均能有效地贯彻的根本保证。它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战争夺取胜利的高级人才基础。据统计,除了已经遇难的叶挺和间接参与者叶剑英外,在建国后授衔的十大元帅中,参加南昌起义的就有6人:朱德、贺龙、刘伯承、林彪、陈毅、聂云臻,占60%;在十大将中,有2人:陈赓、粟裕,占20%;在57位上将中有5人:杨金成、赵尔陆、萧克、赖传殊、杨成武,占近10%;在177名中将中,有17人:欧阳毅、唐天际、邓逸凡、梁必业、王辉球、康志强、张仁初、谭冠三、陈正德、曾思玉、张国华、田维杨、赵鎔、聂鹤亭、彭明治、谭甫仁、谭家述,占10%。这其中呈现一种规律:越是高层,南昌起义者所占比例越大,它充分说明南昌起义对高层军事人才的贡献。这些帅将对于革命军队的建设和革命事业的胜利的重要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第八,有了朱德,毛泽东才有了对游击战术有实际体会的且有大规模运动战经验的搭档。
朱德对于江西根据地的存在与发展的功劳是不下于毛泽东的。长期以来,对朱德对于创立红军和其对江西革命根据地贡献的宣传是很低调的,尤其在1942年整风以后,捧毛抑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见明显。似乎没有毛泽东就没有红军和江西根据地,朱德似乎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实际上,对于红军的创立和红军作战思想,朱德和毛泽东一样有着无可替代的重大作用。对于游击战,朱德可能是中国军界最早悟出其理的人:早在辛亥革命后,朱德在同北洋军阀部队打仗时,就摸索出了一些游击战法。1925年7月,朱德到苏联东方大学学习,几个月后,去莫斯科郊外接受军事训练,主要学习城市巷战、游击战的战术。教官问朱德,回国后怎样打仗,朱德说:“我的战法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必要时拖队伍上山。”这说明,早在1925年底,朱德就已经理解游击战术的精髓。⑨以游击战的十六字诀而言,过去一直宣传是毛泽东一个人的创造,实际上,早在湘南暴动和“赣南三整”(天心圩、大余、上堡三次整编)时期,朱德就已经初步总结出了游击战争的基本原则,并且将之运用到运动战中。1928年1月31日歼灭许克祥的6个团,就是朱德首次运用这一原则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这一实践例子比毛泽东运用十六字诀指导战争要早。从历史的真实来看,中国共产党提出和运用十六字诀的游击战原则,是朱德和毛泽东两人共同的创造,可谓不谋而合、切磋完善的。在此前后,方志敏和段德昌等也总结出了类似的游击战方针。⑩
综上所述,可以说没有南昌起义,秋收起义的残部能否在井冈山存在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更不用说江西革命根据地的存在和发展了。南昌起义的重大意义,丝毫不亚于秋收起义。“中洞改编”和“赣南三整”的意义不下于三湾改编。
注释:
①1967年5月,在北京的陆海空三军造反派贴出大字报,声称要把“九月九日的秋收起义”定为“建军节”。中央文革也对此持赞成态度,杨成武上将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向毛泽东报告,毛泽东听后即说:“八·一”不能改,这是很重要的一天,这天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毛泽东要杨成武将这段话的内容向周恩来汇报。周恩来听取了杨成武的汇报后又把毛泽东的话归纳为“南昌起义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同年7月30日,杨成武在庆祝建军40周年招待会上的致词中宣读了上述内容。7月31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分别发表社论纪念建军40周年,三篇社论中均有这样一段话:“1927年8月在国民党完全叛变革命之后,在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战胜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条件下,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凡涉及到南昌起义的评价问题,这一提法为党内和学术界所采用。1969年6月28日至30日,毛泽东在湖南、江西与当地党政军负责人的谈话中肯定了“八·一”南昌起义的历史作用和周恩来等人的历史功绩,但也未超出这一范围。
②④见中共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党史文汇》2013年第5期张秋兵文。
③“四·一二”政变后,共产国际陷入了两难之中,它既寄希望于国民党左派,又不想放弃对中共的支持,毕竟中共是其一手扶持起来的新生力量。在其看来,靠中共现有力量和领导集体已无力承担苏共控制、影响中国的目的。所以他寄希望于国民党左派领袖,尤其是邓演达和宋庆龄。1927年8月15日,邓演达秘密抵达莫斯科,成为托派和斯大林双方争取的对象。1927年冬天,邓演达同斯大林会面。斯大林几次分别同二人谈话,希望二位出任中共总书记,整合国民党左派和中共,负起领导中国革命的责任,与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右派相抗衡。但都遭到他们的拒绝。
⑤据南昌《民国时报》1927年8月1日。
⑥《彭公达关于湖南秋暴经过的报告》,1927年10月8日。
⑦这五个条件是:(1)有很好的群众;(2)有很好的党;(3)有相当力量的红军;(4)有便利作战的地势;(5)有足够给养的经济力。
⑧在何长工的策划下打垮了一支团防队(地主武装),继而攻打过茶陵县的高胧圩(谭延闿的老家)。
⑨见金一南著《苦难辉煌》,华艺出版社,2012年版。
⑩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创始人段德昌(1904—1933)和周逸群创建洪湖革命根据地,总结出水网、平原地带的游击战术。如“敌来我飞,敌去我归,敌多则跑,敌少则搞”,与朱毛在井冈山总结的十六字诀如出一辙。段德昌是我党早期的卓越军事家,位列我党36位军事家之中,段是彭德怀的入党介绍人,1933年死于“左”倾路线在湘鄂西的代表夏曦之手。建国后毛泽东亲自为段填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号烈士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