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国际传播研究前景广阔——序《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理论与方法》①

崔希亮

吴应辉教授的新著《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理论与方法》即将付梓，我能先睹为快，感到十分荣幸，也十分快慰。应辉教授近年来在汉语国际传播领域的研究志存高远，用功甚勤。更为难得是他在行政管理、理论研究和教学实践方面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在学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我相信这一部新著的出版会在学界产生更为深远的影响。

汉语国际传播是一个重大课题，也是一个有待于深入研究的课题。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不断扩大，中国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不断增强，来华留学生数量节节攀升，海外孔子学院应运而生。我们都知道，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这种竞争包括经济实力的竞争、意识形态的竞争、国家政治制度的竞争、军事实力的竞争，也包括文化软实力的竞争，而文化软实力的竞争在很大程度上与语言实力的竞争有关，因为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国家的语言实力包括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国家语言安全实力和语言传播能力。在历史上，所有世界强国都很重视自己民族语言的传播，因为语言的传播与知识的传播、思想的传播、科学技术的传播是互为表里的。中国正走在从世界大国到世界强国的发展道路上，汉语的国际传播已经成为现实，它既是国际社会了解中国、与中国交流的需要，也是中国国际化进程中的必然趋势。在进入网络时代以后，世界各国之间在虚拟世界的国界已经不再成为人们交流的樊篱，语言的传播面临着新的形势。如何应对这种新局面，需要学界同仁认真对待。我们做好准备了吗？我们已经做了什么？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学术研究就应该走在时间的前面。应辉教授的研究可以说是正逢其时。

汉语国际传播有很多问题值得研究，例如如何借鉴其他国家语言传播的理念和手段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的途径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的体系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的障碍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的“三教”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的政策和策略问题、汉语国际传播研究本身的理论和方法论问题等等。应辉教授在这本书里详细考察了世界语言强国在自己的语言国际传播过程中的历史与现状，借他山之石来攻我们的汉语国际传播之玉。我个人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研究。中国对外汉语教学的历史已经有60多年了，这项事业的发展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对西方的借鉴，“拿来主义”没有什么不好，在发展自己的同时不忘以他人为镜鉴，这是聪明的做法。应辉教授对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俄语、德语、日语和韩国语的调查分析是非常有实用价值的。当然，应辉教授的目标是建立汉语国际传播的理论体系，这是学术追求，其学术价值更大。

中国的对外汉语教学领域已经取得了非常多的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成果涵盖了面向对外汉语教学的本体研究、第二语言教学法的研究、教材的研究、汉语中介语的研究、汉语第二语言习得的研究、汉语第二语言教学的课程与教学模式研究、跨文化比较研究、跨语言比较研究、语言测试研究、语言要素分技能教学研究等等，很多研究成果都是非常微观和深入的，但是在宏观政策、基本理论、战略和策略的研究方面还是比较欠缺的，应辉教授的研究恰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研究是拓荒之举。

我们的学术传统一方面来自于传统的朴学，一方面来自于西方的实证主义，对于建构理论往往不屑于为之，谈问题者多，谈主义者少。我们的理论都隐藏在对具体问题的讨论之中。这种做法当然无可厚非，但是我想说的是理论建设非常重要，因为没有理论指导的研究有流于盲目的风险。有了理论才可以登高望远。应辉教授在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的理论建设方面进行探索的勇气值得肯定。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未来的若干年里，汉语国际传播领域会涌现出更多的学者，会有更多的理论思考。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学问越积累越多，道理却越探究越少，因为学无止境，而大道至简。随着学问的增长，我们会发现理论越来越简单，这是在学养的基础上所做出的高度概括。

序文不宜过长，就此打住。